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水潋星瞧见那批弓箭手已经对准萧御琛拉紧了弓,她惊慌的伸张双臂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挡在萧御琛面前,“皇上,太皇太后不是安逸王杀的,杀太皇太后的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先过来!”萧凤遥又再上前一步,目光放柔了不少。
“我过去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不会伤害安逸王!”水潋星将信将疑的道。
萧凤遥深深看了眼萧御琛,迟疑了下,微微点头,示意小玄子上前扶她过来。
“娘娘,皇上不会骗您的,跟奴才过去吧。”小玄子上前躬身诱哄道。
“我想也是!”水潋星完全信任的扬起了嘴角将手放在小玄子的手背上,微笑着回头看了眼萧御琛,开心的用眼神告诉他,他没事了。
几步之遥,还差一步才走近,萧凤遥已经迫不及待伸出长臂将人勾搂入怀,健壮的手臂扣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如柳纤腰掐断。
“萧凤遥,你力气大得过分了!”水潋星被他搂得生疼,微扭着腰抗拒他的变态力度,好不容易挣扎松了些,又被他力道一紧,扣了回去,紧贴他的身畔。
水潋星正要抗议,只听头顶上响起了低沉的嗓音。
“即便皇祖母不是他杀的,他造反的罪名已成事实。”好似生怕说完这句话后她会剧烈挣扎一样,萧凤遥更加使劲扣紧了身边的人儿,看向萧御琛的眸光分外森冷,毫不留情的果断下令,“来人,把这叛臣贼子拿下!!”
“萧凤遥,你……”
水潋星震惊得忘记了挣扎,她僵着身子惨白着脸看他,怎么也问不出下半句。她不敢相信他居然骗了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她?在她满心欢喜相信他真的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不为难萧御琛的时候,他却利用她对他的信任骗了她。
他知不知道这比在她心口挖一个口子还痛?
“有许多事你还不懂。”萧凤遥话中带着愧疚俯首在她耳畔悄声道。
“我是不懂!”水潋星有些歇斯底里,愤恨的瞪他,“我不懂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来戏弄我!”
说罢,水潋星满眼愧疚的看向已经被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剑架在脖子上的萧御琛,而他回给她的却是那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弧,仿佛早就知道那一放手的后果是这样。
所以,无论她跟不跟他走,他都知道自己今夜走不出这皇宫了。
他要她许他一个安心并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毫无后顾之忧的被抓,因为被抓之后就算她以后反悔想要离开皇宫,他也没那么能力可以带她走了。
这美男大叔是不是对她上心过了头?
“委屈你了。”萧凤遥俯首,薄唇从她冰凉的耳垂似有若无的吻过,有些无奈的道。
“委屈个毛线!你放开我!和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站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的人品降低了一等!”
来劲了的水潋星拼命挣扎,手爪子不是抓就是掐,脚不是踩就是踹,而紧搂着她不松的男人如数接下,一声不吭。
“将安逸王打入天牢!”萧凤遥心硬如铁的下令。
身后的顾婉婉依依不舍的望着萧御琛像阶下囚一样被人从眼前带走,心如刀割。看似淡定的脸色下早已慌成一团。
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一定!
“大胆!你这疯女人,快点住手!”
莫无忧看到萧凤遥手臂上已经被利爪抓出一道红痕,她焦急的喝道,却遭来萧凤遥一记冷眼。
萧凤遥低头看着对他又打又掐的女人,猛然抓住她还挥舞的那双利爪,将它们放到自己的脖颈,后一个弯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水潋星气得无计可施,不惜用脑袋去撞他,他却偏过头去轻松的避开了。
“撞到朕无妨,别撞疼了自己。”他用仅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别跟我玩假惺惺这套!”水潋星不屑的别开头冷哼,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让他抱得这么容易。
“皇上,方才舒妃不是斩钉截铁的说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不是安逸王吗?想必舒妃是不负皇上厚望,已经查出真正的凶手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夜妤适时的说话了,她一双狐狸般的眸直勾勾的盯着水潋星瞄。
“对!真凶就是你,所谓杀人偿命,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自己选一个死去,省得看着碍眼!!”水潋星不爽的瞪了眼何时何地都不忘煽风点火的夜妤,负气一说,被紧抱在怀的腰身仍是不放弃的挣扎。
“皇上,冤枉啊!”帝王质疑的眼光投过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夜妤连忙下跪辩解,“皇上,舒妃她有意冤枉臣妾,皇上可要替臣妾做主。”
说着还嘤嘤嘤嘤的抹起泪来。
萧凤遥冷漠的眸光懒得看她一眼,直接扫过安静自若的顾婉婉,道,“婉贵妃,明日太皇太后入葬皇陵之事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若明日出了任何差错朕唯你是问!”
“是!臣妾定当不会让皇上失望!”顾婉婉微微欠身,柔柔的嗓音恍如春风般令人听了倍感舒适。
“皇上,那臣妾呢?”眼看君王就要抱着母老虎从眼前走过,夜妤脱口而出道。
她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顾婉婉办,而且还是亲口交代,如此一来,顾婉婉的名气又高她一等了。
萧凤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抱着水潋星径自走上瑶安宫的石阶,然而,才抬起第一步又突然缩了回来。
他撇了眼在古树下身受重伤的绿袖,再低头看着怀里还恨得他牙痒痒的女人,冷幽幽的问,“是她吗?”
“我说的你又不信,何必多费唇舌!”仍是满心怨气的水潋星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是刚放入锅里的鲜虾,弓起身子想要逃离滚烫的锅。
萧凤遥厉色一闪,冷眸眯起了嗜血之光,抱着她回过身去,用眼神示意其中一个侍卫把剑呈上。
“不要!!”
水潋星伸手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咻的一声,利剑被萧凤遥凌厉的一脚踢了出去,准确无误的***绿袖的心口,她刚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今这致命的一剑又将她打回原地,并且永远再也起不来了。
“传朕口谕,杀害太皇太后的真凶已被朕亲手了结,日后不准任何人再借此事在宫中造谣生事,否则论罪处置!”
萧凤遥一意孤行的下完命令,抱着怀里因为颤抖而安分下来的水潋星大步流星上了台阶,进了瑶安宫。
身后一群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目露歹毒之光。莫无忧和夜妤宽心的相视一眼,这个事总算圆过去了,不然再让这个女人查下去迟早会查到她们身上……
·
“你为什么连问都没问我就杀了她?!”
刚被萧凤遥放到榻上的水潋星又弹了起来,从来不忌讳的揪着人家的衣襟愤怒的质问。
虽然绿袖是死有余辜,可是就那么被他无情的一剑刺死,好像太残忍了些,连给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朕问过了。”萧凤遥语气淡淡,把锦被拿了起来盖在她的肩上,她居然敢只穿着衬裙就跑出去吹风,这身子骨即便懂些拳脚也还是荏弱得佷。
问过了?
什么时候?
天!是那一句‘是她吗?’
她还没回答他好吧!他怎么可以擅自扭曲她的意思?
水潋星嘴角微微抽搐,发现自己和他的交谈无法平行。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相信我?”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积极的相信过她?
“你刚不是说朕拿你对朕的信任戏弄你吗?朕现在是把信任还给你,朕要你对朕的信任依旧是满满的,绝无空虚。”萧凤遥坐上床沿,坐在她身边。
这信任是能填能还的吗?
什么逻辑!
水潋星不禁翻了翻白眼,哑然无语的往旁边挪了挪,不想与他坐得太近,可是她挪一下他也跟着挪一下,直到挪到了床头,无处可挪了她才不得已停下来,抓住锦被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起身跳下榻,满脸防备的看他。
“放了安逸王!”她以恳求的目光道。
“乖,这是在寝殿,咱们做该做的事,嗯?”萧凤遥跟着起身朝她伸出手邀请道。
做该做的事?
水潋星瞠目结舌。
在寝殿一男一女做该做的事……
是什么事已经不问自知,除了嗯嗯啊啊,还有什么是该做的事吗?
“我现在要跟你谈的是安逸王的事!你别想岔开话题!”水潋星又往后跳离了一大步,退到自以为是的安全地带上。
萧凤遥放弃的收回了手,揉了揉眉心,亲自动手宽衣解带起来。
水潋星以为他打算硬来,刚压下的火又嗖嗖的窜起,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光想着那档子事,而且还打算强迫她就范!
反正,她是宁死不从的!
很快,萧凤遥脱得只剩下一层里衣,方抬眸看她,沉声命道,“过来!”
“不过!”水潋星不假思索的猛摇头,死也不过,又不是不要脸了。
“自找的。”萧凤遥勾起似有若无的邪笑,凌身一闪,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闪到水潋星跟前,在水潋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连人带被打横抱起了她,健步如飞的往床榻走去。
“放开我!我不要!听到没有!我不要!”
被压入床榻的水潋星拼尽吃奶的力气也要抗拒,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抱枕,随时都可以抱。
“你不要什么?”萧凤遥单手扣住她挥舞的双手,将它们压在她的头顶上,沉重的身躯覆压了上去,两人的距离鼻息可闻。
“你要什么我就不要什么!”水潋星别扭的红了脸,白了他一眼,暗骂他明知故问。
萧凤遥在她耳畔轻笑一声,温热的薄唇从她饱满的樱唇轻刷而过,而后流连忘返的轻轻含住,辗转反侧,却没探入舌尖更没深入,只是饮鸩止渴般的吻着。
“朕要睡觉你不要吗?”他放开了吮着的唇瓣,几乎贴着她的唇低声道,脸色越显疲惫了。
“不要!”水潋星立即坚定不移的回答,睁开眸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好像慢半拍的发现自己想错了什么。
“你刚说的是睡觉?”她不确定的问。
萧凤遥点头。
“只是单纯的睡觉?”这次,她是不敢相信。
“朕累了。”萧凤遥再次点头,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在她身畔,并且为两人盖了被子。在她预备要缩成虾以前霸道的将她揽入怀中,湿re的唇舌惹火的含住她的小耳垂,沙哑的道,“若你想要朕不介意现在就满足你。”
“蚊蛋!说什么呢!”水潋星生气的拍打他放在腰上的手。
“久违了的称呼。”愉悦的发出叹息。
侧着身子搂着一块的两人,萧凤遥埋首在她的颈间,低低的笑声带着灼热的气息扑洒在细嫩的颈畔,接着,轻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萧凤遥……”
水潋星小小声的试着唤了声,想要确定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o~)~zZ”
果然只有微微的鼾声。
“萧蚊蛋……”
水潋星又再叫了一声,这次她小小心的想要扳开桎梏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不想吵醒疲惫得火速陷入沉睡的他,于是一只只手指给他扳开。
就在她扳完他的最后一只小手指后,以为可以逃离虎爪了,倏然……刚好不容扳开的大手又再度缠了上来,接着,身子被强行翻转,滚烫炙热的身躯紧紧覆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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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
就在她扳完他的最后一只小手指后,以为可以逃离虎爪了,倏然……刚好不容扳开的大手又再度缠了上来,接着,身子被强行翻转,滚烫炙热的身躯紧紧覆盖上来。爱蝤鴵裻
“蚊蛋,重!”水潋星用手去推他,因为负重而皱紧了眉。
“让你乖乖躺在朕的怀里你不要。”带着薄茧的大掌轻柔的抚上粉嫩的面颊,炙热的眸光盯着她低声细语,另一只大掌滑落在她秾纤合度的曲线上。
“要躺在一个满腹算计的人怀里,换做是你,你会睡得心安吗?”他的意图让水潋星身子微颤,美眸怒瞪,用手去拨开游走在身上越发得寸进尺的魔爪。
刚要探入裙摆下的大手戛然而止,深邃炯亮的黑眸定定的紧锁她因为不快而皱起的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而后翻身回到她身畔,长臂顺带着将她的身子侧翻过来,紧搂着不让她有任何退开的机会濉。
“朕只求自己睡得心安。”面容相对,他亲吻在她光洁的额际,自私的沉声道。
水潋星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她像受困在笼中的老虎,挥舞着利爪挣扎,他突然压下她的手霸道的放在胸口,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瞧见他真的已经睡了,那道剑眉仍是紧蹙不展,刚才还死撅着嘴的她一阵心疼,本来奋力挣扎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眉宇中,轻揉,想要把那个明显的‘川’字,给揉平豹。
她知道太皇太后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听小玄子说他滴水未进,不眠不休,想必是真真的累坏了,否则今夜怎会轻易饶过她?
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来男人心海底针才对!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撇着嘴,全神贯注的一心想要替他舒展眉头,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男人嘴角勾起了邪肆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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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萧御琛端坐在满是杂乱的牢房里,纵然如此,他看起来依旧如高神,不染一丝尘埃,神圣高洁。
“把牢房打开!”
娇柔的嗓音威严的响起,萧御琛这才微微抬眸望去。
是顾婉婉,她一袭月牙白出现在这天牢里显得太格格不入,精致脱俗的脸庞挂满了担忧,一双清眸几乎是一看到他就亮起了光。
“回婉贵妃娘娘,天牢实乃重地,若无皇上的旨意小的不敢贸然打开牢门,更不不准人进来探视。”为首的狱卒躬身作揖道。
顾婉婉侧眸厉色的瞪他,“本宫这不是进来了?”
说罢,又从袖中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他手里,“知道该怎么做了?”
狱卒望着手里的银子好一阵发愣,这才笑着点点头,上前打开了牢门,“娘娘,请!”
她贵为贵妃,若他不接受岂不是讨罪受,身为狱卒长多年,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不知道这婉贵妃为何深夜来见安逸王呢?
顾婉婉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狱卒男立即明了的点头,“娘娘要抓紧时间,小的出去给您把着。”
待天牢里静如死灰,顾婉婉才敛起了所有的厉色,温柔的扑上前,着急的摸索他的全身各处,“他们可有对你用刑?”
“你不该来这里。”萧御琛拿开她失礼的手,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陈述什么一样。
“我睡不着,这里是我的药。”顾婉婉蹲在他身边,自嘲的笑道。
“不要再痴迷不悟了,我已经快四十,不是你该想的,也不是你能想的。”萧御琛温润无波的看着她劝道。年龄根本不是问题,只是他不懂拿什么借口来拒绝她的心意。
“那又如何,别人都六十了还不照样纳妾!王爷,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只要你点一个头,我就算为你死都乐意!”就算他不点头,她也会心甘情愿替他死。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死!”说到这里,萧御琛温润的眼波有了瞬间的狂澜。
“你不需要,可命是我自己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顾婉婉飞快站起转身,背对着他黯然神伤。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想,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为他豁出性命。
这孽情到底是何时种下的呢?
是了,是那一年,她八岁的那一年,父亲带着她和六岁的妹妹前往战场,看百万雄兵厮杀,听战鼓雷鸣。
那一抹素净的银白如谪神翩然跃入她眼中,惊鸿一瞥,为今后种下了情根。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那时才十岁的皇上比他还更让人叫好,可她所有的视线唯独被他全都夺了去,看不见皇上的英勇,看不到皇上的霸气,眼里都是他温润的一刀一剑。
所以,她认为这就是注定,注定她要为他心伤。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