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嗵的一声,用力跪在了她的面前,痛苦的闭上双眼,久久才下定决心,拉着柳妃,话语苦涩而艰难,“以后儿臣一定听母后的,绝不会再任意妄为。”
“你保证?”柳妃不相信的反问。
“儿臣保证!”那四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说完他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空虚的可怕,好像那个支撑点一下子没了,人也变得没了思想,除了听命还是听命。
柳妃心疼的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抚摸着那头美丽的蔚蓝色发丝。
他曾说过最爱的就是她那美丽飘逸的蔚蓝色长发,可也因此他……所以不可以在这里失败,她牺牲了那么多,不可以!
“母妃……”
抚着东方泽麒头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修长的指甲紧紧的扣进他的发里,一阵尖锐的痛,但让东方泽麒叫她的还是她那宛如地狱使者般阴郁可怕的面容。
听到他的叫唤,柳妃赶忙松开,端坐在一旁,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皇后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太子登基,我们一定不可以让他们成功,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他们。”
东方泽麒点头,只要不牵扯到苏云朵,任何事他都可以做到狠厉果决。
一时,宫廷分为三派,一派自然是以丞相为首的太子党,另一派则是东方泽麒,但让大家惊讶的是竟然有人是站在东方泽钰的那边,拥护他的,只因雾城之事因祸得福的让他大的民心。
事情要比皇后想得还要困难,登基之事被一再的压下来,群臣各有说辞,最主要的是,皇上早在几年前就下得遗诏竟然不翼而飞,翻遍整个龙翼殿也不见其踪影。
这日又为登基之事,闹得不欢而散,宗政桐直接来到了凤钰宫,再这样拖下去,那变数只怕会越来越大。
皇后自是也听说了,没有圣旨,睿儿登基远比他们想得要来的困难。
“娘娘,您说该怎么办?”
皇后略微想了下,挥退所有人,覆在他的耳边不知说什么,只见二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
“臣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就出了这凤钰宫,而因为这几日成功阻止太子登基而洋洋得意的柳妃却不知道,明日定会有一番不同!从苏云朵被喂下救命丹药到现在已经是整整五天的时间,东方泽钰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是在受不住要休息,那也只是趴在床沿眯一下眼睛,不管任何人劝说就是不愿意离开半步。
宁梓禺和东方泽柏说破了嗓子,他也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傻傻的看着睡着了的苏云朵。
每次的守候并没有换来苏云朵的清醒。
那天那颗丹药只是让她短促而微弱的呼吸恢复如常人一样,但并没有让苏云朵醒来,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依旧还没有任何起色,东方泽钰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素容像往常一样将熬好的药端给东方泽钰,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药渡进苏云朵的嘴里,每天都是如此。
将最后一口药喂进去,接过兰鸢递过来的帕子,小心的将溢出来的药擦拭干净,又重新坐在她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那本就白皙的面容,如今更加苍白,好像天山之上的冰晶,呈现出一种透明,宛若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跟着慢慢的消散。
“主子,您去休息下,奴婢来照看王妃,王妃一醒来我们马上叫醒您好不好?”素容看着日渐消瘦的东方泽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的规劝着。她怕王妃没醒来,主子就倒下了。
进来的宁梓禺和东方泽柏看到的依旧是这几天他们每次来都会见到的场景。
素容见到他们,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快步来到他们身边,祈求着,“十二皇子,您劝劝王爷吧!他这样不眠不休下去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啊。”
东方泽柏越过素容,径直来到东方泽钰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已经昏睡了整整五天的女子,心中的酸涩怎么也无法抑制。
她就这样睡了五天,没有任何反应,那还算正常的呼吸让大家知道她还活着,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五哥……”想要劝解的话,在看到东方泽钰那死寂一般的脸颊,所有的话全都咽了进去,只能跪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魔性每次的爆发都会消耗他大部分的精力,每次爆发后都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次他不但没休息还整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着,他的体力恐怕趋近透支了。
宁梓禺什么都不说,上前拉起他就要往隔壁早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走去。
但东方泽钰像是扎了根一样,不管宁梓禺如何的用力,他就是没有动弹半分,成了望妻石一般,神情的看着床上的苏云朵,不时的还用拇指抚触着那几近透明的面颊。
看着明显身子有些晃动的东方泽钰,宁梓禺运气,就想点住他的昏穴,谁知东方泽钰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厉害,就算在这样及极其虚弱的情况都可以感受到后面那微乎其微的动静,一个起身,往又一躲,闪开了宁梓禺的手。
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和锐利,不含任何感情的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宁梓禺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有所不安,镇定的看着他道:“你在这样下去,她醒来看到的肯定不是你。”
见他提到苏云朵,东方泽钰有些害怕的问道:“为什么她还不醒。”这几日自己天天在她耳边不断的说话,道歉,可是她都没一点反应。
“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怪我竟然会不记得她,怪我竟然那么用力的打了她。”有些涣散的问着宁梓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东方泽钰让大家一致有种如果苏云朵还不醒来,他会崩溃的错觉。
宁梓禺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又上前想要抓住他,但东方泽钰就会自动的后退一步,距离恰好保持在他碰不到自己。
只是那后退的脚步有些虚无,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下一秒,大家的这种感觉真的灵验了,东方泽钰突然向后倒去,宁梓禺一个旋身,圈住了他的腰身,扶住了他,避免了狠狠摔下去的悲剧。
大家的心一下子吊在了嗓子眼,顿时全部围了上去。
“去休息。”健康的东方泽钰,或许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勉强他做什么,但现在的他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轻易的制服。
不去看他乞求的眼神,半抱着就往外走去。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放开我!”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轻,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更别说反抗了。
“放开!”东方泽钰凝神聚气,最后在宁梓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推开,笔直的朝着苏云朵身边跑去。
最后呼吸急促的跪坐在床边,用力的抓住被子,额上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涌出。
“不要过来!”喝止住,大家想要上前的脚步,人却是趴在床边。
“五哥……”隔得最近的东方泽柏,紧紧的低着床上,嗓音有些尖锐的叫着。
以为他又是劝自己去休息,东方泽钰狠厉的眼神一扫,大有你再敢说一句,你就会死得很惨的神情,让东方泽柏想说什么都有点不敢说。
可是紧随着,大家的眼神陆续也全都变了,惊喜,震撼……什么样的都有,兰秀还激动的指着床上,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依依呀呀的说了两个字,“郡……主。”
“为什么不睡觉?”低迷沙哑而又虚弱无力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东方泽钰的脸色因为这声音而变得更加苍白,抓着床沿的手用力的刺进去,好看的薄唇愈发抿得紧凑,此时却胆小的不敢回头去看。
“为什么不乖乖吃饭?”那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那部赞同更加浓厚,而这次修长白皙的手覆上他紧紧握住的手,温热的感觉顿时让东方泽钰一个激灵。
头像是被上了发条,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去,最后定住不动,瞪大着双眼,紧紧的锁住那张宛若浮华再现的绝美容颜,那双灵动清冷的双眸含笑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无声的说,“辰,我醒来了!”
东方泽钰贪婪的看着这张有神的面孔,根本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一切都是一场梦,怕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只是幻象。
“不认识?”调笑的话语轻松的说出口,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看着眼前的他,就想让他宽心。
这句话就是一个死穴,一下子煞白了他的脸,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急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不记得,我……”
或许是因为想到是自己出手伤了她,东方泽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话可以为自己的过错解脱,最后只能悲伤的看着她。
苏云朵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困难的抬起手,按在他的额间,用指腹轻轻的来回抚触着,眼神不经意的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宁梓禺,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又对着他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一句没事,压破了东方泽钰最后一根名为坚强的神经,再也控制不住的覆在她的胸前,将她用力的圈进自己的怀里,什么都不再说,可是只有苏云朵知道,颈间那湿润是什么!
苏云朵的醒来,让低迷的瑾辰宫顿时一片欢呼,大家喜极而泣,紧紧的抱在一起,甚至是快乐的抱成一个圈,快乐的转着圈,发泄着内心的喜悦。
苏云朵含笑的看着大家激动的神色,微微的勾起唇角,她知道,只要过了这次劫,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的!除了死亡!
宁梓禺等东方泽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上前替苏云朵把脉,一切平稳,只是体质弱了点,但只要安心休养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醒来了,但还是要好好休养,大家都出去吧。”现在宁梓禺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什么大家听什么,不会有任何异议。
“剑旭,你去成亲王府说一声,就算瑾辰宫一切安好!”不知道苏穆成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事情,每天多次派人来问,现在怕也是火急火燎了吧!
剑旭点头,就往宫外飞去。
看着还不想走得东方泽钰,宁梓禺第一次那么不给面子,嘲笑道:“你还要留在这里泪眼朦胧吗?”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刚才哭了。
东方泽钰身体一怔,有些僵硬的愣在那里,而那白皙的面容也在段时间内变得红润无比。
苏云朵看着这样的东方泽钰无法抑制的轻笑了出来,他原来也会脸红啊!
听到她那愉悦的笑声,不满的瞪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被人欺负了吗!可是看着那张明媚的面容又不忍说一句重话,最后都只能化作一江春水,淡雅清冽。
“好了!快去休息。”虽然她一直昏睡着,但她却听到了大家的谈话,只是那个时候自己醒不过来而已。知道他不眠不休的守着自己,这样的深情让她动容也让她心疼。
“我……”
“乖!去休息,我保证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我。”知道他的担忧,连着几次怕是让人现在胆战心惊了吧!
见了那不可拒绝的神态,而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快到底线了,这才有些不甘愿的点头,在宁梓禺的帮忙下往隔壁的房间去休息。
大殿之上,以东方泽麒为首的众人,再次反驳了丞相定下得让太子登基的意见,而这次站在三皇子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出来,既不帮三皇子也不帮太子,倒像是在隔岸观火一样。
一时大殿之内气氛有些紧张,看着东方泽麒那俊逸非凡的面容上哪淡然飞扬的神色,宗政桐那时恨得有些牙痒痒,等着瞧,我会叫你们好看的!
“不知三皇子为何要反对老臣的意见?”宗政桐微敛下情绪,沉声问道。
东方泽麒微微颔首,有些冷冽的开口,“自古登基都应有先皇的圣旨,本王想问丞相,这圣旨在哪?”
“也有没有圣旨登基的皇上。”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让宗政桐难看的脸色顿时有些眉飞色舞。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东方泽麒嘲讽的一笑,道:“那是皇上突生意外,驾崩的突然,没有时间。而父皇是久病在床,不可能没时间留下圣旨。除非……”别有意味的眼光扫向刚才还得意此时却有些紧张的宗政桐,东方泽麒说的无心。
“除非皇上并不是久病在床,而是突然驾崩,根本没来得及留下圣旨。”
“不过一切是怎么样,那也只是猜测。毕竟从父皇生病到驾崩一直都只有皇后在其身侧。”
这话,大家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皇上没留下圣旨有两种可能。
一是留了,但即位的不是太子,让皇后毁了;在侧就是皇上根本就来不及留下圣旨就出事了,而一切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皇后。
宗政桐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怒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皇后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吗?”
“丞相何必如此激动,本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分析了下,难道丞相是在心虚?”说道后面,东方泽麒的语气愈大的严厉,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宗政桐气得怒指着他,却是无法反驳。
“麒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本宫跟皇上的死有什么关系?”威仪沉静的嗓音幽幽传来,大家顺着望过去,皇后一袭凤袍加身,尽显雍容华贵,凤冠加顶,在一旁奴才的搀扶下缓缓而进,看着东方泽麒的眼神深沉而锐不可当。
“参见皇后娘娘。”群臣皆跪下。
东方泽麒微微行李,笑得清雅俊逸,淡然道:“皇后误会了,臣没有此意。”
皇后在东方泽麒的身边微微停顿了下,笑得诡异,而后就往殿上走去,悠然转身,仪态万千。
“本宫知道近段时间,大家为了这太子登基一事,各抒己见。中间都有些小是非。”
“本来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不想参与,但泽朔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这国家大事还要有人把持,这才不得不出来。”
“皇后英明……”
“本来这太子即位是应当的事,先皇在生之时,早已传位给了太子,如今先皇驾崩,太子即位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可本宫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一出笑话!这要传出去叫我泽朔国颜面何存。”皇后沉声训斥,让大家人人自危,不敢有半句怨言。
“娘娘恕罪。”
“算了!本宫也不是责怪众卿家。大家想要看圣旨,那也是应当的,只能说大家将先皇放在了心上,对先皇那是忠心耿耿,本宫深感欣慰。”
“皇后的意思是,父皇早已拟好了圣旨?”东方泽麒身边的一名武将出声问道,那醇厚的嗓音有着不屈于权贵的傲气。那是东方泽麒身边的左将军左青
皇后凤眼微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先皇却是早已将圣旨拟好。”
“那皇后为何迟迟不拿出?”这时右将军,杨军也心存疑虑的问道。
皇后严肃的面容一转,顿时变得有些沧桑而失望的看着大家。
“本宫迟迟不拿出来,只是为了想要知道我泽朔国众将是不是万众一心,可是没想到啊……那真是让本宫倍感失望。”皇后大声怒斥。
“母后恕罪!”上官晟睿适时的跪下,引得刚才还有所非议的人一同跪了下来。不敢再也半句多话。
东方泽麒心一沉,看着皇后那自信的神色,自知皇后定是又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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