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惨戚戚。
两人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女子,的确丑了点,买到青楼也不能卖个好价钱。一回头,又是气粗粗地对着精彩叫嚷道“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我无家可归,也没一个亲人,我来换她吧”精彩大义凌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公子你?不可啊…”匍匐在地上的女孩抬起那张泪水模糊的脸看着精彩,惊呼道。
“你?哈哈…青楼要男子作甚?虽然你的模样俊秀,到底是个男儿身呐,”大汉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大哥,他的模样不错,或许有的有钱公子就好这口儿呢!”瘦个子一脸贼眉鼠眼建议着。满口黄牙一列,很是倒胃口。
“恩…。”大汉捏着下巴思考一会,权衡一下利弊发现这个主意不错。“好吧!二弟,放了这个妞儿,把他给我绑了。”
口中塞着有汗味的布条和被装在麻袋的感觉真不好。
被两人举着在空中晃呀晃的,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她在麻袋里听见自己好像经过了闹市,过了树林,最后他们在一个女子好像很多,说话很娇气腻人的地方停了脚步。
这应该就是青楼了吧?只是没看到什么样子,自己在麻袋里都快窒息了,精彩的心里很是不满,这两个绑匪就不知道善待肉票么?折腾死了还怎么卖钱?
还有,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好饿哦!
眼前太多小星星在围着脑袋转了。
“啊!痛。”啪的一声,两个人把精彩从肩上扔了下来。注意:是毫不留情地被丢了下来。
“刘三儿,这次又是个什么货色?瞧瞧…。**苑里都可是些姿色上乘的姑娘,别竟给我捡些垃圾来,老娘我可养不起。”老鸨红嫣娘指着台上吹拉弹唱的姑娘说道。眼睛里那股高傲劲儿,谁看了谁不爽,但没人敢说呀。
“嫣娘说哪儿的话,这回子这个,模样俊俏着呢!”名叫刘三儿的大汉说着。眼里就像已经用人换到钱了似的。一身铜臭味十足。
“真的?”嫣娘一听立刻来了神,两眼发光,全身胭脂味浓重,挥着手中的丝帕吩咐着“那还愣着干嘛,快打开呀,可别憋坏了我的摇钱树啊”
“呼……”麻布口袋一解开,自己总算是又和空气亲密接触了,得到解放立刻爬出来大口大口吸气。
好娘的脸顿时绿了,“是个男的?”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缩头缩脑的二人有些怒气道:“**苑里有的是男人,也欢迎男人,可也都是来找姑娘的。你把男人给我弄来干什么,糊弄我吗?”
“好娘您消消气儿!我不也是看这小子长的还挺俊俏才给你绑来的吗?”
“**苑这么多伙计,没必要养个闲人,给我送回去”恼羞成怒的红嫣娘哪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来个发配边疆,杀得二人措手不及。
刘三儿本是个街头混混,最近在赌场里又输了一大笔银子,手头一紧眼见得生意落空,也有些不快,央央道“嫣娘,好歹我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我对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最近我们兄弟俩手头有点紧才出来寻了点猎物给你送来,你可千万得收下呀,不说价钱高低,至少也得换得我哥俩三餐温饱吧”
“是啊是啊,哥哥说的对,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别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啊”
“刘小五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说话可得凭着良心,这些年你们为我做的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也待你们不薄吧,话既已撕破脸说,我也不卖关子了,这两年来你们哥俩儿在我逍遥苑里没少捞油吧,别以为我不知你们背地里干了哪些好事!”红嫣娘此时已经被二人惹怒,哪里还有好心思跟这两人扯着小脸说。一脸怒气地随即吩咐站在一旁候命的龟奴,命令道:“苑里早已不缺人手,把这个瘦弱的书生给我轰出去,别碍了客人的兴致。”
“可是你…”刘小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一旁的刘三儿拉住,制止了他的发言,他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眼看红嫣娘已是被摸了屁股随时都会发威的母老虎,继续纠缠下去也讨不了好果子吃,索性就当碰了一鼻子灰,擦干净就算了。
刘三儿见红嫣娘已不理他兄弟二人,于是扯着自己的弟弟就识趣的离开了。
“哎----你们别走啊,也太不负责了吧”坐在地上看了一场狗咬狗的戏码,精彩见戏落幕了,绑架自己的人又走了,忽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想张口喊着离开的兄弟二人。
现在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眼见天就快黑了,自己到现在还滴水未进,早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不如就留在此处,这倒是一个暂时了解这个时代的好去处。
“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动手啊,把他给我丢出去”红嫣娘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指着坐在地上的精彩,大声吼道。
丢?这动词形容的多么生动啊?我就这么不值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丢出去?
精彩一听红嫣娘要把她赶走,精彩像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急了。“我不走!我可以不走吗?”
两名大汉慢慢走向她---
“你就留下我吧,我可以洗碗扫地,擦桌子都没问题的,真的,你相信我。别让我走”为了等会儿不饿肚子,脸嘛,先搁一边咯。
两名大汉已经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她,准备往外走去。
“你们放开我!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儿!放开我”也不知哪里冒出的力气,竟然挣开了大汉的束缚,精彩于是又跑到了红嫣娘的面前:“你留下我吧,你看我虽然表面是很瘦弱,可是我内心十分强大呀,我可是会做很多事的,最起码以一抵三”
精彩说的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只希望能说服面前的老鸨把自己留在这儿。
“哈哈,有意思,人家是巴不得离开这儿,你倒好,我好心放你离开,你却死赖着不走”好娘笑的花枝乱颤,好像她是个笑话似的。“来人,给我赶出去!要是他实在执迷不悟,就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愿意离开为止”
真是笑面虎,变脸比变天还快!精彩彻底的鄙视她。
“慢着!”一个柔而不媚的声音响起。
精彩抬头望着从楼梯下缓步走下的女子,略施粉黛的脸颊上有一双晶莹水亮的凤眼。两眉似柳,小嘴儿微抿着,给人一种花朵即将含苞怒放的感觉,身上穿着价值连城的云雾纱,裙摆还绣了朵朵雅致的玉兰花,一步一梯的下来,纱裙跟着浮动,就像凌波踏来似的。
“妈妈,把他赏给我吧,前几天小桃儿离开了,正好缺个近身服侍的人”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如痴如醉。
只是为什么她的神情总是淡淡的,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明明身在青楼,为何却如此的纯粹呢?
“紫苏,你要他?,一个男子怎么好随侍在你左右呢?你是我们**苑的珍宝,这要是传了出去可多不好。”红嫣娘笑咪咪地劝道。
“一介风尘女子,清白早已不在,还在乎这些吗?”紫苏的话里带着沧桑,声音淡淡的,没多大起伏。随后扫了一眼退到门前的精彩,说了句“跟我走吧!”
精彩才没管这个老鸨同意没同意,起身就去追救命恩人了。果然是天仙下凡,心肠就是好,解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真是!这个小祖宗”红嫣娘一脸生气,面子上哪里过得去。谁叫她以后还得靠她赚钱呢?
不时还不忘提醒跑远的精彩“好生伺候着小姐,要是有丁点儿差错,仔细你的皮!”
回到紫苏的房间,房间的装饰和她的性格一样淡雅甜美,像玉兰花。
紫苏走到绣架边坐好,拿着针线开始绣未完成的牡丹图。花的轮廓已经描好,茎叶也都完成,栩栩如生,远远地就像能闻得到牡丹花香一样。
“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为什么要留在青楼呢?”紫苏没有从绣画中抬头,仿佛刚才问话的不是她一样。
精彩看着她,她的视线和丝线依旧在绣画中穿梭。
恩?精彩惊了一下,她看出自己是女儿身?
当然,在自己还不确定的情况下,肯定不会白痴的询问回去,你知道我是女儿身?
这不是自投罗网,不打自招吗?要想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还差不多。俗话说,敌不动,我也不动。
“如果我再晚点出现,你的身份被红嫣娘识出来,那你就一辈子像我一样,活在地狱里,生不如死”这次,紫苏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精彩这次不得不很正经的看着她了,还以为她一直对什么事都是不关心,淡定从容的呢!
“我初来咋到,没什么地方可去,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哪里想这么多。”
现在一听得有人关心自己心里不免委屈起来,说到底,她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要是换做以前,打死都不会想到在电视上才演的虚假事件此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来人,准备些饭菜。”紫苏朝外面喊道,她放下手中的大红色绣线,起身去关门,然后对精彩小声地说“吃完赶紧离开这里,就当没遇到这回事,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会害了你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是女儿身的”
“八年前,我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那年我才十二岁…”紫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时那笑容是多么的温馨,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不开心的往事,声音哽咽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执着丝帕轻轻拭着眼角的泪“算了,陈年旧事我提它做什么,至于你是女儿身的事这也是我身为女人的自觉”
“那红嫣娘没认出我来,难道她不是女人”
精彩脱口而出的疑问让紫苏本梨花带雨的脸顿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你放心,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没思量那么多,不过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她识出来了”
“紫苏姐,饭菜来了”外面的丫鬟用手轻扣着门。
看着四五样好吃的摆在面前,精彩早就像饿了几天的狼一样,吃得那叫一个恐怖。
饭饱后,精彩很认真的说“既然你觉得这里不好为什么不离开呢?”
紫苏惊起一身冷汗,在**苑里,进来的女子就别想离开。到死都是**苑的鬼,所以这也是**苑里最忌讳的话题。
紫苏捂着她的嘴,“你小声点儿,祸从口出”紫苏转身在窗边看看没人后对精彩说“出去?自从进了这里,我天天盼着出去。”
“后来我这个念头消失了,”紫苏靠在床架边显得十分受伤。她神情落寞“看着今天还嬉笑打闹的姐妹,明天就因为逃跑而被活活折磨死,我就再也没想过摆脱这里了”
“可是你甘心一辈子在这里?你还这么年轻美貌,你就认命了吗?”精彩有些气愤,看着自暴自弃的紫苏。
“如果我要出去,就得需要大笔赎金,红嫣娘是个黑心的人,每次客人的钱都自己收着,我们需要钱时也是根据情况给多或是给少,从来都是精打细算,不会给我们这些人留下后路”紫苏现在没了之前的轻盈和高高在上。反而有些自卑,语气也显得特别沮丧“就算出去了,残花败柳之身还能有好的归宿吗?”
“女人并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着的,只要出了这里,你会知道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你一个人也会活的很好”精彩自信满满的笑着告诉她,因为紫苏是个善良并且伤痕累累的可怜女子。
“会吗?会有那天吗?”紫苏看着精彩,一脸期待,一脸的向往。
“相信我,时间不会太久。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儿,等到机会带你一起离开”
雅致的八角亭里,一位看似闲坐在石凳上赏花的妇人身边躬身站着一名少女,嘴里小声汇报着。
“说吧,最近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妇人的声音拖得很慵懒,但字字却隐透着凛冽。
“回嫣娘的话,最近我一直观察着紫苏姐和她身边的小子,发现他们很可疑,三不五时的会出门一趟,昨天我还看见他们在细细观察后花园的流水,更令人不解的是,那小子找来一堆羽毛在花园里乱抛,然后又朝着紫苏姐比划着什么,由于距离隔得远,听得不真切。”少女恭恭敬敬站在石桌边汇报。
听完,红嫣娘眼里闪过精光,沉默半响没有任何表情,忽又说道“紫苏最近还是不肯接客吗?”
“紫苏姐姐因为小桃子的死抑郁多时,我们姐妹也跟着劝过,可紫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最近的客人老是囔着要见紫苏姐,要是得罪了客人,您看这个……”半夏一脸馅媚色,极力把自己知道的都抖出来。
“做得很好!继续给我盯紧了他们,量他们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要是想有摆脱逍魂苑的想法,就先给我把那小子的手筋脚筋挑了,以示惩戒。”红嫣娘一脸狠色,看得身旁的半夏都背冒冷汗。忍不住腿发抖,红嫣娘的狠辣本事她见识过,小桃就是这样活活在她面前被两个人摁在水缸里,才这样年纪轻轻就送了命,还记得那时小桃子的五官的已经走形,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显得十分突兀,恐怖。害得她可是整整三天吃什么就吐什么。
此时紫苏正坐在房间里绣着的纱衣,面料洁白无暇,柔滑细腻,就像女子的肌肤,让抚摸的人爱不释手,裙摆散开,丝丝金线穿插其中,乍看倒是别有一番清新脱俗的味道。
“小彩…”紫苏放下手中未完工的纱裙,唤着桌旁拿着桂花糕吃的津津有味的精彩。
看着她一副依旧很享受的样子,似乎没听见,紫苏又唤了一声“小彩?”
“叫我?”精彩咽下口中的糕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差点被噎到。
“这屋子还有其他人吗?”紫苏没好气的摇着头,嗔怪一声笑了。
“紫苏,我听你反复叫着我的名字,我突然发觉了一个问题”精彩正过身很认真的看着紫苏。
“嗯?”
“你不觉得我这名字太女性化了?我现在可是扮着男儿身”
紫苏恍然大悟,这个问题倒是她疏漏了,“那你想好换什么名字了吗?”
“耐苦严寒,行医治病,我的命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硬,就叫忍冬吧”
既来之则安之,换个名字也换一种生活。
不过一时换了新名字就是不太适应,毕竟精彩这俩个亲切的字眼跟了自己十八年啊!
“难得如此清闲你在做什么啊?”精彩走到紫苏面前,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纱衣。一边欣赏一边抚摸,口中还道“好看是好看,就是素了一点,你每次上台跳舞都是穿的自己做的衣服吗?”
紫苏应声点头道“我瞧着也是素了一点,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到绣什么花纹在上面。”
“真看不出你还有做服装设计师的料,古代高人也多啊”
“服装设计师?这个名字倒是新鲜。你诶,快给我拿个主意,绣点什么才不会单调又不落俗气”
“我想想…”
精彩,不,也就是现在的忍冬,她来回踱步,用手指捏着下巴细细想着,眼神飘到紫苏所做的纱衣上,见那件纱衣后面有长长的拖尾,前摆倒是不长,有点燕尾裙的样式,又像孔雀的羽衣。
对了,绣上孔雀翎那不就是高贵优雅且不落俗套吗?
“绣上孔雀翎吧。高贵纯美的只可远观。”
“好主意啊,小彩,你好聪明啊”
“唉?叫什么,叫错了吧,注意注意,我现在是男儿身”
“哦,对。忍冬,还是你脑子好使。”
“这还差不多。”一派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穷开心。
一座虹型石拱大桥架与两湖中央,街面上人头攒动,粗粗一看,杂乱无章,熙熙攘攘。细细一瞧,也是各种摊贩之间的买卖,桥东侧是一些卖杂物的小店铺,西侧则较于繁华,许多王公子弟都出没在此地,所以茶楼酒肆都以桥西侧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红墙绿瓦间打着招牌的旗帜高高飞扬。
离月城的景观似乎就是触手可及,微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