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知芳果然没再来同润娘商量,润娘又差淑君以送三红羹为名,前去瞧瞧知芳在做甚么。淑君回来说:“贵嫂子,在屋里拨算盘算账呢。”
润娘清浅一笑,心道:“盛小子,我倒真没看错你”
后半晌时候鲁妈支使着阿大他们把后院那张大圆桌子给抬出来抹干净,她们几个便将收在柜里的碗碟拿出来洗一洗。知芳晌午那会就拉了秋禾回来帮忙,这会正在前院偏厅里摆各色零嘴吃食。众人忙乱间,不知不觉竟已是申时正刻,卢大兴差人送了各式冷盘过来。
知芳听报忙将他们接进偏厅,她与秋禾两人一个帮着摆桌,一个同连掌柜的勾菜单。之后陆陆续续有热菜送来,知芳叫他们直接送到厨里去热着。待菜送齐了已是申末时分,四下里都已掌灯,厅里炭火融融,那些雇工娘子也渐渐的来了,只是一个个都拘紧着,挤坐在一块,也不说笑也不拿攒盒里的零嘴吃。
“嫂子们干坐着做甚么,拿东西吃呀”秋禾抓了些炒货果子就往那些妇人手里塞去,慌得那些妇人连忙起身接着,嘴里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华娘子坐。”
知芳刚从来厨里走来,见她们这般惶恐模样,不由抱着秋禾笑道:“如今你也成娘子了”
秋禾蓦地红了脸,知芳将她推到向那些妇人面前,笑道:“你们不晓得她,别看她这会像个娘子的样子,成亲之前真真是个野丫头,家里了除了娘子她是谁都不怕。偏咱们娘子又把她当心肝儿似的宝贝,越发把她惯得跟官家小娘子似的,没想到一成了亲,性情就稳重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阿姐”秋禾跺着脚,脸红得火烧一般,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才好。
那几个妇人本就与知芳较为相熟,又听她这么一翻调侃,登时放松好些,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知芳继续拿着秋禾取笑道:“盛小子哪里就比娘子强了,怎么一进了咱们家的门,你就老实了?”
秋禾挣开知芳的手,冲她啐道:“还是做姐姐的人,一点儿也不尊重些”
那些妇人只当秋禾真的恼了立时敛了笑,一个个垂眸低首大气也不敢出。
知芳指着秋禾向她们笑道:“瞧瞧,我再没说错的,原形毕露了吧”
秋禾正待要回嘴,华婶恰好进来,秋禾立马迎上前搀扶着华婶,撒娇道:“阿娘你瞧瞧,阿姐又欺负我了”
华婶冲女儿瞪了一眼,道:“你那张嘴啊,如今是比娘子还喜欢刻薄人”
知芳也上前扶了华婶,佯做委屈道:“娘,你就只听禾丫头的话,你也问问屋子里这些嫂子,我怎么就欺负她了”
乃要往下说时,知盛领着三四个年轻媳妇进来,华婶便向儿子笑道:“你来的正好,你媳妇都快被你阿姐说得掉眼泪珠子了”
知盛往她二人面上一看,向知芳做揖道:“好姐姐,若秋禾有甚么得罪的,我替她给你赔不是呀”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几个年轻媳妇也都一齐上来围着知芳道:“好嫂子,你看咱们面上莫要跟秋禾姐姐计较了,明朝咱们给你上个最美的妆,包管你迷花了贵大哥的眼”
知芳挣开她们,连连求饶道:“姑奶奶们,可放过了我吧”
秋禾扑哧一笑,道:“看你以后还欺负我,瞧见没那么多人帮我着呢”
“是呢,华大娘子饶我这一遭吧,我可再不敢了”知芳仰着脑袋弯腰赔礼,趁着秋禾不妨突地抢上,拉住她的胳膊就往胳肢窝里挠去,嘴里笑骂道:“你个小蹄子,还反了你了今朝看我怎么收拾你”
秋禾被她挠格格直笑,嘴里不住声地求饶:“好姐姐,妹子年纪小不知事,你就饶过妹子这一回吧”
华婶站在儿子身边,看着闹成一团的女儿媳妇以,突地竟抹起泪来,知盛扶了母亲低声问道:“阿娘怎么了?”
华婶拭了泪,拍了拍儿子的胳膊道:“娘亲这是高兴呢,人家屋里姑嫂总处不好,哪像她俩个倒跟嫡亲姊妹似的。”
那里秋禾着在抵不过了,又不好意思叫知盛,而那些媳妇们都捂着嘴在旁看热闹,她只好冲华婶叫道:“阿娘,阿娘,………”
秋禾话音未落,忽听外头传来道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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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五一、年终聚餐(下)
一五一、年终聚餐(下)
“这是怎么了?竟叫起娘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两三个妇人围拥着一个娘子转过屏风,这娘子面容文弱清秀,手里牵着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面上也还带着笑意,然两道平直的一字眉却又出些英气来,再加上她一身素净的衫袄,颇有些清峻严正的气势,叫人不由生出些敬畏之意。
那些雇工娘子连忙躬身行礼:“东家娘子安好。”
润娘伸手虚扶,道:“诸位快请起来”说着又问秋禾:“人可都到齐了?”
“早来着了,就等娘子呢”
润娘且笑着向那些雇工娘子们道:“可对不住各婶子、姐姐,请都入席吧”
众人自是连道不敢,站在地上候着润娘入坐。知盛自退至外间同铁贵他们同席,华婶鲁妈她们布齐了菜,也退了出去坐在知盛他们那桌去了。周慎见席上皆是妇人,便有些个不自在,瞅人不注意,赤溜一下溜下了桌,跑到外头同知盛开他们一桌去了。
润娘看在眼里也不去管他,只管招呼席上众人动筷子,时不时地再给妞儿夹些菜。
那些雇工娘子俱是贫苦人家,家境好些的,一年到头或还能见着些荤腥,更有那实在艰难的,竟过着糠菜半年粮的日子。可自来了周家白面肉馒头,大米饭那是不用说了,且还顿顿有肉餐餐有鱼的。一个月一贯钱是竟赚的,心里早是感激得不行,如今再见着一桌子的珍羞玉馔,一个个眼中不由含了热泪。
“这都怎么了?”润娘刚给妞儿勺了浅浅一碗鱼翅,见满桌子人都神情黯然的不动筷子,便也放了筷子问道。
众人见问,都低了头拿帕子拭泪,润娘越发疑惑了,微蹙了眉头向知芳瞧去。
知芳与秋禾没料着她们竟会摆出这副神情,心里也自惴惴,一齐喝问道:“东家说你们辛苦了,特地请你们吃个饭,怎么你们竟还不知足么”
一个在铺里做事的年轻媳妇,拭了泪抬首道:“咱们要再不知足,可真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只是对着这一桌子叫不上名来的菜,想着家里还在吞糠咽菜的心里便堵得慌。”
“原是为了这个。”交睫间润娘已笑若春花:“只要你们勤恳做事,让咱们的买卖一直做下去,旁的不敢说,吃饱穿暖总是能够的这会且先动筷子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润娘边说给坐得近前的几个媳妇夹了菜到碗里,知芳、秋禾自是有样学样,一时间席上复又闹热起来。
席上多是妇人本自话多,再饮过两盅桂花酿有了些酒意,又见润娘亲和,因此适才的拘紧全给抛到宵云外去了,唧哩呱啦的说个不住。而外间知盛他们那一桌却因华婶、鲁妈在坐,几个后生都都拘束着,因此吃到酉时正刻时分,他们外间便就都散了。
阿大他们缠着铁贵跟鲁妈要了几盅烧酒并一些冷盘,自出了二门回西侧院去了。
“咱们也图自在去”润娘听见外头散了,便也笑道:“芳儿,把桌子上的冷盘点心并一并盘,咱们到里间坐着,比这里暖和。”
润娘话才歇了,众人一齐动手,不大会工夫,里屋的炕几上便摆满了盘碟,因还多了好些,知芳叫了几个妇人再搬了张小矮几进来,挨在炕前放着,秋禾又煮了热滚滚的茶来端进来。
润娘本待留鲁妈她们的,可两个老的都说劳乏了,润娘也不好强留,易嫂子满肚子挂着早回了屋的周慎,也不肯留下来,润娘只得道:“罢了,你们都去吧,咱们再接着乐一乐”
因又见妞儿在自己怀里两眼饧涩,便抱起她交给易嫂子:“晚上她吃了多了些,等会进去给她煮一碗红糖普茶消消食。”
三人还不及出去,知芳递给华婶一个提盒:“这里头几样吃食麻烦阿娘给沈嫂子母女送去,就说我多谢她替我看藕小子了”
秋禾刚剥了只大虾沾着姜醋:“我道怎么就少了好些,原来是你拿了去做人情了”
知芳回身戳了她一指甲:“一晚上,你吃了多少虾,还只管吃着,回头该闹肚子了。”
润娘也道:“这话不错你可少吃些,那东西虽然好吃,终究性凉又不常吃的。”
“不碍的”秋禾拣了只豆青小盏,拧起乌银梅花自斟壶给自己倒了杯桂花酿:“我沾了姜醋,再吃些酒也就是了。”
那几年轻媳妇见她眼圈都红了,便也都劝道:“这桂花酿味道虽好,多吃了怕也是要醉呢”
知芳剜了秋禾一眼,嗔道:“别管她,醉了只叫她盛小子背她回去,看她明朝躁不躁”
秋禾待要争辩几句,听润娘道:“你俩个的事只管回屋里闹去,要吵要打的我都不管,这会可是说些正经的。”润娘一面侧了头,吩咐知芳道:“芳姐姐,把东西拿出来”
知芳答应了声,往炕柜上抱下个嵌螺钿葵形黑漆盒,润娘向诸人道: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眼见得又到年节了,我这里多支一个月的工钱,诸位婶娘嫂嫂手头也好宽裕些。”
知芳已开了盒盖挨个地发放,那些妇人手里捧着钱一个个都热泪盈眶,几欲下拜:“娘子真真是菩萨似的心肠”
润娘笑盈盈地道:“这也不值甚么,我只望来年诸位婶娘嫂嫂,依旧如今年这般勤恳,待巴东家回来了,咱们商量着是不是再加些工钱,只要悦妍堂的买卖好,咱们绝不会亏待了诸位的”
那些妇人听得来年还有望加工钱,一个个都哆嗦着嘴唇,直念道:“哪里来得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却有一个妇人不肯收工钱,站起身低着头犹疑了许久,方向润娘道:“我,我想辞工不做了”
满屋子里人的都被震住了,那些妇人们七嘴八舌的劝道:“李嫂子,你傻了辞了这么好的东家再上哪里找去”
“是啊,李嫂子你可别拿错了主意”
“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子想想,趁着这两年存些钱,也好继续送儿子到私塾里念两句书但凡能中个秀才,每月里衙门也能补贴些米粮。就是将来说亲也容易许多呢”
众人轮翻劝下来,李氏依旧是那句:“我要辞工”
润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缓声慢言道:“嫂子是不是在我这里受了甚么委屈,若是如此嫂子说出来,我自替嫂子做主”
李氏摇头道:“诸位姊妹那是不用说的,就是贵娘子待咱们也是亲厚得多。”
“那又是为着甚么?嫌工钱少………”
润娘话没问完,李氏慌忙摆手道:“娘子哪里话来一个月一贯钱,比壮劳力都赚得多了,我要嫌少可成甚么人了”
“那是为甚么?”润娘面上虽是淡淡的笑着,心头却涌起丝丝冷意:
“难道是别家出的工钱更高?”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怨毒的眸光如箭般射向李氏,李氏慌张地向众人望去,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珠,连声否认:“不是不是,若是可以我自是想在东家这里做下去,可是………”
润娘最怕的就是别人翘墙脚,虽说做这些脂粉没甚么技术含量,可是别人真要来挖人也是件麻烦事,所以她才又是聚餐又是多支工钱的,就是想这些妇人念着自己的好
现下听得并不是旁人高价挖人,便就放下心来了,脸上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取了黑漆盒里那贯钱硬塞给李氏:“听嫂子这话是有难处,因此这钱一定拿着才是。况且我即是东家,嫂子有难处不妨说来给我听听,倘若我能帮的一定帮的,我若帮不上,也不敢强留嫂子”
李氏黝黑泛黑的脸膛上滚下两道热泪,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悲泣呜咽,润娘待她哭了两声,方道:“嫂子这是做甚么,快起来说话”边说边向知芳使了个眼色。
知芳伸手扶了她起来:“你有难处只管说,又哭甚么”
李氏抽噎着抹了泪道:“东家这般的诚心待我,我也不敢瞒东家。这么好的去处,我怎舍得就辞了,实在是儿子无人照管,不得不辞了回去。”
润娘奇道:“可嫂子不是来了一个多月了?”她边说询问的眸色边向知芳扫去,难道她还带着儿子住在这里?润娘虽不介意多养一个小鬼,可若有人背地里偷偷摸摸占自己的便宜,那又另当别论了
知芳被润娘扫视得心头一凛,急声问道:“那这一个月人,你儿子又是托谁照管的呀?”
那李氏只管呜咽着,旁边与她相熟的妇人替她回道:“这一个多月儿子她都是托给娘家照看,前两日有人送信来说,她家那小子被她兄弟的两个儿子都打破了头。因着要赶做脂粉,她也不敢和贵娘子告假,每日夜里就自己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润娘的眸子微带着冷意瞥向知芳,知芳低首一声也不敢言语,秋禾忙解围问道:“那这会脂粉都做得了没呀?”
知芳点头道:“做得了,我本说明朝请娘子看过,就可以送到铺里去了。”
润娘敛了眸中的寒意,问道:“咱们的脂粉够卖到甚么时候呢?”
知芳屈指算了算,道:“卖过初十总是没问题的。”
润娘想了想道:“即然如此,明朝起做坊里就放假吧,到初六日再回来。”
那些妇人听了无不惊诧:“明朝就放假?”
“反正脂粉也都够卖,你们早些回去,也好准备年节。”润娘说着又向铺子里那几个年轻媳妇笑道:“只是你们吃亏些,怎么也要做到二十九才好。不过我也不会叫你们太吃亏了,明朝我就同华东家商量商量,看看这几日给你多算些工钱”
那几个年轻媳妇皆道:“这可不是咱们该做的,可不敢再多拿工钱了”
润娘笑着摆手道:“一桩归一桩,你们一样是给我做工的,一碗水我不敢说绝对端平,但也不好太过了。噢,她们就休假,你们倒还守着铺子”言罢,润娘又转向做坊那些妇人道:“嫂子们放心,休假这些日子工钱咱们一样照算的”
众人听得休年假不算还有工钱拿,一个个都欢喜的了不得,齐齐润娘福了几福,润娘笑道:“我说过,只要诸位勤恳做事,悦妍堂的买卖好,咱们几位东家自然不会亏待诸位的。”正说着,听外头交了二鼓,润娘便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诸位早些歇着,明朝早些回家去,也好替我省一顿早饭”
诸人一齐笑道:“娘子支给咱们那么些工钱,却巴巴的要拿一顿饭来说事”她们一面说,一面福身退了出去。
润娘向知芳使了个眼色,知芳拉了李氏笑道:“嫂子慢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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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非贤》即将开坑
正文 一五二、休假制度
一五二、休假制度
“把儿子托放在娘家,你夫君呢?”润娘端着茶盅,茶盖仔细的撇着茶面上的浮沫。
“当家的旧年亡故了。”李氏答得很小心,她不晓得润娘留自己下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她已经打算辞工不做了。
“那夫家就别的人了?”润娘问得很轻,眸里也带着笑意,可是李氏却忍不住有些惶惶。
“倒是还有些亲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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