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下得密密麻麻,我忙碌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反应,不禁抬起了头。
“西文,是你,怎么会是你?”那个衣着得体,长衣厚披肩的高个男人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地道,“西文,你怎么也会来到了这里?”
看着他,我的曾经的未婚夫,我的心里居然酸酸的,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猛地抽出了手,“你认错人了。”
我把水桶扔到了地上,向前奔去。雪花落在了我的肩上,脸上,与我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凝结成冰,或又融化为水,都已不再重要。
那个男人在我身后追着,“西文,西文,你不要跑,回来……”
我回头哭喊着,“你还追来干什么,你早把我忘了,失踪了那么久……”我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激动地喊,“西文,我可以对你解释……“
沿路有侍女侍从们停下,好奇地看着我们一前一后地奔跑着,看着我泣不成声地哭着,看着他急急追赶解释,彼此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紧闭着双眼,像没头苍蝇一样向前冲着,狂风暴雪中,宛若一个雪人。
一个不留神,我栽倒在了雪地上,他急急地奔过来,“西文,你怎么样了?”
我的整张脸都埋在冰冰凉的厚雪堆里,还能怎么样啊?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把我扶起来,只能自己挣扎着起身,男人啊,终究是靠不住。
站起了身,抹掉了脸上的冰雪,抬眼看向前面,却愣住了。
精灵女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雪地上,一身白色的袭地长裙,白色的长长披肩,越发衬出她的黑色长发的柔亮光泽,整个人站在雪地里,雪花下,仿若天使一般。
高维之在她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我,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和心事。
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烈焰般的男人,刚才还在狂野激情中的男人,不知何时竟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的眼光全都一致的投向了我。
雪花仍无声的落下,落在我们之间,拉开了我们之间原本尴尬的距离。
寒风,也呼啸着从我们之间刮过。
“你,”我对奥斯纳说道,“你的事与我没关系,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我看向高维之,“曾经失踪那么久,我们之间早已成为过去。”
“还有你,”我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抬起下巴,努力使自己不卑不亢,“我不会抢走你的情人,真正的爱人,是抢不走的。”
请原谅我在这里引用了一位知名女作家的一句话,但确实传达了我的心声。
我转身就离开。
感觉那漫天的大雪就像是一幕悲壮的电影背景,而我,就像电影中的主角,在风雪中萧索的身影,看起来总有几分落寞和孤清。
深夜里,我坐在长廊的台阶上,看着长廊外落下的雪花,看着赤红的夜空,冰凉的夜风不断袭入我的脖颈内。
他走近了我,我抬头看看他,向他微笑了一下。
他的到来,是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知道高维之告诉你了没有,”我对他,那个烈焰般的美丽男优,奥斯纳说道,“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我来 自'炫*书*网'另一个异域,那个世界,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就好像我们那里的人,无法想象你们的世界一样。”
“在那里,高维之,那个精灵女王的情人,实际上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很早就订了婚,本打算很快就结婚,可谁知他突然失踪了,所以才搁置下来。”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其它。
他的红色瞳孔里闪动着一种奇特的情绪,寸寸针芒般的锐利光,蕴含着极深的用意,让人一下子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猜?”他反问我,眼神里熠熠光芒,红色集聚在一起,隐隐炽热。
我笑了,“猜不出来。”
“我以为你很聪明。”
“你错了,其实我很笨。”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懂,我告诉他我曾经三次考大学的遭遇,还有,我读中学时一次又一次的体育不及格的经历,还有,还有很多很多曾经失败的例子,总之对某些人而言,我是一无是处。
“那,”他忍住笑问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确实是在忍住笑,他在问,“依星的情人为什么当初想娶你?”
我没有留意到他称呼精灵女王为“依星”,而是直接答道,“他说我和他是同类人,我们在一起会很合适,我们之间不一定有火热的激情,但一定会有最稳固的婚姻。”
我们之间徒然陷入了沉默。
他又问我,烈焰般的眸子里闪耀着红色的光焰,“你也是有同样的想法,所以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托腮道,“也可以这么说吧,”靠在石柱子上,我笑了起来,“稳定的婚姻对每个女人都很重要。”
他注视着我,深夜里的火红眼眸尤为引人注目,像燃烧的小星星,又像幻想中的红色小火星,散发着耀眼光芒之际,有种蛊惑人心的魅惑,仿若集中了一种奇异的吸引磁力,把所有的所有全都吸进去。
我不敢再看下去,只觉得双颊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烫。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二章 重逢和冲突(二)
我的天啊,这是多久都未曾经历的感觉。
我的心中敲起了警钟,避开了他的眼神,我扶着石柱,匆匆站了起来,借口天气太冷,几乎是落荒而逃。
之后的几天日子,我都没有再见到他,心里居然有些隐隐的失落。这种感觉,来得太奇 怪{炫;书;网,就像多年前一个青涩女孩和青涩男孩的相见,他曾对她说,我们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你相信吗?“
她说,她相信。
可最后,时间终究改变了所有,改变了相信,转变为了怀疑,最终沦为了一个感伤的休止符。
现在的感觉,就像极了当初的相遇,那种微妙的情绪的转变,让我至今想起都脸红心跳。
现在的我,已年近三十,可却又重温了这种感觉。它来得那样突然,又那样奇特,让我居然有些无所是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有谁知道我的心事,又有谁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我从地铺上爬起,靠着墙壁,半坐在地铺上,听着同屋熟睡女孩均匀的呼吸,一夜无眠。
从那天起,我开始有意识地避开他常经过的走道,避过他居住房间的附近,将靠近他房间的那条长廊的打扫工作推给了别的女孩。既使我们已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但我亦不愿创造与他再次相见的机会。
蹲在地上,一个人默默地抹擦着宴厅地板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厅外传来,伴随着一股浓郁的百合香水味,一群红衣女子飘然而入。走在最前面的眼尖,“哟,这是谁啊,不是我们精灵女王的情敌吗,怎么在这儿擦地板啊?”
有女人大笑了起来,那是晴美的笑声,很是尖锐,“谁会要她而不要精灵女王啊?她能给男人什么,权力还是地位啊?口袋里一个伦币都没有,长得也只那样,只能去擦地了。”
“晴美姐姐,”有女孩插嘴,“瞧她那种酸相,真不知怎么还会有男人会和她订婚?”
我捏紧了手中的抹布,才能使自己不会冲上去与她们理论。
咬了下牙关,我躲在角落里低头抹地板,只盼着她们快点走。
可她们偏偏全围了过来,晴美冷笑着,“怎么,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过去,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勾搭上精灵女王的情人的呢?”
我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然后抬起了头,“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剧变,从腰部抽出了一条鞭子,劈头就朝我甩了过来,“贱人,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避之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一个鞭子又甩过来,我一把抓住她的鞭子,她恼羞成怒,又使出了力气抽回鞭子,可怎么也抽不回。
一女孩朝另外几个使了个眼色,她们一哄而上,把我按在一旁,掰开我抓住鞭子的手,让晴美顺利把鞭子抽了出来。那几个女人又把我死死按在墙上,七手八脚的“啪啪”轮番扇我耳光,为晴美出气。
晴美咬着牙仍不解气,她喝道,“都给我让开……”
她扬起了长鞭,女孩们立刻松开了手。我正欲逃开,晴美就重重一鞭甩了下来,我的背部顿时疼痛难耐,反射性立刻用手护住,她又一鞭狠狠甩在我的手上,我痛出了声,她来了劲,一鞭又一鞭地甩下来,脸上闪过了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无处可逃之下,我忍住了泪,一咬牙,朝她猛冲了过去,出其不意狠踢了她一脚后,又死命扯住了她的头发,她尖叫起来,我们打作了一团。她重重踩我的脚,我把她的长发往死里拽。
我们打得难舍难分,扯作了一团。我使出全身力气拉扯她的头发,她抓着我的手臂向下咬,我一脚踢过去,她又踢过来,我又一脚踢中了她的腹部,她又欲反攻,我们谁也不肯先罢手。旁边的女孩全惊呆了,一时竟忘了上前帮晴美的忙或把我们拉开。
“都快住手。”玄斯娜的焦急声音远远传来,她身边的两个大汉冲了过来,拉开了我和晴美。晴美号淘大哭,不断跺脚,失控尖叫,“快把那个贱人给我痛打一顿,再关进黑房子里,贱货,贱货……”
“晴美,别再闹了,”一个柔和的女孩声音突然出现了,声音里饱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反驳,“是你太过份了。”
一个娇小玲珑的绿衣长裙的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们面前,俏丽的面容很是熟悉。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长廊上清扫时,她和奥斯纳同时出现过,她当时因我用污手去擦颈部还笑出了声。
“诺儿小姐。”在场的所有女人恭敬地弯腰行礼。
诺儿走到了我面前,温柔轻语地道,“你没事吧?”
我的手臂满是咬痕,背部也是火辣辣的痛,怎么可能没事?但我还是礼貌地回答了她,“休养过后就会没事了。”
她点点头,转头对玄斯娜说道,“玄斯娜,这几天就不要安排西文做事了,让她好好休息,等完全调养后再另作安排。”
“是。”玄斯娜低头应声。
晴美不服,把手肘抱在胸前,冷冷地道,“诺儿,你这可不公平,她一个下贱女人动手打主管,你不但不罚,还要赏她休养,你这次还真有点赏罚不公了。”
“表姐,”诺儿心平气和地道,“就在你们刚才打闹的时候,我已问过一侍女了,是你先动的手,西文是出于自保才还手的,这事是你不对才是。”
晴美冷笑着,“笑话,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主管不能教训下人的。”
“不是不能教训,”诺儿走到她面前,耐心地道,“表姐,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教训打人,那红月舞团还能讲什么规矩?别人又会怎么服你我呢?就算外表不得不屈服,心里也是不服气的,这实不是治人之道。”
晴美冷哼着,把脸别过了一旁。
诺儿又走到了玄斯娜的面前,说道:“玄斯娜,你先带西文回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
“是。”玄斯娜轻轻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这里。
屋内,玄斯娜为我上药,我痛呼连声,她边笑边我抹着药,“我说你就先忍忍吧,大小姐,谁叫你得罪了晴美。”
“晴美?”我想起了什么,“和那个诺儿是什么关系?”
玄斯娜低头为我上着药,“晴美是这里的主管,诺儿是总管,她们是表姐妹的关系。你别看晴美那么凶悍,可也不敢对诺儿凶,因为诺儿的家族势力比她家的大,她不敢轻易开罪她。”
“而晴美总是找你麻烦,是因为……”她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道,“诺儿为奥斯纳生下了一个儿子,就在几个月前。”
我的全身突然变凉,失声道,“你说什么?”
玄斯娜颇有意味地看着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经历,西文,”她的眼神里有种奇异的东西,“你真的很像很多年前我认识的另一个女人,你们俩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相似,所以你也应拥有相似的经历才是。”
“相信我,你值得认识更好的男人。”
当我听到他有个儿子时,就没再听进玄斯娜说什么。我只觉得心中酸楚,仿佛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受到了伤害。我扭过了脸,不敢让玄斯娜看到我失落的表情。
她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声。
****************************************************************************************
亲们多多支持哦,厚着脸皮求票中……THANKS~~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三章 乱 心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母亲,还有我的父亲,那个最终还是决定离我们而去的那个英俊男人。据说,年轻时,父亲和母亲有过一段非 常(炫…书…网)的浪漫的恋情。他们相识于中学时代,恋爱于大学时光,零落而下的飞舞樱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们毕业后结婚,为工作和生活而奔波,母亲家境殷实,父亲家境贫困,母亲曾经为与他走在一起吃了很多苦。
再后来,父亲出国公干,认识了一个年轻温柔的华裔少女,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在了一起。父亲对母亲提出了离婚,母亲在苦苦挣扎了五年以后,才答应了父亲的请求。那一年,父亲和那个女孩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母亲的心,就像被人捅了千刀和万刀,刺痛入骨。
她日日哭泣,夜夜哭泣,就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诉说父亲的无情与无义,旁人听后掬一把同情泪予她,除此以外,再无安慰。痴情女与负心汉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人人都已疲倦。
再以后,母亲从悲伤中清醒,她自立自强,苦学英语和专业,终于申请到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赴美攻读硕士学位。她把我交给她的母亲抚养,那一年的我,刚刚初中毕业。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能够永久?如果最初的相逢是错误,那么当初是不是该清醒一点,不应让它开始,不应让它结果,否则最后的苦果只能由自己承担。
满头的大汗,我从恶梦中惊醒。
往事历历在目,内心深处传来的隐痛,都在默默地提醒我,所有不该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清晨,我打扫着花园里的积雪,看到诺儿抱着一个全身裹得厚厚的小小婴儿走过,她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摔着了。
她看到了我,抬头对我微笑了一下。
我以微笑回报。
只是注目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时,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
奥斯纳真的是一个非 常(炫…书…网)出色的男人,一个让很多女人男人为之疯狂的男人,当他看着的你时候,那专注的神情,和隐隐灼热的眼神,都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他的完美英俊的面容,挺拔高大的完美身材,可以让每个人为之发狂,为之迷恋,那不仅是对美的极致的追求,也是由于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的不可抵挡。
不能怪我对他心生好感。
可我又算什么,我不禁哑然失笑。套上晴美的一句话,既不能给他权力和地位,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口袋里一个伦币都没有,连自身都难保。
更何况,那男人又是男女通吃,既是暗月未来君王的情人,还是一个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