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把腿给摔断了,寒大爷爷借机发难,说要让村长召来全村村民来评理,这才逼得秀才爷爷把这债给接了过去。
不过自此秀才奶奶恨毒了秀娘,而秀才爷爷认为她害自己丢了颜面,害得自家老大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两人才会那么想休了秀娘。
听完整件事后,寒初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垂下的眼眸内满是寒霜,若是她早知道这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哼,他们日后安份也就罢了,若是再敢生事,她定要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这事虽然已经过去,可在大丫心里却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刚才她才会找秀娘确认的,揽着女儿,想起之前的艰难,秀娘也不由得直抹眼泪。
望着自己的断腿,想着爹娘兄弟的种种行径,寒爹爹心中对他们亲情的眷恋慢慢消散。
“没事了,以后他们就是三爷爷三奶奶,大柱你们可要记清楚了,你们没有什么亲大伯亲三叔,只有堂伯堂叔,大家亲戚一场,能帮的咱就帮把手,帮不上的谁也说不得咱。”
大柱、大丫纷纷点头应是。
二柱更是拍着胸脯道,“爹你就放心吧,咱绝对会牢记着的,要不真叫错了,他们又顺杆子爬上来可咋办呀。”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说笑了,寒爹爹的笑容中还多了一抹苦涩,他知道小儿子这话还真有可能,而自己那些前家人的品行,竟连个十来岁的小娃儿都起了戒心,这让身为人子同为手足的他都不由替他们臊得慌。
如果爹娘不是那般的偏心,如果大哥三弟他们不是那般没有丝毫的手足之情,他们这一大家子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说起欠债问题,寒爹爹又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来了。
“对了,那头驴子,你们赶紧出去找,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大柱他们一拍脑门,对呀,小妹师父的驴子不见了,要是找不回来,他们可就得背了一头驴子的巨债了,就算以后再没人来打秋风,自家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得到哪去。
于是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就要出门找驴去。
寒初雪急忙叫住他们,“娘,哥、姐,不用去了,阿軨丢不了的。”
二柱不相信的看着她,“咋丢不了呢,它现在不就不见了吗?”
之前他可还在三叔家门前听到它的叫声的,结果一转眼就没影了,这可不就是不见了吗。
寒初雪笑着摆摆手,“三哥你就放心吧,它就是有点不高兴跑出去散心了,等心情好转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丢不了。”
见家人还是不太相信,她鼓着脸道,“真的了,难道我还会骗你们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它就是到处乱跑的,从来没丢过,那么大一座山它都丢不了,更别说这里了。”
见小闺女好象要生气了,秀娘忙安抚,“信,二丫的话谁能不信呢。”
不过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驴子可金贵着呢,“二丫,那驴子认得咱家的路不?”
寒初雪失笑道,“娘,我就是它驮回家来的,你说它能不认得我们家的路。”
这倒也是,一家人总算心稍安。
大柱抓着自个的后胸勺,“小妹,既然你知道那驴子丢不了,刚才咋还一直问谁来赔呢?”
大柱这话一出,一家子全齐刷刷的看着寒初雪了,对呀,要不是小妹一直强调要赔驴子这事,他们一家子也不至于会被分枝别宗了。
寒初雪一脸的淡定,“我那时也是就事论事,弄丢了别人的东西肯定是要赔偿的不是,而且我也没说马上就要赔呀,只是打了个比方说要是找不回来该谁赔而已。”
寒爹爹他们细细一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二丫一直问的都是要是找不回来该怎么办,还真没说这驴子就真的会找不回来。
其实在这问题上,寒初雪绝对是存心误导了寒三叔他们的,当然若不是寒三叔他们把钱看得太重甚至凌架于亲情之上,也不会掉进她挖好的坑里,所以寒初雪此时那是完全的心安理得,坑她是挖了,但绝对没推一把,都是人家自愿跳下去的,这还真怨不得她。
☆、第五十二章 啥?还出血?
为免家人继续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寒初雪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爹,刚才我听大爷爷说大哥他们是不是还有大名的呀?”
原本她因上一辈子所听到的农村孩子都喜欢起贱名认为名字越贱越好养活的言论,及种田文那些主角经常土到掉渣的名字,还真没怀疑过自家兄妹另有大名。
可听寒大爷爷说,他们是有按字排辈的,如果大哥他们不是叫寒玉大柱或寒大玉柱,那应该、肯定就是另有大名,大柱二柱应该就像自己的二丫一样,是小名。
果然寒爹爹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咱家族谱上都排好了辈的,你爷爷那辈是德字辈,咱这辈是永字,到你哥他们就是玉字。”
难怪她就说怎么寒大伯寒三叔他们的孩子名字都起得挺有文化的,自家的就会这么土的呢,还以为是因为自个爹书没念好的原因呢。
“那大哥他们的大名是什么?”
作为一家人,她总不能连自个兄姐的大名都不知道呀。
“除了按族谱定了玉字,你爷……你三爷爷还定了照琴棋书画、礼仪廉耻、忠孝仁义来排。”
本来有了族谱定下了一个字,另一个字就没那到讲究的,只不过寒秀才自诩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有身份的秀才公,自家儿孙的名字自然也不能泯于大众,所以寒爹爹他们几个儿子的名字便取了松柏竹,意为松柏常青,林中君子,而到了孙辈,开枝散叶之下,人数多了些,所以寒秀才就用了很能反应书香门第的十二字真言来当名字了。
第一个孩子是寒家大伯寒永松家的长女,取名寒玉琴,再过几个月就要十六岁了,所以寒大伯才会急着要给她寻亲事。
第二个孩子也是寒永松的长子,听说是后来算命说那个棋字不合他的命格,于是就取了一个同音字,取名寒玉祈,和大柱同年就是年长了两个月。
第三个孩子就是大柱了,所以这娃的大名就叫寒玉书,看不出来这娃原来还有个挺文雅的大名呢。
而第四个就是之前露过一下脸的寒永竹家的长子,理由跟寒大伯家长子是一样的,当然到底是不是也只有寒三叔夫妇自己清楚了,反正没要那画字,而是取了同音字,得名寒玉华,今年十三岁。
寒玉礼是寒大伯家的幼子,跟大丫同年,年长了三个月,也是十二岁。
接下来就是大丫小姑娘了,大名寒玉仪,这名字也真心顺耳。
再往下又是寒三叔家的,就是那个生怕要吃糠咽菜的小姑娘,取的也是同音字,得名寒玉莲,十一岁了。
接着就是二柱小正太了,那个耻字,寒爹爹怎么念都觉得不妥,最后再三恳求下秀才爷爷终于肯改用近音字,得名寒玉烾,寒初雪好学了半天才算是弄懂了,这字念赤,至于这字有啥内涵就不要问了,反正能说明寒秀才很有文化就是了。
好了前八个字全用完了,就只剩忠孝仁义了。
寒初雪扳着手指头数来数去,好象没娃了呀。
“爹,那个寒玉忠是谁呀?”
玉忠、玉钟,要是个男的还好,如果是个女的这名字还能用吗。
寒初雪一边吐糟一边等答案,却发现,寒爹爹等人全体一致的看着自己。
错愕的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寒初雪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是我吧?”
寒爹爹等齐齐点头,“二丫虽然你一出生就让送走了,可你是咱家的娃自然也有资格照字排辈了。”
寒初雪好想哭,她不要这资格成不?
到底是当娘的,秀娘也看出小闺女不太喜欢这名字,忙道,“他爹,咱二丫是女娃,那个忠字确实不合适。”
寒爹爹一想,确实是哦。
“那咱换一个差不多音的就好了,嗯,玉钟、玉种、玉仲……”
根据下棠村的乡音,寒爹爹念的这几个名字可译为肉钟、肉肿,肉粽……
于是寒初雪……
“爹算了,你们还是叫我的小名吧。”
她不想当肉钟更不想当肉粽呀。
“那你不要大名了?”
“爹您忘记了,我师父已经给我取了大名了,我也叫习惯了。”
寒爹爹有些不乐意了,“可是那是你爷给起的,咱家所有孩子都这样子排名字的。”
这对于寒爹爹来说不只是一个名字,还代表着小闺女在家族中的身份,不管她是送人了,还是再不回来了,有这名字在,就不能否认她的存在,所以当初三弟的小儿子出生时想直接取名玉忠,他才会极力反对,一定要为小闺女保下这个排名的。
寒爹爹这复杂的心情寒初雪不可能懂,不过也能看出寒爹爹好象被触碰到了什么,她忙走过去。
“爹,是不是我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二丫你咋能下地走呢。”
秀娘一看她居然下地了,焦急的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寒初雪有些感动又有些犯冏,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小娃娃般让人抱着,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的,更别说她一向就不是厚脸皮的人。
寒爹爹的心思,作为枕边人秀娘自然是懂的,只不过现在他们一家子已经跟那一大家子没直接的关系了,对于小闺女到底要不要照那一家子的排名来起名字,她也没那么执着了。
而且秀娘终归是农村女子,对于克亲这事多少还是相信的,想到小闺女刚出生就是让秀才奶奶送走的,这刚回来又差点死在她手上,秀娘就不由心里犯疑,秀才奶奶该不会真的是克自家小闺女吧,如此一想,她更是不想让小闺女再跟那一家子有联系了。
“他爹,人家常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二丫的命是她那师父救回来的,人家帮二丫起大名那是绝对有资格的,咱做人可不能忘本呀。”
寒爹爹本身就是个血性汉子,听到自家娘子这般一说,自个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于是他头一点,“行,就用二丫师父取的大名吧,对了二丫,你师父给你起了个啥名呀?”
虽然寒初雪自我介绍了几回,可寒爹等人的心神当时总有其他事影响着也没听清楚,所以对她的大名还真没什么印象。
终于不用当肉粽了,寒初雪自然高兴,“爹,叫寒初雪……”
还没解释完,二柱在一旁叫了起来,“啥?还出血?小妹你师父咋给你起个这样的名字呢,多不吉利呀,难怪你会让奶打得出血了。”
寒初雪……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用了两辈子的名字还能这样念的。
祝各位亲新年快乐,猴年大吉!
☆、第五十三章 雪中送炭
不管是寒初雪还是还出血,反正寒初雪咬定了就这名字,绝对不改了。
寒爹爹夫妇被二柱那么一说,也觉得这名字不太吉利,可是起名字的人没在,就是想跟他商量改一改也没办法,在寒初雪的再三坚持下也只能暂时妥协了,至于以后嘛,见到小闺女的师父还是得改下这名字的,毕竟太不吉利了呀。
二柱还想发表意见,被寒氏小刀眼一瞪,不敢吭声了。
寒初雪满意收回小眼神,这时院外传来了宏亮的喊声,“四弟在家不?”
正被小妹瞪得小心肝怕怕的二柱眼睛一亮,“是远大伯。”
刚才寒爹爹在介绍大柱他们大名的时候,也顺便给寒初雪科普了下家族的亲属关系,所以现在寒初雪对自家亲戚听到称呼也基本对得上号了。
这位远大伯就是寒大爷爷的长子,叫寒永远,这名字……还真有点意思呀。
寒大爷爷还有个二儿子叫寒永方,据说当时是因为寒二爷爷出远门了一走就是好几年,所以寒大爷爷才给自家儿子起了个这样的名字,两人的名字合来起就是远方之意。
从这可以看出寒大爷爷对这二弟感情还挺深的,所以当寒二爷爷远方归来却一病不起最终没留下一点血脉就走了的时候,寒大爷爷才会那么伤心,一直想给这二弟继一枝血脉,只是他自己只有两个儿子若是过继了一个,就太单簿了,要知道古时农村的孩子夭折率可是很高的,所以才会拖到现在最终因为寒秀才的偏心而把寒爹爹这一家子给过继了。
虽说不是亲兄弟,但因为是同一个爷爷出品的,所以寒爹爹这一辈的男丁也是按大家族排行叫的,寒爹爹在男丁里排行第四,所以远大伯才会叫他四弟,而二柱他们的叫法,之前因为自身有亲伯伯和三叔,所以唤大爷爷两个儿子时才会加上了名字。
听见是大堂哥来了,寒爹爹自是赶紧答应,大柱作为长子更是迎了出去。
很快的便见一个黑黑壮壮的汉子提着一个小布袋跟在大柱身后走了进来。
走进屋里,远大伯把手上的布袋往八仙桌上一放,咧嘴笑道,“四弟,这是爹让咱拿来的,你们先凑和着,以后的咱再慢慢想办法。”
不用打开来看寒爹爹也知道这里面的是粮食,瞧那份量也有十来斤,虽说不多,可是想到大伯家也不容易,他就满脸的不好意思。
“大哥这咱可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
秀娘也赧然道,“是呀大哥,咱家还有些吃的,这粮食你还是拿回去吧。”
远大伯闻言不高兴的一瞪眼,“你们这是啥话呢,还当咱爹是你们大伯不,还当咱是你们哥不?”
话到这份上,寒爹爹也不敢再说不要了,“可是、可是你们家粮食也不多呀。”
“不多也饿不死,叫你拿着就拿着。”
看不出这大堂伯还挺有寒大爷爷风范的,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族长的霸气。
寒初雪还没感慨完,门外又传来了琴姨的声音,“阿秀你在屋不?”
秀娘赶紧应了声,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琴姨夫妇便已经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
夫妻两个分别把手上的小布袋和竹篮子往八仙桌上放下,琴姨转身看着秀娘便笑道,“好了,客套话也不需要说了,你们家有没有粮咱可清楚得很,柱子他爹跟二丫这伤也得补补,这些粮食和鸡蛋你就给咱好生收着,要不然,咱可跟你翻脸了呀。”
鸡蛋在农家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却也不是家家都舍得吃的,多数都会拿到镇上去换粮,如果不是琴姨先把话撂下了,秀娘还真不会肯收,饶是这样,寒爹爹夫妇也是满脸的不知所措。
“这咋好意思呢。”
林子爽朗的笑道,“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前栓子还少吃你们家的野鸡蛋吗?柏哥你赶紧把伤养好了才是正事,要不等那小子闹着要吃野鸡的时候咱可没办法。”
栓子是他跟琴姨的小儿子,跟二柱差不多大,经常是玩在一起的,以前寒爹爹上山打猎时不时会拣到些野鸡蛋,煮给小娃儿吃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他的份,就是偶尔奢侈一回煮野鸡吃也会给他一些的,所以现在林子才会拿这来说事,好让寒爹爹他们能心安的收下自家的鸡蛋。
当然以寒家的家境吃上野鸡肉的机会到底还是少的,寒爹爹夫妇心里自然明白人家的好意,感动之余也不再矫情了,有一句话林子还是说对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寒爹爹的伤腿养好,只有寒爹爹的伤好了,这个家才真的有盼头。
深呼吸了好几口,把眼中的热流逼了回去,寒爹爹这才点头道,“好,你跟栓子说,等寒伯伯的腿好了,一定给他打只大野鸡。”
见他这是肯收了,琴姨夫妇暗松了口气,笑道,“那敢情好,那小子听了准得跳起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寒大爷爷父子和琴姨夫妻的这份情,寒初雪默默记在了心里。
喝了口大丫倒的水,远大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