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返,你什么意思?”众皆哗然,阳飞涟沉声问道,手中已经暗中做好祭出法宝的准备,其余三阳阀士的修士也都暗做戒备。
“杜芳若,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对吗?”
杜芳若脸色苍白,点了点头,“柳知返,这件事我愿意替他们补偿你,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他人
柳知返面无表情,面无表情有时也许等同于不屑。
他将手中的阳燧暖玉轻轻放在桌上,“我和阳春雪的婚约就此作罢!”
说罢柳知返扛起饕餮刀,转身向院外走去!留下身后众宾客和三家修士一脸懵逼,众人本以为今天少不得一场腥风血雨,却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个大转弯,这血刀修罗真就这么算了?
众人沉默之中,周梦一拍桌子,眼睛水汪汪说道,“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我,我要去结识他!”她还没等做出实际行动,就被爹娘一左一右抓着肩膀按在了椅子上。
他们身后那桌坐着的那个鹅黄衣裙的姑娘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杜芳若看着柳知返缓缓走去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萧瑟孤独中,又带某种洒脱和快意,只仿佛一道阴冷强劲的夜风,让人追赶不上。
但看在那些宾客眼里,柳知返这般云淡风轻便算是对阳氏和杜氏无声却有力的嘲讽,不管今天的事结局如何,修行界恐怕暂时又有新的谈资和话题。
阳春雪目光复杂,脸上泪痕还未散去,梨花带雨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算上这一次,她和柳知返见面也不过只有三次罢了,但每一次都是他潇洒不羁地离开,留下她或者畏惧或者仰望地站在身后,她知道就算自己对他有感情,柳知返也不会真的娶自己,因为他同样不喜欢自己!他对自己的情感甚至不还如一个路人。
柳知返刚要踏出院门,这时阳飞涟忽然叫住了他,“柳少侠,请留步!”
柳知返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他。
阳飞涟叹了口气,“真想不到柳少侠竟是这等通情达理之人,看来老夫之前是看错阁下了,不管今后你和我三阳阀士关系如何,今日之事我阳飞涟代我大哥和大嫂向你说声抱歉!”
“今日是春雪和一星的大婚之日,柳少侠何不留下喝几杯薄酒,算是老夫向你赔罪!”
柳知返撇嘴哼哼一笑,声音转冷,“我告诉你们!”
“当年我父母正是因为救了阳飞段夫妇,才惨遭池鱼之祸,被琅琊峰杀害!换句话说,这个婚约等于是我爹娘用命换来的!你们阳家和苏家欠我的!”
“今日我是答应了月婵才来此退去婚约,否则凭我柳知返的性情,你以为这商阳谷现在还有活人在吗?”
说罢柳知返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阳飞涟愣在当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直到柳知返的身影走远了他才缓缓坐了回去,整个大院子里的宾客再没谁有心情吃酒,男修士们面有愤怒之色,至于那些小姐女眷,不知几人畏惧几人不屑,又有几人暗中仰慕那背棺的男子。
阳三关抓起身边的酒壶摔在了地上,涨红了脖子恨声怒道,“太丢人了!柳知返竟如此欺辱我三阳阀士!”
“就是,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邪道妖人罢了。”杜一凡跟着说道。
这时杜芳若怒道,“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儿惹了大祸!你们知不知道那柳无道是什么人?”
杜一凡大声道,“我管他什么人?今天是大哥和雪姐姐的大喜之日,他竟敢来此如此搅局,令我三阳阀士丢尽了脸面,害的雪姐姐不惜寻死!什么血刀修罗,什么邪道魔头,你们怕他,我不怕!”
杜芳若夺步上前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一巴掌,将杜一凡的脸打出血来!“等你也能在三柄九嶷剑下毫发无损的时候再来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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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故人相见()
商阳谷阳氏此日张灯结彩,喜庆万分,三阳阀士世代联姻,大多有些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这次商阳谷阳家的女儿嫁给首阳山杜家的公子,这自然也是三家又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因此三家亲族齐聚商阳谷,再加上修行界的亲朋故旧,俗世的新老门徒,人数着实不少,整个商阳谷热闹非凡。
在这些亲朋之中,分量最重的自然是三宫之一月岚宫的宫主,杜家的女儿杜芳若,月岚宫上代宫主祈月童子在闭关了三年之后,突然间说要云游天下,寻求天地大道,因此将宫主之位传给唯一的徒弟杜芳若后,便失去了音讯形影无踪。
杜芳若是新郎官杜一星的亲姑姑,和阳春雪也沾些亲戚,看见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结为夫妻她自然心里也是欣慰和高兴的,只是杜芳若高兴之中心头却总有一片阴云难以散去,让她脸上的笑容也打了折扣。
那片阴云就是一个名字,柳知返!
柳知返和阳春雪之间的婚约她是知道的,柳知返的性情她更是了解,而最让杜芳若忌惮的,却是柳知返越来越强大的邪道修为!
沧帝城一战之后,血刀修罗柳知返失去踪迹,天下间有传闻他伤重死了,有的传闻他远遁海外,寻求能够击败九嶷剑的方法,种种流言不一而足。
阳春雪和杜一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相爱也已经多年,按照世俗年龄,阳春雪早就该嫁人了,只是因为和柳知返的婚约在,杜芳若一直蛮横地阻拦二人的婚事,甚至不允许他们两个有太过亲密的行为。
阳春雪和杜一星心里对杜芳若的阻拦早就充满了不满,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和修为才一直隐忍不发,咬着牙坚持,偷偷摸摸地相见。
在得知柳知返在沧帝城遭受重创之后,阳春雪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杜芳若,请求她不要再阻拦她和她星哥的婚事,看见阳春雪恳求凄切的目光,杜芳若心中也渐渐松动,她心中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柳知返这一次就算不死,恐怕也得重伤,杜一星和阳春雪的年岁越来越大,二人婚事毕竟不能一直拖下去,干脆就趁着柳知返现在受到重创,将二人的婚事了了。cad1;
她这才答应了两人选了一个吉日成亲,只是随着婚期临近,作为新娘子的阳春雪不紧张,她反倒是紧张的不得了,眼皮乱跳总觉得要发生些事情。
宾客大多几天前就提前到了,成婚这一天并没有多少新来的客人,阳氏大院中摆了几十桌流水席,堂前一个台子上面请来的名伶在唱一出名戏‘王嫁女’,声音咿咿呀呀的,也不知下方正举杯豪饮开怀大笑的那些宾客听见没有。
阳家小公子阳三关和杜家公子杜一凡,苏家少爷苏晟三人笑嘻嘻地从宾朋满堂的院子中穿过,三人年纪相仿,刚刚成年不久,且都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之气,因此很快就热络起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看到来了这么多客人,有的还是成名已久的豪侠高人,他们带来的女眷中有年轻的小姐看见三人还礼貌地打声招呼,叫声公子,三个少年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只觉得天下之大也没谁了。
“阳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呀”
“这位就是杜家小少爷杜一凡吗?和你哥哥一样人中龙凤,若不是我膝下无女,定招你做个女婿”
“呵呵呵,前辈过奖了!”三个少年一边应承着一边往人堆里走,苏晟对杜一凡说道,“凡哥,我怎么觉得你姑姑神色有些难看呀,是有什么事儿吗?”
杜一凡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姑姑之前是一直反对大哥娶雪姐姐!好像和一个什么人有关系,那人和雪姐姐有婚约”
话没说完阳三关便冷哼一声,“这世上除了杜大哥之外,还有什么人配得上我姐姐,管他什么人什么婚约,若是让我看见,我先撕了那婚约再撕了他的脸”
三人说笑着从宴席中走过,这时却忽然发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场面有些冷清,年纪最小的苏晟打了个哆嗦,“两位哥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冷”
话没说完,三人一抬头便看见前面一桌坐着一个人,这周围几张桌上只有这一桌有人,其他人好像都躲着那几个人一样远远避开,指指点点。cad2;
这人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只是脸色苍白,形容枯槁,身材消瘦,身上穿着的黑衣也皱巴巴不知多久没洗过,一头长发乱糟糟的上面还粘着草叶。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身后竟然背着一口铜棺材,难怪这周围只有他一个人,阳春雪成婚的大喜之日谁也不想靠近一口棺材坐着,多晦气,看见他的人除了心中不满恼怒外,都心想这人怕是来商阳谷找茬的!
阳三关这么仔细一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我说怎么这里没人坐呢,原来是有人在这里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
另外两人也眉头皱了起来,杜一凡声音阴沉道,“这小子胆子够肥的,我大哥和雪姐姐大喜之日,他竟敢背着一口棺材装模作样的坐在这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苏晟有些担忧道,“两位哥哥,这人莫非是我们三阳阀士的仇家对头,今日是来寻衅挑事的?我们去告诉阳叔叔吧!”
阳三关撇嘴冷笑道,“这等小事何必劳烦我爹。”他和杜一凡,苏晟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杜一凡点了点头,“教训教训他!”
说罢三人便迈步往那人那桌走去,三人暗中祭出了自己的法宝藏在袖中,就想先给那人一下狠的。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叫好声,有人喊道,
“新娘子出来了!”
“阳小姐美若天仙,杜公子眉清目秀,真乃是一对天作之合呀…”
苏晟说道,“哎呀,杜大哥和雪姐姐要拜天地了!到时候各家小辈向宾客们敬酒,少了咱们三个今后再想结识那些小姐可就难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cad3;”
阳三关和杜一凡想了想,觉得苏晟说得也对,虽然这背棺之人着实可恶,但收拾他有的是时间,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那就等会儿再来收拾这小子。”阳三关说道。
阳春雪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腰束红绸,头上佩戴金饰,她长得很是清纯漂亮,随着年纪渐长,也渐渐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显得越发地耐看,而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同样穿着红袍的俊逸青年,则是她将要嫁的丈夫杜一星。
两人携手走出,对着众人躬身施礼,“承蒙诸位叔伯长辈厚爱,来此参加我二人的成亲婚典,我夫妻二人待我家父辈谢过诸位了。”
低下传来一片笑声,阳春雪的亲叔叔,阳家族长阳飞涟这时叹声说道,“我大哥和我大嫂当年外出商阳谷一去不回,剩下我这侄女孤身一人,这许多年来虽然有家人照顾,但终究没有一个能说些知心话之人,好在有一星陪伴,让春雪少了些孤独寂寞,今日大哥大嫂天上有灵,看见春雪和一星终成眷属,想来也应放下一桩心事了”
下面宾客的笑声收敛了许多,场面安静起来,阳春雪眼中泛起一抹泪花,仰头对着天空边哭便笑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星哥会照顾好我的!你们不用担心女儿,女儿已经长大了,嫁人了”
啪,啪,啪啪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掌声响了起来!回荡在院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一个更加不合时宜的声音冷笑道,“怕是你爹娘在天有灵,看见你嫁给这个杜一星,要被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
此话一出,整个商阳谷阳家大院立刻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落下都听得见,众人纷纷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在角落里孤零零坐着一人。
一身褴褛的黑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全身脏兮兮好像一个乞丐,唯独身后背着一口青铜古棺煞是惹眼,他一个人占据了一桌酒宴,只是桌上的菜肴酒水却没动一下。
只见那人站起身,面无表情看着好像两截红蜡烛一般的阳春雪和杜一星,声音不大但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阳春雪,你和他人已有婚约,今日却嫁给此人,莫非你们阳氏的女人都是这般水性杨花,没有规矩吗?”
众人都呆住了,静静地看着这个黑衣男子,不知他要做什么,阳三关杜一凡三人顿时大怒,“是那小子,他过来是来搅局的!”三人摔了酒杯就要上去动手。
杜家长辈之中,杜芳若一眼就看见了他,她脸色骤然间铁青无比,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她霍然起身,声音颤抖而紧张,脱口而出道,“柳知返,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知返,你要做什么!”她紧跟着问道。
“柳知返…”底下宾客们一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即顿时哗然,不知多少人打碎了杯盘,踢翻了桌椅。
“这个人就是罗刹峰柳无道?”
“血刀修罗?那个罗刹峰的魔头!”
“他不是死了吗?”
“他不是被青云剑派用九嶷剑重伤逃走了吗?”
三阳阀士的家长们也是纷纷变色,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出这么一个变故来。
短暂的混乱之后,杜一星的父亲杜赤龙第一个站起身皱眉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柳知返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我三阳阀士和你无冤无仇,你今日来此是为何意?你所说的婚约又是怎么回事儿?”
柳知返冷冷一笑,从怀中拿出那块阳燧暖玉!“此玉为证,二十八年前阳飞段苏慧夫妇被琅琊峰追杀,逃到苍鹭山下柳河村,被我父母所救,阳飞段为答谢救命之恩,与我父母订下婚约,欲将其独女阳春雪嫁与我柳知返为妻,此玉为证!”
他哼了一声不屑道,“请问你们三阳阀士说出的话还算不算数,阳春雪,你和我之间的婚约难道你不知道?你与我已有婚约,现在又另嫁他人,这算不算失贞!”
柳知返几句话却仿佛惊雷般砸进阳春雪的心里!她顿时哑口无言,她和柳知返的婚约她自然是知道的,杜芳若早就和她说明了这一切。
这时杜赤龙沉声说道,“柳知返,你随便拿出一块玉就说是飞段兄的信物,也未免有些太过强词夺理了吧!”
柳知返伸手一指阳春雪的胸脯,“阳家传家玉一分为二,第二块阳燧暖玉就在她身上戴着,不信你让她将胸前所带之玉取出,一验便知!”
阳春雪脸一白,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感到自己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看光了一般。
杜赤龙却还不肯罢休,此事不仅仅事关杜一星和阳春雪的婚事,更是关系到三阳阀士的清誉,要是这事坐实了传将出去,恐怕阳春雪就真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违背婚约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他说道,“纵然这块玉真是阳燧暖玉,我怎么知道它就是飞段兄和你父母订下婚约的信物,谁知道你是怎么得来此玉的!据我所知,你柳无道的名声可不是很好…”
听他这么说柳知返,一旁的杜芳若脸色有些难看,她盯着柳知返的脸生怕他发狂杀人。
柳知返哼哼阴笑了起来,“好一个三阳阀士!看来阳飞段订下的婚约你们是不打算承认了,莫非你们是看我柳知返孤身一人势单力孤,你们人多势众便想欺我不成?”
他转头看向杜芳若,笑道,“杜芳若,我和阳春雪的婚约你是知道的,你来说说,我刚刚所说之话,可有半句虚言!”
众人的目光立刻又转到了杜芳若身上,杜芳若脸色苍白,神色难看,她看见大哥杜赤龙不住地向自己使眼色!
杜芳若低下头,紧咬嘴唇,头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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