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对翡翠使了个眼色,翡翠跪下道,“主人放心,我们姐妹一定会照看好苑娘的!”
门外琥珀眼神动了一下,默不作声跟着跪下。
“柳知返被人抓走了?”
司徒星见轻轻擦拭手中的妖剑侧目道。
“是,少爷,那个残废女人亲口说的,我让玲珑回影城看了看,他居所隔壁的确发生过战斗痕迹。”
“是什么人做的,在沧帝城谁那么大胆子敢动司徒月婵的人不是你做的吧?”他狐疑地看着萧落问道。
“萧落怎么敢擅作主张。”
“那就好!”司徒星见用力向前一挥,一道剑芒将面前一段石碑斩碎,“不管谁干得,我只能说干得好!就让我那个骄纵轻狂的二姐大闹一通才好呢,到时候让所有司徒氏长辈都看到她嚣张跋扈的嘴脸,最好惹恼哪位长辈,让母亲好好教训她一番!”
司徒星见抿嘴冷笑道,“这次柳知返那个小贱人逃不过去了,总算解了我一些心头之恨!”
“那那个残废女人”
“直接杀了算了”司徒星见眼睛一转,却又摆摆手,“等一等,先别杀她,看看柳知返要是真死了再杀,要是活着的话我还有些用处!”
“是!”萧落躬身道,眼中露出戏谑快意的笑容。
司徒星见叹了口气,将魁罗九一甩手插进一块石头里面,“这魁罗九是把好剑,可惜却是司徒月婵之物,便宜了那个不会用剑的小贱人,找个好时机将它送回月婵院吧!顺便好好看看司徒月婵奴犬被杀时愤怒抓狂的表情!”
“走吧,先跟我去玄罗宫赴母亲的家宴!”
月婵院,鹤白翎奉司徒月婵之命留守在月婵院,每年光明节司徒氏子侄都齐聚一堂,由家主举办一场家宴,司徒月婵已经去见家主樱兰了。
鹤白翎正坐在栀子亭中喝茶,手中拿着一本有关人类经络的经书,柳知返受了重伤她心里颇为担忧,其实她很喜欢那个人类少年。
这时院外忽然飞进一颗石子,白翎一侧头躲过,手凭空一抄就将石子抓在手里,她没出去追,知道外面的人早就走了,低头一看石子上抱着一条白布。
她打开看了看,脸色瞬变,身形一闪便从月婵院中消失。
白翎先到影城中查看一番,果然看见柳知返隔壁的房子已经倒塌,惩戒院的人正在调查,几名红衣执事从倒塌的房子里面抬出一个女人尸体。鹤白翎问一个正低头做笔记的红衣执事。
“周湍不在吗?”
红衣执事皱眉道,“这种死了几个奴才的小事怎么敢劳烦大管事,说不定又是那些卑贱的奴才相互看着不顺眼搞出的事情,不过这女人这么漂亮死了可惜了”他抬头一看,面前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玄罗宫此时张灯结彩,彩带飘飘,宫女仆从们谨小慎微地趋步从宫殿中走过,手中托着要给主人们享用的佳肴美酒,有条不紊地送进摘星台镜空殿。
鹤白翎拉住一名侍女问道,“月婵小姐现在在哪儿?”
“二小姐正在镜空殿和主人们欢宴。”那侍女诧异地看鹤白翎一眼说道,“这种时候除了侍候的下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你要做什么?”
白翎也没回答,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盘子便往镜空殿快步走去。
“喂,你这人………你要做什么?”
鹤白翎跟着侍女们排队进入镜空殿,里面歌声袅袅,倩影翩跹,上百名美貌异常的舞女舒展腰肢在殿中间做舞,旁边有歌女清唱,管弦幽扬。
最上方坐着家主樱兰,两侧再往下是现在族中辈分最高的长辈,然后是其他族人,依次向下一直到外戚和年轻一辈,现在沧帝城中辈分最高的便是司徒星见叔伯一辈的,而且也只有寥寥数人,其他的大多避世修行,或者外出云游,几十上百年也未曾回到过沧帝城。
司徒月婵就坐在年轻一辈们上方,上面是姐姐司徒雨施,对面是一众外戚,司徒雨施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星眸朗目的俊雅青年,举止风度翩翩,脸上时刻带着淡然自若的微笑。
司徒月婵一手拿着刀子割肉,一边看着那俊雅青年怒目想象,挑衅的眼神不断看向他,可惜那青年很少回应司徒月婵的不屑目光,反倒时而看似无意间目光从司徒雨施清淡的脸颊上扫过,然后跟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那个在问丹会上让司徒月婵大为光火的外戚易统峰也在,只不过坐在最后一排,此时正拿着宴会上一道菜‘红烧鳞蛙’对着烛光细看着,看来这人对蛤蟆情有独钟。
鹤白翎径直向着司徒月婵走去,而其他人都是先从家主樱兰那里开始向下送美酒佳肴,所幸在座的都是声名显赫的修士,没谁注意一个侍女奴仆,反倒是宴会角落侍候着的大总管脸色都快沉出水来了,瞪着鹤白翎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司徒月婵还以为是哪个侍女,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鹤白翎,丹凤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她知道白翎对自己的命令绝不会违抗,她竟然来到这里找自己一定有事。
“怎么了?不会是柳知返那小子伤重而亡了吧!”她嬉笑说道。
鹤白翎附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司徒月婵越听眼神越低沉,翘着的嘴角也渐渐抿了起来,听白翎简短地说完,她已经霍然站了起来,身上一股凌厉的气势不经控制散发出来,将桌案上的烛灯打灭。
坐在她下首第一个就是司徒星见,带着淡漠的微笑喝着酒,看着司徒月婵摇头一笑。
最上方家主樱兰柔声问道,“怎么了,月婵!”
司徒月婵转身对娘亲鞠了一躬,“回母亲,有不知名修士劫走了我的侍剑童柳知返,女儿想在这光明节居然对我的手下动手,这定是再向女儿示威!”
司徒雨施也皱紧了眉头,那一边的外戚武轩清却说道,“月婵妹妹,诸位长辈们都在,你何必为了一介下人亲力亲为,让手下的修士去处理一番便是。”
“哼哼,武轩清,请问令尊是何人?”
武轩清一愣,下意识拱手道,“家父是丹阙宗掌门武圣临,因为一些俗事未能来沧帝城向樱兰姨母亲自道贺,托小侄向樱兰姨母代为歉意………”
司徒月婵眯着眼睛说道,“既然你爹姓武,所以你就姓武,既然你姓武,我司徒氏的事情用你管?难道你不是你爹的儿子?”
武轩清脸色一白,司徒樱兰呵斥道,“月婵!说什么混话?”
司徒雨施歉意道,“小妹年幼无知,武表哥请勿责怪!”
“无妨!也是轩清唐突了!”武轩清勉强笑道,喝了一杯酒掩饰尴尬,然后继续跟身边的人谈笑,好像刚刚那一幕根本不曾发生一样。
司徒月婵对司徒樱兰道,“娘亲,月婵这就去处理一下。”又对其他司徒氏和外戚的长辈们微微躬身道,“扫了诸位长辈的雅兴,请勿责怪!”
说罢带着鹤白翎从镜空殿走出,御着法宝直接飞奔影城。
第六十三章 为救生女起祸心()
“将这尸体扔到顺着河水扔到浮岛下面,记录送到惩戒院,这房子就是影城总管事的事情了,咱们可以回沧帝城了,这下层影城真是闷得慌!”红衣执事说着用脚一踢便将苏月茹尸体上被一缕阴风吹起的白布重新盖上,露出脸上一角,惨白的脸上好像结了一层薄霜。
“嚯………真冷,你说这破房子死了两次人了,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作祟………赵执事,仔细一看这死了的女人模样倒是不错,谁下这样的狠手将她杀了呢。”另一个执事说道。
“这事儿你还真想管呀,影城里每天死去的奴隶下人多了,你管得过来吗?”
“赵执事你这么说可就是抬杠了,影城里老死的病死的被灵兽咬死的咱们管不着,可这被修士杀了的可正是咱们惩戒院的责任,要是真出了差错周管事问责起来,那可是你的责任!”
赵执事眉毛一挑,“姓王的,别跟我提周大管事知道吗?”
“周湍呢?”一个女人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执事心想今天真是怪了,刚入惩戒院的小鬼跟自己顶嘴不说,被自己轰走的女人又回来了,回头怒道,“不是说了这点儿屁事儿大管事大人不会过来,你怎么又回来问问………属下赵飞蓬见过二小姐大人,愿二小姐寿与天齐,福泽永驻,青春貌美,天下第一”
司徒月婵丹凤眼眯了一下,“我问你周湍和赵无破那两个废物呢?”
“回二小姐,周湍和赵无破两个废物此时想来正在惩戒院修行法诀,需要小人将他们召来吗?”红衣赵执事义正言辞说道。
司徒月婵微微一笑,“不用你,你去!”她一指另一名王执事,王执事十七八岁的年纪,刚刚进入惩戒院不久,第一次看到司徒二小姐不由呆住了,一来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二来是因为司徒月婵绝世的美貌。
“是,小人这就将周湍和赵无破两个废物给您召来!”
赵执事瞪了王执事一眼,谄媚笑道,“二小姐,这死了一人居然惊动了您大驾,小人这就向您汇报一下案情!”说着翻开书录。
这时司徒月婵眼神一厉,身后鹤白翎一掌挥出,赵执事身体好像风中柳絮一样倒飞了出去,撞在一面墙上变成一滩血迹。
“等找回来那小子,我要好好整治一下惩戒院,母亲将惩戒院交给我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离这老远就听到影城的大地仿佛颤动了起来,似乎有一只庞然大物正飞奔而来,影城黑漆漆的虽然看不真切,但依然能够看到一胖一瘦两个影子正从灯光昏暗的街道上快的好像两道影子。
“二小姐,小人一时松懈竟让二小姐亲自来督查案情,真是小人的失职,大大的失职!”周湍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
只一个眨眼间周湍胖胖的身体和赵无破死板的脸便出现在司徒月婵面前,周湍用一条细丝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水,赵无破两条眉毛有些耸动。
“你这样的体型也算………小人?”
周湍哈着腰一笑,“案情我听说了!我这就着手调查!”
司徒月婵背着手厉声道,“我不和你说废话,这女人谁杀的我没兴趣管,柳知返那小子一定要给我找到,找不到的话我便向你们下战书,生死战书!”
她说的很随意,但司徒月婵嘴里没有随意的话!她说了可能不做,但也可能做!这并不在于周围环境如何,而全凭她的心情。
周湍和赵无破两人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凝重色彩,一向表情欠缺的赵无破嘴角撇了撇,周湍脸上那副烂好人一样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周某定竭尽全力!”
“赵无破亦然!”
周湍脸色凝重地掀开盖着苏月茹的白布,撕去她身上衣服,剥去被血染尽的贴身小衣,眯着一双绿豆眼在胸口中那个贯穿伤口看了看,然后他一根胖胖的手指轻柔地按在了伤口周围,在苏月茹已经冰冷僵硬得胸脯上微微下陷。
他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仅仅这么按了一下,就闪电般收回手,“回二小姐,在下已经得知是谁杀的此人!”
司徒月婵点点头,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这样的手段对惩戒院大管事来说太过稀松平常,她知道周湍赵无破这两人平日看上去没一点儿高人风范,但能够在沧帝城管理专门惩戒犯错客卿修士甚至司徒氏子弟的惩戒院,实力必定深不可测。
周湍说道,“此人死于胸前贯穿伤口,但在死之前已经受了内伤,从经脉破裂方式以及体内残留的元力来看,她伤于极为阴寒恶毒的邪派元力,死于阴冷锋利的骨质利器,再从…”
司徒月婵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说是谁,在哪儿!”
“是!”
“司徒氏之女司徒娇娆手下两名主要干将,千年吞魂蟾蜍妖鬼蜮婆,骨修士白骨君!”
司徒月婵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背着的双手放下,“带我去找她!”
她在空中一扬手,手腕戴着的手链上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空气中一股让人颤栗的颤鸣由远及近,戴着庞大而犀利的杀机奔着司徒月婵而来。
周湍和赵无破脸色凝重向前一步。
这一步便如两座高山压顶,那股疾驰而来的犀利杀机顿时消散无踪,司徒月婵看他们一眼,不屑撇撇嘴,手上银铃再一响,澎湃杀机便如大潮,逼得周湍赵无破不得不后退两步退让一分,司徒月婵伸手往头顶一接,妖剑已然在手。
“魁罗九!”
此时玄罗宫中司徒星见眼皮狂跳,桌案下那剑匣已经破碎成齑粉,他本想在家宴上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将妖剑还给司徒月婵然后看她惊怒的样子的,没想到妖剑竟自己破剑匣而出!
诸位长辈和同辈们看向他,司徒星见淡然一笑,“二姐的剑借我戏耍几天,却被她招了回去。”
众人淡淡一笑,继续畅谈酣饮。
房间中烛火摇曳,白衣男子单膝跪下对那背手而立青衣男子歉声道,“属下无能,未能救得了夫人,只将少爷带回!”
青衣男子仰头看着墙上一幅早春山水图,声音低沉,“你已经尽力了,鬼蜮婆和白骨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先退下吧!”
“遵命!”白衣男子悄然离去,青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将墙上画摘下,这早春山水图画的是一男一女踏春的景象,那女子细看的话眉眼间有些许苏月茹的神韵,他将画卷好郑重放进箱子,“茹儿,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不能再对不起我们的女儿了!”
他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知返,嘴角微微挑了起来。
他是苏婉的亲生父亲,当然知道自己和苏茹生的是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苏月茹本名叫苏茹。
王炜文看着手中阳燧暖玉,有些疑惑,“这孩子怎么会有苏慧的东西?难道是茹儿给他的?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东西娇娆就不得不信他真是我和茹儿的孩子。”
按下心中疑惑,他走到了柳知返面前,低声道,“我虽不知你和茹儿是什么关系,但为了小女活命,就委屈你做这枉死鬼了,娇娆若是知道她们母子都死了,便不会再追杀婉儿,所以………来生投个好人家吧!”
说着王炜文手中一团火光,乃是正宗的首阳苏氏法诀‘九阳归元诀’,雄浑火元力映的青衣男子脸色狰狞,眼中带着一抹疯狂,“你便随茹儿一起去吧!”
就在将要一掌拍下之时,柳知返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滚下在王炜文后腰上打了一掌,截脉十三之截脉法,禁锢王炜文双腿诸脉,同时绯云诀黑煞元力冲入他被封堵的经脉中开始焚烧他的脉络。
柳知返一击成功,自己也喷了一口血,看到窗子就在身边,纵身一跃撞开窗扉逃了出去。
王炜文脸由青变黑,雄浑元力一举冲开被封堵的经脉,将绯云诀元力击散,走到窗子向外看去,这是一层二层小楼,柳知返落在楼顶,滚了两下掉在地上,在地上流下一滩血,蹒跚着向院子外面跑去。
“少主,出什么事儿了?”白衣男子在门外问道。
“无事!”王炜文笑着说道,人却跳出窗子向柳知返追去。
柳知返胸中疼痛欲裂,捂着胸口每走一步便要吐出口血,这样下去自己就算不被他杀了恐怕也要吐血而亡,他四下看去,这是一座很封闭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巷子很多,连着外面的街市楼阁。
他慌不择路,顺着一个人声最多的方向跑去,身后王炜文瞬息便至,一块金印砸在地上,只差一点儿柳知返就被金印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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