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平安担心的扑到她身边,看她被砸得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不由气得发颤,双拳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只是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陈寡妇便已把他揽住,“娘没事,安儿去帮你三叔倒碗水来。”
看着娘亲眼中的恳求,平安身上怒意终是一泄,低低的应了声是。
平老三犹在那边不知收敛的吼着,“屁的水,老子不喝水,要喝也只喝肉汤,陈氏老子告诉你,今天要是没能让老子吃上肉,老子就把你这破屋全砸了,看你还能拿什么娶媳妇。”
陈寡妇会一再忍让,就是看在儿子能娶媳妇的份上的,平老三这话无疑触及了她的底线,“他三叔,你跟大华好歹是亲兄弟,你这欺负咱孤儿寡母的,就不怕大华晚上回来找你吗?”
平老三却不是个讲理的,别说人死了,就是没死之前,他也没把那个亲大哥放在眼中,当下一声冷笑,“回来找咱?那好呀,老子还怕他不回来呢,待他回来,老子倒要问问他,他当初是如何答应爹娘好好照顾我的,现在他的老婆孩子联合外人害老子成了残废,他在下面还有没有脸皮见爹娘。”
“你……”不只是平安,就是陈寡妇都让他这不要脸的话给气得身子发颤了,当年爹娘去的时候,作为幺儿的平老三年纪还小,平大华才会答应照顾他,但他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说自家相公没了,就是还在也不可能还处处照顾着他的。
可是平老三显然是不这么想的,仗着已故大哥的一句承诺,他平日就没少搜刮这母子俩,而平家的其他人,看在他怎么也是个健壮男丁的份上,反正受害的又不是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作没看到,这也让平老三更是有恃无恐,这次他没了一只手,这仇他没胆子找寒家报,便把气全撒在平安母子俩头上了。
“哼,没话说了吧,老子告诉你,别老拿咱那死鬼大哥吓咱,别说他有没有本事回来,就是有本事回来,老子也不怕他,老子这只手是你们害没的,日后你们就得养着老子,能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子还能放你们一马,否则,哼,就算你那儿子有本事娶个媳妇回来,老子也会叫他没本事传宗接代。”
“你……”陈寡妇被气得难以成语。
本已要走出房间的平安,终是控制不住的霍的转身冲了回来,“你这畜生……”
陈寡妇大惊,急忙一把将他揽住,“安儿!”
看着一副想吃了自己模样的平安,平老三却不以为然的笑开了,“哟,病秧子还学人耍脾气了哦,来呀,别以为老子没了一只手就收拾不了你,正好收拾了你,寒家那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老子就帮你娶了,反正老子也还没娶媳妇。”
听到他这话,平安更是气得想扑上去,但陈寡妇生怕儿子真会有个好歹,死命抱着他不肯撒手。
就在几个人闹着的时候,正屋传来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挺热闹的嘛。”
平安家的房子并不大,一个正屋,两侧各一个厢房,一间是陈寡妇的,一间是平安的,而平老三赖在了家里后,平安的那间房便让给了他,因为房间并不深,只要一转头便能看清楚到正屋的情况。
突然多了道声音,几个人不由自主的都齐齐瞧向了正屋。
却见放在正屋的八仙桌上,坐了个小娃儿,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水灵灵的眼睛颇为玩味的看着自己三人。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回过神来的陈寡妇一脸的疑惑,因为是白天,所以自家没关门,但这娃儿却脸生得很,绝对不是村子里的,如此她会出现在自己家就有些奇怪了。
而平老三看着这娃儿,不知怎么的,后背有些发毛,“你是谁?”
寒初雪淡淡的扫他一眼,“平家所说的从严处罚就是让你在这当大爷?”
这……
这下子不只是不老三,就连平安母子俩也察觉到,这小娃儿只怕来者不善呢。
平老三吓得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惶恐伸长脖子往寒初雪左右瞧,没瞧见有大人,他又暗舒了口气,恶狠狠的瞪着寒初雪,“你是哪家的娃儿,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寒初雪长身而起,稳当的站在了长板凳上,“很好,既然平家没办法给我寒家一个合适的交代,那我就自己来讨。”
寒家?
平老三先是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他又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小娃儿,你想吓谁呢?莫说你一个小孩子,就是你家大人来了,也不敢动老子一根毫毛,否则等那寒玉琴嫁过来了,老子会让你寒家的脸一直丢到怀集去。”
当初大爷爷和秀娘会肯放这懒汉一马,也就是顾忌到寒玉琴,但是现在来的可是寒初雪,这娃既已决定要收拾他,又如何还会给他作怪的机会。
不过平老三这话,无疑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让本来就满心不爽的寒初雪更是冷笑不已,“很好,你又给了本姑娘一个不得不收拾你的理由。”
站在门外的老余头已经无力望天了,这懒汉自己要找死,旁人还真帮不了他。(未完待续。)
☆、第498章 是个高手呢
“阿軨,把他拖出去。”
已侯在门外的某驴应声而入,本还一脸得意的平老三,看到它顿时脸色大变。
救大丫的时候,寒初雪虽然现过身,但当时平老三被她一记雷劈断了手,正痛得神智不清的,所以压根没看清楚她的模样,但是拖着他游过街的某驴,平老三还是认得的。
可以说在没认清楚是谁打断他一只手的情况下,某驴给平老三造成的心理阴影要比断了他一只手的人还来得大,眼看它越走越近,平老三吓得嘴唇都哆嗦了,“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当然某驴不可能会听他的,而平老三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吼完后,他下意识的便站起了身,拨腿就想往外跑。
却听得噼啪一声,某驴坏心的用长尾巴在空中打了个响哨,吓得平老三不由自主的一顿步,再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脚踝子一紧,深知逃不掉的平老三顿时泪了。
被驴拖着跑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尝了!
可惜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作主了,缠住他的脚踝子,某驴扬蹄就往外奔,速度完全跟不上的平老三只得悲催的被拖得倒卧在地,打着滚的往外翻,在砰砰的与门槛的亲密接触声中,终是被拖出了屋子。
掸了掸衣服,寒初雪淡淡的瞥了平安母子俩一眼,没多说什么的慢悠悠走了出去。
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平安母子俩人,面面相觑,寒家这是算帐来了,那寒玉琴答应的婚事还算不算数呀?
怀着忐忑的心情,母子俩个急忙跟了出去。
此时,寒初雪已经背着小手,站在了院门前,身后站着老余头。
知道小师叔此时的心情不太美妙,老余头也不敢多说什么。
冷笑的瞥了传来脚步声的方向一眼,寒初雪朝某驴道,“拖着他,在这村子跑一圈。”
某驴翻个白眼,每次都让它干这种事。
不过鉴于小祖宗这几天的心情不好,它也不敢抗议,有气也只能往旁人身上撒,比如说正被它拖着的平老三。
所以平老三悲催了,随着某驴四蹄一扬,只在泥地上打了几个滚,还没等他适应,便砰的一声,撞上了某个障碍物,痛楚还没过,又砰的撞了一记,眼前的星星还没散,又砰的来了次自由落体……
看着专找不寻常路跑的某驴,老余头默默的抹了把汗,不愧是小祖宗的灵宠,这整人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的。
随着平老三的惨叫声越来越远,一群人急匆匆的自村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看到站在平安家院门前的一老一少两个外村人,领头的平二叔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是谁?来上棠村找平老三有什么事?”
“寒家人。”
寒初雪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三个字。
寒家人?!
平二叔脸一沉,转眼看向站在两人身后的平安母子,“老三呢?”
知道这看重子嗣的二叔一直挺护着平老三的,陈寡妇不由白了脸,“不,不在屋。”
“不在屋?在哪,不是叫你好生照顾着他的吗?”
陈寡妇被他瞪得一时不敢哼声,却听得寒初雪蓦的笑了起来。
“让一个寡嫂,照顾一个独身的小叔,本姑娘人小见识少,还真不知道原来大昌朝还有如此开放的民风。”
这话一出,陈寡妇委屈的红了眼眶,而平二叔却被刺得老脸铁青,跟着他一块来的平家众人,脸上亦是一阵青一阵白,在旁围观的村民中,却传来了喷笑声。
大昌朝男女之间虽不至于到了苛刻的地步,但男女大防还是讲究的,就算农村里没大户人家那般讲究,但该避忌的还是需避忌的。
陈氏是个没了相公的妇人,而且年纪并不算大,而平老三却是个一直没娶媳妇的大龄青年,这样的两个人虽说是叔嫂关系,但正常来说也是需有所避忌的,像平二叔这般直接让平老三住进了平安家里,让一个死了相公的年轻寡妇照顾他,根本就于礼不合。
其实当时平二叔会下这决定,也是没多想,只想着平老三这个懒汉平日就照顾不好自己了,更别说现在还没了一只手浑身是伤的,而这事又是因平安母子俩而起的,再加上陈寡妇在下棠村还下过他的面子,所以才会依了平老三的要求,想着借此敲打敲打陈寡妇,却不想被寒初雪抓住话柄,一句民风开放嘲讽得他老脸发烫,偏生他还无从辩驳。
陈寡妇能把儿子独自带大,当然也不是个傻的,平老三已经让寒家的人给收拾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怕死不去,半死不活的到时候还得让自己母子来照顾。
于是她抓住这机会一声悲呼,就要往院子里的树撞过去,“大华,你等咱。”
平安就站在她身边,在她转身要撞树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让她撞了一下,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很快又被悲伤所取代。
“娘。”
就在陈寡妇要撞上树的时候,他哭嚎着扑了上去,及时的把人给拦下了,“娘,这事怨不得你,咱家本来也是不愿意的呀。”
陈寡妇趁势搂着儿子放声大哭起来,“可是你爹没了呀,咱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人家要咱母子死,咱母子就得死呀,不管咋说,咱不能背个不洁的罪名让你爹死了也不得安生呀。”
看这母子俩哭得伤心,周围的村民不少眼浅的都跟着红了眼眶,看向平家众人尤其是平二叔的眼神,都满是指责。
不管平安身子骨多弱,人家母子俩好歹知道靠自己争口饭吃,而那平老三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一坨烂泥,这平家的人为了那么一个只知道偷鸡摸狗的懒汉,这般逼迫一对孤儿寡母,也不怕日后遭了报应。
听着周遭村民们的指责声,原来气势汹汹而来的平家众人,全都青白着一张脸,低着头,成了一群认罪的羔羊,至于说给平老三出头什么的,根本就顾不得了。
察觉到这一群人气势与心理的变化,老余头若有所悟的看着寒初雪。
看不出来,自家这小师叔还是个宅斗高手呢,不过一句话,居然就把人家的气场全给破了,不用靠武力就让作为外村人先天气势就会弱一些的自己两人一下子就站在了制高点了。(未完待续。)
☆、第499章 谁欺负谁
就在平二叔等人差点被唾沫星子淹了的时候,哒哒的蹄声传来,还隐隐的夹着有点耳熟的惨叫声。
不一会,某驴的身影便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纷纷嚷嚷的在叫着什么。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某驴便已在寒初雪身前站定了,长尾巴一甩,一道人形物体便被甩了起来,准确的砸中平安家院门的木柱上,砰的一声摔落在地,随即响起几声微弱的呻吟声。
平二叔等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地上那坨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玩意,声音却有些熟悉。
直到那玩意再次发出痛呼声,挣扎中露出了那已残的手臂,平二叔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平老三?
这时,追着某驴跑过来的众人也到了,领头的正是村长,人还没站定,便已喊了起来,“快,快拦着那头驴子,它拖了个人。”
原来这正是他们会追着某驴跑的原因,想救人呢。
有了他这句话,平二叔等人更是确定地上的人是谁了。
“老三!”平二叔又急又怒的,急忙唤过两个本家后生让他们去扶人。
却听噼啪一声脆响,某驴高大的身子,横挡在平老三身前,眼带冷嘲的嗤了一声。
本要上前的两个后生,被它抽得不得不往后退回,他们可不想像平老三一般被这头驴子拖着跑。
上棠村村长这时也缓过气来了,看到平老三已经被“救下了”,总算没闹出人命,便也就松了口气,抬头看清站在平安家院前的一老一少都面生得很,不由狐疑又起。
“平二叔,这两位是?”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平二叔,看到平老三被整得半死不活的,火气也上头了,“寒家的人,威风着呢,跑到咱上棠村来要人命了。”
寒家的人?!
村长心里一怔,上回的事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又来了?
只是眼前这两个寒家人,上回都没见过,难不成是不服上回的处置故意来闹事的?
想到此,村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你们寒家是什么意思?当真欺咱上棠村好欺负吗?”
寒初雪闻言,挑眉冷笑,很好,有些人有些事还真不能光靠讲道理的。
右手平举,正想凝聚灵力,一把大葵扇却盖上了她的手。
不悦转头,正好对上老余头讨好的一张笑脸,“小师叔,这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这种小事,交给师侄来,交给师侄呀。”
生怕这小祖宗会再次暴走,老余头一边安抚,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打包票,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娃一个淡淡的眼神,这是允了。
老余头赶紧清了清嗓子,扳着脸瞪着平二叔,“早两天在下棠村拍着胸脯说会带平老三回来严惩的人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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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平二叔顿时有些心虚语塞。
老余头冷哼了一声,又看向上棠村长,“据闻当时你也在场,也是给了保证的,结果今天老夫跟小师叔两人前来验看,却见这厮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吆五喝六的,难不成你们上棠村的严惩,就是让人当大爷的?”
呃……
村长紧随平二叔之后无言以对。
毕竟当时平老三被带回,大家心知肚明,不可能再有什么惩罚,所谓的严惩不过是为了不让两个村子撕破脸,而随口给出的一个台阶而已,但这种事,终究摆不上台面的,现在人家抓着这话柄来质问,他们自然便要理亏了。
老余头冷嘲的瞪着两人,“既然你们没办法依诺给我寒家一个交代,我们自己来讨个公道这有何不妥了,要说欺负人,那也是你上棠村以为我下棠村当真好欺,所以才会把一个罪人接回来当祖宗似的供着。”
平二叔气结,“你、你说谁是罪人。”
老余头自是不会给他面子,一声冷哼,“平老三,先是强抢寡嫂家财,害得侄子瘸了腿,后勾结外人意欲敲诈骗财,甚至还胆敢强绑良家女子,这种种恶行,足以让他把大牢坐到死了,寒家念在两条村子的情谊上,放了他一马,只是让你们把人带回来严加管教,结果呢?”
扫了心虚的众一眼,他这才继续道。
“这到底是你们以为我下棠村的人好欺负,还是你上棠村的人皆是如此败德之人,所以方会对此等恶徒视若无诸,甚至任由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