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打算与卫蝉字用过午膳之后便去东苑再瞧瞧谨贵人,哪里料想到,送走牵史姑姑不过半个时辰,再传来消息定嫔娘娘只叫肚子疼,不知为何。
“去通知皇上!”我冷冷吩咐,未有半丝懈怠,直直揽过尔漫姑姑的手向着东苑方向行去。姐姐如今有孕,自是不得出任何差池。
卫蝉同样换上冷峻的眼眸,第一次瞧见她如此严肃的样貌,与平日喜逐笑颜有着天壤的差别。不知不觉脚步也加快了几分,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在地,幸得姑姑有姑姑偕同。
“怎么回事?”
一进谨贵人的内殿我便开口询问,那些个公公丫头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只瞧见姐姐微躺在另一旁软塌之上,脸色苍白,早已逝去早间瞧着的红润色泽。谨贵人因腿上有伤坐在床榻上方,也是满脸焦急。
“回黎婉仪话,方才还好好的,这才食过几口饭便闹肚子疼。”姐姐身旁纹杉一边扶着自己主子,一边抬起头来回话。
“定姐姐……”卫蝉早已飞奔过去伏在翡鸢姐姐身旁,流出泪来。
这殿中真真有一股难闻的香气,令我直直犯呕吐。
强行定住了心智与腹部的不舒服,再吩咐。如今姐姐好似已讲不出话来,谨贵人卧病在床,卫蝉又是不问世事之人,唯有叫自己冷静,思考着所有事宜。
“来人,讲定嫔送往我的黎淳殿!”重重一句。殿外几位公公闻言忙上前,和着软塌一起抬起,向着我殿行去。我紧随其后,突然停下脚步再吩咐:
“来人,将今日午膳全数搬至西苑,待太医过来检查。”姐姐有孕,自是惹得后宫许多妃嫔不满,只想千方百计将其打掉,这些小伎俩谁能防备得甚。
转身出门的刹那我是乎瞧见谨贵人一脸颓然,有些坐不住软软靠在一旁丫头怀中,朱唇动了一动,终未讲出话来。
子亦等人听说定嫔转至我内殿休息,早已在我床榻上方再行铺过一层棉被,姐姐软软躺与上方,却止不住腹中传来的阵阵恶痛,在床榻上方不停翻滚。在场所有人都只能瞧着,并无他法,渐渐流出泪来。
虽我幼时学医,也不过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病况,姐姐有孕我自是不敢乱加诊断,微靠床沿只手握住姐姐的右手,恨不能将她的痛分担一些。
再是一刻钟的煎熬,纹杉早已跪在地,面上眼泪、鼻涕混做一团,分不清为何物。卫蝉同样悲痛这面色不停呼唤这“定姐姐”,可哪里能得到回应。
直到二哥??尹德太医来到我院中,我等不懂之人纷纷散开,顾不得男女授受等约束,撩过右手开始诊脉。而翡鸢姐姐的面色已接近土灰,凄婉的可怕。
我寻了一处木凳坐下,额头尽是细汗,最后凝结成珠随着面颊两侧缓缓下落。
“尹德太医,定姐姐不会有事吧?”卫蝉终是坐不住,不停在殿内行走,并发出自己的疑问。
“目前定嫔娘娘很是疼痛,请容臣为他施针,减缓疼痛?”二哥起身,对了我和卫蝉躬身,想是想得到我们的肯定。
“只要能止住姐姐的疼痛,尹德请太医快快施针。”
我望向二哥肯定的面颊,在得到我们的首肯之后迅速至药箱中取出一踏银针,粗细长短不一,足足有二十来只。也不半分懈怠,直直在姐姐左右两边太阳穴处各插上一支,再是印堂、阳白、神庭、眉冲等额头几大穴位各插一针。
如此一番已是半刻钟过去,果真瞧见姐姐放在腹部的双手微微散开来,想是已不再有之前的疼痛。可是却闭上了双眼,昏迷了过去。
“这样可是好了?”我站起身来,对上二哥微撇的双眸。
“已无大碍,休息会,开一副安胎药吃过便好!”
“安胎药?”我突然睁大双眸,一定不能有事。
“想是今日定嫔娘娘接触过诸如红花、或者麝香一类,对胎相有冲击性的药物!”二哥一席话惹得我后背一阵冰凉!
红花、这个令人异常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却又憎恶的东西,可以活血通经,散淤止痛,跌扑损伤,疮疡肿痛,可若是与其他红花混乱使用,可堕胎。
麝香、亦是一样,本身有特殊的香味,可以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止痛,那香味久闻之后可令人滑胎,甚至不孕!
“我将今日定嫔所食的午膳全数传了过来,尹德太医随我去瞧瞧可否有什么不妥。”我出言,朝外殿行去。午膳翡鸢姐姐是同谨贵人一同用的,全数食物都已被摆至木桌之上。
二哥闻言,忙上前一一查看,或者放入口中品尝,摇了摇头,却未发现任何不妥,“这些膳食都没问题!”最后讲出此言,不禁令我有些迷糊了思绪,分不清究竟。
姐姐怀胎比我久,也不过只有三月,当然还不曾过胎儿危险期,究竟是谁要害她?
“那又是哪里出了纰漏,今日一上午定嫔都在谨贵人的东苑,也未有外人进来过,难道是……”
我将自己想法全书讲出来,还未讲完便被二哥堵了回去,“黎婉仪慎言!”我当然是明白二哥的意思,他是怕隔墙有耳。
“皇上驾到!”突然院中传来公公的声音,忙敛了情绪出门迎接。
八。九章 阴谋深深 '本章字数:202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7…06 12:55:27。0'
“皇上吉祥!”所有人都出口请安,只见皇上挥了挥手,快步我至我与尹德太医的身旁,“定嫔怎样?”尽是焦灼之意,更能瞧见额头上方浸下的滴滴细汗。
“回皇上,想是接触了一些不该接触的药物,导致胎相不不稳!”尹德太医如是回答,眼眸平静未有丝毫闪烁。
“究竟怎样一回事?”皇上眉头紧撇,已没了往日的镇定,怒目而视。
“妾身该死,求皇上恕罪!”见此景象顾不得其他,忙屈身跪了下去,低下额头。地面终究是地面,有些微微的寒意。不曾预料,卫蝉竟同我一样跪下,只不言语,很难得的安静。
“恕什么罪?”皇上声音同样变得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我看不到他看我的眼眸是何种颜色,可是一定有疑惑与愤怒。而我‘求恕罪’是因为没有照顾好姐姐,这是我内心的自责。
“定嫔过来黎淳殿,妾身应该一直陪同在其左右,不该独自贪玩,回了自己院中!”字字诚恳,句句衷心,更不能抹去心中的万分悔恨与疼痛。
“你们先起来,此时朕定会查了水落石出!”想是方才前去禀告皇上的公公已将事情原委全数讲出,这才不加追究我与卫蝉的过错。起身的瞬间,瞥见皇上面颊之上从未有过的深深怒容,令我不寒而栗!
大殿外翡鸢姐姐送来的兰花依旧开着娇艳的花朵,并不是有阵阵清香传来,经鼻翼而下,落到肺部,仿若清爽了整个身子。突然一抹奇异的感觉传来,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却听得皇上的吩咐,竟同我所想不差分毫。
“尹太医,去谨贵人屋中查看,有何异处?”
容此时真是谨贵人所做,岂不是在我黎淳殿内养了一条猛虎,怎能不诧异万分。而皇上不知是真信任我或是怎样,吩咐过后,揽过我的手朝内殿行去。
姐姐依旧平躺于床榻上方,合着眼一脸平静。只有面色依旧惨白无丝毫血色,纹杉等丫头跪在地面,守护着自己的主子,早已泪流满面!
再过一会,二哥从东苑过来,脸色异常难看,对着皇上躬身请安,说出一句冷我们皆愤怒的言语。
“在谨贵人殿中所焚的香中,发现有麝香存在!此香久闻会导致滑胎,更有可能永远不孕!”二哥讲出此话的时候,我看清楚皇上面上瞬间闪过愤怒,不待半点迟疑,折身去往谨贵人的东苑。
不知何时,黎淳殿内早已齐齐站满了卫兵,各自铠甲着身,显得异常干练。而不远处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淡紫色衣袍,腰间紧紧束缚,配两块玉石,在微风中显得如此清新雅然。那位护城之将??释予烙!
仓促行走之间我轻轻回眸,只消片刻的对视,竟看清楚他眼眸中的忧伤!回过头来,紧随皇上脚步而行,直达谨贵人的东苑。
“黎婉仪还请留在外殿,里屋麝香味太过浓烈!”二哥在门前将我阻拦,我点点天头朝了皇上瞧一眼,止住脚步。
姑姑随我身后,在庭院内寻得一处木桌微坐,心却一直惶恐,若是今日一直与陪着姐姐呆在谨贵人内殿,现在卧于床榻之上的人,或许就该是我了。
“主子勿需担心,定嫔娘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姑姑的声音,对我轻轻安慰。
“姑姑,此事会是她所做么?”我发着自己的疑问,隐去姑姑的安慰,那谨贵人瞧着也文弱的模样,与姐姐也未有仇恨,怎会要害她?
“谨贵人也不笨,怎会在自己焚香中加入麝香,闻久了可是会导致不孕。且今日奴婢在一丫头那得到一语,她主子每日都会焚此香,可不是在害自己?”竟不知何时姑姑跑了过来打听了。
“那又是谁人要害姐姐?”我喃喃一语。真的是害姐姐么?谨贵人这才搬来黎淳殿几日,若要害姐姐不该是在韵斓轩么?
身子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战栗,紧紧拽紧手掌,心莫名冰凉。这哪里是要害翡鸢姐姐,分明就是冲我而来。
“还有主子,那日你吩咐奴婢去查谨贵人,今日早间传来话了。”姑姑再向我身前靠了两步,压低了嗓音。
“如何?”我更是好奇。
“那日从那小丫头嘴中已知晓谨贵人三岁便随父亲去了苏州,而他们当时得罪的便是蓉媛贵妃父亲,佟国维佟大人。本是判了满门抄斩,幸得当时权威的鳌大人与遏将军极力保全,方才只判贬做一方知府。可是其母亲本体质柔弱,病逝于前往苏州的路途之上。”
“这是何意?”我有些糊涂,谨贵人进宫可是为复仇?
“主子可还记得第一次见谨贵人,当时模样倒是极想与主子走到一起。而搬来黎淳殿的第一日,同主子讲话之时竟有丝丝的颤抖。”
经姑姑提醒,到真想起当时情景,若真不是她所做又该是何人?如此想着,突然自殿内传来浅浅对话。
“皇上恕罪,嫔妾冤枉,不知道什么是麝香啊!”谨贵人的声音,哭丧了语气,透出点点绝望的气息。
“姑姑,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我问姑姑。
“倒不如帮她一把,若真不是她所做,岂不是冤枉了好人,还纵了真正凶手。”话至此处,便不再迟疑,几步向前,踏入了谨贵人的内殿,顿时一股浓浓香味袭来,惹得再是一阵不舒服。
“皇上吉祥!”我屈身请安,眼眸中尽是谨贵人匍匐在床榻之上,强忍着疼痛求饶,与一脸冷漠的皇上!周边公公丫头或是哭泣或是满脸无谓。那被唤作牵史姑姑的女婢,脸颊竟有一丝窃喜,再被瞬间堙没!
“皇上,尹太医已讲过,此麝香长期闻着会导致不孕,谨贵人怎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顾不得所有人诧异的眼神,我直直讲出此番话。此事牵扯甚大,免不得皇上在思考之时带有些许个人偏见。
“黎婉仪此话怎讲?”皇上回眸与我对视,褐色瞳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九十章 突兀隐修士 '本章字数:2011 最新更新时间:2011…06…20 12:32:58。0'
“此事出现在黎淳殿内,想是对妾身而来。只是不巧谨贵人受伤,定嫔娘娘过来探望,才引出此事!”我同样冰冷了语气,此番话其实是人都想得到,只是无人愿意讲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再言道:
“谨贵人不过刚搬来黎淳殿,怎的就会想要迫不及待的残害我腹中胎儿?可不是太凑巧了些!”
转而上前望着谨贵人的眼眸,那清澈的眼底,被眼泪模糊,除去恐慌尽是诚挚。皇上眼眸掩饰不去怒容,若不是我及时进门,谨贵人想已被处罚。
“皇上,此炉中所焚之香只是普通焚香,只是嫔妾在其中加了少许木丁香粉末,可越是促进香味的浓溢。”谨贵人直起身来,止住抽泣,讲出此话,声音却有些嘶哑。
“据臣查看,此香炉中麝香含量不是很低!”二哥是时讲一句,一丝很明了。再回到方前讨论的话题,哪位女子愿意拿不孕此等严重事情做赌注,她与我不曾有过节。
“这些香可是你自己搜焚?”皇上眼波流转,看向谨贵人面颊,静静问出自己疑惑。
“只不过木丁香是嫔妾加进去而已!”谨贵人眼眸换上点点清亮。
“此事发生在黎淳殿,妾身定会许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突然再次跪地,发着淡淡的誓言。
“好,黎婉仪,朕许你三日时间,必须查出事情原委,不然谨贵人打入频央宫。”皇上已是极其愤怒,落下一句,拂袖而去。
后宫中一向禁忌嫉妒、谋害,这次还关乎于子嗣,即使与谨贵人无直接关系,可终究是在此宫中出了事,怎能脱得了关系。
而我的突然出现,并出言阻止,只会让皇上怒焰中烧,未有降罪已是万幸,只是三日时间必须查出凶手……明日又是皇上的大寿,耽搁一日,实际也就只剩下两日。
知道皇上、尹德太医与各公公、婢女全数离开,姑姑方才在我身后将我扶起。那一瞬间我听到姑姑淡淡一句,“主子又是何必!”低喃如梦语。我回头扯动嘴角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黎姐姐,今日之恩,来日纪谨定会涌泉相报!”
谨贵人许是看到我的疲惫,半卧床榻对我深深一拜,脸颊之上真诚抹不去。
“傻妹妹,说这些作甚,你若是无辜啊,姐姐定会帮你!”我半是试探的语气问着。其实根本无法笃定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方才对皇上的一语不过只是想争取越多时间查出真伪,况谨贵人父亲真得罪过蓉媛贵妃,她倒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却不成想过此言惹得谨贵人再次泪流满面,她的丫头见状忙上前扶着,满是担忧。
“谨妹妹先做休息,稍会再来瞧你!”再说一语,不再逗留,出了内殿。只出门之前对着姑姑使了使颜色,姑姑领命上前将焚香的炉子拿着一同回了西苑。
沿路卫兵已被撤去,皇上已是异常愤怒,想是已起驾回宫。只徐徐而前,在快接近黎淳殿大门之时瞧见释予烙,背对着内殿,晦暗日光照下来,显得异常凄默。
我上前一步,未曾注意脚下石块,一脚踩着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如此一幕,吓得身后姑姑脸色刹那苍白,因手中握着香炉不敢仍去,也不能将我扶住。
“主子无事吧?”待重新站定,姑姑走至我前方,担忧询问。
“无事!”我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余光瞧清楚前方释予烙已转身,微微伸着双手不自然的垂下,眼中抹不去的凄然。
我的笑为?漫姑姑,也是为释予烙,所以特此加中了‘无事’二字。
“姑姑想回殿将香炉放下,我在院中坐坐!”直视着姑姑的瞳仁吩咐,见其并不迟疑转身回了殿内,那边释予烙仍旧站在院门出,不出去,也没有进来。
最终我上前行去,停在一方石桌旁坐下,与远处释予烙对视。有风轻轻吹过,几片嫩嫩绿绿的梨树叶,打着旋儿轻轻落下,掉到地面没了踪迹。
“释将军辛苦了!”最终我先开了口,那站于风中萧瑟的身影,令我有些心疼。 可是释予烙并未对我的话做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瞧着我,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哦,看看样子黎婉仪倒是舍不得这个姓释的将军?”
身后传来一阵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果真是前几日负伤的北溟墨。此时已换上一袭白色衣袍,怀抱双臂站了在拐角屋檐处,面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哪里看得出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闭嘴!”
我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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