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衣衫凌乱,形象潦倒。双目失神。他静静喃语着。“我错了。如果我早一日放手,她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以为我能给她整个世界,却没发现,她的离开,带走了我全部的世界”
人生转角,一次凝目便成永恒。天之涯,海之滨,我轻握一份懂得与你共舞韶华。你是我前世的梵音袅唱,这一世虽历尽艰辛,就算这一世你先离我远去,来生,我仍愿为你堆砌满岸花海;愿为你舍弃万千诱惑;愿和你携手天涯,十指相扣,在风花雪月里,安然老去……
翘首期待的幸福宛若春天枝头的一朵丁香,你若懂得,那便是沁骨的欢喜;你若不懂,便是一种遗憾。倏忽间,青春已跑远。
一身青衣的炎煜站在门口看着一身白衣的娄月泽,看着他忏悔、看着他痛不欲生。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可他,又何尝不是?
问君知否?这里有天下最红的红豆。问君知否?这里的情怀为你依旧。三年后。
青色的山峰间,隐隐约约的一座简单的竹屋前,一个青衣女子拨弄着一小片药草。
“冬儿,玉河那一带的水患治理得如何了?”一位白衣老者仙风道骨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忍冬身后问道。
“师父,不是还有小芜在嘛。我每天都那么努力,你也给我放两天假呗。”忍冬看着白衣老头顿时兴奋地跑到他身旁替他揉着肩膀。“最近总是忙得晕头转向,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冬丫头,你可别偷懒哦,你的医术我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抽查的”白衣老者看着这个鬼精灵丫头叹口气笑道。
“遵命机缘大师父,徒儿知道啦”忍冬吐吐舌头。竹林间的小芜看着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忍冬,她欣慰了不少,至少现在她面前的冬儿姑娘活泼开朗,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伤心,不会再为了爱一个人差点命赴黄泉。
那日她以为自己会和忍冬姑娘葬身火海的,没想到她们却是这样离开的----
小芜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烈火燃烧的凄苦夜---她们离开了楼源山庄。
忍冬在火海里淡然的笑着,当时她说自己想得十分透彻:生命如此珍贵,没必要因为一段不值得的感情就沉沦不起。
忍冬不顾自己身子的虚弱,毅然聚集自己全身仅剩的内力施展轻功将小芜带出了楼源山庄,在火海里制造了她们假死的现象。
一路上,忍冬身子虚弱不堪,几次晕倒在路上,小芜每次都不离不弃地照顾她,直到遇到了传说当中百年难得一遇,甚至被尊为神话的机缘大师。
“冬儿姑娘你醒醒啊,别睡过去。”小芜看着再次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的忍冬惊慌地流着泪说道。“别丢下我,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小芜…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拖、不了多久了”忍冬伸出手想牵着小芜的手,小芜立刻握住。小芜哭得满脸是泪说“你好人好报,不会那么年轻就丧命的,上天会保佑你的。”
“不会了。上天是很公平的。也许我的时间真的到了,我也…是时间该回去了。”忍冬回想着自己当时穿越到这里时是如此的陌生,可是现在想起来,这里的一切一切却如此留恋。或许这一死去,自己就可以穿回去了吧,然后从此忘记这里的一切,过着以前的生活。
“冬儿姑娘!冬儿姐姐?”小芜使劲摇着闭上眼的忍冬。
怎么办怎么办?小芜搂住气息微弱的忍冬慌张地四下张望着。
不要死啊冬儿姐姐,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小芜看着依旧昏迷的忍冬泪流满面。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竟是缘,请施主耐心等待时机。”一名白衣老人慢慢走了过来。
066擦肩而过
“救命呀。”小芜一看见有人,便扯开嗓子叫着。“大师,你救救她。救救姐姐”
“她没事,只是心受伤了。等待再次醒来时可能会选择忘记这段伤心的记忆。”白衣老者拄着拐杖说道“等有朝一日她再记起时,那便是她回归原有时空之时。”
“大师你说些什么?”小芜一头雾水望着白衣老者。“小芜听不懂”
“机缘若是救得她一命,从此她便是我座下弟子,替我造福黎民百姓。”
小芜回忆着回忆着,眼睛不由得又酸涩起来。她扯着袖子擦着眼角的泪。心里却默默地说:冬儿姐姐,也许你深深的内心处选择忘记这段伤心的回忆,忘记了令你伤心不已的他,此后你的记忆里不再有他的存在或许你还会过得更幸福,更快乐。小芜挂着淡淡泪痕的脸颊微笑着看着药地里精心打理草药的忍冬,她一身简单的青衣,秀发没有一丝装饰,就柔顺地披在腰间,姣好倾城的容貌足以让天地失色。忍冬自那天被机缘大师所救,直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一些人思念一生。
这三年里,碑林与炎月两个国家里竟然有平民百姓共同出钱修建了几座智慧女神像与和平女神像,后来庙里每天从早到晚都是香火不断,信民络绎不绝。
忍冬竟渐渐成为了老百姓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每天忍冬除了打理药材和熟记机缘老头交给自己的医术外,她有时间也会和小芜去庙里将信民们的愿望打开翻阅,如果有缘合适的就尽量替他们完成。
现在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从此以后做个孝顺的儿子,只想每天都呆在爹娘身边,承欢膝下…”小芜拿着黄颜色的信笺纸一行一行念着。
“这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忍冬听着小芜信纸上的叙述后,着实很为这个写愿望的人感到高兴。随手拿起一个别人敬贡的雪梨,坐在香案前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接着念”
“希望女神能体恤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将我惨死在赌坊老板手里的爹娘还回来,他们是无辜的,是为了救我才命丧刀下的”
“还真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忍冬啃着雪梨的脸上尽是无奈。她摇着头无语着。
“接下来的话更是有趣呢!”小芜神神秘秘地看了一下信纸末尾上的字迹念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在赌坊风生水起,到时赢得万贯家财再好好的孝敬二老。在此,希望女神能听到我诚挚的呼声,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信男张秀才敬上。”
小芜看着忍冬越听越黑下去的脸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个不止。“太乐了,真是。”
“本以为他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谁知道他竟然还拿着他自己父母的死当作借口来向自己求情再赌场上赢得胜利,先且不说我还真不会法术,要真会法术我就先将他送去十八层地狱让他跪在他爹娘的面前好好地认错忏悔”忍冬一脸愤愤不平,接过小芜递给自己的信纸看到了落款人的姓名“张秀才?”
这下忍冬笑得不得了,“亏他父母还希望他能有所出息,可他呀,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名字。”
忍冬鄙视着这类人,将信纸随手一抛,便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写有‘黑名单’的箱子里。
这个女神庙里共有三个木箱摆在香案上,黑名单、白名单、待定箱,这三个木箱它们分别装有各类信签,被忍冬抛进黑名单的信件便不会再理喻,被抛进白名单的信件则是会处理的,而待定箱里的信件是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时间来解决。
“今天三张信纸已经念满”忍冬对小芜说道“去看看白名单的箱子里有几件事需要我们立即处理?”
小芜走向白名单箱子,将手伸进里面掏出一支信笺说道“绮栾小镇发生瘟疫,已经死伤数百人,朝廷下发指令,如若瘟疫再次蔓延,便火焚绮栾镇。宁可错烧一百,绝不漏放一个”
“瘟疫?可有具体写是患的什么症状?”
“没有,只说事态严重。请上天垂怜绮栾镇,希望女神能恢复他们往日的和平与安宁。”
忍冬低头冥想一阵说道“去看看。”
马车踢踢踏踏来到一条街市,忍冬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外披一件白色轻纱,双腕间缠着嫩黄色的丝带,黑发被蝴蝶玉簪绾起,其余的发丝任由它柔顺地披于双肩垂至腰间。优美的脖颈处一条银质的项链上一颗小小的玉珠吊坠点缀着漂亮的锁骨,灵动清澈的双眼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唇角微微牵动,颊边一对小小的梨窝若隐若现。本是美若天仙的容貌却被雪白的面纱挡住半数风采,只有一双迷人的泛着琉璃色的眼眸和婀娜的身段能看出主人的绝色身姿。
而小芜则是一件鹅黄色的纱裙,黑发被丝带束住,双颊粉嫩,唇不点而粉,一双晶莹的眸子黑白分明,透着天真。唇角甜美的笑容可爱动人。
“二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马车外的车夫问道,声音从帘外传进来。
“在下一个路口前就停下吧。”忍冬淡淡地说着。
“姑娘可是要去绮栾镇?”马夫在帘外有些奇怪地问道。
“正是。”
忍冬回答地很平淡,但是马夫却像是见到怪物似的。
现在谁都知道绮栾镇染上了瘟疫,朝廷已经派官兵封死了城,准备五日后焚城,可是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两位姑娘去要去送死?
心口没来由的一疼,就像针扎一下,可这种疼痛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了。
忍冬捂住胸口,只手抓住了马车边缘。
“怎么了冬儿姐姐?”小芜看见忍冬不适立刻出声问道。
忍冬摆摆手,道:“没事。刚刚心脏痛了一下。”
马车在一条直道走完后,转个弯便缓缓地在路口停了下来。
“到了,二位姑娘。”
当忍冬和小芜下车准备离开时,车夫开了口“不知二位姑娘可是去绮栾镇投奔亲戚?”
忍冬看着他不语,静静听着他说。
“一看二位姑娘就是外地来的,你们有所不知吧,最近一个月里,绮栾镇发生了瘟疫,好多人都因为这场瘟疫死掉了,现在朝廷的人已经下了死令,不准绮栾镇的人出城,五日后就会焚城了”
“五日后?这么快?”小芜惊讶道。
“老夫还是奉劝二位姑娘就此止步吧,别沾上了瘟疫。这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谢老伯,我们记住了。”
忍冬道谢后,便和小芜离开了。
车夫摇头感叹着: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听劝呢?那可是要人命的瘟疫啊。娄月泽回头看着热闹地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可是却没见到自己想念的熟悉身影。
难道刚刚自己只是出现了幻觉?
那一刻自己站在这里,心里却异常的悸动,可当自己回头寻找时,却什么也没看见,收入双眼的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陌生宽阔街道,
“公子,你是需要刻这块儿同心石吗?”
摊贩看着在自己摊位前站了好久,拿着一块同心石发愣的娄月泽问道。
娄月泽拿着同心石在手中轻轻摩挲,想起了当时他和忍冬在月都的时候。
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午后,他和她十指相扣来到这样的摊位前。
“公子,姑娘,你们要在这同心石上刻字吗?”
“同心石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一块儿石头,许多恋人都喜欢在石头上一边刻一个他们对方的名字,然后将同心石一分为二,各自保存着。所谓同心同心,自然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之意。名字好,寓意也好。怎么样二位,刻一块儿么?”
“这可是我的夫人,自然得刻”
那时的景象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可是转眼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公子?”摊主又唤了一声儿。他奇怪地看着独自拿着同心石沉默不语的娄月泽。
“不用了。我的夫人已经仙去了。”
本是带着回味的笑脸却突然间变得十分哀伤,娄月泽随手将一锭银子扔给摊主,就落寞的离开了。
“原来竟是一个痴情人。”摊主将银子渐进衣兜无限感慨着。“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娄月泽在茶肆里端了一杯茶,看着远处湖面的风景和行人,他伸手将随身携带的画轴打开。
深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画圈上的女子,三年了,这副画一直带在他的身边。
伸出手指抚摸着画卷上的女子,娄月泽低低地说“冬儿,都过去三年了。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他眸色哀伤,“是我害了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本没有资格请你原谅我。”
“也许是煜的那一剑将我刺醒了,让我从报仇的执念中醒悟过来,也让我明白了眼前的才是该好好珍惜的,煜是我的亲手足,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他愿意代母偿还这份上辈子欠下的血债,但我知道,天底下每个儿子都是爱母亲的,我已经失去母亲了,我不想看他再次和我一样失去母亲。”
“我曾经对你说过,会带你去天涯海角,现在这三年里,我一直在实现着对你的诺言。”
三年里,娄月泽抛弃了侯爷的头衔,舍弃了楼源山庄,独自一人带着这幅画卷游览了各地,如今,就辗转来到了这里。
067寻找病源
四周一片破败的景象,显得十分的萧条。
忍冬和小芜走进了绮栾镇,这空旷的大街上显得是人迹罕至。
路过她们身边的人都面带枯黄色,一个个都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样子。
“冬儿姐姐,你发现些什么没有?”
忍冬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虽然面临着这场瘟疫,五日后会焚城,但是这城里的百姓还是珍惜着剩下的时光,像往常一样生活着。
忍冬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座染坊,忍冬听到里面有人声便和小芜走了进去。
入目的全是搭在架子上染好晒干的布匹,五颜六色的随风飘着,走近一看,大大的染缸旁边还有一对夫妻在卖力干活。
“姑娘?”老妇人拿着棒槌将布在染缸里来回淌着,抬头看到忍冬和小芜时面带惊讶。她胳膊肘拐着身边的老伴小声说着“有俩姑娘来了”
“姑娘可是来买布的?”老大爷走向忍冬二人和气的问道。“二位姑娘看上那些布匹就随便挑吧,反正五日后这座美丽的绮栾城也将化为乌有,一切都会不复存在了”
虽然老大爷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悲伤,但是忍冬依旧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和不舍。
“听说现在这城里正闹瘟疫?”忍冬问道,当她看见二老点头后说“烦请老大爷将手腕借来一看”
老大爷迷茫地伸出手,忍冬两指搭上他的脉搏,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样。忍冬收回手说“大爷你脉搏正常身体健康,并不像染上瘟疫的人,光看面相,你肤色自然并不同于我之前在街上见到的那些老百姓。”
“姑娘可是大夫?”老妇人一听立刻就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她快步跑到这个带着面纱的姑娘面前跪下哭诉道:“求求姑娘救救我们绮栾镇的百姓,一个月前,许多大夫得知此处患了瘟疫便不再来诊治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多乡邻都陆续死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无疑给了我们一向安宁的绮栾镇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是啊姑娘,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绮栾镇吧”老头子也随之跪下。
忍冬和小芜将他们纷纷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安慰着他们的情绪。
“老公公老婆婆你们别急,我们就是因为此事而来的。”
小芜说着。
随后老两口千恩万谢地道着谢,随后将忍冬和小芜请进屋内,细细说着最近的情况。
“所有的乡亲们都是口吐腹泻,夜里额头发烫,浑身颤抖,只要一开始发现这样的症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严重。最后直到死去。”老妇人说着。
忍冬眼里眸色一变开口说道“这似乎是中毒之兆。乡亲们平时都吃了些什么呢?”
“自打我们住在这里开始,一直都是自己挑水做饭,年年日日都是如此,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带我去看看其他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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