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带着人面具,但是他依旧能看出他的表情,猜出那么几分来。
容墨玉将酒樽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那首词便是她梦中所唱,她那样说岂不是在作践自己,哪有个女子会愿意卖艺为生,比起青楼的女子,有何区别?”
“到底你是在气她。”池水墨了然。
容墨玉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里芷,真的是个冷清的人。”
他谈了那首曲,她应该了解他的心意,但是她却说那是卖艺之人唱的,即是在作践自己,也是在抹灭他。
“看来,五天来你们发生了很多事。”池水墨喝着酒,斜倚在椅子上,左手勾着衣袋,右手拿着酒杯,模样放荡不羁,又带着狂娟。
容墨玉也笑,笑意不达眼底:“她就是太古怪,太难以捉摸,我把握不了她。”
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推开他?
明明只要她说出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但是却偏着性子,宁愿离他而去,也不愿张口。
“哦,也有你掌握不了的女人啊?说你爱上她,你还不承认。”池水墨拿着白瓷酒杯,微醉的身影,在月光下慌了慌,渐行渐远。
夜深了,月光拖过梧桐碎了一地的斑驳。
徐贞趴在容墨玉的耳边轻唤道:“王爷,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容墨玉端正身子,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微微的点点头。
站起身的时候,容墨玉身子有些不稳,但是很快就被徐贞扶住了。
容墨玉看着还有半瓶的酒壶,一抹凝笑在嘴边划开,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只不过喝了几杯,就不清醒了…………
呵,喝酒还真是不能挑有心事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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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
百里芷坐在窗玖前,混合着窗外的落叶莎莎声,手指有一节奏,没一节奏的敲打着黑色的木疚,嘴里哼着刚刚容墨玉弹奏的曲子。
东风破……
她记得的台词也就这些了……
这首歌,她不是很喜欢,只是歌词特别的适合现在的意境。
她很喜欢那首歌的第二句: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她在假装,那个容墨玉还没有从她心中离开,一直在她的身边。
“真好听,就是王爷刚刚谈的那首曲子吧?”池水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微醉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红晕,衬着白皙的肌肤,十分的好看。
百里芷看到池水墨半椅在窗台,脸上红晕微微,眼眸潋滟惊华,只一眼,便觉时间凝固,屋里的蜡烛烛光发出微弱的抖颤,似乎连它都感觉到悲哀。
而百里芷虽然被惊艳了一下,但是却又立即低下头去。
心里繁复不已,但是夜瑾瑜的声音却又似一弘清泉灌进来:“你喜欢上王爷了?”
百里芷一愣,猛得抬起头,正对上夜瑾瑜那一双淡若星辰的眸子,里面有淡蓝色的火焰在慢慢的燃烧,又似乎是在氤氲着某些东西,那一双烟懵的眸子,让人着实看不真切。
“怎么会?你不要乱想。”百里芷急急的辩解着。
想来,她连王爷长什么样,就因为他一时的温柔,而将自己陷了进去,真是可悲,她就是太傻太天真了。
“我看得出来,王爷对你有意。”池水墨伏在窗台,手上的酒杯还有一小口,接着便一仰而尽。
这样子,分明是让人误以为他是失意了。
是啊,心爱的女子喜欢上他的好兄弟,怎能不惆怅?
“夜瑾瑜,你不要误会,我和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最多只能叫相识一场。”百里芷连忙解释。
那些妄想的自己是抓不到了,何不如珍惜眼前?
“相识一场?说得好像你们曾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般。”池水墨笑,笑得十分的好看,柔情入骨,那样的惊煞旁人。
“你醉了……:”夜瑾瑜这么说着,心中却越加的不平静,什么叫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她和他的相识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最多只能叫相识一场。
认识了,擦出火花了,却发现不是自己的良人。
浅浅明天万更,不是说玩笑,而是认真的……………………………………………………………………………………………………………………………………………………………………………………………………
第五十八章
“只是喝了三杯酒,那那么容易醉。”池水墨笑,却笑得让人心疼。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百里芷抬起头,一双水眸盈盈的看着池水墨。
“里芷……”池水墨晃悠着手中的酒杯,一丝酒香味便从嘴中吐出。
百里芷一惊,显出惊骇的模样。
随即,池水墨话锋一转:“王爷是这样叫你的。”
百里芷幽的松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瑾瑜,月光皎洁,余晖,缓慢的落在夜瑾瑜的身上,铺就一身的白华,炫目,耀人。
“瑾瑜,你帮我问王爷要一个叫秋墨的丫鬟,曾今我在王府做丫鬟的时候,和她是好姐妹,你帮我要来,之后我们就回龙门。”百里芷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殊不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想起, 她嫁过来所遭受的一切,她不是个看得开的人,她没有勇气去承受,曾经那份熟悉的光景,曾经在这里所遇到的罪行,但她可以原则逃避。
她很清醒,只有离开王府了,心才会慢慢的静下来,才能让自己慢慢的将他遗忘。
总之不要让她见到他,她会有办法忘记他,然后重新开始。
那段在石穴中,在树林的记忆,她不想要了,要将它永远的尘封在一个盒子里,盖上,在加把锁,然后埋进黝黑的土里。
池水墨旋转中手中的酒杯,笑意有些轻佻,但是依旧那么的明媚,让人舒服的就想抚摸过你的每一个毛孔,修长莹玉的手微微的勾起百里芷的下巴,百里芷没有回避。
“秋墨,容墨玉,还有池水墨,他们都有一个墨字,你知道墨字是什么意思吗?”
百里芷摇摇头,白皙滑润的下巴在池水墨的手中轻轻的摩擦。
“就是你得不到的意思。”池水墨咧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
“那让我见见她也好。”百里芷扑闪着细长的睫毛,有些急促。
“我倒是可以问问王爷,只是我和他的交情,没有池水墨的深。”池水墨说完,已悠悠的从窗户便离去,玄青色的衣服,在月华下是一片安逸。
百里芷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瞥眼池水墨便从镂空的大门中,走了进来。
百里芷看着他有些跌醉的身子,走过去轻轻的扶着他。
池水墨却反过来抓住百里芷的手,修长纤细而又莹白的手,落在半空中,终究又收了回去。
“苑柠,其实我不是什么皇商,你也不是什么丫鬟,没有所谓的龙门,也没有所谓的母亲。“池水墨的声音很低,不知是他喝醉的缘故还是心情郁结:“但是有两件事是真的,我叫夜瑾瑜,生来就有一种宿疾,不能让女人触碰身子。”
百里芷听着夜瑾瑜的话语,不知他要说什么,对于他说的话,她倒是又惊又疑,不过已无所谓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百里芷的语气淡淡,却又有那么一丝温和。
“你就不好奇吗?你究竟是谁?不好奇我的真实身份又是谁?”池水墨抬头邪魅如斯的眸子,水印啧啧。
百里芷一顿:“好奇!我只知道我叫百里芷,不叫苑柠,这是我残留的记忆告诉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有没有欺骗我。”
百里芷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到了现在没有必要隐瞒了……
而且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隐瞒的……
只是觉得这样说出来,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负担。
池水墨依旧笑:“你就叫百里芷,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是苑柠,因为我觉得苑柠才是真正的你。”
百里芷惊讶的看着池水墨,他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对她说出那么多……
可是他的样子似醉,未醉……实在分不清他到底醉了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苑柠?”
百里芷忽然感觉,这好像是一个陷阱,容墨玉可以有一个医生朋友,自然也会有另外一个朋友。
说不定,从始至终都是容墨玉一手安排的,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夜瑾瑜亲眼看到她的石头发光,而容墨玉也亲耳听到平南王要石头的事情,容墨玉若是想要这块石头,为什么不拿走?
池水墨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我的话还真多……呵呵……睡吧,明天就好了!”
池水墨一下子从微醉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但是却依旧带着些玩味的性质,唇角若有若无的勾着,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那就是一种姿态。
池水墨要走,但是百里芷听到这里,又怎么会让池水墨走。
“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一个阴谋?为我准备好的阴谋?容墨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百里芷意识到这一切可能真的是容墨玉做的。
c池水墨抿嘴笑看着百里芷:“我将你当作了苑柠,其实知道你不是,可是你们长得太像了……”
池水墨说完这一句话,便将百里芷抓住他的手慢慢的握住,然后从他的衣袖中拿开。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百里芷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感觉,这就是一团迷雾,以为拨开了一点儿就能看清事实的真相,但是事实上,拨开一点额迷雾,里面则是更深的迷雾罢了。
夜瑾瑜知道她不是苑柠,说明他有一刻将她当作苑柠,也说明真的有苑柠的存在。
而相处这么久,即便失忆的苑柠忘记了所有,但是她的性子也应该不会改变,所以夜瑾瑜知道她不是苑柠,但是选择了继续自己骗自己。
既然她现在什么也不是了,那她现在留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苑柠,昨晚睡得可好?”夜瑾瑜甜润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正在沏茶的彩云,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一下就将那烫热的茶撒到了百里芷的身上。
百里芷刚抓住自己受伤的手,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落入池水墨的手中。
…………………………………………………………
第五十九章
池水墨对着被烫伤的地步,温柔的呵着气,眉脚像梅花一样绽开,带着一丝心疼。
“彩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池水墨淡淡的说了一声。
彩云便唯唯诺诺的将茶壶放下,退了下去。
“只是烫伤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碍,彩云又不是故意的。”百里芷将自己的手夺回,放入铜盆中,用冷水泡着。
“王妃的手不小心被侍茶的婢女烫伤,虽只是弄湿了衣角,但是王爷还不是让婢女出去跪着了……而我只不过是让彩云出去而已……”池水墨笑抿着嘴说。
百里芷不知夜瑾瑜这是何意,但是这件事却是让她心中一酸。
“你没事说这些做什么?”百里芷不明就里。
只是让她死心吗?她没死心,但是却可以说忘记了,可是在这个正在疗伤的过程中,千万不能揭伤疤,那是真的很痛的。
“因为我在乎你!”池水墨拿起百里芷泡在铜盆中的手,扯出一块方巾,将手上的水滴擦拭干净:“苑柠,你不是从前那个百里芷了,被人欺负了,只得往肚子咽,你现在有我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宠着你,不让你受伤害。”
“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也说了我不是苑柠。”百里芷迅速的将手抽回,但是却发现夜瑾瑜握得生紧,他的眸中仿若繁星璀璨。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闯了祸,我会护着你。”池水墨的声音如翠玉,好听入耳,那嘴边的笑意总是挂着,这一次看来那是宠溺的笑。
“为什么?”百里芷依旧不懂。
他知道她不是苑柠了,为什么还?
“就因为你是世上唯一能碰我的女子,苑柠,已经死了……你不必在纠结这个,让你叫苑柠是因为百里柔的缘故,等出了王府,我便让你恢复真名字,但是前提是你得愿意给我走。”池水墨的手温柔的拂过百里芷撩长的头发,将她头上没有插稳的蝴蝶形钗,插稳。
跟他走……
百里芷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后便又狠下心来,王府没有她的一席之位,她不走留在这干什么?
可是要是说跟他走……
她连他是谁,她都不知道,他值得相信吗?
“只要秋墨跟我走,我就跟你走。”百里芷还是那一句话,她还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之后的事情,在慢慢说。
“忘了跟你说,秋墨正在换衣裳,过会儿就会来伺候你。”池水墨的手放下,搭在百里芷的肩上。
“真的?”百里芷一脸的雀跃,脚尖瞬间有一刻跳起来,那份发自内心的笑,是许久不曾在脸上出现过了。
跳得有些高,也有些急,踩到及地的长裙,猝不及防的跌入池水墨的怀中。
池水墨伸手接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刮了下百里芷的鼻子,宠溺味道浓郁:“瞧你开心的。”
一袭白衣胜雪的容墨玉,静静的立在门外,那一双被烧灼的眼睛,幽深的看着屋中的两人,掩在龙纹袖中的手,慢慢捏紧,捏得关节发白,才慢慢的松开。
随后转过身,对徐贞说:“让秋墨快些收拾进来……”声音极轻,极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眉梢处夹杂的冷意却越深。
徐贞微微的颔首,道了一声诺。
百里芷见到完好无损,还又变白了的秋墨,当即就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怀抱,抱着秋墨真真切切的身子,百里芷才稍稍的觉得有一丝心安,似乎秋墨就是她的安神药。
只要在身边,她便不怕。
而秋墨抱着百里芷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小姐了呢。”
主仆情深的两人一见面,自然是哭一会儿,说一会儿。
池水墨只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直到半个时辰,她们主仆该说的说完,该哭的哭完,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苑柠,明日我要和王爷去狩猎,你可去?”池水墨的声音相比较容墨玉的磁性,他的声音显得清脆,好听。
这个时候秋墨才注意到在高位上喝茶的夜瑾瑜,一时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百里芷。
“王爷方便出去吗?”百里芷拉住秋墨的说,失意她不要说话。
“王爷喜欢骑马,更喜欢狩猎,刚好这几天天气不错,便去围场狩猎,眼看就要进入冬日了,老虎,豹子,狮子……这些都要躲到洞里冬眠了,王爷想给王妃猎来一匹豹子,好到冬日给她做间貂皮保暖,他虽看不见,但是耳力却是极佳的。”
池水墨看似慵懒的说着,但是这一句话已经基本可以概括为,王爷狩猎的主要目地是想给王妃做一间保暖的貂皮穿。
百里芷低着头,看似波澜不惊:“我又不会骑马,去了又能怎样?”
其实她倒是很想骑马的,然后在试一试射箭的趣味,她不射动物,只射树干,想想,旷阔茂密,落叶凋零的树林,她披着披风骑在马上,手上拿着弓箭,兴致盎然的射着面前不到十米的树干,一次没有成功就再来一次……
那该多有趣儿。
只是她不想见到容墨玉罢了。
“王妃倒是很想去,无奈肚中有了孩子,求了王爷很多次,只是坐在轿子中看着,但是王爷也都没有答应。”池水墨盖上青瓷杯的盖子,清脆的发出一声瓷器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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