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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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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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书架旁圆椅上坐下,爹叹口气,离开书案,踱到窗前,背对着我,“孩子,此去内宫,鞭长莫及,为父也不能再多看护你半分了。”

“爹,您不必自责,女儿明白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自打娘告诉我那一刻起,我已经想的很透彻了。

我拉回爹爹,扶他坐在藤椅上,跪下给他嗑了个响头,“爹,一切的一切女儿都懂。女儿是爹的女儿,更是咱们景城的女儿。女儿如若有幸得选,定会克谨尊朴,悉心奉上;倘若落选,也请爹爹再度怜惜,来日再行婚配。”

听了我的话,爹爹眼花摇曳, “起来,起来,我儿快起来。” 不住的点着头,将我扶起。

“此番入宫参选,全靠你自己了,带上春儿,也好有个照应,念裳和绿采已经进宫,有机会要能见到,就是你们姐妹的造化了。”

“恩,女儿记下了,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姐姐们了,何姐姐……杨姐姐……何姐姐……姐姐…姐姐…”

“姐姐…你怎么来了?”额头上的一阵冰凉使我睁开了粘在一起的眼睛,杨姐姐温柔的面孔第一时间映在眸底。

“头前儿身上不利索,春儿去叫,本宫也没来,这会子觉得好些了,就走过来了,你倒睡的不踏实,出了那么多汗,可是想我想得不得了了,还不住的嘀咕着叫姐姐呢,傻丫头。”

姐姐一身绿色宫服,婉约亲和的笑说着,我摸摸脑袋,梦中的情境还是历历在目。动动身子我靠起在榻侧,拉过姐姐的手,无奈道,“累呀!姐姐真好些了么?春儿她们呢,也不晓得叫醒我,如此怠慢了姐姐,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收拾她们。”

话音落地,却换来姐姐一声窃笑,“累还想着收拾宫人呢,小鬼脑袋。本宫好多了,如今天热,一时贪凉,不想受了寒,也算是给自己长教训了。对了…”话锋突转,姐姐脸色骤然变得疑惑起来,“茗儿,姐姐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寻个答案。”

我不解问道,“什么事让姐姐迷惑了?”

“你今儿早晨,怎么去了元寿殿?我乍听出是你的声音时,着实惊着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出来瞧见真是你,又那般凄楚的模样,吓我不轻呀!”

我扑闪了眸子,环顾四周,内殿,现下,只有我与杨姐姐两个人。

“知晨呢?怎么,姐姐没带她来?”

“我留她在宫里拾掇席子呢,初月被我支到外殿和春儿她们一起呢,咱们姐妹说体己话,她们在跟前也烦得上不是么?”杨姐姐云淡风轻的翩翩一语,却让我涌上心头些许不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甭管她们了,左右丫头们也能玩到一起,是吧?”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

第十章 血浓于水舐犊心(2)

“茗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耸耸肩头,笑说道,“姐姐,说到底我之所以去元寿殿,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春儿伤了脚,我留萧太医看诊,谁想到皇上他竟然误会我与萧大人有染,便是派了图公公来传口喻,降我为最末更衣,还再不许萧大人来承福宫,春儿脚伤,没有太医照顾,哪里使得。我心中不忿,况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所以,半夜时分,便是带着月到去了乾居宫。”

说着自己昨夜开始的‘丰功伟绩’,心中竟是有了种欲要一吐为快的感觉,想图公公来时,春儿还乐观的猜测沂徵要复我名位,以至于面露几许羡慕之色,最终,听得的是彻底的摒弃,更衣,不过比粗实奴婢高了一点点而已。

而小厨房里,月到她们泪眼婆娑的凄楚与恳求,我此刻仍犹记在心,“我并不是故意针对姐姐才在东室外大声喊叫的,昨夜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多想,一切,还请姐姐明鉴。”

我的话细碎着说完,杨姐姐却是一脸闷闷不乐,也不搭讪说上个只言片语的,一下子弄得气氛迥然,我亦是不知所措起来。

“姐姐莫不是真的生气了?” 我小心翼翼问道,毕竟‘那种’情况下,遭到干扰,个中不快,一时间,确实很难释怀。

“不是的。”杨姐姐顿了半晌后,摇头,一脸凄苦的看着我,“不是因为‘那事儿’。”

“那是什么呢?”我追问道。

“本宫起来站一站,总是坐着,都要存食了。”说着,杨姐姐站起身,顺手打了打衣上的皱褶,皱褶虽一拂即逝,然,姐姐此时,面上的愁容不知如何才能散去, “不瞒妹妹,本宫今儿回宫途中也略是耳闻,所以身子不舒服就故意宣了萧道衡看诊,妹妹你猜这么着?”

“如何?”

“本宫是左等右等的都不见他前来,最后,没法子,复又请的胡太医,听胡太医讲,皇上罚了萧大人闭门思过七日。”

闭门思过?这么严重?

春儿要知道了,恐怕又要悬心想着了。沂徵,他怎么会如此误会我呢?

“按理说,皇上如若认定此事属于宫嫔私会之行为,那么不论如何惩罚,都该是私下里进行,方可保住皇上乃至整个内廷声誉呀。但是,皇上偏偏大肆宣扬似的,明着降你的位分,又禁行萧道衡,这不是让不知道此事的人也借机知道了么?”

杨姐姐字字句句细心的分析,言下之意,我也想不通透了,左右不过继续听她说着。

“当然,也有极大的可能,皇上遣图公公来传旨,以及后来的惩罚萧道衡,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做给我看?什么意思?”我扑闪着一副不明所以的眼睛,直白问道。

杨姐姐笑了笑,灿烂的唇花显然不合时宜的古怪抽/动/了一下,“很简单,皇上在向妹妹示警,皇上他吃味了,生气了,不开心了,这样解释,表面上的一切就都说的过去了。皇上心中有你,却因为自己撂下了狠话,此生不复踏入承福宫,君无戏言,自是相思难耐,也不能前来……”

“姐姐别往下说了。”我仓皇着口吻,不悦的打断了姐姐的说辞。

“皇上吃味?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尚且掂量的清楚,姐姐,你心中也知道,不是这样的答案,不然,起初就是会以这些话来安慰我才对,而不是这会子说了这么多了才想到。”我针砭实质,痛击要害,为的也是不让自己糊涂再是天真下去。

杨姐姐没有因为我的打断与这几句现实报般的话而有丝毫的不满,反之,眉宇间的态度显得颇为认同,“本宫同意你的说法,因为,因为,最近,最近皇上在本宫面前没少数落妹妹的不是,什么‘逞性惹事’啊,‘不安本分’啊等等,有些话,本宫实在觉得拿来形容女子太过于沉重,奈何帝王之言,即便是错,也是对。”

‘逞性惹事’ 、‘不安本分’……

还有比这更难以取耳的话?

……

第十章 血浓于水舐犊心(3)

这些,词句,字字句句,均如尖锐鱼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喉咙,让我张张嘴,看起来好像是惊讶不已,实则是难过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听着杨姐姐她,不住的陈说。

“还是给妹妹说头里的事儿,胡太医开了方子本宫也没有留他再多问,自是叫他走了,不过半盏茶吧,春儿和问竹就去了,那会子我也实在拖不起身子就推了她,等着吃过药,我在殿里憩了一个多时辰,何荣华,她带着宫人破天荒地去了,你是没有见到,她仗着有/孕/在身,在荣祥殿是怎样的大呼小叫,公然撒泼,还威胁本宫,扬言他日,一定要让本宫不得好/死,她走后,我自己闷了一会儿,省了省气力,觉得呼吸顺畅多了,就急慌慌的来你这儿了。”

说者的东西是愈来愈多,奈何,听来却愈是难以言表。

姐姐说着轻拂衣袖,华丽的容装随之飘动起来,这一上一下之间,好似飞舞的彩蝶,只不过,再美也是总要归于安静的。

“本宫心中也是愤懑,过来,就是给茗儿你提个醒,对待何荣华,小心为上,咱们昔日的念裳丫头,如今看着,算是真真儿没了。”

我闷闷的不晓得能说些什么,实际上也说不出什么,只好附和着说道,“我知道了,姐姐。”

……

‘呼啦…’珠帘一阵愉悦的响动声,随后我便是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转头瞧了瞧殿门一侧,倒是问竹,一身的宫服,拾步走来。

“小主,娘娘,晚膳妥了,请两位主子移驾。”走到跟前,她自是屈膝行礼。

我微笑着点点头,杨姐姐亦是与我默契的不再多言,携手步出内殿,向已是备好的膳桌处走去。

外殿,春儿她们将素用的红木长桌摆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桌上十三道各式菜品由可罗列,我与姐姐坐对面,这之中,不同于往日的,是初月做了一盘干果点心,她回我说,是预备膳后给我与姐姐做甜食儿,我一时调皮心起,拈起一块,塞进了嘴里,欲要先尝为快。

“初月的手艺,怎么能不先尝尝呢?”

“嗯嗯,果脆面实,不显磕牙,好吃,不过就是绵糖放的有些过了,不知道的以为要甜死个人呢?”我一边赞美又一边打趣,

“点心,能甜死人,一样,也能害死人。”

我复又取来的点心还尚未来得及咀嚼,耳边竟飘来姐姐凌空这么一句,懵得我差点把自己个儿噎个半死,只呛的不住咳嗽了起来,脸色也涨红了很多。

问竹赶紧上前,拍打我后背,望梅也递上茶水,我慌乱的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稍稍缓了缓,惊讶的问姐姐,“姐姐,姐姐何出此言?”

好像刚才我的那么大动静没有发生一样,姐姐一脸的淡然,语气,也与适才一样平淡,“本宫也是突然这么一说,茗儿也别想太多,用膳吧,别得菜要凉了呢。”

别想太多?

能不想多么?

余下的时间,丹阳殿里再无人说话,主子用膳,众宫婢均是立于一旁执蒲扇,为我与杨姐姐驱去夏日燥人的暑热。

杨姐姐莫明其妙那句‘死’不‘死’的话,让我整个用膳过程,都倍感别扭,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吃罢了饭后茶,我连拖带拽的将姐姐扯回内殿贵妃榻上坐安慰,摒退了侍候宫婢,直勾勾盯着任我‘摆布’而不发一言的杨姐姐,森然问道,“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怎么说到死人了,进宫三个月了,虽不是过的很太平,可也没到死人的地步呀!”

“姐姐!你倒是说话呀!”

“茗儿。”杨姐姐突兀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里有些坚韧,还有对我的些许期待,“与姐姐一起吧,一起面对何荣华,到姐姐身边来,好么?”

“姐姐的话,茗儿不太懂,现在我不是和姐姐一起面对么?不光是何荣华,就是喜贵人,不是我也与姐姐一起面对么?‘一世姐妹情,此生不相弃’,我一直是在姐姐身边,永远不离不弃的呀。”

第十章 血浓于水舐犊心(4)

话说了出去,姐姐也渐次松开了我的手,慢慢起身,又是开始在内殿来回踱着步子。一身的忐忑全是化作了此刻凌乱的步伐了。

我虽来回看的有些头晕眼花,但是也不敢轻易上前制止,突然,杨姐姐站定身子,猛的瞪着一双明眸,直巴巴的瞧着我,很是肯定,“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茗儿,本宫想你来永孝宫与本宫一起住。”

什么?莫不是我听错了不成?

我不禁苦笑,“姐姐,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届宫嫔,怎么能搬宫居住,传到沂徵耳朵了,又是大罪一条。

“怎么不可能,茗儿要是愿意,交给姐姐去办就好,况且,你现在被降至更衣,按嫔妃规制,承福宫你早已不能再继续居住,姐姐会想法子的,你相信我,现在,姐姐就要你一句话,愿意不愿意来永孝宫与姐姐同住?”

“这……”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转脸,看向窗外,又是夜深露重了,连着几天,每到夜晚,都会有不寻常事情发生,提心吊胆,每每还要费神应对,这实在不是我期冀的日子。沂徵,我根本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今日,在元寿殿,他又给了我莫大的羞辱,这样的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又何时才能改变这个现状?

“好,姐姐,如果可以,茗儿愿意搬去姐姐宫中,与姐姐同住,一切,就请姐姐费力安排吧。”

既然在哪里都是一样,倒不如陪伴姐姐,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我如斯的决定,杨姐姐蓦地‘咯咯’一笑,“本宫知道妹妹一定会答应的,本宫已有一计,这会子说与妹妹,妹妹听听是否可行?”

“姐姐好思虑,什么计策?若不是了解姐姐为人,茗儿都要想姐姐是早就设计好了呢。”

“又说荤话,我做这些不还是为了茗儿你么,过来……”杨姐姐招招手,示意我附耳上前,我想这等机密的话,她定是会万般小心的,遂便是任由她在我耳边细细说着,可,我一边听着,一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凉……

“就这个事儿,这是本宫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茗儿你好好考虑下吧,如果觉得可行,明日就按我说的办,当然,要是还觉得不妥,派春儿来荣祥殿告诉我一声就好,怎么样呢?”

此刻的我,还沉浸在杨姐姐所谓的‘最好计策’带来的冲击下,一时间懵懂不知所措,她问我如何,我只能点头,同意会细心考虑。“那好,那本宫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见。”

说着,杨姐姐自做主喊来了初月与春儿。

杨姐姐走上前,搭上初月的手,一直走到内殿门口,才复又是回头,看着我,“好好的。”如是嘱咐一通,便就走了。

我随后嚷着叫春儿服侍我就寝,因我进宫以来,从未这么早安歇过,春儿明显的不放心,把我拉着上上下下恨不得瞧个通透,“小姐,你是怎么了?良嫔娘娘给您说什么了,怎么又是这模样了,要不,春儿请藜嫔娘娘来陪小姐坐会,说会儿子话?”

听罢,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懒懒得说道,“叫娘娘来,难道看我睡觉不成,折腾了这么久,都要累瘫了,好不容易无事可以早睡会,你这丫头又不让我消停是么?”

如此一说,春儿赶紧的低头赎罪,“春儿错了,春儿还以为小姐不高兴呢,没事就好,那,小姐,您赶紧休息吧,春儿退下了。”

说完,她又铺整了被褥,见一切妥帖,便自觉的灭了宫灯,出了内殿。

我窝在榻上,想着杨姐姐的计策,可行间又仿佛有着别样的不安成分,但那不安的成分是什么呢,我只觉得姐姐说留知晨拾掇席子时,心里就有了这样的不安,难道是?

卷五 承诺言

第一章 含情凝睇谢君王

翌日清晨,梳洗过后,我嚷嚷着要春儿去找沂徵晋我为情嫔那天,司织房准备的我册封礼时,所要穿的那套对襟飞肩绛紫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当日,谁也没料想过,不过一转眼,便会有那样天翻地覆的变故,降位,褫夺封号,一切的一切,来的都很是突然,包括后来杨姐姐的突然晋封,都让大家始料未及,应接不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衣衫,盛怒下的沂徵,忘了取走就留了下来。

“小姐找它做什么?”春儿一边如我所要求的重新将我头发梳成如意髻,一边笑着问道。

“当然是拿来穿了,不然,一件衣衫还可以有它用么?”

我坐于铜镜前,看着接近完工的发髻,略略向前突了突身子,好看的更清楚些,春儿的技术娴熟,连着鬓角的细碎头发都是梳的流光极了,镜中这张略施粉黛,带着幽咽,些许陌生的脸,是我么?

“今儿想穿穿它了,沾沾她的喜气儿。”

话一出口,我才恍然,坏了坏了,春儿肯定又会分析利害,阻止我了。

果然,春儿放下梳子,一边为我按着脑门穴一边絮叨,“小姐,这可使不得,那件衣服,圣上没有收回,不代表小姐就可以随便拿来穿在身上,那是嫔位吉服,而小姐如今只有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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