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蓉姐姐,快别说这样的话,你如今在这荷香园,那就是自己人。”李青歌柔声道。
“是啊。”醉儿也附和道,“何况,翠蓉姐姐,谁说你白吃白住了,你不是天天帮忙照顾小少爷吗?还有这饭菜。。。。。。做的比那瑞景阁的厨子都好呢。”
“。。。。。。”翠蓉一脸笑意,感动的似乎说不出话来,多少年了,她都活在阴影里,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想遇到了李青歌,她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也能大大方方的与人说笑,真好。
接下来,大家吃吃笑笑,一顿晚饭在愉悦的氛围下,很快吃好。
吃罢晚饭,醉儿自带李青画回房,照料他歇息。
而翠巧与翠蓉两个留了下来。
“小姐。”刚才吃饭时,只有翠巧没怎么说话,此刻,听她开口,又见她一脸忧色,李青歌笑问,“怎么了?”
翠巧凝眉,“小姐吩咐的事,奴婢都办了,只是,小姐敢肯定那无赖今晚会来吗?”
“无赖?”翠蓉疑惑。
翠巧只得将白天发生的事告与了翠蓉。
“哦,原来是他?”翠蓉对夏之儒倒有几分印象,不就是当年那个小小年纪便调戏高家丫鬟的那个小无赖么?没想到多年以后,秉性倒越发坏了。
“翠蓉姐姐也知道他?”翠巧好奇的问。
“知道一点。”翠蓉点头,也是忧心的看李青歌,“姑娘,我觉得翠巧的话有道理,那无赖今天两次***扰姑娘,只怕真的对姑娘心存不轨,姑娘是该当心。”
李青歌淡然一笑,让翠巧将计划说与了翠蓉,翠蓉听罢,不禁佩服李青歌的胆量,只是——
“姑娘怎么敢断定,那无赖今晚会来?”
李青歌眼帘低垂,前世记忆一一涌进脑海,羞辱的苦涩弥漫心田。
前世,亦是遇到夏之儒的当晚,那厮竟然偷偷潜进了她的屋子,对她欲行不轨,幸好醉儿及时赶了过来,将他打昏。
可事后,这厮倒反咬一口,说是她先行勾、引,他禁不住诱惑,这才一时糊涂,犯下过错。
而张氏竟也说不知情,还声明当晚并没听到其他动静,这无疑就是坐实了夏之儒的话,说是李青歌特意给他留了门,意欲与之偷会,不想被人发现,这才诬陷他以求自保。
百口莫辩,只能任凭脏水泼在身上,那种耻辱却无力反抗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是啊。”翠巧也不敢肯定,“那无赖真有那么大胆子吗?”这里毕竟是高家。
李青歌望了二人一眼,道,“不来最好,若来了,本姑娘就让他尝尝厉害。”
“嗯。”翠蓉点头,对付恶人,就应该以恶治恶,这点她很同意李青歌。
李青歌定睛看了翠蓉一眼,在荷香苑,她并没有再用黑纱遮面,但因为光线的关系,她脸上的疤痕倒淡了许多,也不像白天看的那么触目惊心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几道残忍的疤痕,翠蓉的模样应该是极好的,怪不得能得高远垂涎,能让大太太嫉妒的要杀人毁尸。
“翠蓉姐姐,你放心,你脸上的伤,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治好。”
翠蓉听言,不觉捂上自己的脸上的疤,过了这些年,那疼痛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仍揪心的痛,她苦涩一笑,“算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不,翠蓉姐姐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翠巧也安慰道。
翠蓉苦涩摇摇头,“不想了,能遇见你们,已经是翠蓉想不到的福气了。”
“翠蓉姐姐,别想那么多,就安心住在这里。”李青歌道,其他的也没多说,毕竟,她脸上的疤年月已久,想治愈有点难度,但也不排除可能,而她只能尽力。
“嗯。”翠蓉点头,感激的看着李青歌,“多亏了李姑娘,不然,翠蓉。。。。。。”
说到这里,翠蓉又心生悲戚。
李青歌给翠巧使了个眼色,翠巧忙扶翠蓉坐到了椅子上,“翠蓉姐姐,坐会,眼下,你跟了我们姑娘,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好,好。”翠蓉也忙擦了眼角的泪,不太好意思将不好的情绪带给李青歌。
但李青歌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对翠蓉的感激也颇有些受之有愧。
她之所以找到翠蓉,完全是因为想整倒大太太,并非全为她着想。
而今,她已经许了银两,让容嬷嬷带着她的孩子逃离他乡。
而翠蓉孤身一人可怜,她才收留。
“翠蓉姐姐,你去歇息吧,这里有翠巧就好。”李青歌抬眼,说道。
翠蓉忙道,“不,让我留在姑娘身边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李青歌摇头,“翠巧都安排好了,你自去休息,没事的。”
翠蓉不好推辞,也就作罢,自回房歇息了。
李青歌又与翠巧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便也熄灯歇下了。
——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李青歌与翠巧两人同时惊醒,就听窗外似乎有响动,翠巧一惊,忙坐起了身,“小姐。”她惊惧的看了眼窗外,有些难以置信,那夏之儒还真的敢做?只是,看窗边闪动的人影,似乎不止一人,心,陡然提了起来。
李青歌也忙起身,朝翠巧使了个眼色,在她耳边低语,“外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只要奴婢一声令下,他们立刻行动。”翠巧低低道。
“好。”李青歌披了件袍子,与翠巧匆忙起身,随后,将两个枕头塞在了被子里。
“快。”准备好之后,李青歌与翠巧到了里间暖阁,从小榻边上的偏窗跳了出去。
那边,人一落地,就听到前边房门吱呀一声轻响,随后便有人低低咒骂的声音。
“娘的,你想将里面的人都吵醒啊?”
“老大,不是用了迷香吗?”
“靠,老子说话,你还敢顶嘴,这边昏了,其他屋子呢?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小子想死不成?”
“(⊙o⊙)…”
李青歌贴在窗外,透过窗户纸朝里望了一眼,昏暗中,就见四道人影在屋子里摸索着,其中一人想打火折子,被另外一个人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后脑,然后,又径直走到床边。
“小美人,大爷来了。”说着,连被子也没掀,就朝床上扑了过去。
“额——”那人似乎觉察到不对,一掀被子,还没看清楚床里,就听到外面一声大喊,“抓贼呀,快抓贼呀——”
屋内几人一听,顿时心胆俱裂,也顾不上什么美人了,只朝外跑着,只是,屋内光线昏暗,几人又做贼心虚,一时慌乱乱撞的,不是碰到了桌椅,就是撞到了墙上,好容易跌跌撞撞跑到门边,早已有翠巧带着一行丫鬟仆妇们,个个手拿木棍锅铲棒槌的,堵在了门口。
“哪里来的小贼,给我打。”
李青歌见两方冲撞,没人动手,顿时断喝,就身边也不知谁的手里夺过一根木棍,就朝那为首的人身上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
那人惨叫一声,其他仆妇丫鬟们忙一拥而上,将早先准备好的麻袋,往那几个黑衣人头上一套,随后,拖到院子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没商量。
那几个人滚在麻袋里,被打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夏少爷,我是夏少爷——”
其中一个麻袋不停的在地上挣扎着,里面传出沉闷含糊的声音。
“大少爷?”也不知是哪个仆妇耳背,竟然将夏少爷听成了大少爷,不禁哼笑道,“你要是大少爷,老娘还是大太太呢?”说着,那擀面杖朝那麻袋里又是一阵猛抡。
“我真的是夏少爷,我是夏之儒,夏之儒——”那里尖叫着喊了起来。
夏之儒??李青歌站在一侧,冷然一笑,本来还不知道这四个人,哪个才是正主呢,现在他倒自己说了出来。
好,很好。
李青歌往这麻袋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着那麻袋里扭曲的身姿,眼底露出邪恶的光,突然,一扬手,手里的木棍就朝那麻袋中狠狠戳去。
“啊——”但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飞鸟。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惨叫给惊了,纷纷望向李青歌。
“哼,你这小贼,深更半夜潜入本小姐房中,意图不轨,还敢说自己是夏公子?我呸。”李青歌怒道,“之儒哥哥是夏姐姐的哥哥,为人斯文又懂礼,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哼,你敢污蔑夏公子?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不,不,不——”其他几个麻袋里纷纷传出讨饶声。
但李青歌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眼神一冷,喝道,“打。”
恰此时,天空又一道响雷劈过,凌冽的闪电带着幽白的冷光照在李青歌的面上,那森冷的感觉让所有人不禁一颤。
豆大的雨点再也抑制不住的,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
李青歌命人掌了灯,自己坐在廊檐下,盯着院子里的人,道,“继续打,打到他们知错为止。”
“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小的们知错了,知错了——”
李青歌只当没听见,那些下人们的手也就不敢停,一直打的那几人气息奄奄,她这才挥手,“停了吧,将这几人绑了,送与大太太处置。”
“是。”翠巧便又带着人,将这几个早被打成了烂泥的家伙,一路拖到了大太太那边。
大太太此刻已经歇下,李青歌生生的让人将大太太吵了醒。
大太太因身子难受,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好容易眯了一下,又被李青歌差人叫醒,不禁又气又怒,躺在床上沉声道,“我已不是什么主子了,她还来找我老婆子做什么?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吗?”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您是这府里的主子,她不过是寄居在此,有什么事自然得回禀你这里。”李碧如一边帮大太太穿衣,一边轻声劝道,“太太,依奴婢的意思,那李青歌心思狡猾的很,太太现在这么个状况,不易于她正面冲突,既然她来找,太太不如先瞧瞧,究竟是什么事。”
大太太听罢点头,“好,本夫人倒想看看这小贱人半夜三更的又要玩什么花招?哼。”
大太太穿罢,还梳了个头,这才坐着轮椅,由李碧茹推了出来。
前厅里,李青歌如主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悠闲的喝着茶,身侧,翠巧翠蓉两个站着,很恭敬的模样。
混帐,当她这里是自己的家了吗?那些个***才呢?也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子了吗?竟然给这小贱人看茶?可恶。
大太太眼露恨意,而她也丝毫没有掩饰这种恨意,她们早已在普济寺撕破了脸,所以,此刻,她真恨不得将李青歌撕碎了。
李青歌见她来,也不起身,也不行礼,只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淡然一笑,“来了?”连声‘太太’也没称呼,倒像她是个不相干的人似的,气的大太太一口恶气涌来,脸面紫涨。
“小贱人,你找本夫人有何事?”大太太恨恨骂道。
李青歌面无表情,“别急,等人到齐了,你自然知晓。”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丫鬟喊道,“呀,大少爷,这么晚您也来了。”
很快,就见高逸庭推门进来,许是淋了些雨,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母亲——”他还以为大太太出了什么事,但一进来就见李青歌,还有那么多人,不觉一惊,心道不好。
“夏姑娘?”外面,又有丫鬟迎了夏之荷进来。
夏之荷刚进门,就见李青歌安然无恙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如往常的清雅如斯,唇角的一丝笑意渐渐的冷却了下去。
该死的,才听丫鬟来叫,说大太太有事找,她还想着是不是李青歌的事?是交代哥哥的事办妥了吗?
她正高兴呢,忙不迭的穿戴好,冒雨过来,本想听李青歌被人掳走之事,却不想看到李青歌好好的,真是可恶。
那个蠢货哥哥,还想要一万银子和她的店铺,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夏之荷恨的牙根痒痒,气自己不争气的哥哥,恨怎么还好端端的李青歌,但面上依旧流淌着温婉的笑意,她假装疑惑的走到高逸庭身侧。
“大表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3uww'”
高逸庭摇头,他也才来,不知道。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 郁结。(求票)
李青歌浅笑着看这两人,温婉说道,“大少爷,夏姐姐,你们请坐。舒残颚疈”
高逸庭与夏之荷相视一眼,随后各自坐到了椅子上。
大太太一旁看着,心中犯了嘀咕,究竟所为何事,让这小贱人竟然将这两个人也一起请来了?莫非。。。。。。
她正猜想该不会是为了亲事吧?毕竟这三人之间若有瓜葛的话,也就李青歌与高逸庭的婚事了,哼,大太太心中冷笑,如此忤逆自己,还想做她的儿媳么?妄想。
然而,她刚准备想不可能,还想借此事羞辱打压李青歌,就听夏之荷问,“李妹妹,是你请我们来的?”不是大太太,倒是李青歌请她来的这里,让她很意外呢辶。
“有什么事么?”高逸庭沉着脸问,心中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深更半夜,李青歌叫他们来母亲这边,还能有什么事,只怕又与母亲有关,想到这,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朝大太太那瞟了一眼,眼里有着几分幽怨与气闷,都这样了,还不能省点事么?
大太太无辜莫名,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正想发作,就听李青歌道,“这么晚了,请各位过来,实在很抱歉,但这件事事关高府的安全以及——”说着,她目光幽幽瞟向夏之荷,夏之荷心下一沉,“以及夏姐姐兄长的清誉。”
“什么?”夏之荷有些反应不过来,跟自己兄长有何关系?但一想到今夜夏之儒的计划,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莫非——不,已经是肯定,以失败告终,难道被李青歌抓到了什么把柄不成檫?
李青歌并未回答,只小声对身后的翠巧说了一句,只见翠巧连忙出去,很快,就见她带着人拖着几个麻袋进来。
“这是何意?”夏之荷不解的问。
高逸庭却是看那麻袋满心疑惑。
李青歌目光幽幽的扫了众人一眼,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晚,这几个小贼潜入我房中,意图不轨,被我的人当场捉到。”
“什么?”发出惊愕之声的却是高逸庭,何人敢如此大胆?
夏之荷更是脸色大变,手中的杯子应声坠地,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低低道,“竟然有这种事?好可怕。”说完,还不忘用小手拍拍胸口,实则是安慰自己,没事,被抓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不供出大哥就行。
但她不知,因为今晚掳的是李青歌,那夏之儒早已色胆包天,竟然亲自带了人来干这勾当。
大太太脸色铁青,神色凌厉的瞪着李青歌,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倒有些怀疑这是李青歌自导自演想要嫁祸于人的戏码。
“是呀。”李青歌点点头,同意夏之荷的话,“夏姐姐说的是,夜半三更,有人潜进府内,这幸好是被我抓到了,如若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青歌连夜请各位过来,也是这个意思,高府的安全实在有待提高,大少爷有空,不防多查查,府内几处守门的巡夜的,究竟是睡着了还吃醉了?这么几个大活人也能放了进来?”
“嗯。”高逸庭轻哼答应着,其实就算李青歌不说,他也会一查到底,毕竟威胁到阖府安全之事,他不能放任不管。
“哼,谁放进来的还不知道呢。”大太太眼神带刺,恶毒的盯着李青歌,冷笑道,“咱们府上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就你来了之后,才有。本夫人还真想知道,这些个小贼究竟是惦记我府上的东西,还是惦记你呢?不然,为何偏偏那么多院子不去,只往你那荷香园跑?”
李青歌心下凛然,大太太何其恶毒,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往她身上泼脏水,那意思分明就是她贼喊捉贼,这些人根本就是前来与她偷会的,而非贼人。
“母亲。”高逸庭脸色不好的出声制止。
大太太冷哼一声,“怎么?这还没过门,你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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