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返,刀取名字了吗?”
柳知返沉吟了片刻,“这刀以前叫鬼獠刀,现在就叫‘银獠牙’怎么样?”
司徒月婵连连摇头,“不好不好,太俗了。”
“那小姐给取个名字吧。”
司徒月婵轻声道,“这是你的刀,就用你自己取的名字。”
“这刀弯曲如新月,那叫‘牙月’如何?”
她又摇头,“不好不好,不够霸气!”
“莽龙?”
“不好,太土了!”
“那小姐赐个名吧。”
“你自己的刀,我是不会夺人所爱的!自己想名字。”她很认真地说道。
“…”
这时一个低哑阴沉的声音传到柳知返心头,那声音缓缓说道,“我叫‘饕餮’。”
“器灵?”柳知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刀刚刚铸成,竟然就自生了器灵,竟然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握着银刀藤蔓般的刀柄,柳知返心头惊喜莫名。
“饕餮!”
柳知返说道,不等司徒月长反对又补充道,“这是它自己取的名字,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零八章 讲经道场波澜起()
三天之后,以道会友大会正式开坛,届时诸多门派高人齐聚沧帝城,修行界前辈云集于此,就连一些闭关的司徒氏也都出关参会。
先七天讲经论道,辩述天地道法和参悟心得,第二个七天斗法比试,第三个七天斗宝品物,最后七天则宴请宾朋。
二十八天当中各大门派,各界散修,海外修士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以道会友大会已有数千年历史,从最初的单纯讨论天地之道,到现在的集斗法,斗宝,交流于一身,俨然已成修行界第一大盛会。
只见往来皆是神仙客,举止俱为不老人,
脚踏虹光风为马,彩云翩跹顶上临。
七天之中各门派弟子见识了诸位大能高谈阔论,皆有所得,论道会举行地点在一条湖泊之上,中心是几座悬空莲台,诸位大能端坐其上。
司徒樱兰在最中心,另外还有众位大能前辈,分别是三宫玄玉宫宫主**,月岚宫宫主祈月童子,五宗万剑宗掌门萧白水,梵音宗圣女霞,丹阙宗宗主丹阳子,符道宗宗主吴道子,七派道衍派掌门无量老祖,骸山派门主力王,灵修海派大乘师玄元子,青云剑派大长老赵拓,水派大贤水月大师,另外还有十二峰中道孤峰,龙回峰,玉老峰,女儿峰,落霞峰飞虹峰中各派掌门。除了邪道门派之外,正道或者中立门派大多到齐了。
三层高台上坐满各门派弟子,司徒氏子弟坐在论道会顶上一层,身后则是其他门派的人。
司徒月婵身为家主樱兰二女儿,自然是坐在最内一圈儿,只是看她样子左顾右盼,似乎颇为不耐烦,而且柳知返和白翎都不在身边,她双目失明之后第一次独自一人坐在众人之中,心中有些不安不适。
以至于那些前辈高人所讲述的修行秘要一句她也没听进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青云剑派的古霜凛就坐在她身后,眼睛一刻都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月婵小姐!真巧呀!”他在后面低声道。
“在下古霜凛,前些日子与小姐有些误会,希望你不要见怪!”
司徒月婵没有回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这”古霜凛脸色有些难看,她这不是拒人千里,而是**裸的蔑视,就连她娘司徒樱兰至少也要对自己笑着说话。
“月婵小姐还在怨在下吗?如果这样的话,请小姐责罚便是!”
司徒月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就揭不下来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古霜凛呵呵笑着摇着折扇,“青云剑派与沧帝城一向互有往来,只不过长辈们都为俗事所扰,很难离开各自山门,正因此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正当多多来往才是。”
他收起扇子神色一正说道,“说实话,霜凛是很仰慕月婵小姐的,沧帝城风光卓绝,今晚明月当空,不知小姐有无兴趣带着在下游览一下浮岛。”
司徒月婵一愣,然后抿着嘴角哼哼笑了两声,“你这人说话不经脑子。”
她指着自己眼前的红布,“你觉得我能看见明月当空?你是不是故意揭我的短?”
古霜凛脸色一急,万万没想到一句话不留神说错了惹恼了美人,赶忙道歉,但司徒月婵却再不搭理他了。
他还要说话,这时身边一个白衣男子不满道,“古霜凛,你们青云剑派的人都这么没脸没皮吗?你自己不听前辈讲道,可别影响了别人,不然传将出去,古苍天怕是脸上难看。”
古霜凛对别人可没对司徒月婵那么耐心,听到这话眉毛一挑,脸上怒容顿现,看向说话之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下那男子。
此人身材高挑,肤色蜡黄,一双三角眼,淡眉毛,总露出浓浓不屑,鼻子很大,薄嘴唇,唇上两撇龇胡甚是惹眼,这人出言不逊,长相却是平平,比起他这样的大派弟子之丰神如玉不可相比。
古霜凛嘴角含笑,眼中却已经是冷意森然,“你是何人?说得如此狂言。”
男子不屑哼了一声,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冷傲女修士挑眉道,“说得如此狂言又怎了,我灵修海派建立山门之时,你们这些五宗七派的祖师还在寻师拜艺呢。”
灵修海派作为七大派之一,开山立宗远早于其他宗门,甚至和司徒氏的沧帝城是同一时期的宗门,曾经参加过守御嗣者之间的征战。
这等古老大派流传下来的术法大多传承自上古,法术玄奇广博,修行界很多门派的立派法诀都是源自灵修海派的上古术法加以改造,故此灵修海派一直自视为天下宗门之师。
而当代掌门玄元子修为深不可测,他门下几个弟子也都是年轻一辈佼佼者,其中大弟子南宫羽,二弟子辛凌翼性格最是自负。
古霜凛神色恼怒,周围的一些年轻修士们也都听到了她的狂言,纷纷怒目而视,一直沉默不语的道衍派千夜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口气这么狂,早就听说灵修海派的人最是狂傲,自己宗门立派早了点便视天下修士为后辈。”
“呵呵,只不过口气虽大,就不知实力如何了。”
南宫羽颔首冷声道,“实力如何,等过几天斗法****就知道了,听说道衍派六壬院出了个年轻的天才,被诸位师长视为天才,杀过的修士过千人,被称为千杀千夜,就不知杀的都是什么无名鼠辈,我倒要领教一番!”
千夜桃花眼中冷光泛泛,南宫羽三角眼里也是杀意涟涟,两人目光交汇在一处,周围众人只觉得一股压力无形中涌动。
因为司徒月婵这些大派弟子之间充满火花,暗流涌动,而司徒月婵却大感无聊,只想快些结束枯燥的讲经论道,然后在斗法大会上技压群雄,技惊四座之后一个华丽的转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柳知返和白翎两人因为并非司徒氏子弟,所以没资格坐在上面听讲,只是远远地站在外围,白翎听得很认真,前辈大能对于天地自然感悟非凡,一言一语都是字字珠玑,上古年间传说妖族大圣在青丘山讲道,机缘听道的野兽全部感悟天道,化身成人,成为后世妖族之祖,这些人类大能所讲的东西虽然不至于那么神奇,但对于修炼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白翎听得认真,眼角余光却瞥到柳知返左右张望,神情冷峻而慌乱,好像再找什么东西。
“柳知返,你不好好听讲,看什么呢?”
正找的出神的柳知返被她一打扰,突然回头,双目一道冷光照在白翎身上,让她不由一颤,柳知返眼睛微微发紫,半边脸上有一道黑色的细痕隐隐约约浮现在皮肤下面。
鹤白翎大吃一惊,急声道,“柳知返,你怎么了?脸上哪来的妖纹?”
“什么妖纹?”柳知返眼中锋芒敛去,表情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白翎狐疑看了看他的脸,苍白无血色,左脸上还有一道疤,从眼睑下一只到腮边。
脸上的疤是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有的人脸上一道疤便将整张脸毁了,原本英俊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比如司徒武威,但有的人脸上多一道疤痕,却增添的许多的味道。
柳知返这条疤痕让他看上去就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疤痕虽然明显,却不是妖纹,白翎暗道自己看错了?一想也是,他一个人类哪儿来的妖纹。
妖纹乃是妖族妖气过剩,浮现在脸上身上的纹路,有黑有紫,也有一些其他颜色,视妖族种类而定,形状也不一样,白翎自己鹤族的妖纹在手腕和脚踝上,平日里妖气内敛,都隐藏在血液中看不到。
“你找什么呢?”
“我在找月婵小姐,我怕她一个人不适应!”柳知返理所当然地说道。
“哼,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你那样子好像在找仇人,小姐是你的仇人?”
柳知返低下头,“我哪有仇人说起来,琅琊峰的人不在这里吗?”
“琅琊峰是邪道,怎么可能参加以道会友!”她眼中带着一抹戏谑,“来在这里的人,至少表面上都说自己是正道门派,除恶惩奸的。”
她低头看了看柳知返,知道他一定和琅琊峰有什么瓜葛,不过她却没追问,只当没这回事儿。
第一百零九章 药宗跪求古丹术()
玄罗宫,司徒樱兰,玄元子,萧白水等人皆在,七日讲道结束,两天后则是斗法比试正式开始,以道会友中顶数斗法比试和斗宝比试最是热闹,也是与会的修士们最喜欢看的。
一来能够受到沧帝城邀请的门派自然都不是小门小派,大派传承法诀奥妙无穷,轻易难出手,出手必伤人,所以平日难见,以道会友斗法比试中参与的修士为了争夺风头也大多全力出手,在这里能够看个痛快。
二来大派法宝灵器众多,在这里也能一饱眼福,看一看只听闻没见过的一些宝贝。
小辈们趁着这两天时间消化在讲道会上所得收获,而各宗门长者则在玄罗宫,与家主樱兰商讨一些修行界的事情。
樱兰家主摆手让仆从们上了茶,茶是沧帝城凌寒山特产‘雾茗’,浮岛悬浮于离地八百里的云山之中,气候特异,凌寒山仅有一亩之地能产出此茶,三年能摘一次,专门由未曾婚嫁的处子沐浴过后摘下,经秘法炮制,所以极其珍稀。
诸位前辈高人见了此茶也都面露微笑,就连清心寡欲的大德高僧‘渡厄禅师’都不免多品了几口。
司徒樱兰笑道,“今日诸位师兄师姐所讲的高上妙法,比之十年前更有精进,尤其是玄元子师兄所讲的上古胎息吐纳之法,果然玄妙无穷,让樱兰受益匪浅!”
梵音宗圣女霞颔首微笑道,“胎息吐纳之法霞也曾耳闻,乃是古时炼气士所创,仅存碑文上,不在经典中,没想到今日却在玄元子师兄口中听得!”
玄元子是一名矍铄老者,黑发长髯,道骨仙风,听罢抚须笑道,“灵修海派传自上古,乃是上古帝释嗣者家族遗裔所创,有些古代秘法也属寻常,不过司徒氏先祖司徒镜空带领司徒氏横空出世,一举击败四大守御嗣者家族,老夫在这沧帝城实在是紧张得很呀!”
众人一笑,司徒樱兰道,“师兄这么说也让樱兰惶恐了,镜空先祖何等人物,我们这些后辈也只能高山仰止,却难以追赶呀!”
正说话间,一名童子上前躬身报道,“外面一老人请求要见萧白水掌门!”
“哦?白水兄有故旧吗?”
萧白水也有些纳闷儿,微微一笑,“老朽故旧都在此,想必是什么人吧,我出去看一下!”他向司徒樱兰歉意摆摆手,转身出了玄罗宫。
童子领着萧白水走出玄罗宫,在大殿外,一个干瘦的老头儿正靠在殿两侧摆着的石龙的大爪子上吧嗒吧嗒抽烟袋,看上去非常惬意。
旁边几个侍女和侍卫想要上前驱赶却又有些惧怕的样子,只是无奈盯着他。
萧白水定眼一看,便认出这个没规矩的老头儿来,长笑一声拱手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灰刃坊老友!”
他上前两步道,“一别十年,老友无恙?”
灰刃坊噗的一声吐出一片发黄的烟叶子,瞥了他一眼,撇嘴道,“无恙?无恙你个脑勺子!少跟我拽词,萧大个儿,我看你是当了掌门之后越来越懂得拿捏作势了,来沧帝城就派了两个徒弟过去,当年的交情想必你是忘了,怎么着怕我逼你喝酒?”
萧白水掌门剑道造诣极高,但他不胜酒力是修行界妇孺皆知的轶闻。
萧白水歉意笑了笑,上前拱手道,“老友,这一次实在是樱兰家主这边脱不开身,我正想着去看望你呢,却不想你亲自来了,正好,咱们进去好好聊聊吧!”
灰刃坊脸上无耻的笑容收敛了许多,看了看他低声道,“我还真的和你好好聊聊!”
灰刃坊很少有正经的态度,当他很严肃的时候,那一定是因为遇到了更加严肃的事情。
萧白水点点头,“那不如去你的灰刃坊吧,老朽也很久没见过美月了!”
“少来,你敢多看她一眼我就将你扔到铁砧上砸成王八!”
萧白水哈哈大笑了起来,爽朗的声音直贯云霄。
坎离院前,一名白发老者与数名男女跪在院门前,老者身披金丝白袍,腰扎玉带,鹤发童颜,满头白发用最昂贵的天蚕丝织锦束着,他身后背着一只大葫芦,身上还挂着几只羊脂玉瓶,道骨仙风气度不凡。
那几名男女都身穿道袍,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最小的则和司徒月婵差不多的年纪,也都男俊女俏,举止文雅。
院门紧闭,一丝缝隙都没有,那白发老者跪在石阶,神色恭恭敬敬,甚至带着些许紧张。
如果被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大能修士看到堂堂五宗之一丹阙宗宗主丹阳子竟然跪在了坎离院前,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丹阳子带着徒子徒孙们在坎离院前跪了几个时辰了,纵然他多年来服用灵丹妙药无数,也感到双腿发麻,眼前发花。
“师伯,请您开门一见吧!”他高喊了一声,双手举起拜倒在地。
几个徒子徒孙也跟着拜倒,“师祖,请开门赐见!”
片刻后,坎离院的大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身材伶仃的女孩儿走了出来,女孩儿模样清秀,身子单薄,走起路来也袅娜好像一缕飘絮,只是表情有些呆板。
却是辰元子性子最木讷单一的四徒弟槲叶。
槲叶径直走到丹阙宗宗主丹阳子面前,声音干皱,对这为丹道大家也没什么敬意。
“师父说让你们回去!不要再来烦他,他讨厌你们的师父,所以也跟着讨厌你们。师父说他已经加入了沧帝城,早就不是丹阙宗的人了,就算你们在这儿跪倒了凌寒山,他都不屑看你们一眼。”
她有些呆滞的眼睛眨了眨,解释了一句,“这是师父原话!”
丹阳子抬头看了看少女,几个后辈相互对望了几眼。丹阳子表情怪异,呃了一声,然后恭敬道,“你是………”
“我是师父的第四个徒弟,我叫槲叶,师父说我性子最直,最适合应付你们这些愚笨之辈,所以让我来了。”
丹阳子老脸一红,“槲叶………师姐,劳烦你去告诉师伯一声,如果他老人家真不想见我等,那请将‘九转不灭丹’的丹谱和炼制方法告诉我等吧!”
槲叶点点头,转身回走,还没进入大门,就听辰元子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吼道,“九转不灭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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