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穿着就不像咱庄户人。”这是出外打过工见过世面的墩子,“咱看他更像以前在镇上见过的那些混混。”
二柱也点头,“咱瞧也像,有回他瞧咱的眼神,特邪呼。”
大柱挠挠脑袋,“上回咱看他,他也在看咱,那眼神让咱心里特别不得劲。”
最后栓子补充。“他出现在那边好几天了。可咱没看过他干活,好象就是特意守在那边等谁似的。”
本没放在心上的秀娘和寒爹爹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听起来。好象真有些问题。尤其是突然想起。早几天自己一家还在镇上得罪了那啥伍长呢。
“他爹。”
寒爹爹朝秀娘悄悄摆了摆手,“可能就是没事干的小混混,咱这附近几个村子总有几个这种二流子的。”
看懂了相公的手势。秀娘也忍着担心附和的点点头,“说得也是,大柱你们几个以后小心些,不要招惹上他,那种人可不讲理的。”
毕竟还是没影的事,可不能说出来把孩子们给吓着了。
大柱几个没察觉到什么,笑着应了声是。
坐在一旁的伪娃儿,寒初雪却上心了,跟寒爹爹他们一般,也想到了那个吃了个大亏,却一直不见有什么动作的徐伍长,不过她也像寒爹爹他们一般想法,这种事没必在说出来,她明天去将它摆平就是了。
于是等第二天,林子他们前来上工寒爹爹找上他,跟他商量这事该怎么办的时候,寒初雪已经悄悄带着某驴、小黄和阎君,堵人去了。
当然,这般劳师动众,绝非她本意,这几只是纯粹闲得蛋疼非要跟去凑热闹的。
看着大柱他们跟村子里的小伙伴嘻嘻哈哈的往乡塾走去,在必经的小路上,果然坐了个男子,一身短打,脚穿黑布鞋,虽说带了锄头,却两手干净得很连点泥也没沾,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带些流气,显然这真不是庄稼汉,至于说是村子里的二流子还是镇上的混混,寒初雪觉得根本没必要费神去猜嘛。
拍拍某驴,“去把人带到过来。”
想打酱油的某驴……
它不是只来看戏的咩,为毛它也要上场?
但前罪未消,它还真不敢拿乔了,只得愤愤的冲上前去,蹄子一扬,直接把人踢过来了。
这一片都是水田,也没什么地方能躲人的,所以为了不让大柱他们发现,寒初雪一行人都是藏身在田与田之间的排水沟里的,当然以这几只的本事,就是站在垃圾堆里也不会沾脏半分的,至于凡夫俗子嘛,可就不保证了。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飞起来的男子,就这么砸进了水沟里,扬起泥水一片,顺便涮出泥猴一只。
“擦,是谁在暗算老子?”
惊魂过后,是无比的愤怒。
狠狠的一抹脸上的泥水,男子愤然抬头,却对上一张如花笑脸。
“看不出,这年纪居然就当人老子了。”
男子……
正常来说他这年纪都该是几个娃的爹了,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
“你是谁?”
自己这几天一直在这附近转悠可没见过这女娃娃,而且刚才正是那群小子经过的时候,他看得就更仔细了,压根就没看到有个女娃出现呀,那现在这娃是打哪来的呢?
寒初雪唇边的浅笑微凝,“请教别人之前你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的吗?还真是没礼貌,阿軨教教他。”
什么意思?
没等男子想明白,一只驴蹄迎面踢来,嗷的一声惨呼,男子再次抑面摔进泥水沟里,呛了好几口黄泥水还有些血腥味,显然他的脸见红了。
不过距离倒也拉开了,能看清楚了,水沟上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女娃娃,还有一头……驴子!
看到某驴,男子想起某一幕,差点吓尿了,它怎么会在这的?
自己为了避开它,都故意守在这盯寒家那几个小子随意找些话回去交差了,根本就没敢去下棠村露脸,它咋还会出现的呢?
看到男子一副见鬼似的表情,寒初雪便明白自己真猜对了,这人是那个徐伍长派来的。
“说吧,姓徐的派你来作什么,是不是想对付我两个哥哥?”
就算之前没认出来,现在男子也明白这小女娃是谁了,不就是把自己老大气得想吐血还偏生动她不得的那个嚣张娃儿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外的消息
心里明白了,男子嘴里可不敢认,死命的摇头,“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个种地的,你、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
嗤,某驴不屑的喷了声,想驴小祖宗这声音至少不要抖呀,这话都全成颤音了,这不是明摆着心虚吗。
寒初雪慢慢的笑了,“原来是附近村子的人呀。”
男子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我就是附近村子的,你这小孩子怎么能随意打人呢,快把老子拉上去,否则老子绝对要找你爹娘要个说法。”
寒初雪眉头一挑,居然敢在姐面前自称老子?
“行,阿軨把他拉到附近的村子去逛逛,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竟敢打我哥哥的主意,找不到认领他的人,就一直拉着他逛。”
游完街还要自己游村,这还有完没完了。
某驴表示很愤怒,瞪着男子,狠不得一口咬死他。
感觉到某驴的森森恶意,男子害怕的不断往后缩。
让头驴子拉着自己逛逛?男子直觉的觉得不可能是让他坐在驴背上这般好待遇,不坐在驴背上,那就是……
猛的想起老大那小舅子,男子狠狠的打了个冷战,他可不是这附近的人,可没谁会认领自己的,老大的小舅子不过让这驴子拉着游了两圈的街就只剩一口气了,要是自己一直在游村,这还能有命在吗。
兴许是徐伍长那小舅子的教训太深刻了,男子脆弱的心灵根本就撑不住。脚一软就跪下了。
“小姐饶命,饶命呀。”
寒初雪脸一沉,“你叫谁小姐?”
呃……这叫错了吗,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不是很喜欢这称呼的吗?
虽然不明白眼前这小姑娘为啥突然翻脸,不过作为一个在街头混大的小混混男子无疑是很会看人眼色行事的,立马给了自己一嘴巴,“小的说错了,小仙子饶命,小仙子饶命呀。”
这还差不多,寒初雪轻轻哼了声。“说吧。姓徐的叫你来做什么?”
生怕真会被某驴拉去游村的男子这次可不敢狡辩了,反正人家明显也认出他来了,再多的掩饰也是白搭的,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老大让小的盯紧小仙子一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报给他知道。小的不敢去打扰小仙子。所以就守在这一边,看能不能从小仙子兄长那得些有用的消息,好回去禀了老大。”
原来姓徐的目标还是自己。只是所托非人罢了。
寒初雪还真是替他肝痛,这收的都是什么手下呀。
“他为何让你盯紧我一家?”
男子摇头,“小的不知道,老大没交代。”
看寒初雪的小脸又沉下来了,他立马打了个冷战,“小的想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小仙子一家跟罗家老爷相识的缘故。”
寒初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又与罗家有什么关联?”
男子抓抓脑袋,“具体原因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老大来上任后,不知怎么的就看镇上的罗家不顺眼,还安排了人盯紧罗家。”
看他这怕死的德行,只怕姓徐的也没敢把他当心腹用,所以一些机密的事都没告诉他,从这也可以看出,姓徐的真正目标应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自己不过是受了罗家的池鱼之殃,否则也不会派这么一个货色来盯自己了。
想到这,寒初雪顿时没了兴趣,罗家在朝中有人,那个姓徐的敢直接跟他们家对上,只怕也是有些背景来历的,他们双方会斗起来,只怕是上层两方人马角力的延续而已,而对于这些糟心的官场之争,她是半分兴趣也没有。
正想放话,让这人回去警告姓徐的不要招惹自己一家,谁知那人看她凝着眉不吭声,以为她还是不满意,一怕之下,什么知道的都说了。
“对了,老大还让人一直盯着镇上一户姓曾的人家,好象是想抓他们家的那个小少爷,不知小仙子跟那户人家是不是也有什么关系?”
寒初雪摇摇头,他们家在镇上又没亲戚,更别说是外姓的人了,不过姓曾的……
与阎君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某个小子。
“你说的那户姓曾的可是在镇上开杂货店的?”
男子点点头,“小仙子真认识那户人家?”难不成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寒初雪没理他,而是看向了阎君,“那小子好象有麻烦了,要不要管他?”
阎君摇头道,“他本就是要来历红尘劫的,该他历的劫本君可不能随意出手,否则是要被天道反噬的。”
想了想,他又看着寒初雪道,“不过,如果是你出手,倒也不无不可,毕竟你现在还没跳出六道轮回,认真说来还算是凡尘中人,你插手便不算违规了。”
云雾山虽是修仙流派,但寒初雪只是筑基期修士,只能说是迈进了修仙的门槛,还不算真正的仙家,只有历过雷劫成功结丹的修士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仙之途,自此仙凡有别,不再受六道轮回的约束,所以现在的寒初雪认真说来只能算是有些仙家本事寿命比较长的人,而有这么一层身份护着,有些事阎君不宜插手,她却是可以做的。
只不过……寒初雪挑挑眉,她有必须救那臭小子的理由吗?
“我问你,姓徐的盯上曾家小少爷可有什么原因?”
男子又是茫然的摇头,“小的不知道,不过……”
他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最后在阎君和寒初雪的冷视,某驴的“虎视”下,还是怂了,边往左右看,边小声的道,“不过,小的有次无意中听到,好象是住在老大家的那位道长要抓那曾家的小少爷。”
道长?
寒初雪和阎君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凝重。
“什么道长?”
那人这次只能摇头了,“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那道长一直在房里,就是老大上任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在车里,我们根本没看到他人,只是听老大说起过,是个有大本事的道长,老大这官还是他帮着弄回来的。”
寒初雪的神色又沉重了几分,如果姓徐背后的人是个道士,那么他们跟罗家之间的冲突,只怕是另有原因了。
青云庵主得了师父亲传的功法,虽说那功法在云雾山不算什么,但在这世俗界可是分分钟能成怀璧之罪的,而现在静清师太正住在罗家,还有就是自己在罗家布下的聚灵阵……
若罗家这祸事是因师父给的功法或是自己布的聚灵阵而起,那自己可就不能不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危险至
怀集镇徐家,男女混合的哭嚎声响彻内院。
“我的儿呀,你咋伤成这样了呀。”
“天呀,这是要断我王家的根呀。”
刚进内院的徐寿听得额际青筋直跳,“闭嘴,要嚎回你们家嚎去,顺便把这蠢货带回去。”
一男一女两个有些岁数的老人正坐在一个浑身绑着白布条的男子床边,听到徐寿的怒喝声,暗暗打了个冷战,不敢嚎了。
陪站在一旁的年青女子,一边抹着泪,一边走到徐寿身边,“相公,爹娘也是看到小弟伤成这样,心痛。”
徐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要不是他招子没放亮,去惹了不该惹的人,能伤成这样?”
这小舅子的德行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看人家的驴子长得结实,又看那户人明显是乡下人,以为好欺负,便仗着有自己撑腰想强抢人家的驴子,以往这种事他也没少干,不过看在他还能记着孝敬自己一份的份上,徐寿才没管他的,现在他东西没拿到手,反而成了废人光医药费就不知道花了自己多少了,每逢想起徐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现在你爹娘来了,就让他们把人带回家去吧,毕竟没听说有娘家的小舅子长住在姐姐家的道理。”
以前他还能有点用处,也就罢了,现在都废了,自是没道理还要自己养着。
房内的一家几口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女子想求情,被徐寿满是阴冷的眼神一瞪,吓得话一缩,也就这么一犹豫,徐寿已经甩着袖子走了。
须弥,房里再次传出哭嚎声,还没走远的徐寿眉头一沉,便欲回身赶人,这时他的一个手下走了过来,“老大。那小子就在刚才去了罗家。”
徐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那小子跟罗家相熟?”
这世上还真有这般巧的事?
手下应道,“之前没发现他们间有什么往来,不过今天那小子散学后,跟他那老爹提着礼物上罗家了。听说那小子准备考童生。不知是不是想先跟罗家打好关系。”
童生要是过了。便可参加乡试考秀才了,而这是需要乡坤保荐的,所以这推测倒也靠谱。
徐寿想了想。挥了挥手道,“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告诉我。”
待那手下离开后,他快步走到了后院那僻静的厢房前,“道长……”
没等他说完,那一直关着的门依呀一声开了,一个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本尊都听到了,把你的人叫齐,去罗家。”
徐寿听得眼睛一亮,“道长是想现在就动手?可是事情还没完全查清楚,万一静清老尼身后真的有人,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道士不悦的刮他一眼,“就算她背后有人,难不成本尊还应付不了?少废话,叫你去就赶紧去准备。”
这蠢货,如果可以再等等自己会这般急着出手吗,本来还有些头痛如何把不相干的人凑在一起,现在那小子竟自己跑去罗家了,这说明老天也是在帮自己的,若是不抓住这机会,才有可能功亏一篑呢。
看他脸色不对,深知他脾气的徐寿不敢再多问,忙应了声是,转身便去召集人手了。
没一会,徐寿骑着一匹马带着一队壮汉护着一辆马车,气势汹汹的直奔罗家而去。
话说在罗家,曾靖轩父子确实正在做客,当然他们此番并不是为了童生之事,而是来还佛经的。
之前寒初雪为了抓弄曾靖轩,故意让曾老爷来罗家向静清师太求经,如今看到儿子似乎都恢复了,这请来的佛经自然还是要还给人家师太的,所以这父子俩才会带着礼物上门道谢兼还经,静清师太正在修炼,没办法出来见他们,于是便由罗老爷代陪了。
若是一般的客人罗老爷也是不会亲自接待的,不过这曾家父子跟寒初雪怎么说也有些牵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所以罗老爷还是亲自招待这父子俩了。
对此,曾老爷自是受宠若惊,反倒是曾靖轩表现得落落大方,让罗老爷对他不由另眼相看。
一番交谈下来更发现这小少年谈吐不俗,假以时日只怕非池中物,本来还是看在寒初雪的份上的,如今罗老爷倒真的对曾靖轩看对眼了,直接把自己的小儿子叫了来,有心让年岁相当的两人多多亲近。
这小儿子正是曾被小黄上过身的罗家三儿,大名罗安扬,年方十三,跟曾靖轩正好同年,因上回的事他一直被困在家里,难得有同年人玩,当即便很开心的带着曾靖轩游花园去了。
而曾靖轩则是刚从罗老爷那得知这位罗家三少爷也曾得过那小丫头之助,有心想探听些事关臭丫头的事,再加上罗安扬也是个活泼性子,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而就在这时,徐寿一行人到了。
听到门房来报,罗老爷还真有些意外,那个愣头青居然亲自登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