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病人和她们都没有被烧死,是因我向老村长承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治疗瘟疫。所以,这些女人们非 常(炫…书…网)感激我救了她们一命,原本她们已完全绝望。其实,当我对村长作保证时,心里没有底,直发虚,这完全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想先保住他们的命,再从长计议。但他们全都信以为真,以为我真的有办法。
我坐村口的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用香熏来阻隔病毒传播的办法还算有效,因为它确有消炎灭菌和净化的作用。自从薰香散开后,再无一例被感染的病例出现;那种香味还使人振奋起了精神,淡化了对瘟疫的恐惧,一旦恐惧感减弱,心态恢复正常,人体自身的免疫力自然增强,也许这也是再无感染病例出现的原因之一。现在,村子里的每一家都点燃了香薰,香雾飘渺间,整个村子里都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老村长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他开始日日问我对瘟疫的病情研究得怎么样了,毕竟我们目前只能做到阻断。我思虑了一下,只能如实相告,暂无进展。他倒是很体谅人,表示瘟疫确实很难阻断,决非一天两天,或一个人两个人所能做成。
我淡淡微笑,算是对他的回应。交谈间,我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可以把我的方法用于帮助其它小城来阻断瘟疫的传染,但是,请不要对外说出想到这个办法的人是我,他可以把他们村子里任何一人推出来,说是他们做的,但千万不要提及我。
老村长上下打量着我,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可多年的人生阅历不会使他多问我的私事,点头表示答应后,就径直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石头上,看着蓝天白云,陷入了苦恼。瘟疫,自古以来就是一种极复杂险恶的传染病,许多传染的根源至今都无法找到,别说我不是专攻病毒学的人了,就算我是专门研究瘟疫领域的专家,也不大可能凭一己之力就能解开此地的瘟疫之谜。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在田野里玩耍,他的年轻的母亲正在一旁含笑注视着他。夕阳的金色余辉照耀在他们身上,照亮在广阔无边的黄色田野上,母子俩看起来是那么幸福,让我心生感慨,何时,我才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呢?
这时,一件意外突然发生了。小孩子在田垅上摔了一跤,跌在地上,母亲连忙跑到他的身边,就要抱起他的时候,忽然惊恐地叫了起来,并号淘大哭。我的心一惊,从石头上跳下来,向他们奔去。
第三卷 傲鹰之星 第三十八章 解 救(一)
我奔到了那位年轻母亲的面前,她正抱着那个小男孩不住的哀哭,我走近一看,脸色也变得惨白。小男孩的面部肿胀,泛着青紫,嘴角溢出一抹紫色鲜血,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新的瘟疫病例再次在村子里出现,我的香薰隔离法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夜里,小村子里灯火通明,村民们集中在村长的屋前,举着火把,纷纷要求放火烧死瘟疫病人以及疑似感染的人们,或那些与感染上瘟疫的人曾有过接触的人。
屋内,老村长无奈地看着我,他正吸着一杆旱烟,烟雾一串又一串地升起,我们相对无言。小男孩的母亲躲入了村长的屋内,跪着痛哭有好几个时辰了,请求村长不要烧死她年幼的儿子。
她愿意代她儿子去死,代替他被烧死在关着瘟疫病人的小屋子里。
老村长吐出了口烟圈,沙哑着嗓子,声音苍老,“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若非我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侄子守在屋外,你早被抓去关起来准备烧死了,还谈什么替你的儿子去死。”
年轻的母亲痛哭不止,她跪在地上,又转向了我,边哭边道,“安非儿小姐,求求您,求求您了,您这么有办法,一定能救救我儿子的……”
我叹息着,弯下身,想扶起她,她却一下闪开,眼里露着恐惧,“安非儿小姐,不要碰我,说不定我也染上了瘟疫。”她的双腿跪在地上,慢慢地向后移动,尽力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她仍哭着,哀求着,脸上挂满泪珠。
老村长吐出的烟雾更多了,整个小屋满是飘荡的蓝色烟雾。我的心沉静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位年轻母亲,“他在病发前有没有什么异状?”
年轻母亲哭着喘不过气来,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我又问,“他平日最喜 欢'炫。书。网'去哪里玩,又或者最近吃了什么新的食物?”
年轻母亲抽泣着,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声音发抖着,“他平日里最爱去田野上玩,一玩就是一整天,最近吃了什么……”她努力地回想着,“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只是听他提起最近在田野里的小河里抓了几条小鱼烤着吃,然后又喝了河里的水而已。”
“什么河?”我听到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年轻女人因忆起往事,便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老村长便代她答道,“我们村附近的那片田野上有条小河,有些不爱喝井水的村民们便去那条河打水喝,后来瘟疫爆发了,没人敢离家太远,所以就几乎没什么人去那里接水了。”
我沉吟了半晌,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些染上瘟疫的村民是不是就是经常爱去河里打水的人?”
老村长眯起了眼,又吐出了几口烟圈,“说起来,还真是。但是,去那河里打水的人又不止他们那几个,其他去河里打水的人为什么没有染上呢?”
我霍地站起身,“带我去那条河看看。”
“现在?”他诧异,已经入夜,屋外一片漆黑。
“对。”
夜风拂过,月亮从乌黑的云层里露出了半张脸,将淡黄色的月光静静地撒了下来。田野里,小河旁,火把的光明亮异常,几乎照亮了整条小河。
我在老村长,以及一些村民们的陪伴下来到了小河边。
夜已深了,田野里静静的,一片死寂,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生气。我在河边仔细观察了一番,没见任何异常,又问起了河里的鱼是否有毒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均为否定。
兜兜转转了几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我疲倦地坐在了河边。一些等结果等得不耐烦的村民们满面怒容的离去,还有一些聚在一旁窃窃私语,偶尔还升起几句高声的谩骂,指桑骂槐,我知道是在骂我。我独坐一边,充耳不闻,装作未听见。
几个村民拉着老村长在我的不远处谈判着,态度坚决,口沫横飞,似乎非要火烧瘟疫病人不可。
我倦了,累了,看着河边的夜景,看着月亮在云层里缓缓移动,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时间慢慢地过去,天就快亮了,太阳隐隐地从云层里露出来,月亮则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一群村民们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拉住老村长,急急地赶回去,几近强迫似的要求烧死那些瘟疫病人和怀疑会感染上的人。老村长叫苦不迭,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就要随他们回去。
我也无奈,只得撩起裙摆,跟在他们的背后赶回去,如果火真的要烧起来,我看到时能否有什么办法去阻止。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鸟鸣,我抬起了头,几只绿色的飞鸟从我的头顶飞过,在金色晨光的照耀下,显出了惊人的美丽。它们飞过了我的头顶,又飞到了小河,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粒青紫色的颗粒从鸟身落下,接着,只用两秒,它们又扇动着宽大美丽的翅膀,鸣叫着离去。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忙奔到了老村长面前,拉着他看向天上的飞鸟,指着道,“那是什么鸟?”
老村长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情,“咦?以前还真没见过啊……”
村民们也全都抬起头,议论之间,大家大眼瞪小眼,脸上全出现了疑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矮个子村民站了出来,他慢吞吞地答道,“这不是赤鹰国的鸟种,但出现在赤鹰国也有一段时间了。”
“哦,是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我忙抓住那矮个村民的衣角。
村民咽了下口水,才道,“几个月前我就见到这种鸟,通常是三四只结伴而行。我是山上采药材的,曾留意过这种鸟,它们喜爱伴水而行,只要有水的地方,它们就会在上空停留一会儿。”
“你能确定这种鸟原本是不属赤鹰国的吗?”我紧张地问。
“当然,”他答道,“赤鹰没有这种绿色的羽毛的鸟种,赤鹰的鸟全是黑色或深红色的,或者黄色及青色,从没有过绿色羽毛的大鸟。而且赤鹰的鸟的体格都相当庞大,可以有一人高,但这种鸟的体型比较小巧,根本不可能出自赤鹰。”
我的心跳得厉害,瞬间明白了什么,便又飞快奔向了河边,看到刚刚从飞鸟身上落下的青紫色颗粒,“快,”我大声叫了起来,“快把它那东西捞上来。”
第三卷 傲鹰之星 第三十八章 解 救(二)
老村长见我神情有异,知是有新发现,连忙让几个村民朝我奔了过来。
两个村民按照我的指示,跳下了水,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游到了小河中间,用手捧住了那粒青紫色颗粒,游上了岸,把它交给了我,我拿出一条手帕,把它包了起来。
回到了村子里,我让老村长把所有的村民们都召集起来,我要向他们现场显示一个试验。虽然我心中对试验的结果也不是完全的有把握,但在十分的自信中总有个八分了。
一个村民照我的吩咐牵了一只小狗过来,我心中念着,莫怪莫怪,为了大众的利益,你极有可能会被牺牲了。
我把那粒青紫色颗粒首先放入了一个水盆中,和我先前猜想的一样,半个时辰后,它开始发生了变化。颗粒慢慢地融化,然后青紫色慢慢消褪,逐渐变得透明。最后竟与清水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水中之前的那一粒青紫色颗粒。
围在水盆前的众人发出了惊呼声,并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又让人拿过来一只小碗,将小碗小心地放入水中,接了半碗水后,便搁在了小狗的面前。小狗刚啃过一块骨头,正是口渴,立刻伸出舌头喝了几口水,喝完后,还用舌头舔舔嘴唇。
“现在,”我对所有人说道,“我们就等十天后,看看它的身上会有什么变化,在这十天内,大家千万不要去那条小河打水。”
村民们忙不迭地点头,他们的眼里此时闪着兴奋的光,对我佩服不已。
这十天里,我又对那些曾饮用此河的水但又未染上瘟疫的村民们进行了调查。我挨家挨户地走访,仔细询问了他们的饮食习惯,又在他们屋内转走好几趟,研究了下屋内的陈设或气味与其他村民的有何微小的分别。几天下来,我累得晕头转向,夜里倒头在稻草堆上就睡着了。
洛娜与那些疑似会感染的女人仍被关在隔离小屋里,无人给我做饭,还好老村长人不错,每天都招呼我去他家蹭饭吃。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和老村长,以及村民们来到了关着小狗的小屋前。屋子的前方生起了好几个香薰炉,袅袅的烟雾中,芳香扑鼻。
隔着透明窗子,我们看到了小狗正无力地躺在地上,嘴角溢出紫色的鲜血,面部肿胀,但因为毛太多,这条狗又是深灰色,而看不清面部颜色的变化,之前没考虑到这一点,真是失策。村民们挤在一堆,交头接耳起来,低低私语间充满了对我的不信任,偶有几个还扭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我思忖了一会儿后,对老村长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先试着治疗一个瘟疫病人,但是否能成功我不能保证。”
老村长注视着我,眼神里有种异样的东西,“安非儿小姐,你太客气了。他们原本就是必死的命运,但你不怕被染上的危险,还要接近他们救他们,成不成功我们都得谢谢你。”
这个老人的阅历和风范让我敬佩,一村的头领就是和普通平民不一样,我有些感动,微笑着点点头。
我在脸上戴了一个口罩,穿上了一件用香熏熏了几天的长衣,把自己全身包裹严实,抱着一个小布包,走入了瘟疫病人的小屋内。
屋外的几十米处,袅袅的香熏中,老村长和村民们拥挤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小屋被密封得严严实实,屋内一片漆黑。我点燃了一根蜡烛,借着光亮,我走到了一位瘟疫病人的身边。她已陷入了晕迷状态,是最早发病的一位瘟疫病人,已病了快二十天,根据早前的记载,大概发作二十五天后就会暴病而亡。
我又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了地上。蜡烛光照亮了我的脸,也照亮了她的眼睛。她艰难地地睁开眼,看到了我,射出惊惧而慌乱的光,我用眼神示意她安静下来,她仍然惶然不安,用手撑着身体想往后退,却一步也动不了,只能软软地靠在墙角里。
我打开了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一只小碗,往碗里倒好了水后,我扶起了她,将水喂给喝,她全身软绵绵,根本无力反抗。
将一碗水喂完后,我把她又扶倒在了稻草堆上,再次点燃一根蜡烛,并拿出一只小小的香薰炉,点燃了香薰。做完一切后,我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密切留意着她的每一个变化。
莫约隔了一个时辰左右,她原本有些紊乱的呼吸开始渐渐平缓,我见状,连忙又倒了一碗水,扶起病人,将小碗中的水全喂她饮下。就这样,每隔一个时辰,我就喂给她喝一小碗水,一共连续了四次,她的呼吸完全平稳,脸上的青紫也似乎稍有消褪。
我的额上满是汗,背部也全汗湿了,衣服紧紧贴着脊背,粘粘而潮湿。
接着,我又取出一根长针,分别往她身上的几个部位扎下去,她的身子动了动,抽搐几下后,猛地坐起半个身,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污秽物,我避之不及,被她吐了一身。我不顾全身的脏污,忙又扶住她的背部,急催道,“快点吐,全都吐出来……”
她捂着胸口,仍吐个不停,脸色渐渐地发生了变化,青紫色慢慢地减褪,越来越浅,我又扶住她的肩,帮助她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待她吐完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扶到了小屋的门口,我把她扶在了门边,大声呼唤着,“兹拉大婶,我的药呢?”
兹拉大婶匆匆从人群里钻出来,端着一碗药,放在了离我不远的地上。我喘了口气,便走过去拿起了那碗药。把药给已完全虚软的她服下,她靠在门边,边喝边喘着气,凝视着我的眼里已然浮现出了泪花。
一个时辰后,她脸上的青紫色终于完全消失,我又拿起一根针,用力地刺向了她的手臂,一缕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成功了,天,我有丝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我居然成功了,她的身上流出的是鲜红色的血。不远处,有些眼尖的村民们也惊呼起来,“天,流出的是红色的血了……”之前的每一个瘟疫病人每日都会口吐紫血,皮肤破损之处流出的也是紫色的血。
我太幸运了,居然成功了。我仍有些不敢置信,又颤抖着扎下了一针,流出的仍是一缕缕鲜红色的血。
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冲了过来,他们惊奇地看到她脸上的青紫色已经消失,兴奋地大叫,“成功了,成功了,安非儿小姐的方法居然成功了。”
在他们的大声呼叫声中,我的心思却渐渐恍离,累了,我真的有些累了,几日以来的不眠不休早已使我的身体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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