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姚大刚真的惊愣了,只听他自言自语的道:“那个老怪物,一向都是自命不凡,如今叫她吃点苦头,也好杀杀她那不可一世的狂妄无知。”
白小宛当即又道:“如今我得重复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诺言,如果我能证实你说的是实话,我会立刻放你回踩云岭去,如果你敢诳我,一旦等我发觉,我就会守着这地方,把你吊在这树上,活活的吊死你姚大刚,你听清楚了吧!”
姚大刚沉声喝道:“为了好几万两黄澄澄的金子,我姚大刚还未曾动用,死当然死的不甘心,有话你就开口问吧!”
白小窕面部相当平静,但在她的内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有如小鹿在奔驰。
就在一阵沉默之后,白小宛问道:“告诉我,天丑怪尼在伤重之后,会逃到什么地方躲起来?”
“当然是她师姐天仙师太那儿。”
“天仙师太在什么地方?”
姚大刚心想,如果告诉她,万一她在天仙师太那儿失手,自己岂不活活被吊死在这野林中,如果不说出来,显然也是死路一条。
就在一阵沉默之后,姚大刚道:“我可以告诉你天仙师太的地方,但那儿防备极严,你一个人怕难以应付,万一你有了麻烦,姚大刚第一个倒霉,所以你还是换个问题吧!”
白小宛道:“这你只管放心,你们秦岭八大盗不是与那天仙师太有交情吗?如果我被人捉去,在临死之前,我一定会把你被绑的地方告诉她们,到时候你还怕没人来救你不成?”
姚大刚的独眼一阵翻转,觉得有值得一试的必要,而且让她去闯一闯,不论其被捉或逃出来,自己全都有利可图,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买卖。
心念间,当即道:“我要你亲口再说一遍你的承诺!”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又经我加以证实,等我回转之后,一定放你回踩云岭去。”
“好!你听清楚,顺着这条山沟,直上云屋峰,就在那个常年围绕着青云的尖峰右面,尽是发蓝色的岩石陡崖,只要攀过那段陡崖,你就会看到一处风景奇佳的小小四合院,那儿的亭台小楼,虽不算大,但却全都是匠心独具,也就在那个四合院的下面,有着另一个同样的四合院,但却是在山腹中,那儿就叫做望仙台,不过……”
姚大刚独眼一翻又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
然而,姚大刚的话才落,白小宛已经窜出荒林,朝着一座尖峰方向疾驰而去。
天空中挂了大半个月亮,差强人意的把个深山照的还可以走人,白小宛展开脚程,三五里路,没有多久,她已扑到云屋峰下面。
秦岭的云屋峰,峰顶是个什么模样,很少人会知道,原因是这云屋蜂上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那么至少三百天被云包围着,所以有句话是说:想看云屋峰,云开一瞬间。由此可见这云屋峰的高与神秘了。
就在这云屋蜂下面,距离谷底不过三数十丈处,一座宽宽的岭脊,与临峰相连,而这岭脊上面,相当的宽敞,抬头看,云屋蜂高不可攀,危峰处处,真所谓峭壁峻崖。然而你绝想不到,在这祟山峻岭的山脊上面,还会有人建了一座玲珑小巧的四合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精巧的的四合院的山腹中,不少人在这儿严居穴处而与世隔绝。
不过这些与世隔绝的人,却全都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年轻女尼,约莫着至少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白小宛趁着天刚黑不久,摸上了四合小院外的一处危崖边,隐隐的听到有击钵之声传出来。
白小宛溜到了四合院的墙外边缘,诵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大概是众比丘尼诵经坐课的时辰。
墙不高,屋也矮,白小宛拧身上了角墙,隐入黑影中仔细看,慢慢观,心里面她希望父亲三人没有被捉到这儿,因为凭三人武功,放眼江湖,不知谁还能抗拒三人的合击,当然,就怕上当中毒之类,万一……
白小宛不由打个冷颤,遂决定深入这个精巧细致的四合院中察探。
像一头狸猫般,白小宛一闪而落入院中,提着脚跟,溜着墙边,探头隔院的望向对面房屋中,不由吃了一掠,只见正中当门的一张供桌,两面坐着六个年轻貌美女尼,供桌正面神像,也是一座观音大士,香烟袅绕,钵声有致,加上年轻尼姑清脆的声音,让人觉得有天上人间之感。
极目四看,每座房屋全都是雕梁画栋,琉璃瓦镶玉屏,玻璃宫灯廊前挂,青石面上铺红毡,黄澄澄的供品盘,看样子全是纯金打造的。
白小宛心想,这些尼姑,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银子,竟然穷奢极侈的在这绝岭上面建造这个四合院,难道真的要与这大自然的美一较长短不成?
白小宛衡量一下地势,发觉这个宽长不过六七丈的小院子里,除了一层草地外,连一株小花全没有,如果能躲人,也只有四合院的四角了。
白小宛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间,就见一个看去像是个中年尼姑,一本庄严的走在另一个奇丑老尼的身前。
白小宛一看,赫然正是那个天丑怪尼。
隐约的,她听到前面的中年尼姑道:“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块御牌,这个人一定来头不小,如果咱们把他杀了,万一有一天惹来大祸,咱们这种神仙也会恻目的日子,不全完了?”
“师姐何必怕呢?以师妹看,干脆全都杀死,丢在野狼谷中,谁又能说是我们所杀的?”
“不要忘了,你不是说过还有个女的吗?”
“杀了这三个,咱们再去找那个女的。”
突然间,中年尼姑停下身来,回头对天丑怪尼道:“师妹!在我这望仙台观音庵中,我不希望有血腥味,再说这三个人连你全不是他们对手,武功必然高强,这种人我越来越需要,宝宫中的稀世珍宝,是我每日一定要把玩的,每一件我全不希望有遗失或被盗,所以我需要他们替我守着。”
“不错,在这个世上,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有师姐拥有的奇宝多,一个人拥有这么多宝贝,天下虽大,对师姐来说,已不足挂齿了。”
缓缓的又转过身来,中年尼姑又道:“所以我一再的对每件宝物收购,却不得有任何迁连,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你断腕之恨,师姐设法对你补偿。”
暗中的白小宛吃了一惊,看情形父亲三人真的被这儿的中年尼姑抓来这里了。
宝宫!宝宫在什么地方?
白小宛直觉的以为如果要想摸进这望仙台里面,也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不论怎么说,白小宛已决心夜闯望仙台,是不容有任何置疑的。
就在她脑际电闪中,突然发觉前门呀然而开,只见一个年轻尼姑,提了一个木桶,走向山崖边。
白小宛一笑,飞身跳出墙外面,夜影中,只见这四合院外面并未有其他的人,十几棵老松桕,在山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白小宛急潜儿步,隐在一棵老松树后,却发现那年轻尼姑正在往山崖下面倾倒馊水污物。
一转身,尼姑发觉面前站了个女子,正要大叫,却被白小宛一掌击昏。
仔细的端详一遍,白小宛立刻把尼姑的灰衣袈裟换在自己身上。
掩着半介面,白小宛提着木桶,学着尼姑走路的姿势,缓缓的进入那个四合院,循着尼姑的来路,假尼姑进入一间房中,却发现那是一间厨房,正有两个年长的尼姑,在揉面,看样子是要发面做馒头。
白小宛放下木桶,依然半掩面的,道:“师父要我送茶水给三个捉来的男人,我不想看到男人,你们谁替我送过去吧!”
“我替你送茶水,你来揉面?你揉的动?哈……”
白小宛一看两个老尼姑,连回头看她全没有,心中自然一喜,当即又道:“光说送茶水,送到那儿去嘛!也不说清楚!”
“还没有带他们到下面呢!人不就在隔壁吗?”
白小宛心里一紧,急忙装了一壶冷水,端着茶盘,走出厨房来。
在她想来,隔壁一定就紧邻厨房,正要走过去,隔着窗子,发现里面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尼姑,正在诵经,一目了然的哪有父亲三人踪影。
于是,白小宛立刻转到厨房的另一边,那儿原本有个角门,只是已被封了起来,靠角门的边上,却有一个似乎堆放杂物粮食的小屋子,有一微弱光亮,从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中透出来,厚厚的木门,上了一把大锁。
白小宛伸头往里面看,不由双目垂泪。
她发现老父那副痴呆模样。
四舅的一副可怜相。
卓大人垂目不语的无奈样!
这一切,不正是韩五爷的样子吗?
于是,她低沉着声音,道:“过来!”
白方侠与小窗相距不过五尺,闻言愣愣的走近窗户边。
白小宛徒然一杯冷水,泼在白方侠的脸上。
激灵灵打个好大的冷战,白方侠铜铃眼立时神光暴射。
白小宛急忙道:“爹!我是小宛!”
白方侠低头就着小窗外望,不错,可不正是自己女儿来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爹先别问,快把杯中冷水,把他二人泼醒过来。”
白方侠立刻接过冷水,先把卓重阳泼醒过来,然后又是一杯水,把马云龙也浇醒。
卓重阳三人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三人合力冲到木门边,发觉木门锁着。
白小宛急又问:“你们的兵器还在吗?”
除了卓重阳的宝剑已被取走之外,白方侠的风雷刀与马云龙的二尺半钢棒,都还在。
马云龙子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今被人戏弄一般的囚在这小屋子里,那股子无名火,可就大了。
白小宛在窗外,道:“这儿是云屋峰望仙台,正是那天仙师太的观音庵,你们中了她的毒迷七日散,才失了本性而任其摆布,只要冷水一泼,立刻就会醒来,为了不再受她的挟制,各人取出丝巾,就着冷水沾湿,把口鼻掩住,就不怕了。”
卓重阳首先掏出丝巾,接过一杯冷水沾湿。
紧接着,屋里三人全都掩起口鼻。
一手持着钢棒,马云龙大喝一声,奋起一脚,直向那个小木门踹去。
“叭”的一声,那个虽说很厚的木门,吃马云龙一脚踢了个碎片满天飞。
于是,卓重阳三人一一冲而去。
于是,望仙台上的小小四合院里的美貌尼姑们,也不知如何会那么快的,一下子仗剑冲出她们的禅房来,立刻间,芳草如茵的院子里,十二名尼姑,仰头四下环视,在寻找敌人的踪影。
突然间天仙师太摆动着宽大的灰色袈裟,右手握着拂尘,左手握着一串金光灿灿的念珠,站在廊上,高声喝道:“什么人?”
白小宛褪去披在身上的袈裟,仗剑走出阴影中,在她的后面,紧紧的跟着老父白方侠、四舅马云龙,以及大内高手卓重阳。
天仙师太一看,不由一惊,道:“原来是你这小妮子在做怪呀!”
突然冷喝一声,道:“围起来!”
她话声一落,十二名持剑年轻尼姑,身形晃动,抱剑移动,刹时间把四人全围了起来。
天仙师太冷笑连连的道:“本师太太小看你这小妮子了,想不到我那师妹说的一点不错,你比三个男的还刁钻古怪。”
就着廊下四周又燃起火把,天仙师太双眉上扬,目露惊喜的道:“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子,真不输我身边的四大美婢,杀了你还真有些可惜的。”
马云龙突然高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评判别人的生死!你只不过善于使用江湖上下五门的东西而已。”
卓重阳当即一笑,道:“天仙师太是我卓某人到了这荒山里才听到的,看样子你在这秦岭的绝峰间,修行了不少时日,如果我卓某一狠心,点起一把大火,烧了你这人间仙地,到了那个时候,你后悔不后悔?”
天仙师太冷冷一笑,道:“你敢!再说你们已没有机会逃出去了,我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白方侠淡淡一笑,声若洪钟的道:“难道你真的要与官家为敌?”
仰天哈哈大笑,天仙师太耸动着两肩,道:“官家?谁是官家?在这千里范围内的秦岭,我就是官家。”
一顿之后,又道:“我再告诉你们,天下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让我失望的,就如同你们四个,我要把你们留下来,你们就走不了。”
卓重阳趁她在洋洋自得说话之际,徒然飞身纵起三丈有余,有如燕子穿帘一般,一下子扑向最近的屋檐,就在众人才一仰头,卓重阳己双手各持着一盏玻璃宫灯,提在手上,翻身又折回院中,一面冷冷的道:“天仙师太!如果你想试试,卓重阳就用这两盏灯中的油,先烧了你这座美如仙屋,巧越造化的四合院。”
卓重阳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还真压住了天仙师太的气焰。
于是,就见她长叹一声,道:“这全是秦岭八大盗给我惹出来的祸。”
铁脚媳妇……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四合院中,杀气腾腾,剑光霍霍,天仙美尼正自得意的大笑之际,卓重阳乘其不备,徒然飞身摘下两盏盛满燃油的玻璃灯。
卓重阳的动作太快了,连天仙师太想发号施令的发动她那十二名持剑的剑阵围杀,也已不及,再看卓重阳手中的油灯,更有神丧气沮之感。
就见她疾首蹙额的戟指场中四人,道:“如果你们敢烧了我这仙庐,天仙师太准叫你们暴尸荒山,永世不得超生。”
淡淡一笑,卓重阳道:“烧不烧你这仙庐,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也就在双方一阵僵持中,突然天仙师太身后有人厉叫着冲出来,众人一看,原来天丑怪尼恬不知耻的悍然不顾一切,一冲而欲向院中站的四人拚命,她那左腕已包扎成一个如白馒头状。
“退回来!”
一听天仙师太叫声,天丑怪尼不由一窒,立刻站住脚,回头狠声道:“师姐!这四个凶徒,皆可杀不可活,要想过着你的神仙生活,守着你那望仙台中的宝宫,非杀他们不可。”
“如果在他们未死之前,先烧了我这座仙庐,你想到没有,那后果何堪设想?”
一顿之后,天仙师太又道:“面前四个人的命,如何能抵过我的这座仙庐?杀他们如果不掌握时机,那是有勇无谋,你退回来!”
一声恶狠狠的咕哝,天丑怪尼抬步有声的跨回廊上,但她那露出的半只眼中,仍然可以看得出她怨毒的眼神,听她厉声而悲切的道:“师姐!你可要为我那死去的徒弟们报仇雪恨呀!”
塞北大侠马云龙扬声喝道:“老丑怪!别尽在那儿瞒心昧己说些刺耳之言,这档子事,原本你们也只是稍受牵连,罪魁祸首,可是那该死的秦岭八大盗。”
白方侠也道:“对!盗宝杀人,全是那秦岭八大盗所为,你们只是出价收购,其罪不大,又何必为了八个杀才,毁了你们这数十年的基业?”
天仙师太冷冷一笑,道:“那秦岭八大盗,这些年还真替我找到很多稀世珍宝,每一件都让本师太爱不释手,听师妹说,你们不但要追讨那血玉龙,还又加上血玉凤,这却是为什么?”
卓重阳高声道:“血玉龙牵连着灭门血案,血玉凤乃是圣上御案之物,两件宝物,你一样也碰它不得。”
“两件宝物,本师太决定全收下。”
一顿之后,又道:“等这两天姚大刚一到,我就叫你们知道血玉龙到底在不在我云屋峰宝宫之中。”
白方侠不解的问道:“听说你为了不惹麻烦,才迟迟不把血玉龙收下来,一心要等风平浪静,才愿以十万两黄金收买,如今怎么会突然又不怕麻烦上身了?”
又是一声狂笑,天仙师太道:“本师太不愿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上身,原本我惑疑你们找上这儿,是那秦岭八大盗为了急于宝物脱手,而施的拖我下水之计,如今看来,却是你们找上门来的,与那秦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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