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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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脚媳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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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无水放下木碗,一把拉住风摆柳道:“你看到那个姓杨的没有?”

风摆柳微点着头。

“告诉他,快点设法把我们弄出去,要不然他也快活不了几天。”

风摆柳一惊,但她尽力保持平静,说:“再见到他,我会告诉他的!”

于是,牢头来了。

“风姑娘,时辰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他娘的,你来罗嗦啥子!”

石无水这一骂,风摆柳立刻道:“石爷!人家这是给咱们方便,你不能冤枉好人!”

石无水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可在盘算,这帮王八蛋,眼前是不能得罪,指望着还得再见风摆柳呢!

于是,石无水那对三角眉下的狼目,慑人的光芒,一下子全收敛了,光板脸上出现了沮丧。

风摆柳提着篮子,依依的不时回头,大牢里的铁镣声“哗啦啦”的响动,好似对风摆柳发出无助的呐喊一般。

这一天,过的似乎很平静,白小宛一直陪着丈夫韩玉栋,原本打算在夜里摸进大韩村,但是秦岭四煞的老大官中前夜一闹,她再也不敢轻易离开。

还是爹说的对,一切行动,要等爹由咸阳回来之后,才能有所决定。

县衙里住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一开始并未有人注意到,如今却在一夜之间,白小宛算是出了名了,衙门里的人,送了她一个雅而带浑的外号:“铁脚媳妇。”

打了一场胜仗,县太爷当然高兴,就在三天头上,在县衙的后堂上,摆了一桌庆功宴。

席上的客人不多,韩玉栋勉强陪着妻子白小宛入座,当然,卓大夫也是座上客,另外就是文案师爷,以及宝鸡县衙的捕头儿李长虹。

席间,县太爷对于白方侠相当记挂,觉得白方侠应该在这——两天折回来了。

其实,县衙大牢里关着四个如狼似虎的凶徒,县衙里从上到下,谁也睡的不安逸。

“我爹也说,四五天的功夫,他就会回来的,约莫着就在这三两天内,会回来吧!”白小宛说。

卓大夫,这位大内高手卓重阳,呵呵一笑,道:“这档子事,以我看来,好像连台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小宛一笑,道:“卓大夫的意思是,案情还未导入正途?”

“不错!这好像是对付一条毒蛇,咱们狠狠的一刀剁下去,才仅仅剁掉一小段蛇尾巴,毒蛇却一下子隐入洞中,再也不露面了。”

县太爷微点着头,道:“看来就是这样,只有等白捕头回来以后,咱们看看他的意思了。”

其实,这时候的白方侠,身在咸阳,心在宝鸡,他实在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小宛的个性他做老子的,自然一清二楚,跟着自己办案,养成了她嫉恶如仇的个性,好胜心强,促使她心高气傲,这些全都是行走江湖易招忌的。

于是,他赶着拿到府衙的公文,立刻就向宝鸡进发,他走得很急,几乎就是飞马疾驰。

然而,他还是晚了几个时辰,因为,宝鸡的县衙门里,还真出了大事,那是一件令人无法防范的大事。


铁脚媳妇……第六章

第六章

且说正午时分,宝鸡县衙前,风摆柳又提了她的那个篮子,篮子里依旧是两个木桶,一桶面条,一桶红烧牛肉,木碗四个,筷子四个。

门外面的牢卒一看,有些不高兴的道:“风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风摆柳一笑,嘴一抿,细手一伸,塞过去一锭银子。

风摆柳的手是柔柔的,银子是硬梆梆的,然而二者却都是那个牢卒所喜欢的,因为牢卒茌接过银子后,半天没有把风摆柳的手放掉。

缓缓的抽回手,风摆柳道:“爷!你给个方便,我知道我这是在尽尽人事罢了!”

牢卒一叹,道:“风姑娘你可要快些,不过我还得同牢头言一声。”

说着,人就消失在铁栅门后面。

也只是一会儿功夫,牢头打开了铁栅门,一面低低的道:“风姑娘,这可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就别再来了。”

紧跟在牢头身后,风摆柳没有说话,一径到了囚着秦岭四煞的牢房外面。

又是一阵脚镣声,除了官中仍是痛的躺在麦杆铺的地上没动以外,其余三人全挤到了栅门边上。

石无水隔着栏栅,双手托住风摆柳那俏丽媚人的脸庞,把个大舌头直在嘴唇上磨蹭,而一双狼目打转,却透着一股追悔无奈。

咬着牙,石无水道:“我死了,你怎么办?”

风摆柳滴下泪来,缓缓的把脸抽出石无水的双手,蹲下来为四人装盛牛肉

望着牢里秦岭四煞呼噜噜的吃着红烧牛肉面,风摆柳喟然的道:“这以后要是再想见到四位,恐怕得等四位出去了。”

石无水才吃了大半碗,一听风摆柳的话,狼眼一瞪,鼓着一嘴未咽下去的面,道:“为什么?”

风摆柳能说什么?低头只是不语。

咽下口中的面,石无水道:“可是看牢的王八蛋们找你麻烦?”

一顿之后,把个大木碗往地上一放,吼叫道:“这些王八蛋的,全都是认银子不认人,大不了多给他们些银子就成了。”

一旁的牢头冷冷一笑,道:“天底下只有杀头的事没人干,放姑娘进来,就有被杀头的危险,这以后她就是拿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敢斗胆放她进来了。”

石无水不由大怒,高声骂道:“放你娘的屁,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有什么叫你好担心的?”

牢头双手一叉腰道:“牢里关了你们四个,老子心里并不舒坦,如今就指望白捕头白爷从咸阳回来,能把你们押入咸阳大牢,我就阿弥陀佛了。”

收拾好碗桶,凤摆柳为石无水滴下了晶莹的泪水,只那么低声的道:“石爷!你多保重!”

于是,风摆柳走出了牢房,也就在她刚刚走出大牢的门栅时候,还清晰的听到石无水在牢里面大声叫:“风摆柳!你要来啊!”

风摆柳走了……

她摆动着比柳枝还要软的细腰,款款的走过了宝鸡的大街,又走到街头靠河的方向。

就在她刚刚走入自己的房里时候,迎面杨文光却一本正经的道:“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回来!”

“有事吗?”

“如果你还想活命,那就快点收拾一下,跟我走!”

“走!到哪儿?”

杨文光道:“现在没时间告诉你,总之一句话,马上收拾一下,随我离开这儿。”

风摆柳看杨文光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开什么玩笑,但她自问没有什么值得要她命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也许杨爷想带她上路吧!

于是随便收拾几件衣服,她甚至连自己的积蓄也未带在身上,就跟着杨文光上路了。

她这里上路,宝鸡县衙的捕头李长虹也领着四个衙役捕快,飞一般的赶向风摆柳的住处,白小宛也跟在他们后面,因为衙门里闹翻了天,白小宛才吃过中饭,却在县太爷的召唤下,知道了令她大吃一惊的事。

原来当风摆柳离开县大牢不久,大牢里的秦岭四煞,突然间一个个双手捧腹,直嚷着肚子痛。

起初牢头只是笑……

“别装羊了,我的四位山大王,干了一辈子的牢头,什么花招没经过,什么人物没见过,你想我会上你们的当?”

牢头的话,似是不起作用,秦岭四煞仍然是大叫,而且开始在地上滚。

这情形有些蹊跷,因为看样子不是在装假。

细想他们刚吃下不久的红烧牛肉面。与风摆柳昨日送来的,又完全一样,再说风摆柳绝不可能对她的老相好下毒手啊?

于是,牢头认定是四个人在耍花招,不由冷然喝道:“牛肉吃得多了,劲头就大了,那就叫吧!”

紧接着,砰的一声,把个大铁栅又关了起来。

突然间,就听里面传出呕吐的声音,牢头一惊,急忙叫人又打开牢房,发现牢里地上,已吐了满地的牛肉,上面还带着血。

石无水甚至鼻孔也在往外冒血。

“这是中毒了!”

牢头与一群牢卒全都大惊失色。

到了这个时候,牢头只有一咬牙,飞快的跑到堂上,把情形禀报县太爷。

县太爷才同白小宛等,一齐吃过中饭,正在喝茶聊天,听到这消息,一脚踢在牢头肩头,把个跪在面前的牢头,踢了个仰天翘。

于是,县太爷领着众人,来到大牢里。

唉声低微气若游丝,秦岭四煞的四张原本不同的脸,全都在泛青。

县太爷立刻着人去请来卓重阳,一面走进大牢,却被有气无力的官中一把抓住衣摆,猛翻着独目。

县太爷低头一看,只见这官中正就是前夜被捉的匪头,他那只受伤的瞎眼,也正在往外冒血,鼻孔嘴巴全有血。

到了这个时候,恶人总会天良发现,其实任何一个人,就在他即将离开人世的一刹间,他必然会抛弃他在人世时候的一切罪孽,以忏悔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在临死之前,总会回光近照,这短短的一刹回光返照,正就是要说出他心里的话,世上谁见过或听过,一个将死而回光返照的人,还会说谎的?

一念及此,县太爷立刻高声叫道:“这是杀你们灭口,一定是主使你们的人干的,快说,大韩村的血案,主谋的人是谁?”

官中淌血的独目暴睁,双手像铁钳一般,拉住县太爷的衣摆,口中直哈着大气,断断续续:“是……是……一定……是……姓……杨……”

只有一个“杨”字,人已倒在县太爷的腿前面死了。

于是,白小宛飞快的查看爬在地上的石无水,捂着肚子窝在墙根的余通,一头顶在地上的丁百年。

然而,三个人全都断了气。

一看这情形,县大爷一声吼,道:“抓风摆柳那个女人来!”

捕快李长虹,当即率领四名捕快,疾往衙外走去。

白小宛一声冷笑,道:“风摆柳一定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姓杨的该死,白小宛饶不了他!”

于是,白小宛当即追着李长虹五人,也扑向风摆柳的住处,因为在她想来,那个长安总督衙门的杨八,必然在风摆柳的住处。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风摆柳已经跟着杨文光,走了,只是这一回不知道杨文光在哪儿弄来一匹马,也许是他临时买的,把个风摆柳往马背上一放,自己成了马夫模样,朝着大韩村的那个高原上走去。

杨文光要把风摆柳往什么地方送呢?一直等上了高原顶上,他还没有拿定主意。

送到五哥的住处?他会收容吗?

送到吕祖庙暂住,风姑娘愿意吗?

要不然送到凶宅去,只是自己就得陪着她窝在那儿了。

“踢踢哒哒”的杨文光在马前走着,马背上的风摆柳望着这高原上的风光,很多地方,都在播麦种了,有些田地还在烧玉米杆呢!

天渐渐的快要黑了,而杨文光尚未决定把风摆柳送往何地,他有些犹豫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把风摆柳暂送到韩五爷的大宅子里。

“老八!事情听起来你好像办成了,不过你却不该把个姓风的女子带到我这儿来。”

“五哥!你想到没有,如果风摆柳被抓了去,你想她会扛得下大刑逼供?到时候她说出是我杨某人动的手脚,这县衙的衙门不去没关系,连门我也难跨出一步。”

“那也不该带到我这儿来呀!”

“五哥的意思,是把她做了?”

杨文光一顿之后,又道:“做了她只是举手之劳,可是这么一来,又添了一桩案外案,说不准就会把五哥扯上去了。”

韩五爷一听,当即道:“赶天明的时候,你要马上办两件事,第一桩,快把这姓风的女人藏到不惹眼的地方,第二件,你得往宝鸡走一趟,打听一下看秦岭四煞是不是全死了,可能的话,也打探一下姓白的那个老东西的行踪。”

“五哥的意思是……”

“撒网捕鱼。”

于是,当天夜里,杨文光与风摆柳暂住在大韩村的韩五爷大宅子里。

也就在这天夜里,二更不到的时辰,白方侠也回到了宝鸡的县衙里。

他还没有走进客堂,就听说秦岭四煞全被人毒死在牢里。

一看到县太爷那种焦急的样子,白方侠却怒瞪着一旁的女儿白小宛,道:“走的时候我一再的交待,想不到我最关心的事情,竟还是发生了。”

“这件事可不能怪令嫒,她已经尽了力,怪也只能怪牢头,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于是,白方侠取出咸阳府衙的公文,双手递交给县太爷,一面说:“卑职已被委派,协助大人办理此案,请大人过目。”

县太爷接过公文,心中稍稍放心的说:“本案暂不移送府衙了吗?”

“是的,府台大人的意思,是要就近侦办。”

点着头,县太爷道:“这么一来,下官就有赎罪的机会了。”

白小宛心中有气,不由狠声说道:“爹!明明看到那个姓杨的同秦岭四煞混在一起,也知道是他利用姓风的女人,对秦岭四煞下毒手,咱们为什么不把他抓来呢?”

白方侠道:“抓姓杨的很容易,但我们却无法在他口中得到什么,同时我这次也转到长安去了一趟,在总督衙门打听这姓杨的副将,据说他在总督大人面前相当的红,为什么会那么红,就不知道了。”

县太爷当即道:“白捕头才回来,回屋去洗把脸吃点东西,我这就派人去把卓大夫请来,大家也好商议个办法出来。”

当天夜里,大内高手卓重阳与县太爷以及白方侠三人,就在这宝鸡的县衙里,商议到三更过后,才做了个决定,就是明里对外说囚牢里死了人,而且是中毒死的,不过只死了三个,有一个被救活了,因为他受伤重没吃几口红烧牛肉面,中毒轻,这是大难不死,等着就要招供了。

就在第二天的正午时分,缓缓的由宝鸡的县衙里,抬出三口薄薄的棺木出来,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把棺木摆放在县衙前的几棵大槐树下,几个衙役还弄了香纸焚烧一阵,这才被人抬着去掩埋了。

听说牢里死了三个秦岭山的强盗,宝鸡地方上的老百姓们,没有一个不说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甚至有人还说,这种人早就该死,为什么留着他们吃冤枉牢饭?

然而,人群中却有一人,他穿了一身天蓝府绸夹袍,头挽青巾,大鼻子上面的一对鹰眼不停的眨巴,在他那窄窄的脸膛上,现出了冷漠与阴灰的气色,这人正就是一大早刚由宝鸡高原上的大韩村折回来的杨文光。

当他来到县衙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由大牢里抬出三具装尸的薄棺出来,心中那份急怒,几乎把自己的双手骨节握碎,嘴里的牙齿“格砰砰”的。

最叫他惊怒的,是听到宝鸡县衙里,已知道了高原上的大韩村血案,县太爷正准备亲临高原,展开调查,而且这件大血案,一夜之间已惊动了整个宝鸡,所有的人全知道了这件事。

当然,大韩村的灭门大血案之化暗为明,也是大内高手卓重阳与县太爷,以及白方侠三人的决定,因为案情的演变,已不容在暗中摸索。

但是,他们对于韩玉栋的复活过来,却仍然封锁消息,不向外宣布,因为那是一招杀着,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叫韩玉栋出面的,尤其大韩村方面的歹徒末被揪出来之前,韩玉栋就不宜出面。

于是,在宝鸡地方上,由于秦岭四煞的供认,县太爷决定亲往大韩村调查此案,时间已定在二天一大早上路。

杨文光把这个消息带到了大韩村,当面如数家珍般的全告诉了韩五爷。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闹大了,咱们可得设法谋一良策,否则,咱们的辛苦经营,就全完了。”

“五哥说的对,眼下就看五哥的安排了。”

韩五爷就在客厢中,来回踱着四方步,又见他把嘴唇一卷一卷的磨蹭着他的那两个长虎牙,细眉下面的大眼球不停的打转,好一会儿都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杨文光心里明白,秦岭八大盗的老五,除了擅长易容之术以外,更是足智多谋,眼前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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