《宋朝之寡妇好嫁(素手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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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之寡妇好嫁(素手擒夫)-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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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日,这才辞别了二老,依依不舍离去了。
    一回到淮楚州府,当先便是个不好的消息。那良哥竟病了,且病得不轻,茶饭日减,人本就不壮实,如今看着更是黑瘦,躺那里只是哼哼唧唧眼泪汪汪的。见徐进嵘与淡梅匆匆过来,伺候的奶妈丫头立时便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到底怎生一回事?我离去之时不是还好好的?”
    徐进嵘话音里已是带了些怒气。
    奶妈急忙磕了个头,胆战心惊道:“大人夫人离去后没几日,小哥精神头便瞧着不大好,嚷着吃不下饭,过了几日厉害了些,管家便请了郎中来看,也说不出什么名堂,给开了副汤剂,一直吃着,只都未见好,又换了个郎中,也是差不多。如今瞧着越发损了,夜里有时还惊梦说起了胡话,醒过来便不住嚷着要他姨娘……”
    徐进嵘眉头略皱了下,过去良哥躺着的床边坐下,伸手探了下他额头,见触手也是温凉,并无异常,抬头便叫跟了进来的徐管家再去将老太医请来。
    那老太医虽前些时日摔掉的脚尚未痊愈,只闻得徐进嵘府上儿子身子不妥,少不得便也坐了徐管家抬来的软轿亲自过去了。细细诊断了一番,皱眉有些不解道:“小哥脉象诊着倒是无碍,不过略轻浮了些,乃是平日体质偏弱之故,应当不会有府上方才所讲的那般症状。待老夫开副凝神平气的方子,先吃几日看看。”
    徐进嵘道谢了,待送走了老太医,便命人仔细照料良哥,再有不妥便立时要叫他知晓。
    因了这突然变故,淡梅前些时日的好心情自是一去不返,见那徐进嵘也是如此,在自己面前虽仍也是强作笑颜,进出之时神色间却是有些隐忧。好在良哥新喝了照老太医方子抓的药,当晚便睡得沉了些,奶妈说并无再梦魇胡话,到了第二日,饭也有些吃得下去了,淡梅亲自过去陪了半日,见他精神似是略好了些,这才松了口气,那徐进嵘瞧着也是有些缓了下来的样子。
    这日晚间,两人本已是上榻了的,不料喜庆却突然过来敲门,良哥屋里的丫头过来报,说他又犯病了,喝下的药都吐了下去。两人闻言,匆忙披衣起身便过去了。
    淡梅进去之时,见地上吐得一片狼藉,一个小丫头正忙着打扫。那良哥却正蜷缩在床上弓成虾米模样,身子不住抖动,嘴唇苍白,脸色极是难看,眼睛紧闭着,嘴里只不住念叨着“姨娘”。此情此景,莫说淡梅见了觉着心酸,那徐进嵘瞧着亦是十分难过,上前抚了下良哥有些汗湿的额头,接过块帕子给他擦起了了汗。片刻后又有丫头送来了新熬好的药,徐进嵘亲自端了过来,一勺勺地喂他,待喝完了,却又反呕了几口出来,吐在了徐进嵘的衣摆上。良哥瞧着似是有些惧怕,待见他并未像平日那般责骂自己,方有些缓了下来,眼睛只是直勾勾盯着淡梅。
    “时候不早了,你今日也有些累,早些回去先休息吧。”
    徐进嵘抬眼看了下淡梅,这般道。
    淡梅看了眼良哥,想起自己白日里过来,他醒着之时也是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晓得便是留下也是无用,略点了下头,也未多说什么便离去了。
    那徐进嵘直到很晚才回来,似是怕惊醒了她,轻手轻脚地到了放烛台的桌前,正欲吹灭,淡梅已是翻了个身,朝向外侧,开口问道:“良哥如何了?”
    他怔了下,似是未料到她还醒着,自己脱了衣衫躺到了她身侧,这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折腾了许久,方才睡过去没一会……”
    “我这几日,心里总有些不安,想着若不是你陪我走了趟苏州,留在家中的话,这孩子起头有些不对早发觉了的话,不定也不会病成这样……”
    淡梅犹豫了下,低声道。半晌未听他回音,抬眼望去,见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睛盯着帐顶,似是在想什么,便也不再说了。半晌,觉着边上一动,他已是侧过了身,揽住了她肩让她靠了过来,另只手伸了过来抚了下她额头的碎发,犹豫了下,看着她道:“我心里有个计较……”
    淡梅见他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心中便已是猜到了,虽是有些苦涩,只面上也未现出什么,只微笑道:“你说吧,有何计较,只要我能,总会遂了你意思的。”
    徐进嵘听她这般说,便慢慢道:“那孩子虽是个没用的,只终究也是我的骨肉,如今病成这个样子,又口口声声念着他那个姨娘,我寻思着把周氏接了过来,叫他心安了下来,想必这病症也能好得快些……”
    “如此甚好。照你意思便是。”
    淡梅仍是微笑道。
    徐进嵘看她半晌,抚慰似地摸了下她脸,起身下榻吹了灯火。
    ***
    第二日一早,徐进嵘连早饭也未吃,起身便去了良哥屋里。淡梅晓得他应是亲自把这消息跟那孩子说去,自己过去不定还不便,便也未跟过去,只带了慧姐去吃早饭。
    徐管家当日便派了姜瑞回去,命把周氏接过来,越快越好。
    许是晓得了周姨娘要过来,良哥虽整日里看起来仍精神恹恹的,只比起前段时日却要好了些。淡梅叫人把侧院收拾出来,留给周姨娘过来时住。
    自出了这档子的事,淡梅自认自己与从前并无两样,对徐进嵘态度也和从前一样,只也不知为何,两人独处之时便没了从前的自然,至于苏州之行时的那种随意融洽更是消失无踪,便是说话,说的最多的也是良哥的话题,诸如今日又呕了药,饭少吃了半碗之类的,自己听了都觉着有些刻板无趣,只又想不出该说别的什么,次数多了,有时心中竟是巴不得他不要过来的好。
    这日晚间,徐进嵘抱住了她要了一回,下了些狠力气,过后淡梅觉着有些累,翻身朝里正想睡觉,却觉他手仍在轻抚自己后背,有些发痒,一时又睡不过去,干脆便又翻身回来,睁开了眼。
    “我叫秋琴过来,你可是有些不痛快?”
    徐进嵘看着她,低声问道。
    淡梅对上了他眼,道:“良哥病成这样,日日念叨他姨娘,我若连这都不痛快,还算是人吗?你未免小瞧了我。”
    徐进嵘一怔,随即道:“我这几日想到了个事,跟你说下。春娘和总怜,如今一个在别院里,一个在京中家里。她两个年岁都还青春,我想着还了她两个的契约,给一笔丰厚妆资,以后她们便是自由之身,嫁人也好,自立也罢,总好过这般跟我虚耗下去到老。”
    淡梅未料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怔怔望着对面他脸庞不语。
    徐进嵘伸手,轻抚了下她一边脸颊,微笑道:“我明日便叫徐管家去处置了这事情,也算了了个心事。”
    从前没叫周姨娘过来之时,也未见他提过这事,如今她要过来,他便做了这般决断,莫非是要用这个来向自己表示补偿的心意?
    这夜淡梅入睡前,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便都是这个事情。
    春娘、赵总怜,那两个女子,自己脑海中留下的最后印象,一个是在雪地里被送去别院时发出的那种厉鬼凄号般的哀怨之声,一个却总是半垂着头,带着几分孤傲和阴沉,自己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有些想不起来。她未嫁徐进嵘前,她们应当也是他的枕边之人,如今真的要被舍弃。
    自由在她看来万分可贵,只是不知道她们对这自由又是何等看待? 
                  六十七章
    此后日子照旧如流水般,弹指月余过去,便是夏末了。
    周氏这日终是乘了一顶软轿到了州府后衙。连许是赶路辛苦,许是记挂良哥,又或许前半年多的时日在京中过得不好,比起从前看着憔悴了些,嘴角略微牵动着笑下,眼角便有鱼尾。
    淡梅与她并无多话,随意说了几句,受了她一个礼,便叫过去良哥那里。
    良哥因了身子不妥的缘故,便于照看,前些时日一直都住在淡梅院子的一间房里,与慧姐的相隔不远。周氏过去没片刻,便听那里传来了一阵哭声,起头还有些压抑着,片刻之后声响便大了起来,隐隐似还听见“可怜你走之前还好好的,怎的到了这里便成了这般模样”之类的话。
    喜庆听见,眉头便皱了起来,见淡梅便似没听见般,神情仍是淡然,低声怒道:“什么下作的姨娘,给了点脸子就自己不要脸了!”说罢便转身匆匆出去了,没一会,周姨娘那声响便停了下来。
    晚间徐进嵘回来,去了下良哥的屋子,回来见淡梅低头在看着本书,想了下,便坐在了她身边道:“方才秋琴跟我认错了,说自己今日刚到,见良哥这般损得厉害,一时心痛糊涂了,这才哭号了几句,被喜庆过来阻了,过后便晓得错了,本是想亲自过来向你认错的,只又怕你恼,如今正怕着……”
    淡梅把眼睛把书上抬了起来,看了他一眼,道:“无妨。若非觉着她这般哭号起来传了出去难听,我也不会叫喜庆过去说她的。”
    徐进嵘伸手搭住了她肩,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心里有些不痛快……只良哥如今这般模样……”
    淡梅细细看着徐进嵘半晌,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笑道:“你说得对,我也只盼良哥身子能早些好起来,那便大家都痛快些,别的什么都先放一边便是。从前他姨娘未来,他一直住我这里,如今他姨娘既过来了,两人又离不开的,便一道都搬到我早叫人收拾出来的院子里去,你看如何?那里除了不是东屋,里面陈设用具都与我这里无二,他们住过去,想必也是方便的。”
    “依你便是。”
    徐进嵘略微点了下头。
    ***
    自周姨娘过来后,那良哥精神瞧着便日渐好起来。周姨娘心情舒畅,走路之时腰杆挺了,说话声也大了不少,淡梅闻听奶娘偷偷来嘀咕,说这周姨娘暗地里给了后衙的丫头下人们一些好处,如今那些得了甜头的下人们见了她便“姨娘姨娘”地叫得亲热。
    “再叫也就不过是个姨娘的命!不就肚皮争气爬出了个大人的种!夫人你快些生个小哥,看她还似如今这般得意!”
    末了,奶娘似是有些不忿,这般道。
    淡梅笑了下。
    她身子虚寒不孕,一直在吃药,身边除了喜庆,连妙夏也不晓得她为何日日要吃苦药,只道夫人身子虚弱须得长补。只时间久了,下面的人也不是瞎子聋子,自然便猜测出了个中缘由。那周姨娘如今既广收人心,自然也有话传到了她耳朵里。想来晓得自己不能生,如今阖府上下就她独有一子,也难怪如此挺起腰板了。
    只是好景不长,那良哥没好几日,病却又发了出来,发作之时,嘴唇乌青,口中流涎,整个人蜷缩着抖个不停,比之从前瞧着更厉害些,请了各处郎中来看,汤药不知道灌下去多少也没见什么效用。徐进嵘白日里忙着公事,夜间时常睡到一半被过来递消息的给带过去,守到天亮才回,小半月不到,他眼眶便有些凹陷了进去,整个州府后衙也是死气沉沉,白日晚间的只偶尔听周姨娘在那里嚎哭几声。
    周姨娘如今早没了先头几日的神采飞扬,那良哥好时,她便紧张万分地守着,良哥一发病,她便搂着哭个不停。良哥病势日重,她竟渐渐地有些神神鬼鬼起来。淡梅听奶妈又来报,说她自己一人坐着,有时自言自语,有时扑到地上不住跪拜,嘴里念着“饶命”,整个人惊恐便似见了鬼般。
    “必定是从前亏心事做多了,如今怕报应到小哥身上,这才这般神鬼的,只可怜了小哥……”
    奶娘啧啧摇头,低声嘀咕着,虽被淡梅给止住了,只心中也是有些惊疑不定。
    这日她白日里去了良哥那探望了下,见这孩子如今瘦得越发不成样了,嘴唇眼眶发青,眼睛有些滞,那周姨娘见她进来,也不见礼,只是自顾呆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淡梅虽不喜周氏母子,只见了这般景象,心中也是有些难过,自己默默出来了。晚间徐进嵘回来,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到了半夜,隐隐又似听到传来了哭声,那徐进嵘便翻来覆去,黑暗中淡梅暗叹了口气,想了下便开口道:“你过去那边陪良哥吧。有你在,周姨娘不会那般号哭,良哥身子不定也能好得快些。”
    徐进嵘似是怔了下,片刻后淡梅便觉他往自己额头轻轻亲了下,低声道:“你放心,待他两个身子好了些,我……”
    “我晓得你意思。你自去好了。”
    淡梅笑了下,打断了他话。
    徐进嵘不再言语,摸黑起身,窸窸窣窣穿了衣服,便听门吱呀一声,他已是去了。
    徐进嵘去后,那隐隐哭声果然便歇了下来。
    淡梅睁着眼许久,了无睡意,瞥见窗外月华正浓,自己终是忍不住也起身穿了衣,把支摘窗抬高了,自己抬头看了一会月亮,心中有些茫然。
    他去了那里,此刻应当是在抚慰周氏,哄着良哥入睡吧?
    仿佛鬼使神差般地,淡梅也未拿烛台,只是自己趿了双软绣鞋,没惊动边上屋子里的喜庆妙夏,借了白月光,悄悄下了楼去。待她停住了脚步,这才发觉竟是到了周氏的院子门前。
    这些时日因了徐进嵘时常夜间在两个院子里往来,为他方便,所以门都未落锁,这般深夜,看门的婆子也早自顾呼呼大睡了,故而一路并未见到什么人。
    淡梅晓得自己不该这般过来,只一双脚却似不听使唤,竟是一直到了亮灯的那间屋子前,这才停了下来。
    “我真当怕……三爷……,往后你都这般陪着我和良哥可好……,若良哥真当有个好歹……”
    话音骤断,随即是一阵细碎的呜呜低泣之声。
    “良哥刚睡去,仔细莫吵醒了他……”
    声音甚是柔和。
    夜阑,万籁俱寂,屋子里的声响虽轻,只听来也是清晰入耳。
    “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丫头手上端了个盆盂出来。
    淡梅人站在一丛海棠之后,那丫头并未留意,带了门往走廊去了,只方才那一个转身的空隙,屋子里的境况便已是落入了淡梅眼中。
    徐进嵘坐在椅上,周氏正散发伏在他膝上,仰脸望着他。
    门早关上了,里面那一幕也消失了。只淡梅却怔怔在海棠阴影里立了许久。
    “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模模糊糊地,淡梅心上突然涌出了这样一句,自己反复念了几遍,微微笑了下,终是转身离去。待手扶着凭栏自己爬上了小楼,转角处猛抬头,撞见喜庆手上执了支烛台,正立着仿似在等自己,眉眼间有些浅浅忧愁。
    “你起来做甚,快些去睡吧。”
    淡梅朝她笑了下,却觉自己脸上有些凉意,伸手一摸,这才晓得不知何时竟已是流泪了。 
                  六十八章
    淡梅急忙伸手抹去了面上的湿痕。
    今夜月光明朗,喜庆手上又拿了烛台,自己这般模样,只怕已是落入她眼了。待放下手来,便微笑了叹口气道:“睡不着,便出来走了下。只这月色虽好,瞧了竟叫人有几分伤感……”
    喜庆不语,只是上前扶了她手,一边进去屋子里,一边低声道:“夫人何必伤感。方才我见你走过来,前面地上虽投了道暗影,只身后却被月光满照。可见凡事都有两面,我瞧夫人如今便只盯前面的暗影,却不回头看□后,这才这般伤感。”
    淡梅一怔,半晌才笑道:“喜庆,你虽不识字,只这道理竟说得人心中通透。你说得极是。前路若是阴影,回头便是坦途了。”
    喜庆不过是晓得近些时日她为周氏良哥之事烦心,这才触景生情,拿话劝慰下她,想叫她放宽心些而已,听她这般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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