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结:精灵皇妃闯天下- 第21部分

莫离、莫离……他呼喊她的名字。

南宫轩今日不怿。方才夜卫回来，说是没找到虎符，也没莫千灵的消息。他有些后悔了，他做错了吗？若是莫千灵真的遭了什么难，他会像失去霜儿和梅美人般痛苦吗？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是感觉心好空。

于是遣了桑塔着手查探。

这是少有的一次，桑塔不贴身保护的时候。

上了膳食，南宫轩敬酒。他莫名的十分失落，于是举酒劝饮，依照礼节，众臣恭敬地纷纷站起。待南宫轩站起身来，众臣更是俯伏趴在地上。

酒过三巡后，又进饭，先君后臣，礼仪如进酒。

上官征自是应对自如。果品过后，便是歌舞，想来这才是重头戏吧。或许只是一个警告，或许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或许他今晚便会将自己拿下。南宫轩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治理天下实在理所应当，他是不是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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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一舞倾天下】1

南宫轩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轻轻略了底下的人一眼，“今儿只有一出舞，乃柔妃新创，众臣可要赏脸了。”南宫轩笑眼眯着，如话家常。

“宣。”手一挥，乐师奏乐起。

远处拥来一位女子，乃是柔妃。身侧另有舞姬十八名，皆甩着水袖而出，把柔妃衬得更加娇美。

今日的柔妃，着了一件粉色偏红的外裙，内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红玫瑰纱衣，腰束浅绿色丝带，长有数十尺。发间的发簪十分多。一支喜鹊登梅簪打横插在发髻，又有一支极其珍贵的白玉螭龙发簪束于后脑勺的一个小发团，一支普通鸾钗也因在柔妃的发，点缀得十分好看。娥眉青黛，云髻雾鬟，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只一出场，便惊艳全场！

众人的眼光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倒不是有所觊觎，实在是倾慕这天下第一才女的舞蹈。今日一见，着实荣幸至极。紫衣大臣们有美酒在侧，又有如此美丽的舞蹈可看，都饶有兴致，小小饮了两口酒，不敢多喝怕坏了今日的雅兴。

武官尚且期待，何况文官。

众人以为柔妃是以众舞姬相拥而出，不想才舞两步，柔妃一个后翻似欲倒地。

然，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般，腰间丝带飞出，原来是美人甩袖抽出，一瞬间她已临于柔滑丝带，舞鞋小巧，轻点着丝织绸带，两手环着红绸呼之欲出。

看到此景，有文官啧啧赞叹，真是“凝宫苑之暑气，生玉露之凉精。飘立于千舟之前，飘乎姣丽之灯”啊！

接着琵琶声起，未成曲调先有情。本应该清脆，明亮的琵琶音在此时却一反常态，浑厚而壮阔，呼啸声起，如萧萧班马鸣，配合着稍暗的夜色，如变天的预兆，虽好听却惊人心魄。琵琶音一个个坠落，做足起兴之势，音符错落有致，弹跳自如，而此时的柔妃只是几个轻舞，腾着绸缎出场。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皆舍不得不看。

那丝带婉若游龙，将她的动作托显地十分轻盈，如天外飞来的仙子，不做姗姗来迟之态，却是步步紧逼，直直舞来。

☆、【柔妃一舞倾天下】2

待几百个音过后，富于颗粒性音质的琵琶音骤停。

琴、管、笛、笙起。这，才是配音的主角。这场面变得错落复杂开来。四器同奏，把气势闹得极大，有腾天之势。乐师们个个沉浸其中，调伯牙之琴，繋金玉之管，鸣凤凰之笛，吹百鸟之笙，各司其职。

此时宫人脚步纷纷，待走时，众人只见十八个大鼓立于舞台四周。南宫轩道：“此为十八鼓舞，又有十八鼓词。”

大臣们便更想一睹为快。这击鼓作诗之舞，实属难得。

转眼的一瞬，不见鲜花但闻浓浓的香气，正当大家迷得痴醉之时，柔妃一动素手，展开长缎带，临空一飞，盘绕旋转久久不停。

待众人回神，香气更甚，原来柔妃那一拂，是将花香散满天下。

然，似乎主题并不是她要表达的美好，柔妃一甩水袖奋力一舞，配合着愈急的啸风，将气氛渲染成亢进急切而肃杀苍茫。群臣正当惊愕，十八舞姬中为首的一个借着舞步已姗姗移到竖着的大白宣纸面前，旁边笔墨备着，想来是要题诗了。

此刻柔妃一个点地，借以丝带的柔滑，从天而飞至大鼓。

全场都扼着气息，全神贯注观看，期待下一秒的精彩。

只见柔妃嫣然一笑，一个转身借力又腾了起来，两手的红绸在此刻妖娆万分，夺人心魄。不如平时之柔舞，今日的柔妃更显坚毅，每一腾跃曼舞，皆倾尽全力，似要表达暴力主题。柔妃于是移莲足，步玉盘，将红绸伸展，直贯飞出手外。

“咚咚”只听得一个个厚音响起，众人惊叹，目光更是不离柔妃半步。而柔妃则继续她的击鼓，红绸曼舞击腾，留在空中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与暗沉的天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另一边的舞姬也早已提好了诗，众人待到柔妃一阵击鼓完毕，才觉着。

秋气低回巧轻转，凌风急挠花香馝。

更吹三山惹惊雷，拂遍江山满阶陛。

群臣才觉着今日的国宴有些与众不同，感受也后知后觉。上官征坐笑着，谈笑风生，好不淡定！无人知晓这是何意，群臣也继续关注，大致猜出此为前奏。

☆、【柔妃一舞倾天下】3

原本以为一鼓完毕，柔妃会跳些轻快舞步。

不想，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伴随着单纯清澈的箫音，柔妃并无怠慢，于是加快着节奏，身姿亦舞得越来越快，大风把裙底略略吹起，更显得她的灵动柔美，仙子气息更甚。围绕着的伴舞也长袖曼舞，急急的踏着小碎步，轻点着地，前后俯仰，欲语还休，将她衬得更美。

这舞真让人欲罢不能！

眼前，红绸再现，箫音更甚更急，“啪啪啪啪”箫音坠落得毫无节奏，一个个掉地，却深深地感染着众人，一个文官惊叹：“真是形散而神不散啊！”大家闻言赞同声一一投来。顿时台下掌声一片，此起彼伏。

南宫轩只是扬笑，不知是不是也被柔妃的舞姿所撼。

不仅是箫音变得局促，形散而神不散也并非音乐。柔妃已不再跳舞回环，只一个猛冲，红绸在手速离，“咚咚咚咚……”一个猛打，第二个大鼓回应出浑厚急切的重音，“咚咚咚咚咚……”连续不知敲击了多少声响也不见停。

这重复回击的声音，慢慢撼动人心，如雷霆刚过，骤雨不断，密密麻麻地放肆打落。柔妃皓腕挥着，似有数不尽的妩媚，这般坚毅，更加迷惑了芸芸众生。

只可惜，桑塔不在。

如果他在，他一定会在某个暗处，凝视着她美丽的样子的。

手掌用力不断，“咚咚……”声音肆意响彻，危机感愈重。那挥着红绸善舞之姿态，如青霜之撒林，散万花之仙人。终于，皓腕一收，收回红绸，“咚咚咚”声骤停，柔妃又重回舞台中央，轻点着莲步，翩翩起舞。

一边，另一个伴舞的女子已题好一诗。

雷霆呼啸连雨来，击穿落叶江海肆。

腾云只合妖艳天，唯听马蹄声渐起。

此刻，文人再不敢说好，这分明预留着诡异的杀气。面面相觑着，不过也无关他们的事，文人对皇帝的威胁太小，这一点他们清楚。主角，不是他们。于是连连劝酒，喝得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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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一舞倾天下】4

而上官征镇定自若地自个儿喝着酒，偶尔看看某些大臣，到底谁是大昭奸细，他清楚得很。

二舞罢，琴音起。若论丝竹，推琴为首。

抚琴乐师乃一老者，唯见他目下无尘，心静如止水，闭眼入神地抚着，一阵高山流水，散音、泛音、按音配合得天衣无缝，柔妃见势腾跃，三舞起。

红绸向外一抛，又慢慢收回，婉转了整个节奏，也收回了几分先前的杀气。

一时间，似从萧瑟的秋季意境转为迷迷春色烂漫的美好天地。

身后的十八舞姬聚拢而来，皆把各自的长而炫美的各色绸带一抛，顿时，漫天色彩，犹如春色。待各色绸缎遮掩了柔妃身姿小一会儿，顷刻间，十八绸带抽开，柔妃现，似从菡萏中来，花苞渐开，微露粉色！原来，柔妃已换了一些装束！清新淡雅的荷花色藕花裙上带着点点暗紫色荧光，使得她更加柔中带刚，让众人呆得顿时傻了眼！比起天女下凡，果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人们怀疑杀气消散时，乐师的一个急音突起，指法娴熟，音韵和谐。

老者用的是蛇形鹤步的指法，意通三会，手指先拢后捻，接着是一阵挑、划、拨、搓，可是不够，一切都不够渲染这急切的形势！于是就有了拢捻挑划拨搓多种指法同上的态势。跟上节奏，出水芙蓉的柔妃被三个舞姬拥着，一会儿腾在高空，俯身弯腰尽展柔软身姿，一会儿婉转小舞，一颦一笑，蛊惑了多少人！

哪般人笑是否也有哪般人哭？

琴音也受了此等春和日丽的教唆，既淳淡而有金石韵，兼清与浊，音响亮而不咽塞，谓之无杀飒以乱正声，声不燥，韵长而不绝，清远可爱。韵浑然而不破散，如风中之铎，掷地有声。

人说，琴音急时易断弦，不曾想，老者温婉慢捻的瞬间，弦断！

或者说，这是早就安排好的情节，谁能想到，这是预演了多少遍的情节？

慢捻尚能弦断，可堪脆弱。人心亦是。

☆、【柔妃一舞倾天下】5

既已弦断，柔妃自当配合哀伤之情态，不过今日的哀伤，用作了另类的表达。

只见她曼舞红绸，翻云覆雨，大有窦娥喊冤之气撼山河。一会儿婉转巧立，似风中摇曳的洒满点点泪瘢的潇湘竹似泣非泣。留人无限遐想，众人皆扼腕叹息，为这般情境所打动。另一边大白宣纸上，诗已题好。

翻云覆雨云咆哮，金戈铁马破竹势。

迷迷春色三分舞，杳杳晴天一霹雳。

看罢，众人自顾自聊着时事政治，似怕非怕，似懂非懂。此时，唯有继续抿一口小酒才稳了心中的不安定。

该是场如何翻云覆雨的场面！

台上，十八个女子依次排开，水袖遮面，神秘感十足。这次仍是琴音想起，已换了把古琴，弹奏之人是个年轻乐师，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骄傲与张扬，琴音曼妙飞舞，腾跃而上，少年意气风发之态尽显。声音婉转节奏飘飞，悠悠得意，如天籁之音。

嘴角勾起，自负可见。

古琴音漂转委婉，张扬它的张力。

柔妃沿袭了温暖舞风，将红绸抛与一个宫婢，大甩水袖。

时，花香再起，夹杂着甘草香味，沁人心脾，摄人魂胆。不同乐师的高调，她低调本分，做足了每一姿势。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她看向不远处的南宫轩，轻笑。一双如烟的眼眸又迅速闪过，欲语还休。接着莲步小走，流光飞舞，将水袖同他人一般遮了半边脸。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惹人遐想而不敢想。

矜持自现。

如若讽刺，便是从此开始。

不比第二舞，她转身击鼓时，满是温柔，“咚咚咚……”声音不再浑厚，只是淡淡地轻吟。大鼓仿佛很喜欢这抹红绸，贴脸接受它的怀抱。

温暖，成了这一幕的代名词。

等第四个舞者题好了，柔妃又跳着回了舞台中央。期间，仍是含情脉脉地望了南宫轩一眼。

暖阁升舞不知愁，反付天变相笑咥。

红满枝头香袭袭，绿溢芳园草薿薿。

这四舞便是罢了。谁能知道，讽刺的是谁？

☆、【柔妃一舞倾天下】6

接下来一轮舞上，柔妃暂歇。

待半刻后，柔妃已换好领一身衣裳了。她一袭红色舞服，瞬间惊艳全场。她从不以太过妖媚著称，只因她的才气，如今也是，再如何尽显妖媚的妖艳红色，到了她身上，又是一番景象，想来下面几舞是要有大场面了。

此时，桑塔归，在南宫轩耳边说了些话，便站在一边协同观看。

南宫轩掠过一丝暴戾！

紧紧接连着的，是四舞和四诗，个个惊得人们一咋一咋的。

舞美诗不美！

确切的说，是杀气重了。柔妃每过一处，便是红衫曼舞，妖娆引人。鼓声更躁，惊得人们更加不安。

桑塔紧握着佩刀，默默不语。

美丽的红色移动，他的目光也跟着移动……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这一段，她轻如巧燕，灵动可爱中又有魅惑百生的气质，她每每一舞，台下皆有悉数赞叹之声。人们看得起劲，舞也舞得快，转眼着四舞过去，打败宣纸上已是四诗现。

马蹄愈急江山整，气势如虹风不逆。

恐得人心心惶惶，击破破军军虩虩。

第六首便是：

莫道永夜不销魂，轮台锦绣谁甘倚。

拼得满腔血浸沙，良人征战作杀气。

第七首便是：

男儿策马扫横行，旌旆合风拖逶迤。

孤城残照杨柳巷，死节岂顾斗兵稀。

第八首便是：

榆关不度行险巇，十千貂锦风尘失。

征人一夜头白雪，芦管凄悠惊天鸡。

众人错愕着，宫廷舞想来奢靡柔软，想不到也有此等霸气！想那十面埋伏也敌不过这般磅礴大气啊！文人更加赞叹不已。

南宫轩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上了，若是这舞由莫千灵跳，她会让自己如何惊艳？他承认很想她。三日，只三日，他以为装作冷漠一些，以为装作无所谓一些，就可以什么都不烦了，可是，每每闲下来脑海中出现的却只有她。

你，做错了吗？南宫轩。

☆、【柔妃一舞倾天下】7

这刻，柔妃更加华丽地曼舞身姿，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轻盈弹跳，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冉冉升起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此番盛景，大有纸醉金迷之态。故第九首为：

声掩狂沙匿尘埃，笙歌烂漫珠翠迷。

浮云只手遮天地，纸醉不知烽烟起。

接下来便是此系列的第十舞，也是第十首诗。其实莫千灵本想写满十八首，可惜她认了上官征为干爹后，就难以下笔了。

她有些不忍心。

是继续铺垫危险气息还是就此作罢？莫千灵选择了后则，但是既为十八鼓词，便要凑足十八首。于是，又有了下面的八舞。

当然，第十首还是先前写的，危险意味十足。

天女散花迎花鼓，随舞招摇凉风习。

鸿门一去三千载，复演欢笑客巧欺。

这里的鸿门，莫千灵不知道这个架空时代是否知晓，她的寓意是预演鸿门宴的场景。不过根据穿越的俗烂定律，他们应该是知道的。那她就尽管写了。

南宫轩看罢，笑笑。

接下来又是一轮休息，舞台交由其它舞姬。这番柔妃着了一件广袖流仙裙，又换了一条淡色丝带，临风飘飘，十分幽雅。琴、管、笛、笙起，又有开头之琵琶音，一同奏出，柔妃自是飞舞迎上。这便有了八舞中的第一首诗：

一舞趋袖迎流光，红绸一开名曰始。

五器同奏出烟霞，十八大鼓已正立。

三舞和四舞较为轻快，为悲作反衬。柔妃舞得很是入戏，因这两舞，颇为符合以往的宫廷风，她早已舞得熟练了。说实话，她本对自己无甚信心，当日是蓝琳依莫千灵之意一一告知她，才慢慢领悟要领，习得完整的十八鼓舞。这舞之诗分别为：

二舞飘丝悬明月，天外飞仙名曰嬉。

鸂鶒戏水笑风月，凝脂柔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