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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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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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司玫克即板网花绣,主要用各种色线将布抽成有规则的图形,具有立体感强、色彩丰富、形象生动、层次清晰等特点。司玫克不但可作装饰用,还有松紧带的作用,它是一种富有表现力的绣花工艺。

PS:上午诗宜上传了章节“中国古代刺绣艺术”在“诗情话宜”卷内,大家可看看。对咱中国的刺绣艺术也多些了解。

第五章 肝肠寸断缘为君

鼓角铜壶,总是在一颦一笑间走的极快,日暮斜阳,虽是有着无尽美好,却也已是将近黄昏时分,奈何维持不长久了。

暑日夜风,透过镂窗,打在脸上,轻柔的总似为娘的抚摸,风吹满殿,亦尽是惹得一室温馨。

藜嫔,倒学的甚是认真,小到每次所用具体针法、着色、大到整幅绣品的布局、搭配等,她均是细细地向我询问讨教,宫中生活历来单一,藜嫔,这个马背上出身的女子,每日,只是闲在拜月楼里,对她而言,确实是有些难为了。

“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描。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本宫如今也尽是明白莆田隐者①下笔时的惊叹心情了。”藜嫔对着绣障上勾勒出的绣品轮廓讴赞着。

“娘娘,您这可是不尽其实了,人家莆田隐者是真真地瞧见了一副完整的绣品,更是瞧着被安放到春花尽妍的园子里,事实引来黄莺儿的误认,扑向绣屏,才有此佳作的,嫔妾这,还差的早呢,娘娘这么说,嫔妾有得惭愧了啊……”我婉声道。

“小主,萧太医来给小主请脉,人已在殿外了,小主,可要宣大人进来?”我与藜嫔正说着,小顺子进殿向我禀告。

藜嫔听后,惊讶的问道,“常在哪里不舒服么?怎么地请了太医?”

我哂笑,哪里能告诉她是因自己当日打翻醋坛,一时间神情恍惚,吓得沂徵降旨萧道衡,为我调理湿/热/体质,“是近来暑气日盛,嫔妾遂是有些积食,就请了太医,麻烦他来给瞧瞧,想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嫔妾谢娘娘关心。”

“春儿,你随顺公公一起,请萧大人到外殿等候。”我看了一眼身侧的春儿,打顺子进门报我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早就游离了,一颗心也俱是被殿外的男子深深的吸引了去,见我许她同去,忙是笑嘻嘻的称是,转身快步去了。

“本宫怎么瞧着春儿姑娘这么欢气呢?”藜嫔怪道。

这个春儿,还真是不知掩藏,我笑道,“八成是被咱们困在这太久了……”

“本宫看八成是实在受不了本宫这个不合格的学徒了,哈哈……”藜嫔截过我的话,哈哈笑说。

“常在就是心善,身子不舒服就要请太医来瞧瞧,你还说麻烦他们,难道他们不应该么?走吧,本宫也该回去了,得空了再来。”藜嫔拉起我的手,边说边往外殿走去。

珠帘外掀,外殿中,负手而立的萧道衡在看到我与藜嫔后,自是行礼,“微臣参见藜嫔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给常在小主问安。”

我颔首,许他不必多礼,藜嫔也道,“不打扰萧大人看诊了,本宫也该告辞了。”

“娘娘尽可留下陪伴小主,微臣诊脉不受影响的。”萧道衡一脸正气说道。

藜嫔‘咯咯’笑起,对萧道衡近身说道,“萧太医想哪里去了,本宫把常在交给你了,你好生看诊,常在失宠,俸禄想是有限,如若需要什么名贵药材,你就尽管开方,缺了银两在本宫这里补就是了。只一点,‘心病还需心药医’,大人辛苦了。”

终末一句,藜嫔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外殿不过这么大,我依稀隐约听得到,这心里,不免是一阵的触动,藜嫔,她怎么会给萧道衡这样说呢?

“好了,常在,本宫先走一步了。”说罢,藜嫔带着四位丫头便是步出了丹阳殿。

“萧大人,坐吧。”我扬手,示意萧道衡安坐。

“微臣谢小主。”萧道衡躬身拜谢,我自是安坐殿内主位,春儿随侍。

“近几日,小主身体如何?微臣开的药方,小主切记,要按时服用,不然,以小主的体质,加之夏日已至,更容易引发脾胃虚症,影响小主进食,所谓‘阳虚则寒,阴虚则热。’小主倘若不多加调理,定会引发手足心热,口干,睡眠不佳等诸多不适,另外,脾湿者如果不注意感染了风寒,便会形成风湿,久而,则大损小主安康啊。”萧道衡絮絮说道。

我不自觉的揉揉脑门,好生复杂烦闷的话呐,不过是没有按时服药,竟是延伸出这么多说辞,这种读书人,真是让人头疼。

“大人,你如何得知我并没有按时服药呢?”还未等萧道衡回答,我身侧的春儿倒是犹显的激动,一双小手拼命的摆动着,当是我瞧不见么?

我狡黠一笑,柔声问道,“不知萧大人,可有家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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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莆田隐者:即胡令能(785…826年),唐代诗人,隐居圃田(今河南中牟县)。唐贞元、元和时期人。家贫,年轻时以修补锅碗盆缸为生,故人称“胡钉铰”。本章引用的这首七绝为其所作的观郑州崔郎中诸‘女支’(系统屏/蔽原字)绣样》,全诗写妇女绣品巧夺天工。

第五章 肝肠寸断缘为君(2)

看着适才还是滔滔不绝的萧道衡此刻吃鳖的脸色,我这心里还真是酣畅。

侧眼,眸光扫到春儿处,她虽是已老实了不少,却也在紧张着萧道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答案。

但见萧道衡片刻间便是大汗淋漓,他起身,站立在我面前,顶着一张涨红了的脸,说道,“回小主,微臣…微臣尚未娶亲,何来家室之说。”

“哦~~”我状似了解的哦了一声,也不扭头,只随口吩咐道,“春儿,这茶凉了,去换一盏来。”

身后,没有回应。

“春儿…”我又叫道。

身后,依旧没有回应。

我担心的扭头,尽瞧着春儿两眼发直,眸光呆滞,这是想什么想的那样出神了?

“春儿…”扬高了声音我复又叫那发愣的丫头。

“嗯?小姐,怎么了?”被‘残忍’招回魂的春儿懵懂的先是仓皇瞥了萧道衡一眼,才疑惑的瞧着我,一幅无辜的态度令我不禁自嘲的同时,又是闪过内心一丝微微疼痛,情根深种,究竟是缘还是孽啊…

摇摇头,我柔声说道,“累了么?茶有些凉了,你去换一盏来,就去休息吧。”

春儿躬身,“是”,说罢,取了我桌上的茶盏便要离去。

“等下,把萧大人的也一并换了。”我急忙补道。

春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取了萧道衡的茶盏,回来时,又是默默的给我俩放好。

“你下去休息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小姐,我……我……”春儿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我,如何不知呢?

我看了看萧道衡,他低着头,并没有留意春儿与我的举动。

转念一想,我轻轻拽了春儿的裙裾,而后又对萧道衡呶了呶嘴,“你要是不累的话,再去小厨房准备些桃酥点心吧,我有事儿要请教于萧大人,一会儿,权当让大人果腹了。”

春儿明白了我的意思,以唇语对我说了声‘谢谢’,而直到她将临走出外殿时还不忘深深看了萧道衡一眼。

妾心如蒲草,郎意作何说?

“萧大人,坐吧,站久了于身体也不好,大人从医数载,这点道理,还是通透的吧?”我目送春儿离开,也将她的情愫纳入了眸底,埋进了内心。

“谢小主体恤。”

“萧大人,我冒昧的问一句,府上都有何人呢?令尊令堂可好?”我探测的小心翼翼问着。

萧道衡听到我的问话后,不明、悲痛、舒展,三种不同的面色相继出现在他脸上。

已是到了备晚膳的时辰,遥遥望去,各个宫殿灯火通明,唯独,丹阳殿,略微漆黑间,我只静静听着萧道衡的一番话,心中大恸。

“回小主,微臣父母已经过世了,家父、家母均是死于四月我国同赤月的那场激战…”萧道衡眉眼游离,嘴边愈显苦涩,“那时我在薛城,为受伤的官兵与一部分百姓义诊,爹懂药理,虽远不及我,却…却只身前去,我娘自是不放心,偷偷的跟了去,战火硝烟,刀剑无情,爹为了掩护受伤的百姓,不幸…不幸被赤月军杀死了…娘受不了老来丧夫之痛,缠绵病榻七日后,随爹去了…我身为医者,在爹惨死、娘卧床时却不能陪在身边,如果不是薛小姐,我连娘的最后一面都不会见到…”

薛小姐?

我忽地,挑开了殿内的宫灯,萧道衡被骤然的光亮照尽了脸上瞬间浮现的异样感激。

“大人说的薛小姐是谁?”我挑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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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诗宜在这里给大家说声对不起,今天一直在外面,这会子才赶回来给大家更新,抱歉了。

第五章 肝肠寸断缘为君(3)

“回小主,是薛城主之女。”萧道衡朗声,如实答道。

薛城主?

我居高看下,萧道衡在适才说到这位薛小姐时,一双明眸便是溢满了感激,而现在其言语间也是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温情,我在心间呢喃,但愿不是呀,不然,我的春儿,心,会有多疼?

泺国的十二城,薛城是位于最南方,并与赤月国西北部接壤,四月的激战,战场便是集中在了我国境内的薛城。

“大人所说是薛家的碧水小姐还是青莲小姐?”我继续问道,不因旁的,只是泺国十二圣景,皆分布于境内十二城中,而‘雪漫兮彤,碧水莲青’素来就是比赞这座百年来为国屡次抵御炮火硝烟的铜墙边城的,时下城主薛傲开与正室文夫人已是育有一子一女,另与侧氏也育有一女,因这八字箴言,想是要讨个福气吧,故而,文夫人所生长女便取名青莲,侧室所生幺女则是取名碧水。要命的是两女的年龄与我应是相仿的,适嫁年岁,如若真是两情相悦,那厮守终生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更甚者,薛城主长女青莲,如今,已是侠名远播,求亲拜其下嫁之人更是比比皆是,赤月一战,她随我军共赴前线,同仇敌忾,身先士卒,实为巾帼不让须眉者。而对那幺女碧水,倒是不曾听说是何性子之人。

这么说来,薛城一战,萧道衡十有八/九是遇上了薛青莲,可是,萧道衡,一个文臣,真会钟意一个整天与刀剑为伍的女子么?怪哉!

“回小主,是薛三小姐。”萧道衡哪知这么一瞬间,我的脑中闪过的诸多思虑,微红脸颊,极是郑重的回答我的每一次问话。

我还真是惊讶了,是薛三小姐,薛家幺女薛碧水。

“萧大人,你说没有这位三小姐,你连令堂最后一面都不会得见,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回小主,三小姐不仅为人侠肝义胆,而且精通医术。”萧道衡抱拳,起身转了个个,背对着我,回忆道。

“四月十二那天,薛城南门,我国守军终是不敌,被赤月军攻破,敌军入城后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薛城主身先士卒,以古稀之龄,竟是不顾一切的亲带府中男丁奋勇迎敌,薛大小姐自随董将军于大账指挥大局。微臣十日时至薛城,是而亲眼目睹了当日薛城百姓惨遭杀掠的情形,尸骸遍野,悲声震天,那伤残人搀扶比已更严重之人、活着的哭泣死去亲人之人、谩骂苍天无眼之人,如果不是处于那种境地,根本是无法体会的。战争总易带来瘟疫丛生,好在薛城之战没有衍生,但,医治伤病仍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数以千计的病患,仅靠朝廷派去的几位太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差之太远,当地的郎中们遂是自发组织起来,支起了医帐,可药材却是一大难题,四月十/六,眼看有二十位重伤士兵要因为药材欠缺而无法继续治疗时,有位雪公子自称是贩皮毛药材的过路人,遇上此等战事,深感惨痛之余,也愿尽薄力,于是,她便将车队所有药材悉数赠给了我军,后来,又留下来照顾受伤的百姓。”

真是奇事日日有,这事儿最是奇。

“大人,恕我无理,打断大人一下,薛小姐,尚待字闺中,即便她豪爽活泼,喜欢女扮男装,也无非私下里送些药品就罢了,如何又扯上车队之说,我实在无法将一深闺小姐与马队头领联系在一起。大人还是再说的清楚些吧。”

第五章 肝肠寸断缘为君(4)

萧道衡重重的点头,又转过了身子,神情无措的看着我,我便扬手一指他身侧的座椅,示意他坐下说就好。

“微臣详尽缘由也不方便问薛小姐,只一样,微臣的娘亲是有幸得小姐所救,并带回府中医治,如此,微臣才知家父家母已到薛城,而家父更是…更是…”说着说着,他又是低下头,话语也哽噎了起来。

看他五尺男儿,却泪流满面,更者,还要顾及我是小主,在我面前必须遵循君臣礼数而卯足劲儿去控制自己情绪的挣扎,我心间顿觉异常压抑,喘不过气来。

“萧大人节哀顺变。”我也只能这样安慰失去至亲的萧道衡了。

“人死不能复生,薛老大人与薛夫人泉下有知,必是不愿见大人您如今这样悲伤的。”忽然,柔嫩的声音传入耳内,但见春儿端了桃酥点心,缓步踏入了内殿,看她秀丽的脸上也是浮现着浓重的心疼之色。

我只顾着与萧道衡说话,竟没注意到春儿,看这样子,她该是全都听到了。

“萧某谢谢春儿姑娘了。”萧道衡对着为他与我布点心的春儿欠身道谢。

也就仅仅一句谢谢,却使春儿脸上升起一片红晕。

“大人不必客气,小姐,我去给您和萧大人换盏柏油茶来,就着这桃酥口味更好呢。”春儿说着,拿起萧道衡的茶盏又取了我的,一路退下。

“萧大人坐,不必一致谢就起身的。”我嗔笑,“倒是萧大人,我很荣幸,大人如此家事也肯说知我,而不怕我说与旁人,这般信任,难能可贵啊。”

明珠似的品行,立于宫廷官场,仍不失诚实稳重,果然,春儿好眼光呢。

“小主,其实,微臣有个不请之情。”萧道衡突然道。

“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到大人的,一定帮到。”我乍听萧道衡有事相求,意外之余也会心浅笑,我都想把我的春儿许给他呢,怎么会不帮呢。

萧道衡见我许诺,随即起身跪地,向我直行了见一宫主位的大礼。

我让他的这一大礼惊得‘腾’地便是立了起来。

“大人,如此大礼我可担戴不起的,这…大人,有何话,直说就好,大人快快起来…”

“不!”萧道衡断然拒绝了言语间尽显焦急的我。

我愣住,只得迷惑的听他继续说道。

“三年后,圣上会再/次选秀,依泺国惯规,但凡城主之女…必要参选…”萧道衡顿了顿话头,我心一紧,他难道是想…?

我待想像间,萧道衡最终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薛三小姐必在其中,微臣想请小主挡下薛小姐的备选牌子…”

听着萧道衡愈来愈显清晰的话,我手里的锦帕也被我握的愈来愈紧。“微臣…微臣与三小姐已是情投意合,奈何微臣父母新丧,三小姐又有选秀之事压身。微臣斗胆,圣上独宠小主,小主,您是女人,难道,您忍心看着同您一样如花年月的女子,错嫁深宫么?…”

错嫁深宫?!

我心下的震惊,为春儿的惋惜还未来得及化成字句说出来,‘啪…’就这么清脆的一声,毫不怀疑,它彻底摧毁了我所有思绪。

声源处,春儿满脸清泪,汩汩而出,她不住地摇头,一双悬在半空的手依旧保持着奉茶的动作…

萧道衡在听到茶盏打翻的声音时,已经是注意了,此刻,看春儿又是痛哭流涕,又是仓皇拭泪,又是抽/出/手来捂住双耳,他被弄得不知所以,只茫然地看着春儿…

一地碎片,一尽心伤。

春儿于萧道衡,萧道衡于薛碧水,孽缘,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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