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寒皱起了眉头,走?为什么要走?
他想起了龙清歌,那个名字,仿佛一把刀,时时刻刻凌迟着他的心,直接的,他不想放身边仅有的最后一个女人离开。
他摇头,“不好!”
粮草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柳家已经被你一手掌控,我最美好的几年全部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寒,我爱你啊,我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柳苏苏大哭着,抓着南轩寒的衣衫,摇晃不停。
南轩寒握住她的两只手,淡淡的道,“外面兵荒马乱,你又生病了,现在出去,你会很危险!”
“不,我不怕危险,龙清歌有勇气离开,我也有勇气,寒,放了我!”她双手离开他的手,坚定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是他未曾看见过的坚定之色。
南轩寒静静的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道,“你留下来,从今以后,可以自由活动,你是朕的皇后,你不能离开!”
柳苏苏哭着捶打他,她无声哽咽,“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一言不发。
她哭着抱住他的身体,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衫,“寒,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南轩寒皱眉,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苏苏,我爱你。”
他冷漠的道,柳苏苏痛苦的摇头,他是毒药,他是罂粟,她爱他,戒不掉他,尽管她知道,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可是她却戒不掉他给的梦境。
云州,方家厨房地道,龙清歌带着一队人马在夜间行动。
安安静静的夜,朝堂的军营守备很松懈,大概是他们认为云州的兵马根本无法破城而出。
龙清歌带着一队十二个人,猫着腰靠近朝堂军营,在伙房,她很轻易的挟持了一个夜起的伙头兵,大兵的嘴巴被她捂着,她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看着周围巡逻的队伍走过,她和一干人迅速的隐入草丛当中。
“说,你们的粮草在哪里?”龙清歌沉着声音,清眸冷冽。
伙头兵被捂着嘴巴,吱吱唔唔,龙清歌敛起秀眉,“我说地点,你摇头或是点头!”
士兵没有动静,依旧吱吱唔唔,龙清歌的匕首就在他颈项上拉出一条口中,他有些惊恐的看着龙清歌,然后点头。
顺利
“是城西的衙门郊外粮仓吗?”龙清歌一语中的。
士兵睁大了惊恐的眸子,然后慌忙点头,龙清歌却冷笑了一记,一掌将士兵砍晕。
几人离开了营地,直奔向郊外粮仓,途中,龙清歌站在那里并不前进。
“我们改变方向,不能去衙门的郊外粮仓!”龙清歌声音笃定。
别人却拿诧异的目光看她,她冷笑,这种重要的战役,一般都是南轩寒亲手布置。
他不会让一个低等士兵知道粮草的真正所在地,而郊外的粮仓,又是一般人最容易想到的地方,所以,他不可能将真正的粮草布置在那里。
可是刚刚的士兵却点头了,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他在故布疑阵,想要引人上钩,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粮仓那边,一定设下了埋伏,重兵把守。
十二名队员定定的打量着她,听着她最后的指示,她冷着脸冥思。
十万人马的粮草,不是小数目,朝堂运粮食,一般都是经过水路,按照南轩寒的手段,他会直接将粮食藏在码头,然后掩人耳目的将少数的粮草搬去粮仓。
几乎是打定了主意,龙清歌拉下黑色的面巾,在月光底下笃定的道,“改变方向,去云州的码头!”
云州码头,暗夜里寂静无声,江面上几艘废弃的船只,在薄雾中停着,岸边一堆堆一人高的货物,堆砌在旁边,组成了一个围栏似的城墙。
龙清歌瞟了一眼,几乎第一眼就可以确定,那些麻袋堆砌成的货堆,肯定就是粮草。
她靠近货堆,匕首扎进麻袋,眼面上的几堆,都是锯末,可是后面,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她笑着看着身后的队员。
他们都相视一笑,然后捋起袖子准备搬粮食。
这么多的粮草,从原路搬运已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运河上运到城里。
而且江面上,已经准备好了废弃的船只,反正距离云州城也不远,应该能到运到城中。
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龙清歌拉起绳索,将远处的船只拉近。
救火
岸边倏然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声音,“来人啦,有人要偷粮食啦,来人啦……”
龙清歌大惊,回头,却是凌天烨在黑暗里大叫,她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抓住凌天烨,废弃的船只上却跳出几堆人马,瞬间将他们包围。
龙清歌蹙起眉头,看着高举双手的凌天烨,这个混蛋……
凌天烨举着手,走到包围他们的官兵身边,“大哥,我是好人,刚刚是我举报他们的!”
为首的大胡子看了凌天烨一眼,刚刚确实是他在大喊,但是也是他的喊声救了眼前的一队黑衣人,不是他,他们的船只在靠近龙清歌的时候,就将他们置于死地。
龙清歌长剑指着凌天烨,气的小脸煞白,“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凌天烨挑起眉头,“呀,你还敢骂我?敢偷朝堂的粮草,你们不要命了吗?”
龙清歌想打,却被几个长矛抵在了胸口上,她恶狠狠的看着凌天烨,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凌天烨也气急,指着龙清歌道,“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叫你还敢打我的脸,你还打!”
他夺过旁边官兵的长矛,恶狠狠的揍了龙清歌几下,龙清歌气的娇躯发抖,却又不能还手。
凌天烨指着一边的粮草,狐假虎威道,“大哥,快去看看粮草少了没有,少一颗大米,我们就把这个凶恶的女人先杀后奸!”
龙清歌已经气的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想要杀人过,看着凌天烨的眸光,也迸射出火花。
凌天烨呲牙咧嘴的看着龙清歌,脸上的表情是,你奈我何?
大胡子带着几个人过去检查粮草,不远处的废弃船只,却突然起了大火,凌天烨大叫,“呀,不好了,不好了,大哥快去救火……”
大胡子一看,也顾不得检查粮草,立马带着人过去救火,正在这时,凌天烨一反常态,敛起嬉笑的神色,对着龙清歌道,“快,抓紧我的长矛!”
炸堤
龙清歌来不及反应他在说什么,不远处的大坝想起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然后洪水暴发,瞬间将码头淹没。
龙清歌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天烨一把抓住她,长矛挑起被洪水吹散的几人,脚下凌空,破水而出。
然后随着湍急的水流,河面上出现一个橘色的小舟,临渊在舟上叫着,“诺亚方舟来喽,千两银子一人……”
凌天烨抓住龙清歌落在小舟上,两人都是一身的水,除了他们原先的几人,还有四个人被大水冲散。
凌天烨喘息,骂着临渊道,“你祖母亲的羡鱼,现在才炸堤,害的公子我一身狼狈!”
临渊翻了个白眼对凌天烨,“主子,只能怪龙姑娘太速度了。”
凌天烨看向龙清歌,龙清歌又是一个恶狠狠的眼刀,他吓的不敢说话,只是不断的抖动湿透的衣衫。
临渊不停的划船,途中有官兵想要抓住他的船,他眨巴着眼睛,做出可爱的表情,“上船千两白银,你有吗?”
在水中挣扎的官兵不断的摇头,想要上来,却被临渊一脚踹了下去。
龙清歌冷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喂,你哼什么哼?本公子救了你嗳!”凌天烨将胳膊搭在龙清歌的肩膀上,睫毛上,还有水珠坠落。
龙清歌一耸肩膀,冷声道,“你把粮草全部冲散了!”
凌天烨鄙夷的笑,他摸了把俊俏的脸蛋,吸吸鼻子,“粮草吗,让他们在城里的下游淘米就好了,你以为南轩寒是笨蛋,这些粮草的袋子都是这么轻易可以冲散的吗?”
龙清歌狐疑的看着他,因为这个世上,敢脱口而出南轩寒这个名字的,根本没有。
凌天烨站起身,忽然像猴子一样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情,临渊竟然抓住了大胡子官兵。
他大叫着,“拉过来,临渊快把大胡子拉过来……”
生病
凌天烨站起身,忽然像猴子一样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情,临渊竟然抓住了大胡子官兵。
他大叫着,“拉过来,临渊快把大胡子拉过来……”
临渊手中的木浆拉着大胡子,大胡子已经喝了不少水,在这样汹涌的江里,他游泳根本无法活命。
“救我,救我……”他喘息着。
“上船千两黄金,你有吗?”凌天烨双手叉腰,盛气凌人的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摇头,临渊想要松了木浆,大胡子着急起来,“有,我有,在郊外的破庙藏着,千两黄金,分文不少!”
凌天烨狡诈的一笑,跟临渊击掌,临渊将大胡子拉了上来,大胡子就发现了一个很悲剧的事情,纵使他被救了,也是一个俘虏。
下游,云州的将士喜气洋洋的在河中淘米,一袋一袋的粮食,直接被水冲到城里,他们终于能够吃顿饱饭。
凌天烨躺在太阳底下,临渊帮他打着扇子,羡鱼拿着绿色的蒲叶帮他遮阳,他躺在榻椅上,哼哼唧唧。
龙清歌走近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微微蹙起了眉头,听说他病了,看样子,不是假的,果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只是被大水冲了一下,就生病了。
凌天烨一见龙清歌过来,半睁起眼睛,哼哼唧唧的道,“你别过来啊,本公子今天,没有力气跟你打架!”
龙清歌觉得好笑,就算他不生病,又有力气跟她打架吗?
“你怎么了?”她淡淡的问道。
“伤风……”凌天烨有气无力的坐起来,看着龙清歌道,“你不是打架,就是来道谢的吧?不必了,告诉你那帮属下,以后不许,不许在欺负我长的好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龙清歌看的眉头一蹙,她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把脉,却被他躲过,他敌意的道,“干吗?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我救了你,也没打算叫你以身相许!”
龙清歌气的笑了,她又有揍人的冲动,临渊和羡鱼一见她这样,慌忙拦在凌天烨的身前,大声道,“龙姑娘,你不能再打我们家主人!”
偏锋
龙清歌摇头,离开。她懒得理这三个神经病主仆。
一见她离开,临渊和羡慕就蹲在凌天烨的身边,担忧的道,“主人,你现在可千万闭上嘴巴不要招惹那个煞神,她会把你打流血的!”
凌天烨捂住鼻子,不解的道,“会吗?她不会,欺负病人吧?”
临渊和羡鱼一起点头,表示,真的会。
皇宫,南轩寒闭着眼睛,听着云州传回来的消息,他面无表情,只是修长莹白的五指搭在扶椅上,轻轻敲着。
云州的通讯兵已经禀告完毕,南轩寒依旧没有反应,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般,一动不动的坐着。
跪在下面云州的通讯兵,冷汗涔涔,几乎一个世纪那么久,南轩寒才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你说,龙儿炸了河堤,把军粮全部冲到了城里?”
士兵咽了咽口水,然后点头应是。
南轩寒冷笑,龙儿什么时候,也开始剑走偏锋了?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他站起身,轻踱着步子,“传令下去,朕,御驾亲征云州,让秦岭做好接驾准备!”
他走出大殿,柳苏苏在外面等她,阳光下,她美的如一捧泡沫,表情凄苦。
“寒,你要去云州找她了?”柳苏苏声音苍凉。
南轩寒摇头,“炸堤绝对不是龙儿可以做出的事情,我想去看看,那个幕后的高手,究竟是谁!”
他话音未落,就准备离开,柳苏苏从后面一把握住他,“寒,你带我一起去,我们一起去面对,如果你真的爱上了龙清歌,请你我都面对现实,我们三个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南轩寒面无表情,爱吗?他不知道,曾经他也以为是爱的,可是痛过了,生命依旧在继续,他没有死,没有伤,他依旧是冷漠如故的自己。
他不懂得,爱在他生命中,究竟算什么。
他以前爱着娘亲,可是娘亲却抛弃了他,还给了她一刀。
他以为爱上了龙清歌的时候,龙清歌给他的,只有恨,还有胸口的那一枪。
他不知道,爱如果是饮鸩止渴,那么他还要这样的爱还有何意义。
想走
“寒,你应该,给我们三个人一个结局了,”柳苏苏嗓音嘶哑,小脸贴在他的脊背上。
南轩寒点头,“想去就去吧,但是一路上可能会很辛苦,你带着御医和常用的药物,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你。”
柳苏苏哭了出来,有他的这些话,别说是苦,纵使是死,她都无怨无悔。
云州,龙清歌看着斗志昂扬的云州将士,心理有些欣慰,尽管外面还有十万大军的围困,但是他们想要断其粮草的计划已经彻底破灭,只要有粮食,她相信,这一仗,没有人可以赢的很轻松。
凌天烨病恹恹的跟在龙清歌的后面,他身上质地绝佳的白色衣衫都像没了生机,他叹息着,“龙姑娘,龙将军,拜托你放我们走好不好?我真不会泄漏云州的任何事情,也不会泄露云州的军事布阵!”
龙清歌勾唇一笑,双手背负在身后,摇头道,“不行,我根本不相信你!”
“喂,做人要有良心,是我解了你云州的粮食之困!”凌天烨生气的站在龙清歌身前,咬牙瞪着她。
龙清歌看着他可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她很少会笑,只是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很漂亮,她再次摇头,“就是因为你解了云州的困局,我才更加不相信你,你根本不是个简单人物!”
凌天烨翻了一个白眼给龙清歌,怒道,“本公子本来就不是简单人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法武功,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只有你这个白痴女人才有眼无珠,把本公子当作简单人物!”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个闪电,接着是滚滚的雷声,他吓的脸色苍白躲在龙清歌身后,拍着起伏的胸膛。
龙清歌会心一笑,“无所不能的凌公子,竟然怕打雷闪电?”
凌天烨喘息,怒道,“懒得理你,你不让本公子走,本公子就走不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走定了!”
脑子
他恶狠狠的比了一个手势,然后离开,临渊和羡鱼在城楼下撑着伞等他,一见他下来,慌忙的问,“主子,主子,跟龙姑娘商量的怎么样了?”
凌天烨看了城楼上意气飞扬的龙清歌一眼,烟了咽口水道,“她答应了,说今天晚上,恭送我们出城!”
夜晚,临渊和羡鱼收拾好了包裹,随着凌天烨一起来到方家的厨房,两人一掌一个,砍倒了看守的侍卫,对着头上戴着遮雨用的荷叶帽的凌天烨道,“主子,龙姑娘不是要来送我们吗?为什么还派人守着暗道?”
“她太忙,来不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凌天烨挪开米缸,然后拧了一下机关,地面出现一个秘道,几人一起钻了进去。
“可是主子,我们为什么要在听说南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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