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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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勾心王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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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条人命,必须用孩子来偿还。”她的眼眸透出丝丝寒意,“你囚禁我,不让我走,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尝尝痛苦、绝望的滋味。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有孩子,即使你一再地占有我,我也有办法把孩子弄掉,这就是你残暴杀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冷酷的话,像一条沾满冰水的马鞭,狠狠地抽打着他。

禺疆瞪圆眼睛,眼中交织着盛怒与痛楚,戾气骇人。

他的心在滴血,滴滴答答……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得连腹中骨肉也不要。

撕裂之痛摧毁了他,嗓音暗哑,“你真的不要孩子,不愿留在我身边?”

杨娃娃知道,他的痛不亚于自己,可是她只能狠下心肠,“是!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草原。在这里,我只有罪恶感,只有痛苦!而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他厉声道:“好,我让你走,明日一早就给我滚!”

乌云翻滚,金蛇狂舞,一声声炸雷抛落在广阔的原野上,让人心胆俱裂。

乍然听到这句话,杨娃娃愣住了,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成功了!终于逼他放她走,终于让他心甘情愿地放手!

她不会残忍到伤害无辜的宝宝,今天这场戏,只是逼他放了自己!

此时此刻,她高兴不起来。

禺疆慢慢平静下来,后悔在怒火攻心之下说出让她走的话。

不能放她走,不能失去她,一定要留下她!

“你说,他们流了多少血,我就要偿还多少血,是不是?”他狠厉道,“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就偿还他们多少血!”

话落,他奔出帐。

杨娃娃愕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即跟出去。

雷电交加,风雨凄鸣。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闪电急速闪过天际,如同惨白的刀光划过,阴森可怖。

草地上汇聚着一条条的小溪流,水花四溅。

禺疆跪在地上,跪在雨中,身姿笔挺,任凭雨打风吹,从头到脚,已然湿透。

雨水从头顶流下,经过脸膛,流进脖颈,渗进内心深处。

他的左手腕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就像雨水倾泻而下。

地上汇聚的雨水被鲜红的血液染红,红艳艳的,花开满地。

杨娃娃震惊地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手握匕首,刀尖指向脸颊,眨眼之间就要划下去。

**咔咔,男主要自残了,真的会自残吗?

☆、【03】我爱你

刹那间,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自残。

再晚一步,他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伤口。

她知道,匈奴有一种习俗:刺面。

为了表示与死者同在的心情,生者划破脸颊,让血水和泪水一起流下来。

此刻,他以刺面祭奠死者、偿还人命吗?以血偿还么?

她从来没想过要他偿还,那些狠话只是逼他放自己离开。

而他竟然照样做了!放血!偿还!

禺疆掰开她的手,嫣红的血珠滴在衣服上,瞬间化开,溶于水中。

“不要这样,不要……”杨娃娃站在雨中,全身湿透,雨水从发顶垂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滑落脸庞。

“不要?这不是你说的吗?欠他们的,我还给他们,以后你就不必痛苦、自责。”

血,依旧在流……

她愣愣的,他是为了她才放血、刺面?

她淡漠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痛苦,更内疚。

禺疆命令道:“你不能淋雨,进去。”

杨娃娃两手插腰,威胁道:“你不进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他不为所动,继续跪在倾盆大雨中。

她喝道,“你是一条命,我是两条人命,要死,我们一起死。”

忽然,一阵酸流翻涌上来,她立即弯腰呕着,却又没呕出什么,很痛苦。

禺疆惊恐地抱她进帐……

————

初秋的雷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这是最后一夜。

黑暗中,毡床上,禺疆搂着她,相安无事。

夜深人静,他毫无睡意,想着如何留下她。

他答应她,天亮以后,她可以走,可以带上她想带走的人,他不会阻拦。

然而,这只是缓兵之计。

他绝不会放手!

天亮之前,他必须想出一个理由、一个方法,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杨娃娃也睡不着,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他与她一直都是针锋相对,斗智斗勇,互相算计,千方百计地让对方”心甘情愿”,最后,谁会胜利?

她闭着双眼,数了上万只羊,越数越清醒。

他胸膛的热度温暖着她的后背,传至四肢百骸。熟悉的拥眠,熟悉的感觉,忽然间,她很难过……终于可以离开了,却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开,老天为什么开这种玩笑?

他把蓝色包包还给她了,一样东西都不少,连手枪也还给她了,唯独那串骷髅链子不见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顺手牵羊”,不过,他没必要留下那串骷髅链子吧。

骷髅链子不见了,就意味着她无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咳……

明天应该往哪里走?燕国?赵国?还是秦国?

也许,一觉醒来,就有答案了……

突然,死寂的夜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犹如惊雷,一阵紧似一阵,排山倒海而来。

片刻之间,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畔,撼动人心。

只要在草原上住过几天,都知道这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来自于数千铁蹄的奔袭。

禺疆弹身而起,立即下床,急切道:“快起来,收拾好东西,立刻走!”

杨娃娃看他匆匆出帐,心中忐忑。

迅速穿好衣袍,她匆忙地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塞进蓝色包包,来到帐外。

真儿已经在帐外等候,脸色苍白,沉默地伸手接过她的包。

铁蹄呼啸,迫近寒漠部落。

单于寝帐前,火光烈烈,照亮了静谧的黑夜。

护卫队整齐地站着,个个沉默不语,面色凝重。

两个勇士跨上骏马,往南疾驰,奉命打探敌方虚实。

“各位分头行动,即刻召集兵马,在大帐集合,不得有误。懈怠者,斩;贻误战机者,斩!”禺疆沉声下令,镇定异常。

勇士们齐声回应,接着迅速散去,消失于夜色中。

形势紧迫,生死考验,严峻如山。

他眸色深沉,眸光熠熠,“麦圣,挑三个身手高强的勇士护送阏氏往西走,不许回头,誓死保护!即刻走!”

麦圣复原得差不多,前两日才来当值,此时,听闻单于的吩咐,他惊了,“单于,这不妥!”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禺疆厉声叱喝。

“属下不敢。”麦圣无奈道,随即去点选勇士,准备骏马和粮秣。

“真儿,好好照顾阏氏。”禺疆吩咐道。

“单于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阏氏。”真儿目光坚定。

杨娃娃原本心慌意乱,眼见他沉着地部署,倒是冷静了。

她钦佩他的临危不乱和镇定自若,钦佩他的将领气度与统帅才干,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在想,是服从他的安排、即刻离开,还是留下来、与他共度患难?

金红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照亮了她的忧色,她问:“马蹄声从南方传来,是哪个部落来袭?”

禺疆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化开丝丝缕缕的情意,“来了就知道,麦圣一来,你即刻走,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千万不要回头!

因为敌人夜袭,她必须提前离开寒漠部落,他不让她有任何不测。

大有可能,这是生离死别。

她感觉心口压着大石,重得喘不过气。

禺疆抚触着她雪白的腮,粗糙的手指隐隐发颤,“深雪,好好活着,为我把孩子养大,不要让我担心。答应我,好么?”

他根本不想让她走,他无法放开她,没有她,他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可是,他不得不放手,因为,那敌人的夜袭、逼近的危险,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不能让她身陷危险之地……

杨娃娃感觉到他隐忍的悲伤,他铁骨铮铮,冷酷残暴,却也有有无助、无奈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面临强敌夜袭、面临生死关头,她应该留下来陪着他,帮他击退强敌,而不是远走高飞,弃他不顾,自己逃命。

留下来,陪着他,不离开他……

她犹豫了,应该如何抉择?

禺疆拥她入怀,轻吻她的额头……他收紧双臂,紧抱着她,好久好久……他舍不得放开……他不愿意放开……好想就这样永远抱着她,直至他们垂垂老矣。

即使憋闷,她也没有挣开,反而环着他的腰身。

那飞奔的铁蹄越来越近,局势刻不容缓。

麦圣和三位勇士站立一旁等候,骏马、干粮、水袋等等所需物资准备齐全。

“我爱你。”

禺疆摩挲着她的后背,在她耳畔柔声呢喃,嗓音饱含悲痛与不舍,深情,缱绻。

杨娃娃一震。

虽然早已明了他对自己的情,此刻听来却不一样,而且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离别时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蕴含了多少深情厚意,多少眷恋流连,多少悲伤痛楚。

炙热的鼻息尚在耳旁,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三个字的份量,她就被他抱上骏马。

她凝眸看着他,一眨不眨,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麦圣,记住我的话。”禺疆一拍骏马,“烈火”长嘶一声,箭一般冲出去,风驰电掣。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怕自己反悔,让她陷于危险之境。因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她离开。如果,如果,他击退强敌,麦圣听闻后会回来的,带着她一起回来。

这是他仅存的希望。

杨娃娃回头,想对他说些什么,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

麦圣和真儿等五个人,紧紧追上,策马狂奔……

望着在黑暗中消失的倩影,禺疆脸膛绷紧,却终究忍不住。

一行清泪,缓缓滑落,滴在草地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撕裂开来,痛,无处不在……

————

寒漠部落沸腾了。

部民惊慌失措,涌出毡帐,惊叫声此起彼伏;小孩哇哇的哭声,牛羊的叫声,骏马的嘶叫声,混杂在一起,汇聚成嘈杂的声响,响彻暗夜。

勇士们快马加鞭从四面八方涌向议事大帐,尚未整顿,敌人已经猛扑过来,疯狗一样。

烧……杀……抢……掠……

铁蹄轰响,如狂风暴雨,疯狂地冲杀而来。

箭矢犹如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地飞射而来,射向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

纷纷倒下的部民,还未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成为蹄下冤魂。

寒漠部落的部民惊恐地四处逃窜,无头苍蝇一样,惨烈的尖叫声撕裂了夜幕,惨绝人寰。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骑兵们狰狞地笑着,烧毁一座座毡帐,战刀砍下头颅、手脚,铁蹄踏碎柔软的身躯,毫无知觉的尸首血肉飞溅,粉身碎骨。

他们驰骋在毫无抵抗力的部民中,一往无前,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痛快淋漓。

那杆黑色大旗,绣着金色豹形图腾,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旗幡下面,昂然跨立的,是一个粗眉小眼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威风八面。

此刻,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见抵抗和反击,不见一兵一马?

寒漠部落的骑兵呢?难道他们预先得到消息、跑掉了?

不可能,禺疆绝不可能知道。

他挥手,示意骑兵们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议事大帐,黑灯瞎火,死气沉沉,在浓重的夜幕下如同一座坟墓。

突然,箭雨毫无预警地从四面八方涌现,呼啸着射过来,刺进骑兵们的身躯,穿膛而过,扎进手臂、头颅、大腿和战马。立时,惨叫声此起彼伏,骑兵纷纷倒地;马嘶声凄厉不绝,战马前仰后跳、狂乱奔冲。

与此同时,号角声尖锐飚响,以灭顶之势响彻夜幕,直贯耳膜,摧毁敌人的意志。

黑色大旗统帅下的骑兵,遭受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个个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不知道隐藏在夜色中的寒漠骑兵到底有多少。战马上粗眉小眼的中年首领又惊又怒,知道禺疆善用兵,诡计多端,如此看来,必定做好了部署。

中年首领扯高旗幡,大声呼喊,率领一众骑兵突围。

他掉转马头,往来路狂奔,冷不防,一支冷箭呼啸着破风而来,劲道刚猛,直击胸口。

小眼紧眯,他从身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头呈三棱状的利箭,硬弓如满月,“咻”的一声,利箭飞射出去。

只听见“铮”的一声轻响,两支穿透力一样大得惊人的利箭在夜幕中碰撞,应声掉落。

紧接着,两支利箭一前一后地追随而至。

他大吃一惊,急速侧身,利箭从耳根飞掠而过,拉出一道血痕。

另一支利箭追风逐月般地呼啸而至,当胸袭来。

他侧身避开,却没能躲过,利箭刺入左臂。

中年首领皱紧眉头,咬着牙,拔出利箭。

这一定是禺疆射出的利箭。

他的三百石雕花硬弓,闻名草原南北,不是普通的草原勇士能扛得起、拉得开的。

他一定隐匿在黑暗中,这个孬种!

箭矢飞天掠地地飞射而来,号一批批骑兵中箭落马……

中年首领扯高喉咙,怒吼道:“禺疆,我知道是你,是好汉的,给我滚出来!”

一片死寂。

倏然,鞞鼓声、号角声、冲杀声有如风雷大作,惊爆夜幕。

数千铁骑奔袭而出,勇不可挡,战刀在红耀的火光中闪耀,杀气纵横。

顿时,双方骑兵厮杀起来,血肉横飞,刀光弥漫。

火光熊熊,耀如白昼。

中年首领瞥见那抹魁梧的身影,狠抽战马,怒吼一声,提起宝刀,策马冲进敌方主将阵营。

部下骑兵眼见首领勇猛地冲过去,立马紧紧跟上。

禺疆唇角微勾,紧握宝刀,双腿一蹬,纵马迎上。

首领业已开战,拼死厮杀,骑兵们不敢懈怠,纷纷冲上前,与敌人斗在一起。

横刀立马,宝刀耍得虎虎生风,银光闪耀,一如千军横扫。

铛铛铛,铮铮铮,刀刃的碰撞声激烈刺耳。

高手对决,血气翻涌,片刻工夫,双方首领已交手数十招。

中年首领横刀砍来,劲风扑面;禺疆仰身避过,立即弹起身子,斜砍一刀,撕开中年首领的右臂肌肉……

双臂已经受伤,好像折翅的飞鹰,他恼怒地瞪着禺疆,眼睛充血,虽仍威猛,力道大不如前,越战越挫折,越败越丧气。

不多时,他的身上已中数刀,无力再战,沦为俘虏。

三四名勇士押着中年首领来到议事大帐前,他的骑兵,剩下四千骑,损失一半。

金灿灿的火光,照耀在中年首领的脸上,血色可怖。

夜风掠起禺疆的黑发,他漆黑如夜的眼眸紧眯着,“须卜也刚,在死之前,你最好交代清楚。”

“哼!我是来替老单于收拾你这个兔崽子的!”须卜也刚犹自不服输。

“是立脱哥哥让你来的?”禺疆平静地问。

“我要收拾谁,还用不着他命令!”须卜也刚不驯道。

须卜氏部落是大部落,十几年来,在单于须卜也刚的带领下,发展迅速,部民众多,牛羊成群,马匹肥膘。须卜氏部落拥有铁骑一万,与挛鞮氏部落实力相当,虽然听命于联盟单于的号令,不过须卜也刚想突袭哪个部落,还是他说了算。

禺疆冷冷下令:“即刻斩了!”

接着,他面向须卜氏部落四千骑兵,霸气凛凛,“降者,编入我部骑兵;不降者,斩!”

四千骑兵面无表情,沉默,冷肃。

禺疆微眯双眼,转身入帐。

忽然,他的眼角闪过一抹银白的刀光。

他迅捷地闪身避过,但已来不及,后背受了一刀,血肉撕裂,痛意蔓延开来。

“单于!”

禺疆转过身,看见一个握刀冷笑的清俊男子,呼衍揭儿。

他明白了,这次夜袭的主谋,就是他。

好个呼衍揭儿,隐藏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一刀,为的就是置他于死地。

————

刀锋横在禺疆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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