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第二重的毕竟步骤,你年纪虽幼,却有如此天资,真乃司徒氏之幸呀!”
司徒星灵被这位先代家主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腼腆说道,“我的修为和雨施姐姐,月婵姐姐相比差得远呢,月婵姐姐已经到了至尊诀第二重!”
“我司徒氏世代人才辈出,不过和你相仿的年纪就能进入第二重,千年来也算罕见,他是谁的后人?”
“月婵姐姐是樱兰家主的女儿,柳知返背着的就是………”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月婵姐姐受了重伤,请师隰爷爷为她看一看吧!”
司徒师隰脖子不动,目光却转了过来,惊讶说道,“原来这小童子背着的竟然是樱兰的孩子,老夫此生只有樱兰一女,想不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她的女儿,快,过来让老夫看看。”
他脸上露出慈祥而惊喜的神情,目光望向柳知返。
柳知返却退后说道,“小姐伤势颇重,现在不宜惊动!请前辈见谅。”
司徒星灵轻声道,“柳知返,师隰祖父修为通天,他一定有法子治好月婵。”
“这里诡异难测,谁知道这位师隰前辈是不是幻像所化,司徒氏上代家主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知返四下看去,石室中破败不堪,到处灰尘堆积,怎么看都不像闭关之地。
司徒师隰呵呵一笑,“你这小侍剑童对主人忠心可嘉,不过我是这孩子的亲祖父,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快快背过来。”他表情转作严厉,“我司徒氏后人体贵躯尊,若是因你的愚忠耽搁了医治,你万死莫赎!”
柳知返不动声色,依然只是看着他,冷声问道,“前辈可知月婵小姐所受的是什么样的伤?”
“老夫当年曾和辰元子探讨丹道,对炼丹之术颇有造诣,不管月婵受的什么伤,我都有法子医治!”
“那前辈知道我身后这门里面是什么?”
司徒师隰皱紧眉头,怒容顿现,“竖子不识抬举!老夫见你忠心才屈尊和你说这些,你却屡次触犯老夫,该杀!”
他说怒便怒,说话间面前插着的那柄古朴巨剑发出一声龙吟之声,颤动不停,似要拔地而起,柳知返却也早将魁罗九举起,绯云诀熊熊黑火在红色剑刃上凝聚如实。
司徒星灵跪在他面前说道,“先祖息怒,柳知返他年幼无知,一时昏了头。”
“哼!”司徒师隰冷哼一声,“你们既然从那门后出来,应知道那里面封印着一只巨大骨骸!若说出着骨骸来历,恐怕吓到你等小辈!”
他怅然一叹,回忆说道,“当年我将家主之位传与樱兰,便准备和几位老友云游四海,参悟天道,却不想在最后一次凌寒山祭祖之时,无意间发现这幻灭洞窟之中有冥冥感召之力。”
“我和老友一同进入此地,打算探个究竟,我们一共三人进入你们身后的石门当中,这才惊觉发现,原来司徒氏禁地幻灭洞窟中竟然封印着一只上古妖兽之王,金鬣斑斓彪皇!”
他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沉重的回忆,表情都跟着沉重下去。
“我那两位生死之交,避尘君子周澄,炼骨道王坚都死在了上古妖兽的凶魂幻境当中!只有我一人侥幸逃了出来,但却也身受重伤,形如僵偶,在此枯坐数十年,凭借修为闭塞神识,才苟延残喘至今!”
避尘君子周澄,炼骨道王坚都是司徒师隰同辈的一方高人,这周澄来历非同一般,乃是三宫之一玄玉宫唯一的男弟子,是当今掌门素仙子同门师妹与一邪道修士的结为连理,十月怀胎生下一子,当时的掌门闵月仙姑得知自己子弟竟然与邪派有染,大怒之中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杀了自己的徒弟和那邪派修士,当时周澄尚在襁褓,闵月仙姑不忍杀他,便偷偷在玄玉宫养了下来。
周澄在修行上天赋异禀,尤其对玄女清心诀天纵奇才,玄女清心诀专为女人所炼,周澄却别开生面,以男身修女法,加冠之后修为已然在玄玉宫内少有敌手。
**接任掌门之后,周澄离开玄玉宫云游天下,与司徒氏家主司徒师隰私交甚好,司徒氏曾有意让他入赘沧帝城,却被他拒绝。
而炼骨道王坚乃是骸山派高手,骸山派门主力王的师弟,一身炼骨诀修为惊人,刀兵不入,传闻他修为初有小成之时被一只东海蓝蛟吞入腹中十一年,十一年后破腹而出,练就一身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修为非同小可。
二人当年都是一代高人,修行巨擘,他们的突然失踪也是修真界一件悬案,却没人想到他们竟然死在了沧帝城凌寒山之中。
柳知返暗想紫尧记忆所化的蜃楼幻境中,不论怎么通天的修为全部尽失,任你是什么前辈高人,在那记忆当中也不过凡夫俗子,只是这司徒师隰竟然能够逃出来,修为也当真了得。
回忆起当年的恐怖经历,司徒师隰声音颤抖,在那蜃楼世界中,修为尽失,自己是经历了怎样一番搏斗,才最终走出幻境,逃到了这间石室当中。
司徒星灵叹道“原来那颗巨大的头骨真的是镜空先祖击杀的金鬣斑斓彪,它为什么藏在凌寒山内,不是在杀了它之后就已经将它肢解了吗?”
司徒师隰看着司徒星灵说道,“那只凶兽乃是上古妖兽之王,死后灵魂难灭,自然不是那么好杀的,就算杀了它的身体,它的灵魂依然难以泯灭,于是镜空先祖以大能之威将其镇压在凌寒山之内万年,只希望能够在漫长岁月中它的凶魂会一点点消逝,可惜…”
他沉重一叹,“你们几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等凶险之地?”
司徒星灵将自己三人在四圣崖下发现白蛟,又被白蛟困在山洞中险些困死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司徒师隰听罢不由感叹,“那只云纹蛟我也有所耳闻,传闻先祖司徒镜空的妹妹司徒天舞有一只云纹蛟兽宠,那云纹蛟乃是生死炉中所诞生灵之一,能吐白焰,喷云雾,天舞先祖离开沧帝城之后,那只白蛟也消失不见,你们所遇见的那只白蛟恐怕就是那只云纹蛟后代。”
“司徒天舞走了?”柳知返忽然问道。
司徒师隰沉声道,“天舞先祖在击杀了斑斓彪之后就离开了沧帝城。你为何这么惊讶?”
柳知返哦了一声,低声道,“晚辈只是好奇,原来那只云纹蛟竟然是圣器诞生之物!”其实他心中奇怪的是,如果司徒天舞真的最后离开了沧帝城,那她居住过的那个山洞里面那只石棺中的尸体是谁?
司徒星灵这时说道,“师隰爷爷,既然这样,您一定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了?为什么不出去。”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被那只妖兽凶魂所伤,身体诸般经脉尽毁,早已不能动作丝毫,如今已是油尽灯枯,离形神俱毁也仅在一息之间。”
“你们既然侥幸能够从那幻灭石窟中逃出来,相比那只妖兽凶魂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此我也安心了!”他目光转向一边说道,“那边就是通向外界的路口,去吧!”
司徒星灵天真说道,“师隰祖父,我们带着您一起出去吧!我背着您!”
他落寞一笑,“司徒氏倒是少有像你这般温良慈善的女孩子,不过老夫对人世早已无牵无挂,这副皮囊也早已腐朽,就算出去也不过是活死人一个,我司徒师隰纵横修行界上百年,岂能一生英名最后落得一个活死人的名声。”
“只是我一生修为却无从传授”他最终在司徒星灵和司徒月婵!身上看了一眼,沉重一叹,“罢了,你们终究是司徒氏的希望,我欲将我一生修为传给你,你可愿意传我的衣钵吗?”
第九十二章 为夺传授起争端()
修法炼道,于红尘中成就法力,于自然中成就不朽,非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修行不可,不论是名门奥义也好,旁门左道也罢,少有一步登天者。
就算是以损天和,灭人性而得速度的邪派修为,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有所成就。
然而若是有人将自己一生修为以醍醐灌顶之法交付另一人,那无异于天降琼浆,雨淋玉液,短短数日便能登堂入室,甚至成就大能。
但修行界大多数人宁可带着一身修为寿元耗尽而亡,也不愿将其转赠他人,谁愿意将自己一生苦修参悟的法力交给他人?修行没有捷径可言。
但也有一些修士不愿意苦练法诀,便开始创造从他人身上汲取元气法力的邪法,比如恶名昭著的冥山派‘百鬼魂嗜**’,十二峰之一自在峰无忧宫的‘大自在经’中记载邪法‘饕餮劲’,甚至包括柳知返绯云诀中右手紫红色的吞噬煞劲,这一类法诀都强行吞噬他人真元为己用,损人利己。
也有一些女修士剑出偏锋,如婕花馆邪魅法诀玉缘经,通过与异**合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以此提升自己修为,还有一些更加诡异难测的,如五宗中最神秘莫测的月影宗,传闻有一门神秘的法诀名为‘心心相印诀’,比之婕花馆玉缘经更胜一筹,不靠交合采补,而是孕养情种,以咒诀在异性甚至同性神识中种下情种,****花开之际,则为收割之时,摘此情实爱果用以修炼自身,比之玉缘经之流高明百倍。
然而无论是强行吞噬他人真元,亦或是阴阳采补之道,都无法完全吸收他人法力,大部分都消耗在吞噬的过程中,甚至其间伴随着非常大的凶险。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邪派修士在吞噬比自己修为高深敌手的真元时,被活活撑破丹庭而亡,不知有多少邪魅女修,因欲成爱,因爱成恨,最终误人误己,最终成为终生憾事。
这种种法门当中,唯独一种能够独善其身,那便是醍醐灌顶的传承之法,一来传承之人心甘情愿,接受的人也不会排斥,所以不会产生大的抵抗损害经络。
二来醍醐灌顶大多都是同门之间,同宗同族的修行法诀,先天便少了许多排斥,这就好比大河流入湖泊,会让湖泊更加广阔,而大河流入岩浆,只会相互排斥灭亡。
司徒星灵在愣了一会儿后,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师隰祖父难道真的要将自己一身修为传给后辈,助其短时间内成为一代强者?
在场的司徒氏后辈有谁?除了昏迷中的司徒月婵只有自己!
她目光不由飘向柳知返,看着他背后脸色苍白的司徒月婵,喉咙也不由自主动了动,在如此巨大的诱惑前,纵然她心底再善良,也不由动了心思。
“师隰爷爷,您真的要将您一生所学交给我们这些后辈吗?”她再一次问道。
司徒师隰闭着眼睛,“老夫行将就木,这一身修为要是随我而去,未免太过可惜,我虽然不知道樱兰的女儿资质如何,但你的修行天份确实不错,勉强可以传承我的法力!”
“那侍剑童,将你背后的月婵送过来,让老夫看看她的天份如何,若是比这孩子更好,那就传承给她!”
柳知返心里冷笑,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枯死老藤一样的司徒师隰,苑娘曾经对他说过一番话,至今犹在耳畔,她曾说对于修行者而言,活过五百岁就想活一千岁,这些逆天而为的老不死都是偷天之道的贼,谁挡着他们,他们就杀谁。
他才不想这位司徒氏先祖会将自己的修为传给后辈。
司徒师隰怒声喝道,“还不快过来,真要老夫开杀戒,诛杀你这黄口小儿吗?”
他面前的巨剑又颤鸣起来,丝毫挣扎而起,与柳知返手里的魁罗九斗个上下高低!
柳知返犹豫了一下,以前代司徒氏家主的修为,动一个小手指柳知返都挡不下来,然而心头一股冲动的**却推着他,想让他冲上前去给那盘坐在地的黑衣人当头一剑。
他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不会将月婵交给你的,我根本不信任你!要是你想要动手的话,柳知返拼死也将一搏。”
司徒师隰怒极反笑,“无知小辈,说得大话,你可知老夫要做的是什么,醍醐灌顶事关司徒氏将来大业,若樱兰的女儿天赋异禀,得我真传十年之内将成就一代强者,甚至超过我女儿樱兰,你这区区外人奴才,也敢螳臂挡车!”
司徒星灵却说道,“先祖莫怪,柳知返也只是护主心切,而且月婵姐姐双目被那只妖兽凶魂刺瞎,恐怕………恐怕也受不得先祖的**力!”她跪在司徒师隰面前叩拜在地,“晚辈愿意继承师隰先祖衣钵,请先祖垂怜!”
司徒师隰没有回话,只是冷眼看着柳知返,面前巨剑颤鸣不断,一股如天崩般的威压自他身上压落,眼前盘坐在尘埃里的似乎不是一名行将就木的修士,而是一座十万丈的高山,百万倾的阔海不可逾越。
柳知返只觉得全身寒毛倒竖,只想转身逃走如丧家之犬。
忽然一声嘶哑的低笑传到心间,那声音沙哑里带着点儿轻挑,轻佻中还带着些猥琐,猥琐里又多几分冷酷。
“小子,你可别被那破铜烂铁吓破胆子,那要死却还没死的老不死现在根本没力气御动它,它只是嗡嗡叫唤着吓唬人而已…”
柳知返眉毛一挑,不由望着手中的妖剑魁罗九。
只见魁罗九红色的剑刃上一团雾气凝聚不散,缓缓化作一个人脸的形状,鼻子眼睛嘴样样俱全,嘴部长和好似说话!
“魁罗九?”
“哼!”
“你是魁罗九的剑灵?”
“本大爷正是魁罗九之剑灵,魁罗八是也,当年跟随三剑天主人征战无数,杀伐果决,本大爷不知饮过多少大能修士的血,你这小子犹犹豫豫,嚅嚅喏喏,连我三剑天主人万分之一都不及,没劲,真没劲!”
“原来一直是你在说话!”
“如何?本大爷在剑身中沉睡多年,忽然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唤醒,便找到了你小子,你身上时而露出那么一点点的杀念倒有些像三剑天主人,只可惜我多年不受祭炼,剑灵几乎泯灭,所以才一直缩在里面装孙子!”
“嘿嘿,万幸不久前在那可怕妖识当中,那好心的小姑娘用本大爷砍了那妖识一刀,本大爷吃了几口上古妖兽神识,就此活过来了!”魁罗九上雾气凝聚的脸得意说道。
原来魁罗九作为当年不可一世的三剑天法宝,本身具有器灵,只是三剑天死去千余年,魁罗九不经祭炼器灵几乎散去,但之前在紫尧的记忆蜃楼世界中,司徒星灵用它在那生死炉幻象上砍出一道缝隙。
那生死炉的幻象本就是生死炉核心的显化,魁罗九具有嗜血之力,无形之中等于吞噬生死炉一丝灵力,沉睡在剑身中的器灵就此苏醒!
它感觉到了司徒师隰面前那柄巨剑空有不凡威力,却无杀人之念,于是得出司徒师隰此时根本无法御动它,维持它龙吟剑鸣已是极限!故而告知柳知返不要被他吓到。
司徒师隰见柳知返看着自己的剑沉默不语,以为他已经被吓得体如筛糠,冷哼一声,“罢了,你这小辈对主人忠心耿耿,我也不想月婵就此失去一名忠心的手下,快将我孙女送来,我饶你不死!”
柳知返刚要拒绝,身后一个微弱的声音道,“送我过去!”
柳知返侧头一看,原来司徒月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双目失明看不见周围,所以双手紧紧搂着柳知返的脖子。
“小姐,你醒了!”
“送我去师隰爷爷那里,要是受了他的修为,我的眼睛一定能痊愈!快!别让司徒星灵那个小贱人抢了先,我的天资比她好一万倍!”
柳知返觉得事情大大麻烦,一来以司徒月婵的性格一定会让自己将她送给司徒师隰,让他进行什么醍醐灌顶,而柳知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