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流千水？”曲檀儿直觉就想起那一个人。那个人给她的感觉，是有点熟悉感，只是，她那么近的距离都看过，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认识的。
“你还记得他？”墨亦枫平淡问。
“当然，叫我主人的能不记得么，哧哧哧……”又是这种怪笑。
“你去见他，说不定他会教你怎么用。”这是一个办法。
“……不见。见他，城城会生气。”昨晚，好像就生气了。
曲檀儿不想让他生气。
只是，很多时候，她也有点莫名其妙，防不胜防。
例如刚才，她就感觉到，他生气了。
可是，她没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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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亦枫表情霎时有点僵，下一会，微扯着嘴角道：“你还真的替他着想。”
“那是当然，像你这一种不懂什么叫爱情的人，是不会理解本人心情的。”
曲檀儿感慨万端，却十分欠扁。
其实，她说不见流千水，还有一个原因，是由于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是《曲族秘术录》，关于镇心珠的，书上应该有记载操控的方式。上一次匆匆扫过一眼，由于太多专业的术语，她看不懂，迷迷糊糊，也没接着看。
但是，若修炼好了有助墨连城的伤，那么，她就会用心去学。
不懂的，可以问呗……
于是，在练功场上，曲檀儿闭目，静阅。
不懂的，直接问墨亦枫。
而墨亦枫也奇怪，刚刚她不是说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就懂得这么多？关于她脑海中的曲族秘术，他并不知道。不多时，曲檀儿竟然能操作灵气，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心中默念，掌心中，即凝结出一团小小的气流，渐渐的，显然出来，如一团白雾。
再渐渐的，没入了她的体内。
“原来，这操纵起来，也不算太难。”曲檀儿笑眯眯道，难不难，当然是她一个人清楚。
“谁以前教过你？”墨亦枫觉得，这真TMD太打击人了。
终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呃……”得瑟过头了。
关于秘术在脑海中的事，曲檀儿可不会傻到随便对人说。
她平淡一笑，“在东岳国，一个老怪物。”
“老怪物？”
“嗯，白发，碧眼，对了，就像流千水那样，但老得多，估计也是幽冥一族的吧。城城也见过，可惜，他不记得那老怪物了。”
曲檀儿的胡扯，但也扯在正点上了。
墨亦枫点点头，似也接受了她这一种解释。
至于，是不是有一个老怪物在东岳国，他比她清楚得多。
没有再多问。
曲檀儿继续修炼，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中午。
两个人就在练功场上，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
她要求，继续练，还有很多不明白，要请教墨亦枫。
而墨亦枫也细心，且非常详细地说话，讲解。
真是一个大师级别的人物，除了罗嗦点外，曲檀儿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说起武学来，头头是道。
时间，渐渐的流逝。
太阳，也越来越偏西……
“休息一会，恢复元｜气。”墨亦枫命令，“一个修炼之人，懂得歇息也是必需的。”
“OK。”
曲檀儿照他吩咐的去做。
累得倚在练功的墙上，墨亦枫出去了，一会，又拿来了一个水袋，扔给她，“喝点。”
“谢了。”她也不客气。
喝掉一大半，感觉舒适得多。
接着，她闭上了眼，养神。
而一旁，墨亦枫神情平淡，却有些别样的复杂。
“曲姑娘。”他似随意喊了一声她。
“嗯。”
“你为什么不问连城的情况？”
“……”不是不问，而是不敢问。
她宁愿相信，他能治好自己。昨天，她曾暗暗瞧到他咳出血，虽然他一直在掩饰。还有那一个流千水的话，她也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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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沉默，墨亦枫自嘲一笑，“你心里清楚，是不是？所以不敢问。”
“……”她黯然。
“本来他的伤没这么严重。”
“……”曲檀儿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墨亦枫轻叹一声，“这事，如果本座不说，怕他也不会讲。他是为了……”说到这里，他复杂地将视线定在了曲檀儿眼睛里，望着她继续道：“为了那丢失的23年的记忆，重伤之下，服用了聚神丹。但是，聚神丹会反噬，极为伤元｜气……你懂的。”
没再说下去了，但光是这一句，已经足够。
曲檀儿异常震惊！
她从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可是，他告诉我，他不记得我？”
“为了缓解聚神丹的反噬，他同时服用了几味药，延迟了药效。那也是说，他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遭遇的，等药效全发挥时，他的伤，至少会比现在更重一倍。”
“……”当时，她问时，他说，会想起来的。
原来，不是安慰，也不是敷衍，是真的，他会想起来！
只是，若这想起，要用他的生命来换，她宁愿不要！
“能停下来吗？我宁愿他不要这些记忆。”曲檀儿急切地询问。
“不能了，自服下聚神丹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墨亦枫步到她跟前，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你就要想办法去补救。修炼好灵气，延长他的生命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自救，同时，本座也会想办法帮他的。”
墨亦枫的眼底露出了坚决。
这一份坚决，让曲檀儿快要沉到谷底的一颗心，受到鼓舞。
终于，第一次觉得，这男人，其实，也挺顺眼！
自己不是一个人坚持，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突然，练功房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不紧不慢，不徐不急。
两个人同时一怔，收拾起情绪。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风华绝代。
墨连城轻轻倚在门口，淡扫了二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墨亦枫身上，悠悠道：“亦枫，你的一会，是多长？”
“……”墨亦枫尴尬。
而曲檀儿的表情古怪。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城城，不是，公子，您找我有事么？”
“没事。”
“……”他回答得倒爽快，而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没事，那刚刚不是来找她的吗？
曲檀儿泄气。
这时，墨连城却又道：“他借了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来问。”
“？！！……”
他的女人哦。
墨亦枫清咳，负手一派道貌岸然道：“那个……本座只是陪练的。”
只字不提，那“借一会”的事。
再瞥向曲檀儿，叫她来解释。
若是在一刻钟前，她肯定不会甩这货，但是，一想到他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她倒不能太过小心眼，于是，讪笑道：“公子，是我在练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在请教族长大人呢。”
“他会的，我也会。”墨连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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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假的？
曲檀儿疑惑地看向墨亦枫。
墨亦枫眸华微闪，再点头，“连城公子，曾经名动玄灵大｜陆，很多人只知道他医术超群，却鲜少没有人知道，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因为他不喜与人争……”
“……”曲檀儿眨了眨眼，再一脸崇拜地望向墨连城。再讨好地一笑，“公子，以后，我就全靠你了，请多多指教。……姓墨的，你可以滚蛋了。”
两句话，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第一句是献媚，第二句，是唾弃。
场面是如此清晰，对比是如此强烈，视线如此的冲击。
过河抽板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两个男人——
一个是听得抿嘴怒视。
一个是平静如水，却舒眉展笑。
而后者，自然是咱们城城大人。
这时，墨连城淡淡道：“跟我回慕香居，中午不吃，难道晚上也不用吃吗？”说罢，他个人是先悠然转身，往外离开。
动作不多，也简单，然而，由他做起来，曲檀儿却还看傻了眼。
妖孽啊，真好看。
她浅浅一笑，起身，果断地跟着他跟。
至于族长大人说的事，她自然已经留在了心底。
悲伤，她早已经学会了隐藏……
约两刻钟后。
二人回到慕香居，丫鬟已经摆上了一桌子饭菜。
曲檀儿今天的确是饿了，中午的时候，也就简单地吃了一些，但不多。
练功，却极为费劲。
拿起筷子，她就毫不客气地扒饭，吃菜。
比起墨连城的优雅和从容，她简直是狼吞虎咽。
“过几天，我想离开这里。”墨连城忽而道。
“额？好，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她一边吃一边说，都有点口齿不清了。
“但……墨族不一定会放人。”
“咦？为什么？”
“我这身体，貌似是墨族的嫡系血脉，听七大长老说的。”
墨连城这么一说，曲檀儿微愣，陡然却一笑，“公子，你别听他们胡说。那货……咳咳，族长大人的嫡系子孙，多得像牛毛。呵呵，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多得像牛毛？”他挑眉不解。
“是啊，你是不记得了。有一个东岳国，在那里算起来有几十上百个他的嫡系子孙。你不过是他其中一个，不，我又说错了，是你这身体是其中之一而已。”曲檀儿实话实说，将东岳国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不料，墨连城摇头，浅笑道：“不是，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只是，墨族嫡系的血脉相当特殊，和寻常人的不一样，能遗传墨族血脉的人，数百年来也仅是亦枫一个而已。”
“额？什么意思？”听不懂。
“墨族的嫡系，是指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怀胎十三个月出生的墨家孩子。”
“噗！”曲檀儿喷了。
怀胎十三个月……又提起这一个，她很惊悚。
于是，赶紧扒饭，如果没让错，她这身体，也是怀胎十三个月出生的。
别来告诉她，曲族的嫡系血脉，也是她？这样就狗｜血了……
主人，好想你1
墨连城再缓缓问道：“你不相信有人会怀胎十三个月？”
“相信。当然相信。”她马上点头。
她还是当事人之一，怎么会不相信？
陡然，她又想到什么，逐问：“公子，你是不是有急事，非要离开？”
“不算急。”
“等你的伤好些，再离开好不好？”
“……”他沉默。
“至少，要等你的伤稳定下来。”曲檀儿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黯然道：“我才初来这一个世界，还什么都不懂，我怕……出了什么事，会照顾不了你。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能理解吗？”
就像在仙水镇的时候，一路上回来墨族的时候，她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伤昏迷，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照墨亦枫说的，若她能熟练地运用灵气，那时就能帮他疗伤了。
“公子，我会努力的，你也教我一些医术，好不好？”曲檀儿想学东西的心情，是如此迫切。
墨连城安静地吃着饭菜。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心情在想着什么，她看不懂……
晚餐过后，墨连城没再提离开的事。
而是找来了一本基本的药书，扔给她，“看看，先熟悉一下草药，不懂，再问我。”
曲檀儿接住，一瞧那封面上的名字，是入门的药书，是不是说，他答应她了？
正当她望向他时，他已经优雅地坐了下来，挑起另一本书，像阅读，却又像有些事情没做完，视线，落在一旁微谢的蔷薇花上。幽幽细语，“一天，要过去了……”
这一句，来得莫名其妙，也突然。
而那蔷薇花，正是她送给他的。
蓦然，曲檀儿心一颤，糟糕，忘了……
“公子，等等。”
曲檀儿往侧室进去，不一会又出来，手中多了一朵花，是纸花，慢慢地送到墨连城面前，“公子，送给你。”曾经，她也送过，他说喜欢的。
墨连城眸华一滞，顿了良久，方缓缓抬手，将花接了过来，视线安静地落在花上。
幽幽的气息，在屋内流转。
半晌，他淡淡问：“以前……你是不是送过这样的花给我？”
“你想起来了？”曲檀儿小手轻搅动，有点紧张。
“没，只是感觉熟悉。”
墨连城的回答，让曲檀儿小小地失望。
但是，失望中，却又心疼……
“公子，以前的事，不记得也没关系的。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曲檀儿蹲在他面前，仰望着他，那眸光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亦枫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曲檀儿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倚在榻沿，直接就坐在了台阶上。
这样，一个斜躺在软榻上翻阅书卷，一个坐在榻下，翻着书。
自然，而又和谐。
过了一会，曲檀儿放下书，抬起掌心。
一道白色的，如雾一般的东西，聚在了她的掌心，缓慢地球形流转，“公子，你知道这是什么？”
“是灵气，凝聚在一起。”墨连城淡淡地回，没多少意外。
她修炼灵气的事，他早知道了……
主人，好想你2
“是，今天我学的。姓墨的说，它对你的伤有益处。”曲檀儿平淡地。
“嗯。你是为了我才学？”
曲檀儿却点头，认真道：“是的。我会努力学，所以，你不能有事。”
“好。”他似漫不经心地点头，眸华却轻闪。
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觉得很暖和，像有一道暖流在心底划过，也同时有一丝奇妙又令人着迷的感觉在滋生。
既然她感兴趣，那么，他也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听，“玄灵大｜陆，一般修炼灵气的不是人类，是妖兽。”
“？！……”曲檀儿睁大了眼。
那她呢？难道不是人类？是兽？
“公子，我、我……我不是人类么？”
墨连城轻笑，继续道：“你能修灵气，是由于身上有镇心珠。而镇心珠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那……流千水是不是人类？”她是想问，老怪物不是人，但是，他估计还不记得了老怪物。所以，她换了一个说法来问。
“我曾经先后给幽冥一族的数人疗过伤。所以，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的秘密。幽冥一族的祖先是一头能幻化成人形的十阶妖兽，和人类的女子结合，才有了他们这些后人。虽然经过数代人，妖兽的血脉早已经变得稀薄，却还能和妖兽一样，修炼灵气。”墨连城慢慢地将以前知道的一些事说了出来。
曲檀儿微怔，好玄的地方。
“公子，你没告诉墨亦枫，却告诉我？”墨亦枫那货，没告诉她这些。应该不是他不说，而是不知道。
“……”他微愣。
“是不是说，我是特别的，对不对？”
“……”他无视她了。
曲檀儿一瞧他的反应，不用再说，肯定猜中了。
于是，她笑了，心底喜滋滋。
谁都希望，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是特别的。
这一点特别，她喜欢，非常喜欢。
曲檀儿继续修炼了一会，累了，再看书。
看了一阵书，又修炼。
掌握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熟练。
“吱吱吱……”
一声熟悉的鸟啼，在外面响起，下一秒，有一道翠绿的小影子迅速地从屋外飞进。
墨连城眸华微眯，忽而一道白绸撒出，直击向它。
“吱吱吱……”急切地鸟叫，再急得它往外逃。
这叫声，还有点像骂人……
曲檀儿心一急，赶紧道：“停！公子，手下留情。”
“嗯？你认识它？”墨连城疑惑，却十分威严，斜睨着正可怜兮兮抓住窗沿，也缩着脑袋来回瞧着二人的小东西，不对，凭它身上的灵气流动的量上来说，绝对不是小东西，压根是大家伙一个，“这小妖，竟然敢变成这样混进墨族？”
曲檀儿一瞧到小蜂，本是兴奋，刚想上去，但听到墨连城一句，却止住了脚步。疑惑问：“小妖？难道说，这一个家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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