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些兔崽子虽然有些情绪,不过在我的劝说下,也都接受了我的安排,答应以后会好好地配合少游,一起把邹氏正骨壮大起来。可哪里知道……这帮兔崽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仍然还是把少游当作仇人一样的对待。这要是他们不但不配合少游,反而处处与少游作对,那……唉,如果他们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大不了为了给少游树立威信,把所有反对少游的人都给开了也就是了。可问题是……这些兔崽子差不多都是我看着他们长大的,我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对他们说翻脸就翻脸呀!”
陈宝华闻言一阵愕然,随即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事儿的确是很难办,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用刀子割了哪一边都疼啊!唔……看来说不得也只能是让少游他自己去想办法了,依我看你只管把你的本事全都传授给少游,至于能否降得服他这些个师兄,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要成为邹氏正骨的掌舵人,也不是光有一手高明的医术就可以的,总得他要有这方面的统御能力才行。”
邹长春默然了片刻,也只能点了点头,说:“或者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件事我只是提个头就好,还真是没办法替少游完全解决。呵呵……还是老陈你好啊!家里早就有衣钵传人,现在只是要再多收一个徒弟的事儿,完全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唔……好生让人羡慕啊!你说我家里的那两个小子,怎么就说死都不愿意跟着我学医呢!唉……想想就让人生气!”
陈宝华闻言哈哈一笑,说:“我还羡慕你有一个好儿子,出了这么多钱,给你修建了这么豪华的一家现代化私人医院呢!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命运,你不用羡慕我的,我也无需眼馋你的,或者就因为有少游这小子继承了你的衣钵,结果将来邹氏正骨这几个字就成了名垂千古的正骨大家也不一定呢!呵呵……塞翁失马,福祸难料,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邹长春听了这话不由也跟着一笑,说:“嗯……你说的也是,其实我当初就知道强拧的瓜不甜,我家那两个小子既然不喜欢学医,我也只是苦劝了几次就算了,并没有勉强他们,否则估计他们就算真的学了医,恐怕现在的成就还不如我的那十几个徒弟强呢!到时再把我的邹氏正骨的招牌交在他们的手里,岂不是更加要把这块金字招牌砸得臭名远扬啊!”
两人说着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此刻也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却不想还真就被陈宝华给说中了,多年以后陈宝华回想起和邹长春一起收徒的事情,还不禁连连赞叹邹长春福缘深厚,为啥他陈宝华就早早地立下了衣钵传人,而没能把宝华堂交到江少游的手里了呢?否则宝华堂说不定也会象邹氏正骨一样,一举成为同行业中的巅峰存在呢……
第129章 众徒逼宫()
邹长春和陈宝华联名举办的收徒仪式就在邹氏正骨医院举行,新盖起来的邹氏正骨医院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大会议室可同时容纳数百人,小会议室也能容纳百余人。
这次的收徒仪式虽然很隆重,但其实参加的人到不是很多,因而只是在小会议室里进行。
参加仪式的人除了邹长春原本的十几个徒弟,还有医院里的一些高层管理人员及各科室的主任外,就全是东南各省内著名的中医界同仁了。
华夏的中医受到西医的严重冲击,虽然现在越发的势微,但是凝聚力却要比原本闭关锁国时强出了许多,像邹长春这种大师级的人物不论有什么大事小情,只要打声招呼,保证从者云集,很少有人会不给面子。更何况还有一位宝华堂的方剂大师陈宝华联名收徒,这些人就更加不会错过。甚至还有几位和陈宝华走得较近的京城中医界的人物,也专程坐着飞机飞抵沙门,来参加这个仪式。
其实这些人一来是给陈向南和邹长春面子,二来也十分好奇,不知道这个江少游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劳烦陈宝华和邹长春两人联名收徒!
要知道,中医和西医不同,如果说西医是流水线成批生产制造出来的,那么一名合格的中医就是手工作坊精雕细琢出来的了。
一名西医老师可以同时教很多名学生,一名学生也可以同时有很多老师。但是真正的中医却不同,真正传统的中医往往都是一个师父教一个徒弟,一带就是几年、十几年,经过精心的栽培才能够正式出徒。
虽然现在中医学院同样可以批量的制造中医人材出来,不过像这种方式教出来的中医却并不被那些真正传承的中医流派所承认,在他们眼里,中医学院里出来的中医最多只能被称之为医匠,他们甚至连诊断方式、开方的流程都已经被教条化了,这还能算是真正的中医吗?
无论是陈宝华还是邹长春显然都是传统中医流派的代表人物,象他们这种大师级的人物能收一个人为徒,那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了,和别人共为一徒之师,这是很难让人想象的。
而他们今天居然要联名收一个人为徒,那这个人得是什么天纵之材,才能让他们甘心打破这个传统的规矩呢?
收徒仪式简单而又隆重,邹长春和陈宝华商了一下,觉得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虽然一些老的传统还要保留,但一些陈旧的礼节就不必再拘泥了,因此也没让江少游按规矩给他们磕头跪拜,而是简单地给每人双手敬上一碗茶,亲口叫一声“师父请喝茶。”这个拜师礼就算是完成了。
原本许正业等这些邹长春原来的徒弟对江少游就很看不惯,这时候见师父在收他为徒时竟然特地把老规矩都给改了,就更加各个心里不是滋味。要知道中医传承最讲究规矩礼仪,他们当初进门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经过三叩九拜,才成为邹长春的徒弟的,怎么到了江少游这里,就要与时俱进了呢?
拜师礼完成之后,邹长春就正式声明,准备要把江少游立为衣钵传人。而这个所谓的衣钵传人,也就意味着等到他邹长春将来正式退体后,就将由江少游来接替邹氏正骨医院的院长一职,并且对外也代表着邹氏正骨这一脉的正统传承。
换句话说,以后也只有江少游教出来的徒弟,才能算是邹氏正骨的正式传人,像许正业他们,教出来的徒弟再怎么出色,也只能算是邹氏正骨的旁支,对外不得打着邹氏正骨的旗号和名头行事。
打个比方说,如果许正业那个宝贝儿子要是在外面开家诊所的话,就绝对不能在牌匾上写出“邹氏正骨”这几个字,否则就属于是侵权的行为,用传统的说法就是以旁压正、欺师灭祖!
邹长春这一声明,再次引起了在场那些观礼的宾客们的一片哗然。
中医流派的衣钵传承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就算邹长春再怎么看好这个新收的徒弟,一般来说也必须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导,待其医术大成,至少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才能把衣钵传下去,否则万一所托非人,那岂不是把他们祖宗传下来的招牌都给毁了吗?
只是这些观礼的宾客毕竟都是外人,虽然心头震惊,不解邹长春为何如此忙碌和莽撞地就把衣钵传下去,却也不好在这种场合下进行阻拦或者是质询。
但是邹长春的那十几个徒弟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了,当下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男子站了出来,气愤得满脸通红地说:“师父,我觉得您这样将邹氏正骨的重担压在小师弟的肩上,似乎有些欠考虑呀!”
“是呀……师父!”另外一个脸色蜡黄的男子也走出来,说:“就算小师弟确实天赋不凡,但那不也仅止是天赋而已吗?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即使小师弟先天条件比我们好,也最多只是拥有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而已,可是如果他以后不肯努力,不去用心学习师父教导的知识,那么这百分之一的灵感也不过是废物而已。所以我觉得师父您就算比较看好小师弟,也至少得先设立一段时间的观察期,到时候小师弟如果真是那块料再正式立他为衣钵传人也不迟,否则若他只是一个好吃懒坐的人,到时候连师父您一成的本事也学不到,不是白白毁了我邹氏正骨的名头吗?”
“不错……”这次又是一个矮胖子中年人站出来说:“我听说小师弟好象是在针炙方面颇有几分造诣,不过那也最多只能证明他在针炙方面天赋比较高,可未必真是正骨方法的天才啊?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在正骨方面还是一无所知吧?师父佻这样就把他立为衣钵传人,请恕徒弟心里不服气!”
接下来,邹长春那十几个徒弟一一发言,基本上所有人的论调全都十分一致,反正就是不服气这个小师弟,不同意邹长春这么草率地将衣钵大任传给江少游。
最后一人更加是很直接地说,除非江少游能够立刻当场与他斗医,并且还是在正骨方面胜过他,否则就算江少游在针炙方面真的有了大师的水准,他也同样心里不服。
邹长春虽然已经知道徒弟们对自己新收这个弟子不满,但是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弹会如此严重。
当初邹长春为此事和他们都已经谈过了,这些弟子也都答应了会配合好江少游,本来邹长春以为他们就算有意见,也最多是暗地里不合作什么的,至少在他这个师父的面前还是会维持住大家的面子的,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个收徒仪式上,当着这么多同行宾客的面直接爆发起来,这一下自己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看来这些徒弟私下里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就等着在这种时刻当着外人的面把这个矛盾揭开,邹长春如果强行镇压,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一来必然会让所有徒弟和他离心离德,再没有修复关系的一天了。
虽说邹长春的这十几个徒弟最多只能学到邹长春十之二三的本事,但是现在这邹氏正骨医院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大,却也全是靠了这些徒子徒孙们的帮衬,才能有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
邹长春亲自教过的徒弟只有十几个人,不过现在这些徒弟也早就出师,并且每人也至少带过十几个徒弟了,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就形成了邹氏正骨医院的医疗队伍的骨干,否则单靠从社会上招聘来的那些普通医务人员,恐怕邹长春也不用开什么医院,只是撑起一个小诊所也就不错了。
所以说,邹长春就算再怎么看重江少游,却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彻底寒了所有徒弟的心,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弟子当着同行宾客的面对江少游的能力提出了质疑,邹长春要是不顾他们的意见,仍然如常立江少游为衣钵传人的话,这些弟子恼羞成怒起来,直接带着各自的嫡系人马辞职离开邹氏正骨医院,那么他这医院也只能立刻关门了!
可是……邹长春刚才已经说出了要将邹氏正骨的衣钵传给江少游的话了,若是因为弟子们的反对,就又将这立衣钵传人的事拖后推延的话,却又会在同行的面前丢尽颜面。
为今之计,唯一即能保住颜面,同时又不让门下这些弟子寒心的方法,恐怕也只能是答应他们,让江少游立刻当场与这十几位弟子斗医,并且还能最后战而胜之,可以让邹长春名正言顺地将邹氏正骨的衣钵传承给江少游。
可问题是……江少游今天刚刚才正式拜师,以前他虽然也曾粗略地给江少游讲解过一些正骨方面的知识,但是……江少游都还从来没有实践过,现在就让他和这些弟子斗医,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邹长春犹豫片刻后,只能长叹一声,决定还是先拖延一段时间后,再让江少游和这些弟子斗医吧!虽然这样会让他在这些同行面前丢些面子。不过……丢面子就丢面子吧,总比丢掉传承要好。
第130章 斗医()
不过正当邹长春想要开口的时候,却见江少游站出来,朗声说:“师父,既然各位师兄都有此意,那不如就答应他们吧!反正我对斗医也很感兴趣,以前只听人家说过,自己还从未经历过呢!正好也能开一开眼界。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学过正骨之术,如果遇到有不懂的地方,我需要现场向师父请教,这点各位师兄可否通融啊?”
“呃……”
“啊!”
江少游的话让在场的十几个邹长春的徒弟全都愣住了,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江少游当场大骂他们卑鄙无耻的情况都想到了,但是却从来没想到过江少游居然会傻乎乎地答应他们立刻当场斗医!
你就算再怎么天纵奇材,可是今天才刚刚入门,一点儿邹氏正骨术都没有学习过,更没有丝毫的经验,你现在就答应和他们这些至少也入门十来年的老弟子斗医,这不是自己找虐呢吗?难道这位还是一个受虐狂!
至于让江少游现场向邹长春请教什么的,他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了,你就算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悟性出奇,也不可能这边师父讲上一遍、示范一遍,你就能立刻学会了吧?这正骨术如果真是这么好学的话,那他们这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苦功莫非都浪费到狗身上去了吗?
许正业见江少游既然已经傻乎乎地开了口,担心他等一下再后悔,于是连忙说道:“那是当然了……你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在任何时候向师父请教都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我们同门师兄弟之间斗医也是为了促进彼此的医术,别说到时候你可以随时向师父请教了,就算是你我正在斗医的过程中,但是如果你有问题问我这个师兄的话,我也必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对师弟你有任何藏私的。”
许正业正气凛然地说到这里,却又忽地话锋一转,说:“当然……如果我们给了小师弟你这么多的优待条件,但最终小师弟你都依然输了的话……那么小师弟你应该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旁边观礼的众宾客闻言无不一头的黑线……心想邹长春的这位大弟子也太无耻了吧?你们十几个学了几十年正骨术的老油条,和一个刚刚入门,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正骨术的小师弟斗医,居然还说给了别人多少优待条件……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啊!
邹长春脸色一沉,轻咳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当师兄的还真是大方呀!和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师弟斗医,就算赢了,你们会觉得自己脸上很光彩吗?哼……你们自己拍拍自己良心好好想一下,当初你们自己第一天入我门下的时候,你们懂什么?那时候如果有一位你们的前辈突然要找你们斗医,那样的话你们会有什么样的感想?欺负后来的小师弟,就这么好玩吗?你们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给少游三年的时间……哦,不!你们只需给他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了,一年之后的今天,你们任何一个人提出来要和少游斗医都可以,而且只要到时候你们能赢得了少游,我都会答应即刻立他为衣钵传人,怎么样……你们有这个胆子吗?”
“我们……”许正业听到邹长春的质问,罕见地老脸微微一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而那个脸色蜡黄的家伙却立刻不以为然地说:“是呀……我们都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师父您也没在我们第一天入门时,就立我们这些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当衣钵传人呀!而现在师父您既然在收小师弟入门的头一天就要把衣钵传给他,那肯定是说小师弟颇有过人之处,是我们这些师兄拍马难及的。而我们也只是想证实一下这点而已,只要小师弟确实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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