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姑姑到了楼上凤求凰的包间,菜陆续上来,柳楷之也叫我派人请来了。我陪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酒。姑姑激动的说道:“好孩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耐!这家花楼开的确实好!高雅不俗啊!我以前错怪你了。”
“锦瑟,你的胭脂楼在京城的名气可大了去了!普通人根本就进不来呢!和我一起做生意的老客人都说要请我来见识一下,可惜订不到包厢。”柳楷之也兴致勃勃的说到。
“姑夫若要来,直接去找顾老板,”我拿出一张右下角印着一方小印章的紫色纸签,:“这是我的私章,你只要拿给顾老板看,记个帐就行了,不用付银子。”
“这怎么可以呢?”他接过纸签道:“银子还是要付的。”
“姑夫见外了!”我笑道:“再说这里面还有你的股份呢!若没你那一万两银子,我也开不起来这胭脂楼啊!”
“那我就收下了。”他笑呵呵的对姑姑道:“我没说错吧?锦瑟若是男子,做生意一定会超过我!”
“呵呵,锦瑟啊,听见你姑夫的话了吗?”姑姑开心的合不拢嘴:“他可不轻易称赞人呢!”
“那我就敬你们两一杯啦!”我端起酒杯:“祝姑姑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大胖儿子,祝姑夫的生意越做越大……干杯!”
大家吃吃喝喝,非常融洽。席间我又说了不少笑话,惹得姑姑笑个不停。吃过饭又用了些水果,正准备回去,门被推开了,思月探头进来:“夫人,那位年大人又来了。前几天顾老板一直说您身体不好,今天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您在这,硬要见您。”
“他在哪?”我避开姑姑担心的眼神。
“在眉妩姑娘的凤来朝。”
“你去问问他想干什么,就说我这有客人在呢!”回过身来我劝姑姑他们先回去。柳楷之不放心我站着不肯动。我笑道:“别担心,这是胭脂楼,在坐的都是贵族巨贾,他不敢怎么样的!”
“这样啊。”他看了眼姑姑,柔声劝说:“锦瑟自有办法解决,我们就不要添乱了。”
我让老张先送他们回去,自己坐到内室的软垫上等着思月。不大会儿思月回来了,说年大人坚持要见我。我冷笑:“让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
年亮工确实是个帅哥,今天穿了一袭淡蓝色的长袍,称的他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我把内室的纱帘掀上去,坐在原地等他。思月奉了茶也不走,站在外间虎视耽耽的看着他,见了这阵势他咧嘴一笑:“看来上次唐突了佳人,都对我心存芥蒂了。”
“对你这种人我只留下个丫头已经是客气的了。”我冷哼道:“没想到年大人竟是如此的表里不一。第一眼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呢,没想到却是个没规没矩的大老粗。枉费了你爹娘给你的一付好皮囊!”
“原来锦瑟姑娘注重的不只是外表啊!”他悠闲的在我对面坐下:“看来你对我相当上心嘛!是不是也对我动了情?”
“年大人!”我不怒反笑:“天下间脸皮厚的男人我见多了,就是没见过有你这么厚的!”
“这说明我与众不同啊!”他还是那样嬉笑着,眼神却冰冷起来。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耐烦的打断他,对他的一点好感已经消失殆净。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他阴冷的笑了:“雅格格!”
“你在叫我吗?”我冷静的看着他:“我是雅格格又怎么样?”
“你承认了?”他很惊讶:“你不怕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你想说给谁听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只要我一口咬定是雍亲王授意的,他就脱不了干系!你和他现在可是姻亲,在他身上你也下了不少血本吧?若是他有什么事你也会受很大影响。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吧!”
“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面目狰狞起来。
“杀我么?”我冷笑:“你怎么还不动手!”
“你……”他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思月惊叫一声冲进来,我严厉的对她道:“出去!把门带上!”她迟疑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目光坚定,只好无可奈何的瞪了年亮工一眼,出去把门带上了。我重又坐下来:“你想杀我。也得问问雍亲王同不同意,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他的格格!”
“不错!”他突然诡异的笑了:“只是以前的格格!王爷答应我在皇上万寿的时候帮我提亲,到时候由皇上亲自赐婚,我的面子也有光,哈哈!”
“你胡说!”我惊跳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他不会这么说的,你说谎!”
“我胡说?”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我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不说谎话!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王爷!”
“你……”我犹豫了,对于胤,我似乎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会不会他真的说过这话,还是这只是他的一种计策?我的心乱了,表面上还是很强硬:“就算他说过,我要是不允你又能如何?!”
“皇上赐婚你能不允吗?难道你想抗旨?”他志得意满的笑了:“原先只以为你空有一张脸蛋,没想到个性还很强悍。我喜欢。哈哈!真是迫不及待的等待着皇上万寿这一天的到来啊!”
“请你出去!”我鄙夷的看着他:“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办法。真不要脸!”
“不是我卑鄙,是王爷才对!”他弹了弹衣服:“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能求得皇上赐婚啊!”说着往外走去。我大叫一声:“慢!”
“还有什么事吗?”他潇洒的回眸,我微笑道:“你忘了付一千两的包厢费用。”
“你!”他变了脸色,终究还是没发作,掏出银票拍在了桌子上,气哼哼的走了。
34。…万寿
随着端午的临近,康熙的万寿五月四号到了。宫里的马车一大早就来了,吉兰泰带人把架子先运进去搭好。上午宫里的人忙着给皇上磕头请安,下午还有外国使者求见,轮到我们表演得是晚上了。我给姑娘们再一次上了一节“洗脑”课,保证她们到时候不会出乱子。中午吃过饭,恪靖公主亲自来接了。
我们分乘三辆车进宫。恪靖公主硬拉着我上了她的车,在车上一个劲儿盯着我看,不时露出诡异的表情,我被她看得胆战心惊的。她大概发觉了,呵呵笑着安慰我:“不要紧张,我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更漂亮了,哈哈!”
“谢公主夸奖。”我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总觉得有被看穿的感觉。她见我心神不定,也不来闹我了,倚在垫子上休息。到了宫门口,她探出头去:“是我。不用检查了。”门口的守卫必恭必敬的道:“是,公主!”后面的车子就没这么幸运,停下来一一检查了一遍。马车进去后又走了好一会,停在了一座宫门口。恪靖公主下了车,我也戴上纱帽跟下去了。她指着面前题名为“祥喜宫”的院子道:“这儿离乾清宫近,晚上你们表演的地儿就在乾清宫后面的空地上,那已经搭上高台了。你和姑娘们先歇着,晚膳会有人送来。你们的节目排在后面,不要心急,慢慢儿等着就行。会有太监来喊你们的。”
“如此谢谢公主了!”我很纳闷她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带到其他表演者的休息室去,又不便开口问,只好目送她上马车走了。姑娘们头一次进宫,显得很紧张,全都沉默着跟在我后头。我大声笑道:“怎么啦?一个个都蔫了似的!忘了我和你们说过的话啦?别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按照我们平常排的那样演,保证没问题!”
她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蔓萝站出来道:“干嘛啊?昨天不都说的好好的嘛!我们可是三生有幸,才能进宫为皇上表演那!有多少人这辈子能见上皇上一面啊?别人哭着喊着想来还来不了呢!都听我的,笑笑!”
大家被她逗乐了,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蔓萝得意的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忍不住笑了。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也没见她为什么事发过愁。趁着大家都在唧唧喳喳兴奋的说这说那,我掏出了带在身边的扳指。这是去年中秋进宫的时候康熙赏赐给我的,我把它放在锦盒里小心的藏好,等下还有用呢。想到自己未知的未来和年亮工的话,我连连叹气。璎珞拍了我一下,如画的眉目间神采飞扬:“怎么了?叫我们不要担心,你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我笑道:“你们都去休息会吧,我们的节目在最后,到时候要是困的打呵欠就糟了。”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祥喜宫”虽然不大,布置的倒精巧,长椅卧榻样样都有,桌上还有热腾腾的茶。内室还有房间,床上都铺着干净精美的褥子。大家都坐下来歇着,我一个人走到后面的小院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如果今天胤真的帮年亮工向康熙提亲,我该怎么办?或者,我该先下手为强???
晚膳时候,来了几个太监宫女,提了十来个食盒,里面的菜色很是丰富。我谢过他们,也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以示谢意礼多人不怪嘛!待他们走后,我嘱咐姑娘们不要吃太多,免得影响表演。她们都听话的只少少吃了点。吃完就开始更衣化妆,练练嗓子动动身子。前面乾清宫已经传来丝竹音乐,远远看去亮如白昼。
大概亥时刚到,有太监过来传我们去准备了。姑娘们都神色紧张的看我,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示意大家都蒙上面纱这也是为了不让我显得特别与众不同。
到了乾清宫,只见这次的搭的高台和去年中秋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次的大约有三米高,二十米长,三十米宽,上面铺了大红毛毡,我们那个表演的架子被幕布遮住了,看不真切。现在在台上表演的是我们的国粹京剧,因为隔的远也听不清楚。台下的观众离高台都很远,我怀疑他们是否能看得清台上的人脸。因为在背面,只看见前排正中坐着的是康熙:他的座位稍高些。边上大概就是太后啊,妃子了。再往后应该是按等级坐了:王爷、贝勒、贝子,王公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黑压压的一大片,不少于一两千人。我有些冒冷汗:没有音响和话筒,我们的声音能传那么远吗?
不等我看清楚,太监带我们穿过回廊,绕到了舞台后面吉兰泰已经在那了。见了我,他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眼,低声到:“我刚检查过,上面的绳子有被割过的痕迹,我已经换过了。”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你没在?”进宫前我特地关照过他,叫他看着点,以防有小人作祟,没想到还真给我说准了。
“我就去吃个晚饭的工夫,绳子就被割了。”他沉思道:“那人想来一直盯着我呢,白天人多没机会,只能趁晚上人少时才下手。”
“没事。”我微笑道:“即时发现就好。不要太紧张了,毕竟这是宫里,他们也不敢乱来。”
“锦瑟姑娘,公主让小的来问问您准备好了吗?”一个小太监细声细气问道。
“好了。”我点头:“劳烦公公回公主一声:我们随时可以开始了。”
“小的这就去回。”他看了我的面纱一眼,面无表情的下去了。我向吉兰泰点头示意,他会意的到架子后面去了。姑娘们事到临头反而镇定了,甚至都有些跃跃欲试起来。我脱下罩在外面的披风,露出里面的大红舞衣:汉服式样,领口绣了精细的兰花,袖口宽大,上面缀着细小的珍珠。裙摆是丝质的,虽然很长却很轻。腰间的带子上系着流苏,随风飘舞煞是好看。其她人的裙子式样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一样。我特意插上了笑薰姑姑留下的金步摇。
我叫大家再检查一次舞鞋上的带子,台上的音乐已经停了。恪靖公主欢快的声音响起:“皇阿玛,我给您的万寿准备了一个好节目,您看了要是喜欢可别忘了赏我!”
“哈哈……”康熙爽朗的大笑起来:“还没演就讨赏,你倒是很有信心啊!”
“皇阿玛看了就知道!”她拍拍手:“开始吧!”
四周的灯光按照我的预设暗淡下来,我和璎珞、蔓萝爬上了架子,因为隐在幕布后面,台下的人是看不见的。坐在台后的露华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她一摆手,女乐们开始演奏起阿拉伯风格的音乐。晚萼、眉妩和疏影从左侧上到台中边舞边唱道:
“倚柳题笺,
当花侧帽,
赏心应比驱驰好。
错教双鬓受东风,
看吹绿影成丝早。
金殿寒鸦,
玉阶春草,
就中冷暖和谁道?
小楼明月。
镇长闲,
人生何事缁尘老。”
檀心、雪绒和雪素从右侧上来唱道:
“夜雨做成秋,
恰上心头,
教他珍重护风流。
端的为谁添病也,
更为谁羞?
密意未曾休,
密愿难酬。
珠帘四卷月当楼。
暗忆欢期真似梦,
梦也须留。”
唱毕,音乐声忽然转为神秘的印度音乐,在说不清是奢华还是颓废,绚烂还是低调的乐声中,吉兰泰扯掉了幕布,我在上,璎珞和蔓萝在左右两边的架子上一跃而下,因为绳子是系在架子上的轱辘里的,所以下来的速度很慢。在朦胧的灯光和夜风中我们衣袂飘飘,从天而降,下面的人都仰着脖子看着我们。璎珞和蔓萝到了地上,迅速解下绳子舞到台中。璎珞唱道:
“烛花摇影,
冷透疏衾刚欲醒。
待不思量,
不许孤眠不断肠。
茫茫碧落,
天上人间情一诺。
银汉难通,
稳耐风波愿始从。”
蔓萝在她的歌声中跳起了剑舞。我在快着地时吉兰泰扯起了绳子又把我吊了上去。我在空中随着歌声舞动,待璎珞唱完,其她人都移到台中跳起了“汉水神女舞。”这个舞蹈最主要是靠腰跨的扭动,脚下是基本不动的。我在架子中间的柱子上停住,脚踩在特意凹进去的一块地方,挥舞着长绣高声唱: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唱毕,我头朝下纵身一跃,引得底下一片惊叫声。快落地时我一个回旋,飞速的解开绳子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姑娘们中间,露华也正好奏完最后一个音节。
一片寂静中,康熙突然大叫一声:“好!”接着就响起一片叫好声。我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忙率众跪下。康熙朗声道:“不错。用的是朕最喜爱的纳兰词,曲子却是从未听过的,听着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很舒服。你们的舞也跳的好!架子那么高,姑娘家家的就不怕吗?”
“不怕!”蔓萝脆生生道:“给皇上表演是奴婢的福分,这么一点危险怕什么?就算是要奴婢为皇上赴汤蹈火奴婢也不会眨下眼睛!”
“哈哈哈……说得好!”康熙站了起来:“虽说是姑娘家,却有男儿的豪气,真是难得!”
“皇阿玛,我说的不错吧!”恪靖公主在后排得意的道:“我可要帮她们讨赏啦!”
“好好!赏!”康熙乐呵呵的道。
我趁康熙高兴,忙接上去道:“皇上万寿,奴婢为皇上表演祝寿是应该的,实在担不起这赏字!奴婢斗胆,想送皇上一件东西以示敬意,请皇上不要责怪奴婢自不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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