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空隐藏着不安,邪气蔓延在空中,好像一只无形的魔鬼弥散在人间。
………
天空高远,秋高气爽!
从东南方向疾驰而来两道人影!停在了村落外十几里的空中,一人骑着一只黑色异兽,另一人跟随其后踏在一柄长剑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容颜如画,正是司徒月婵和鹤白翎二人。
“小姐,前面有一个村落,我们在那里落脚吧!”
司徒月婵点点头,“离罗刹峰还有多远?”
白翎摇摇头,这句话她几乎问了一路,“小姐,我也没去过罗刹峰,不过一直向西北走总能找到的!”
司徒月婵轻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她眉尖儿一挑,“前面怎么这么强的邪气?发生了什么事?”
白翎回身一看,只见一道黑色邪气之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从邪气中游出无数幽魂怨鬼,绕着黑柱游鱼般游动着。
“是那个村子!”
“我们下去看看!”
白翎点点头,拉着司徒月婵的手向下落去。
孤村随着夜幕降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连一盏烛火都没有,荒凉的枯颜山没有一只鸟雀,只是偶尔一丝夜风吹过,迎接站在村口的两名不速之客。
这绵延七百里的荒凉石山好似被天地遗落的一块废土,少见生灵。
天空飘落了星星点点白色,羽毛般轻轻落下,落在司徒月婵的青丝之上,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耳朵上,她伸出手伸在风里,那些白色的羽毛融化在她的手心。
“下雪了!”
斜风吹雪,寒夜西倾!
“已经晚秋了,这是第一场雪!”白翎仰头看着天空说道。
“沧帝城从来不下雪!”
“沧帝城有阵法结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白翎笑道。
司徒月婵背着双手,缓步走向了荒凉的村落,白翎跟在身后,身边是那只黑色的足訾兽,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敌意,有些焦躁地紧紧跟在鹤白翎身旁。
“小姐,我们找户人家歇一晚吧,已经十几天没有合眼了!”
修行者精力旺盛,但一连十几天不睡全力御空飞行,也会让人感到疲乏倦怠。
司徒月婵侧头笑了一下,“找什么人家,你没发现这个村子已经变成死村了吗?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啊?”白翎愣了一下,表情茫然,司徒月婵低头叹了口气,“我忘了你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听她这么说鹤白翎低下头,神色歉疚,自从在死水之滨生死炉残片中深受重伤之后,鹤白翎妖丹崩溃,妖元尽失,如今甚至连变幻兽躯的能力都失去了,完全成了一个普通的没用女人。
“小姐,现在的我跟着你就是拖累,干脆你将我丢在这里”
“你说什么废话?”她没说完司徒月婵就急了,叱喝道,“把你丢在这里谁带我去找柳知返,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瞎子?还是故意想提醒我这一点?”
“白翎不敢!”
“哼!”司徒月婵哼了一声,“你自从失去妖力之后,连性格都变了!”她说话间突然伸手往白翎脸上抹去,白翎吓了一跳。
“你看!你连面纱都不戴了!”
“我不希望你变成现在的样子,妖元总有办法找回来的,但人一旦变得懦弱,那便很难改变了。”
“白翎知错!”
司徒月婵转了转脑袋,“白翎,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白翎应了一声向那些低矮的房子里面走去,司徒月婵一脚踢在那只足訾兽的屁股上,“去跟着她!我不需要你!”
鹤白翎去找食物的功夫,司徒月婵并没有闲着,她虽然看不见光,但能看见元力,她眼中此时看到的便是整个村落都笼罩在一团巨大的黑气当中,而黑气的中心便是那道邪气黑柱。
她循着那些邪气的流动方向找了过去,最终来到那口井边上,她伸手摩挲着,摸到了井口,伸手在上面挥了挥,一股阴凉的水气打手。
“井?”
她诧异地一挑眉,突然手闪电般缩了回来,只听呼的一声,井口一道黑影掠过,一个全身没有皮肤的红色怪影从井里跳了出来,蹲在井口上对着司徒月婵嘶鸣,动作极快。
“吼…”
那怪影依稀还能辨认出有人类的样子,只是全身都是血管和猩红的肌肉,好似被扒了皮的人,只是嘴里满嘴的獠牙,一条舌头弹簧般伸缩,舌头尖儿还有一张小嘴。
它四肢在井边一弹,两只前爪锋利如刀,奔着司徒月婵的肚子就掏来。
司徒月婵动也未动,只见一道亮光闪过夜幕,怪影在司徒月婵面前分成了两片,啪叽一声掉在她身后,魁罗九悬停在她面前闪烁着雾蒙蒙的青光。
她手指一挑,魁罗九嗡的一声冲上天空,随后疾驰而下顺着井口就冲了进去,只见井里金光闪烁,夹杂着一阵阵凄厉狰狞的嘶鸣。
几个呼吸的功夫,魁罗九重新飞出了井口,司徒月婵收手妖剑飞回身后背着的剑匣当中,这一剑不知斩去多少僵尸。
她探头往井底看去,井里的僵尸都被她杀的干净了,只是血腥腐臭的味道让她眉头紧蹙。
“这口井才是这些邪气的源头,只是这股死气非同小可且源源不绝,井底必然连通着冥界死气!难道冥界死气已经侵入了整个地脉?”
正思忖间,耳听一声惊叫,随后便是足訾兽的嘶吼震彻天地。司徒月婵猛地回头,“白翎…”
她人如一阵风般跳了起来,挥手祭出魁罗九,金光大作法诀呼啸,人未到剑已到,魁罗九一剑凌空将一栋低矮的房子劈成了两半。
剩下半边屋子摇摇欲坠,鹤白翎站在里面手里提着一个米口袋,身后足訾兽被司徒月婵那一剑吓得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
“我没事!这里有人!”白翎说道,指着面前的地窖,原来她在整个村子里面找米粮,这个村落穷的可以,找遍了几乎所有屋子才找到半袋儿米,正要离开却听见有一声哭声隐约传来。
白翎以为是僵尸,便让足訾兽撞开了地窖。
一个年轻的女人缩在角落,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所有的孩子,满脸绝望和恐惧看着她们,足訾兽的大脑袋吓得女人惊叫起来。
“小姐,这里有两个幸存的人类”
司徒月婵上前两步,先是给了足訾兽一脚,将它踢得横飞了出去屁股坐在墙上压塌了半堵墙面,“你乱吼什么?再乱叫宰了你。”
足訾兽委屈地哼哼唧唧。
“你们是什么人”司徒月婵刚说了半句,心里暗骂自己怎么问出了这么白痴的话,既然在这里肯定是幸存的村民了。
那年轻女人和孩子看来是一对儿母子,之前被僵尸吓破了胆,又被足訾兽吓了那么一下,此时面如土色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滩水迹从她的布裙下浸了出来。
“小姐,他们是幸存的村民”
司徒月婵抿了抿嘴,转头说道,“找到吃的了吗?”
“,找到一点儿米!”
“就在这里做点儿吃的吧!”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鹤白翎在身后问道,“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办?”
“怎么办?”司徒月婵头也没回地说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可没精力带着这么两个累赘!”
鹤白翎目光中带着一抹叹息,对于司徒月婵而言她很少怜悯别人,更何况是两个凡人,鹤白翎一脚将地窖的门踢上了,里面的母子面容消失在黑暗里。
再次陷入黑暗让那个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女人也不知道哄,只是死死抱着孩子跟着低声哭泣。
司徒月婵撇撇嘴,“我可不懂得救人,我们是去找柳知返,不是来当善人…”
鹤白翎没有出声,只有那个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司徒月婵走到门口站住了,嘴角动了动,“他哭得让人心烦!”
“小姐,要杀了他们吗?”鹤白翎眼神一狠。
司徒月婵叹了口气,“我们用她家的锅灶,起码请他们吃一顿饭吧!”
她回身一掌,一道掌风将地窖打开了。
母子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女人低着头站在司徒月婵面前,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虽然那只异兽让人害怕,但鹤白翎和司徒月婵漂亮的脸总能让人减少些许戒心。
“我们是这里的村民,家人都被僵尸吃了”
“我不感兴趣!让开!”
女人一哆嗦,司徒月婵皱眉道,“我让你让开前面!”
女人赶紧躲到一旁,司徒月婵纵身
第两百五十三章 神霞炼丹九霄云 下()
枯颜山,百花洞,柳知返端坐九霄神霞鼎鼎檐儿上,坐下一尊十数丈高的紫色宝鼎,气势巍峨,从柳知返身上一道道黑色和紫色的火焰顺着他身体诸脉,仿佛树根般向下蔓延纵横,从他经脉中流出的火焰漫布在整个九霄神霞鼎上,将宝鼎包裹在里面。
柳知返的真元之火连通着宝鼎,以自身五脏六腑之火炼制鼎中之丹,经脉贯通鼎火,血气熔炼鼎气,将九霄神霞鼎与柳知返的身体连为一体,鼎身便是己身,鼎火便是血脉,此法名为‘斗转神鼎丹术’,是一种特别的炼丹之法,辰元子当初教授柳知返这一法门之时,嘱咐再三,没有完全把握切莫使用此法。
法宝仙器皆有灵性,丹鼎亦是如此,宝鼎有‘鼎脉’,只是寻常的丹师根本感受不到,更别说能够参悟其中奥秘了。
所谓斗转神鼎丹术,其精妙之处便在于能将丹鼎与自己神识脏腑完全同步融合,用丹师五脏之火催生出的真元从经脉中流出,和丹鼎自身的鼎脉连通,好似血管般将丹鼎包裹在内,以五脏真元之火控制丹鼎内火候药性阴阳等等,进而将丹鼎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便似妖族修炼内丹般炼制丹药。
斗转神鼎丹术乃是辰元子独创之法,天下间只有两人会用此法,一个是辰元子,另一个就是辰元子不记名的徒弟柳知返了。
辰元子当年和其师姐痴迷上古人炼之术,两人解开了上古人炼之法的奥秘,并且加以融会贯通,最终别开蹊径将人炼术和鼎炼术融为一体,创出这一门将丹鼎与人体相连,人炼与鼎炼共融的丹道绝技。
辰元子对柳知返说过,这门斗转神鼎丹术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创造,也是他和他师姐留给丹道界最重要的财产,让他定要好好继承,而且不能随便传给别人,辰元子一生憾事便是师姐嫁给了别人,导致他一怒之下离开了丹阙宗,云游天下近百年最后在司徒师隰的邀请下加入了沧帝城。
辰元子的师姐也是个怪人,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师弟辰元子,成了亲之后竟然再没提过半句和人炼术有关的东西,更别说这斗转神鼎丹术了,任凭她丈夫丹阙宗的老宗主和儿女们怎么追问都不肯说半个字。
所以她死后辰元子就成了世间唯一一个精通人炼术的丹师,丹阙宗多次想方设法想要从辰元子这里得知人炼术以及斗转神鼎丹术的奥秘,可惜辰元子这人是个记仇的,恨极了丹阙宗宗主一脉,不管谁去请他去多少人,都被他一顿臭骂赶走了。
而辰元子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也渐渐感到后继无人的压力,因此看到丹道奇才的柳知返之后,才会不遗余力教他丹道的知识,恨不得将自己的一身本领都变成一锅浆糊给他灌下去。
辰元子看出柳知返过目不忘的本领之后大喜,也不管他能不能融会贯通,明不明白此中真意,先将自己丹道修为的主要精髓教给他让他死死记牢了,加上那本丹论中有大量的记述,所以柳知返和司徒月婵等人离开沧帝城时,辰元子几乎将自己最重要的本领都让他记下来了,剩下的如何运用自如如何领悟那就要看柳知返的造化了。
辰元子并没有看错人,柳知返的确在丹道上不同于一般修士,他能一边翻着草药大论一边炼丹,也不管自己对药性是否通晓,先炼出来再说,至于拿谁来试药?有着紫尧力量体内盘踞生死炉死气的他很少有毒药能够对他起作用。
柳知返一直苦恼的便是不能实际去试一试斗转神鼎炼丹术,此法对丹师和丹鼎的要求极高,对于丹师而言,首先必须在丹道上天赋异禀,这非是虚言,而是实实在在的万中无一的丹道奇才。
斗转神鼎丹术核心是将丹师身体和丹鼎融为一体,换言之就好似母亲腹内孕育的胎儿,母亲就是丹师,胎儿就是丹药,而孕育胎儿的胎盘便是丹鼎,如此一来想要用区区人体掌控丹鼎,前提是必须能够感受到丹鼎的鼎脉,才能将真元经脉与鼎脉连接为一。
然而天下之大,丹师之多,哪怕算上丹道巨擘大派丹阙宗,能够感受到鼎脉之人又有几何?鼎脉不是经脉不是法宝的器灵,而是一种感应!
除了要能够感受到鼎脉之外,自身经脉也必须足够强劲,真元更是要强横而绵长,自身和丹鼎融为一体时若是真元不足经脉不够通阔坚韧,一旦开炉炼丹,丹师就会因为真元不足经脉不够强劲而被丹鼎吸成干尸!
除了对丹师的要求奇高之外,丹鼎也必须是可遇不可求的宝鼎,普通的丹鼎缺少灵性,根本没有‘鼎脉’可言,就算勉强和丹师经脉气血融为一体,不但炼不出仙丹,反而会因为丹鼎品级过低而炸膛,届时莫说炼丹了,恐怕丹师都会因此毙命。
因此当初辰元子教柳知返这一绝技时嘱咐又嘱咐,“什么时候你本事到家了,又恰好找到一只万年难遇的宝鼎,再试着用这斗转神鼎丹术吧!”
柳知返当时便问道,“辰元子老师可曾以此术炼过丹药?”
辰元子听了后长吁短叹,满脸悔恨惋惜,“老夫虽然被人尊称为丹道泰斗,但我本身修为却并不高强,纵然我能找到万年难遇的宝鼎,我的经脉和真元也达不到要求,当年我和师姐参悟出这一套斗转神鼎丹术时,我本打算用丹阙宗的玄衍无量尊再拼一把老命,试着炼出一炉仙丹来,但师姐阻止了我,她不让我冒险,哎如今看来,若是当年我拼一把万一真的炼出一炉神品仙丹来,师姐或许就不会嫁给那老鬼了…”
柳知返又问道,“我什么样才算本事到家?什么样的鼎又能算上万年一遇的宝鼎?”
辰元子当时笑了笑,用拂尘砸了一下柳知返的脑袋,“至少等你的经脉强韧不弱于司徒暮影,真元雄厚不低于司徒雨施的时候吧,至于万年一遇的宝鼎?”他掏出一本古书塞给柳知返,“这宝鼎志上记载的炉鼎都可!不过大多数都遗失了,现在唯一有线索的就是丹阙宗的玄衍无量尊,或许将来你修为大成,去丹阙宗将这鼎抢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如今柳知返虽然不敢说自己的经脉三宫强韧超过司徒暮影,也不敢妄言自己的真元雄浑超过司徒雨施,但此时宝鼎志排名第三的九霄神霞鼎就在眼前,他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给易琉璃治伤用的丹药一个月前就已经炼制好了,但柳知返骗了易春云,他在那些丹药里都掺了毒药,虽然不至于致命,却让易琉璃始终在清醒和昏迷之间徘徊,好像重伤未愈的样子,对此柳知返只说还需最后一炉最重要的丹药,这炉丹药十分难以炼制,必须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
就这样他一连在九霄神霞鼎上静坐了一个月,以斗转神鼎丹术欲要炼一炉‘胎光元命丹’,柳知返有种预感,此丹一成,必然是一炉极品圣丹。
丹分五品,下品养丹,补气养血,益寿延年,服之身体安泰,气血悠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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