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果然去的是吴嫔处,何浅浅洋洋得意地拿回十一两银子,朱瞻墡不服:“我们再赌过。”
“赌就赌。”何浅浅数着银子一脸开心,假如每日都有十两进账,一月便是三百两,一年便是三千六百两,收入相当可观,比做丫头有前途。
“我赌吴嫔。”朱瞻墡下注。
“笨,皇上连着两个晚上去同一个地方,也太没新意。”何浅浅摆出赢家的姿态鄙视朱瞻墡,“我赌孙贵妃。”
朱瞻墡的脸色暗了暗,背后忽然有人道:“你们俩在干什么?”
回头一看,是他们下注的标的朱瞻基,扫视二人一圈,脸色不太好。“后面藏了些什么?拿出来给朕看看。”
何浅浅躲不过,只好把银子拿出来。
朱瞻墡拱了拱手,“我们在讨论皇兄今晚会去那里安歇。”朱瞻墡顿了顿,一脸钦佩:“皇兄日夜操劳,真是龙马精神,臣弟佩服。”
朱瞻基面上的皮扯了扯,“这是赌注?”
朱瞻墡颔首,“正是。”
朱瞻基看了何浅浅一眼,“难怪昨儿晚上常公公一再在朕面前晃吴嫔的牌子,原来是有人下了注。”
朱瞻墡眉毛一竖,转过来瞪着何浅浅:“你伙同常公公作弊,胜之不武。”
何浅浅扬眉对视,“这叫胜之有道,笨。”
“奸诈,赌金还来。”朱瞻墡伸手要夺。
何浅浅往后一藏。“愿赌服输,王爷岂能抵赖?”
两人争执不下,朱瞻基拍板,“敢拿朕做赌,赌注没收。”
朱瞻基脸色很不好看,朱瞻墡这个始作俑者见事不好,很没有义气的找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了。何浅浅琢磨琢磨也找了个借口,“皇上,太后约了我去仁寿宫下棋。我先走了。”
朱瞻基铁青着脸看着她,何浅浅走了两步,听得后面冷冷道:“朕真想把你的心剥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石头长的。”
这话听在耳朵里很不是滋味,何浅浅的身子僵了一下,挺直背走了。两道目光一直跟随她到墙壁的拐角处,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这眼光让她一晚上没睡好,梦里的朱瞻基也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身后有个女人在跳脱衣舞当背景,看身段依稀是吴嫔,看面目又好似孙贵妃,新来的人长相何浅浅不大记得,没好意思把她们的容貌往上按。那女人脱完了衣服又开始脱朱瞻基的衣服,何浅浅在二十一世纪推开贱男门看到的妖精打架的场面重新再现,当真香艳刺激,刺激得她心脏都抽筋,脚下忽然一空,下面是一个大洞,她便直坠下去,无穷无尽的虚空,无穷无尽的黑暗,还有……无穷无尽的痛。
何浅浅惊醒,捂着胸口坐起来,窗外已经大亮,亮的不同往日,如意披着棉袄从外头跑进来,头上星星点点的白,兴奋地喊:“姐姐,下雪了,外面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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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推荐了一个星期了,点击率和推荐依然少的可怜,看来这文是不招人待见的,作者我悲催地抹一把鼻涕眼泪,淡定的回去码字……
卷一 第七十九章 只是奴婢
如意抖了抖雪,困惑道:“姐姐怎么哭了?”
何浅浅抚向腮边,果然湿漉漉一片,心头犹自隐隐的痛,勉强扯了个笑,“哪里是哭,方才打了个哈欠罢了。外面雪下得大么?”
如意的注意力便被引了过去,小脸红扑扑的:“很大,听说长春宫里的树被压折了一棵。”
今年雪来得晚,已经十二月了,去年下第一场雪,便是他吻她的那个晚上,何浅浅脸忍不住火热,都是让如意念的,教她总想起这些少儿不宜的镜头。何浅浅披了衣服下床,走到窗前,窗外白茫茫一片,朱墙黄瓦都被掩在白雪之下,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了这苍茫的白,何浅浅忽然想起胡皇后那句话,虽然冷清,倒也干净,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仿佛可以忘掉那些世俗的丑恶。雪已经停了,几个小丫鬟在院里嬉闹,一脚下去没到膝盖处,门口忽然进来两个人,何浅浅仔细看了看,却是朱瞻基和一个没见过的大臣,发须斑白,看起来朱瞻基对他甚是尊重,后面跟着个小太监,身形尚矮,走的踉踉跄跄。
几人往御书房走去,何浅浅回头招呼如意,“皇上回来了,快去御书房侍候着。”
何浅浅收拾完进去的时候,正好如意送了大臣出去,屋里只有朱瞻基一个人,负手站在窗前,身着海青色四团龙云纹袖交领夹龙袍,长身玉立,眉间有几分憔悴。
一卷奏折落在地上,何浅浅走过去拾起来,扫了一眼,隐约瞥见安南、王通等字样,不便多看,何浅浅把奏折放在桌上,刚想退下,朱瞻基道:“朕有话问你。”
何浅浅依言立住。
朱瞻基随手翻阅着桌上的奏章,一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你看看这封信。”
又是最头疼的历史题,可是boss开口了,何浅浅只好接过来看,通篇写的龙飞凤舞,何浅浅只弄懂了个大概:安南叛军突袭明军,守将不敌,节节败退。
“安南?”何浅浅低头思索,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了春夏时节美味的热带水果,据说是来http://87book。com自于大理的更南边,照此推算,应该是今日的越南。
朱瞻基转过来,看着何浅浅,“这封信是从边疆十万火急递到朕桌上的,安南在太宗时收归大明,一向不大安分,先皇屡次派人安抚均不奏效,反贼黎利势力日益坐大,如今公然与我军对垒,可恨王通轻率大意,几万人马竟然敌不过数千反贼,大片土地均已落入反贼之手。”
“皇上莫非打算再出兵?”何浅浅捏着信纸,被那股香味熏得难受。
“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办?”朱瞻基不答反问。
何浅浅本来想打个马虎混过去,可是看见朱瞻基眼里的血丝,心忽然裂开一道口子,犹豫一会,道,“安南弹丸之地,物资微薄,离京师路途遥远,若是为逞一时之气,大动干戈,只怕对刚有起色的民生经济无益。还请皇上三思。“
朱瞻基深深地看着她,看得何浅浅浑身不自在:“满朝文武都要朕起兵,唯有你劝朕息事宁人,朕该听他们的,还是听你的?”
他向她靠近了些,近到何浅浅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他的眼神犀利而专注,何浅浅的心不争气地狂跳,勉强道,“皇上自然是听自己的,皇上既然不想出兵,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你怎么知道朕不想出兵?”看见何浅浅想要后退,朱瞻基抬手捏住她的下颚。“别想跑。”
他的气息划过她的耳际,酥酥痒痒,何浅浅的脸腾地红了,今天真是不正常,都是那个梦闹的,何浅浅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却还是忍不住要别开眼,不敢看他,“皇上如果与朝臣意见一致,又何必在这里纠结?”
“你倒是懂朕的心思。”他低低地笑了两声,靠的更近了些,“既然你都懂,为什么还要一直忤逆朕?”
“奴婢岂敢忤逆皇上。”香味因为他的靠近变得更浓,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何浅浅忽然清醒不少,“奴婢一向努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亦不敢逾矩。奴婢窃以为即便取得安南,也不过鸡肋一块,何况安南民众必不甘被他人统治,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频频起事,劳师动众,可谓得不偿失。”
朱瞻基眯起眼看她,眼底渐渐有怒气,耳边听得他粗重的鼻息,何浅浅只垂了眼,不去看他,心里也如针扎一般,朱瞻基的眼光在她面上盘旋了一阵,终于松开手,烦躁的背过身去:“这个朕如何不知,但朕又岂能让先祖打下的江山在朕手中流失。”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何浅浅忍住劝慰的词句,依旧道,“奴婢片面之词,得失自然还需皇上权衡。”
朱瞻基不做声,僵直的脊背似乎压抑着什么,空气一下变得很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何浅浅上前拿了茶壶,低声道:“茶凉了,我去换一壶来。”
走到门口,听见朱瞻基说:“太后说过,不许当你是下人,你也不必为了与朕拉开距离刻意自轻。”
何浅浅讷讷地应了一声,掩上门出去,恰好遇上回来的如意,瞪圆了眼在后面问:“姐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过换壶茶的功夫,屋里又多了一个人,粉白的面庞,穿了一身宝蓝色团花紧身小袄,斜靠在塌上笑着与朱瞻基说话,见何浅浅进来,抬了抬眼,“何姑娘今日怎么没去坤宁宫陪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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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推荐的最后一天,看着这惨淡的成绩,我来发个感慨。
明天开始就又将回复到正常的、可悲的连我都不忍心看的点击率,下一次推荐还在天上飞,也许不再有。
哎,该说什么呢?我唯有转过头,继续做我打不死的淡定的小强。继续更新、上传,然后点击右上角的红叉叉,不去看我的点击,我的推荐还有我可怜的收藏。
奶奶的,小强也有阿Q的权利!
不跟人文笔,不跟人比人气,咱只剩下耐力了……
卷一 第八十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何浅浅握着壶柄,暗暗冷笑,现今新人入宫,吴嫔竟是亦步亦趋到这种境地,深怕朱瞻基被他人夺了去。朱瞻基向来不喜http://www。345wx。com欢胡皇后,吴嫔此言无非是想让朱瞻基恨乌及屋。
不料朱瞻基只是淡淡道:“皇后一向孤高,竟与你投缘,多去和她说说话倒也不错。”
吴嫔扭头朝朱瞻基一笑,“若要论投缘,当真是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对谁再有这么亲热的了,虽然何姑娘不像皇后娘娘一般淡泊,在其他方面定是有极相似的。”
何浅浅只一笑:“谢娘娘关心。”上前给两人斟了茶,朱瞻基托了杯子,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茶叶一片片在水中舒展开。
吴嫔浅啜一口,又笑道,“何姑娘心灵手巧,难怪招人疼爱,不只皇后娘娘对何姑娘青眼有加,依臣妾上回在御花园所见,倚月公主对何姑娘也甚是依恋,想必也是从何姑娘身上看到了含珠姐姐的影子。”吴嫔搁了茶杯,轻轻笑道,“含珠姐姐虽然出身低微,却是我们中间唯一有所出的。何姑娘几时若能有个一儿半女,既不辜负圣恩,也不用再天天去看别人的孩子。“
这话好似隆冬的雪,夹枪带棒的扑过来,针针见血,又叫人捉不住破绽。拿她比含珠,暗示她以含珠为榜样勾引皇上,又暗讽她色诱不成,巴结倚月以讨好皇帝,不过最让她难以忍受的,还是吴嫔不遗余力试图激起朱瞻基对含珠的厌恶之情,有这种人在身边,倚月这辈子都不要想多得她父皇半点垂怜。何浅浅心里怒极,面上硬是按耐住,躬身道,“倚月公主生母早逝,唯有皇上和太后可依,公主心中时刻惦记着皇上,我见犹怜,还望皇上能多去坤宁宫探视公主。“
何浅浅心知,只要她有一句话是替自己辩驳的,吴嫔那里便会有早准备好的一箩筐的话扔过来。而她只说倚月,倚月再不得宠爱,也是皇上的骨血,吴嫔只得不做声。
朱瞻基挑了挑眉,“倚月时刻惦记朕?依朕看,她连多喊朕一声都不情愿,怎么个惦记法?“
何浅浅道:“公主幼年丧母,难免有些自闭,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有道是父女连心,属下斗胆猜测,正是因为爱之切,而倚月公主又拒绝开口,皇上才把她一直放在南京,避免见面伤心,在皇上心中,其实从没有忘记过倚月。”
何浅浅迫使自己抬头直视朱瞻基。上次在御花园,朱瞻基的表现让何浅浅有勇气来赌上一赌。他心里是有倚月的,只是他习惯了众人的臣服,受不住被自己爱的人拒绝。
朱瞻基嘴唇微微动了动,紧紧地盯着她。
她赌对了。
吴嫔看着朱瞻基,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正是,倚月那孩子可怜见的,又刚从南京过来,皇上也该多去看看。”
吴嫔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功夫果然厉害,何浅浅暗暗握住拳,心口憋闷得紧。
朱瞻基执壶自斟,面上淡淡的戏谑的笑:“你知道的倒不少,不过,妄揣朕意,你可知是有罪的?”琥珀色的茶水落入蛋壳青的骨瓷杯中,热气里夹了一丝清香,冲淡了满屋奢靡的甜腻之气。
他的语气平和,眼光落在她身上,却好似炭火一般,何浅浅面色渐红。
吴嫔笑得温婉,“皇上从昨儿起就一直为国事忧心,现下好容易把夏太师送走,何必再为这微末的小事动怒?臣妾听说御花园里有几株梅树已经打了骨朵儿,料想开花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不如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里走走散心。”
朱瞻基收回目光,看着吴嫔微微一笑,“还是宁儿体恤朕。”
那一笑刺得何浅浅心里有些抽痛,退到旁边,看两人携着手出了门去,两人的背影一青一蓝,又都是团花图案,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华美雍容,非http://87book。com常登对。
也许这才是**里该有的景象,勾心斗角,她始终是不擅长的,旁观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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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何浅浅去坤宁宫看倚月,同胡皇后说了上午的事,胡皇后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五指微缩,紧紧握住面前的琴弦,冷冷地笑,“吴宁此言,真是别有深意。”
何浅浅的本意是想要告诉胡皇后,朱瞻基可能会来探视倚月,不想胡皇后面色凝重,不由得抱着倚月坐直了身子,道,“愿闻娘娘教诲。”
胡皇后略略停了一停,道:“你可听说过齐知语?”
许久不曾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何浅浅心头一震,凝神看着胡皇后。
琴弦深深陷入胡皇后手掌的皮肉之中,胡皇后却好似浑然不觉,“当年本宫初进宫时,也是心高气傲,一心要与人争个高下,皇上当时也有了四五个侍妾,偏偏对齐氏情有独钟,煞费苦心让户部侍郎收养她做义女,又篡改她所有的户籍资料,只求瞒天过海,把她带进宫来,只可惜……”胡皇后低垂了眼,笑得冰凉,“本宫将此事告诉了太后,齐知语险些被处死……皇上从此不再踏足本宫居处半步。”
这一段何浅浅从未听过,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故事。一时有些发怔。
胡皇后转了眼看她,面色清冷,“你定是在想,本宫也一样是个卑鄙之人。”
胡皇后唇角那一丝笑容比屋外的风雪还寒上三分。
“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信守宫规,本是理所应当,何来卑鄙之说?”何浅浅低头道,手心微微出汗。
胡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声,“你也不必与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自己又如何不知,如果不是本宫心存了嫉妒之心,一意打压他人,怎会做出拆他人之桥,毁人姻缘之事?”胡皇后一双剪水秋瞳里无尽凄凉,自嘲地轻轻一笑:“只怪本宫当年天真不知世事,一切均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但凡女子,谁人不愿求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娘娘也是因爱而生错,罪责不在娘娘。”子墨向炉里添了些炭火,插话道。
胡皇后微微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何浅浅:“但求一心人,白头永不离,这既然是个念想,不妨就只把它当个念想,在这深宫中,从来都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郎心似铁,如果心里存了情,就是自找苦吃,本宫这么多年方才明白,唯有无心方能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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