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露顿了顿,又看了看席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头,“露儿?”
迫于压力,韩金露一直压抑着,此刻不禁想爆发,可是又真的怕孤立无援,便示好地叫了一声,“姐姐。”
席容笑了笑,也唤了一声,“妹妹。”这气氛,终究还是太压抑了,对于韩金露,刀觉得她变了许多,不禁萌生了几分同情。
太后这才点点头:“对了,想来这就是缘份,你们姐妹毗邻而居,以后有个照应,哀家也会放心许多。”
韩金露勉强自己笑着:“嗯,露儿知道了。”
席容不禁道:“姨娘,你和妹妹许久没有见面了,一不定期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去看看那孩子。。。。。。”
韩金露本想阻止,却还是没说话。
太后点点头默许了。
。。。。。。
出了房门,席容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询问了下人孩子在哪儿,心情倒是轻快了许多,便去看看了。
看到孩子的时候,孩子正被喂饱奶睡得香甜,席容乍然看到这孩子,一次见面,便觉得熟悉非常,这孩子虽然还小,但是眉眼跟记忆中刘松小时候长得很像。在等他长大一些,只怕会越来越像吧。。。。。。
不禁伸出指头戳了戳小娃娃胖乎乎的脸蛋,软软腻腻的,可爱极了,没想到,她的一时调皮之举,吓醒了孩子,随即哭闹不止。
席容无奈抱起他,轻拍诱哄着,终于等他不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回睡蓝里,没想到刚松口气,他又哭了起来,无奈再抱起来哄着,看来只有将他哄睡了才能脱身了。
好不容易哄得孩子睡着了,放下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手臂都有些僵硬,不禁揉了揉,眸光却还柔和地落在孩子脸上。
这时,旁边有个声音忽然道:“这孩子该是很喜欢你。”
席容不禁顿了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却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站在睡篮旁,看着孩子酣睡。
终究,还是席容忍不住道:“孩子是无辜的,公主也是无辜的,你若是得到了已经想要的,就对他们母子好些吧。”
闻言,刘松还是淡淡的:“你觉得公主是无辜的吗?”什么叫得到?即便是得到了这些,只是这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另外一个得到而去得到。
听他似乎话中有话,她不禁回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那次你们去烧香拜佛突如其来的那群山贼吗?”他低低道。
席容瞬时明了,“难道是公主派来的?可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杀我?”想那时候,公主一心一意想着嫁给安中磊,所以肯定是这个原因。
刘松只是冷冷一笑,“那时候是她带着你上山的,若是你被杀,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她,她没那么傻,她不过只是想用七出之一的淫荡之罪来让安中磊休了你。”
席容听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只是后来被强暴的却是公主,想来是他暗中救了她一次。。。。。。
“机会是她自己给的,我不过只是顺水推舟,而她,也只是咎由自取罢了。”刘松淡淡道。
席容一时无言。
默然。
好一会儿,席容才道:“不论前情后事如何,公主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些过往早就该放下了,你。。。。。。”
这些话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还是不想听,不言不语,也当没有听到。
席容无奈,再看看孩子睡得香甜,“希望你记住,这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明白没娘的痛苦,你知道童年不快乐该是多么惋惜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不要给他遗憾。。。。。。”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外面有一点响声,心底不禁一惊,匆匆忙忙赶出去看,已经没了对方的踪迹。
“糟糕!”席容低呼道:“刚才肯定是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了,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既跑的如此仓皇,想来是知道内情的人,万一去告诉了太后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却见刘松脸色依然淡淡,不动如山。
“别担心了,一切顺其自然。”他道。
席容看着他,有些迷茫。
。。。。。。
果不其然,太后和公主马上知道了此事,匆匆而来,气势汹汹,可见一般。
公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底情绪翻涌,太后屏退了所有下人,眸光锐利如刀。
席容不禁为刘松担心,强暴公主,? ?再来欺君,件件都是诛九簇的大罪,太后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空气如此紧绷,一触即发。
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松,眼底有控诉,有幽怨,乃至仇恨,“你竟然。。。。。。竟然是你。。。。。。”指着他的手,不断地颤抖。。。。。。
这个男人,她曾经不屑多看一眼,若不是他,此刻或许她已经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可是就因为他的侮辱,让她受尽委屈。。。。。。
“是我。”刘松坦然道,下跪,“请公主责罚。”
韩金露恨得咬牙。
太后终于龙威大怒:“刘松,你可知道你的罪行,便是诛九族都难赎其罪的!”
“罪臣知道。”刘松面对公主道:“但在罪臣临死之前,罪臣只有一句话想对公主说,不论过往如何我对公主说过的每一句话,并未欺骗过公主。”
韩金露恨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毁了我的一生,我要让你死,让你挫骨扬灰,死得永世不超生!”
席容大惊,不禁下跪跟太后求情道:“此事我也掺杂其中,若非为了我,刘松也不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后娘娘,若是要惩罚,就请连我一起惩戒吧!”
“你不必为他求情,这事你没错,论错的话,待哀家处置了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再为你讨个公道!”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心底终究还是有愧,若是当初韩金露对她下手,今日她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后下了黄泉该如何跟妹妹交代?
席容知道太后勃然大怒,杀心坚定了,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松死啊!不问旧年交情,即便是想到他终究救了自己一次,让自己混混沌沌地幸免于难,都是该感激的。
不断地磕头:“太后娘娘,姨娘,我求求你,饶他一命吧!若是你杀了他,公主也不会幸福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你若是杀了他,你让公主以后如何面对生活,面对他人,如何面对孩子呢?这孩子才两个月,难道你就忍心让他没了生父吗?”
“够了!”一声呵斥,却是出自刘松的口,看她额头因为磕头见了清淤血痕,他的眸光冷冷的,“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和公主的问题,从来就与你无关,不必你在这里好心,你走吧!”
席容顿了顿,看着他眼底的冷意,似乎要可以将她推拒千万里之外。
这时候,韩金露已经虚软地整个人坐在了地上,眼底满是迷茫,甚至绝望。。。。。。
太后眼底厉色未退,那抹嗜杀血色越来越盛,大喝一声:“来人呐!驸马罪犯欺君,立刻将他抓起来,压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
韩金露闻言,空洞的眼中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许是因为太后的声音太过严厉可怖,随即惊醒了床上的孩子,大哭了起来。。。。。。
韩金露这才悄然回身,嘴巴里喃喃着:“孩子。。。。。。我的孩子。。。。。。”整个人爬着到了摇蓝旁边,挣扎着起来,抱起了孩子,“不哭。。。。。。不哭。。。。。。娘在这里。。。。。。”安慰着孩子不要哭,其实哭得最厉害的反而是她自己。。。。。。
席容看着眼前这一蓦,心底也不好过,只希望太后看在孩子和公主的面子上,暂缓那份杀意。
闻声进来的侍卫有些痴傻地看着眼前这一蓦,太后不禁不悦道:“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驸马关押起来!”
“是!”侍卫闻声,赶紧上前。
这时,看公主像梦魇一般冲到刘松面前,“不许你们动本公主的驸马!听到了没有,退下,都给我退下!”
太后不禁皱眉,免于在侍卫面前出丑,便道:“你们先退下!”
侍卫称是退下。
韩金露还在落泪,只是态度和缓了很多,见她在太后面前跪下:“母后,我已经嫁给他了,他已经是我的夫婿,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是我下辈子的依靠,求母后,饶了他一命,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是家事,请母后不要动用国法。。。。。。”
“你。。。。。。”太后看她声泪俱下,心情也甚是复杂,何尝不想女儿幸福,只是这男人太过大胆,不惩戒如何立威严?!
韩金露还在不断地流泪,“母后,我求你了,我知道母后一直很在意这个孩子的父亲身份不明,至少。。。。。。”
太后脸色沉浮不定,心底也是乱极了,终于狠狠甩手道:“哼,你们。。。。。。哀家不管了!来人呐,起驾,回宫!”
看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负气而走,席容有些怔忡。
这时,刘松站了起来,想去扶公主起来,可是公主却推开他的手,自己抱着孩子面前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踉跄不稳,一个巴掌已经根狼地落在了刘松脸上。
刘松没有躲闪,看公主打完了之后,然后抱着孩子,大步跑了出去。
席容也站了起来,这时,刘松递过来一个帕子,按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她不禁低低吸了一口气,真的很疼。可是这些,她都无法顾及,推开他好意的手,帕子落在了地上,帕上可见血痕。“别管我了,你快去追公主吧!”
“她现在不会见我的,给她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吧。”他却岿然不动,眸光流连在她带血的额头上,黑眸变得更加幽幽深邃。
席容顿了顿,有些不懂他为何可以如此淡定?不由自主地联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再看看他眼底的那份淡冷,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
这一切,是否早就在他的预期之内?就像是一场赌博,他赌的就是公主的认命。。。。。。
看她眼中流转眸光的转变,看到她眼底内现的了然,他始终还是淡然的模样,“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席容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你。。。。。。”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好奇吗?”刘松道:“以后,我在太后皇帝眼中,便是名副其实的驸马爷了。”
“。。。。。。”席容没说话,眼底闪现了几分陌生的绝望,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松还站在原地,唇边的弧度,似笑非笑。
。。。。。。
一场喜宴,徒有空壳,外面宾客正值酒酣之时,主人却在屋里,泣不成声。
太后离开了,席容便也早早地走了,幸而府邸就在隔壁,只是进门的时候,有些狼狈地低着头,还好夜色深沉,下人该是没看到什么。
时候不是很晚,府中丫环仆从都在忙碌着,为了避免一些尴尬,席容干脆绕着路走,挑了僻静的小道绕一圈回房。
这边语着一道墙,墙那一边还传来未散的喧嚣,传到这里已经有些强弩之末了,偏显得了这里的安谧。
心底本有些凌乱,下意识就放缓了脚步,干脆寻了一处树坐下,脊背靠着大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要理清思绪。
就在这时,她蓦地听得附近有所响动,似乎有人在窃窃,似乎是一男一女,只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心底的好奇起了,席容起身四处去看他们的人,恰好偏见李美凤回转的模样,而那个男人背影有些熟悉,一闪而逝了。
显然,李美凤率先发觉了她的存在,才会如此匆促地打发了男人离开,她上前几步,“你不是陪着太后去公主那里庆贺了,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太后已经回宫了,公主也不甚喜欢我,所以我就回来了。”席容回道,心底还在好奇那个男人是谁?不该是中磊,不然没有躲的必要,更不会是中杰,不然不会如此与她心平气各。
“你的额头怎么了?”李美凤问道。
席容模模额头:“没,没什么,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到树了。。。。。。”有些事情,不想解释太多。
李美凤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怎么感兴趣:“以后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席容点点头,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这里似乎有人。。。。。。”
“是吗?你看错了吧?”李美凤淡淡道,“我是图了这里安静才来的,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席容明明看到有个一闪而逝的男人背影,见她芥蒂颇深,知道深问也没有意义,便道:“那是我看错了吧。”
“回去吧,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休息了。”李美凤说完,便转身走了。
席容看她消失的背影,下意识地又四处探了探,这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那人也该是离开了。
也想不了那么多,心底只想着是可能是帮李美凤做事的属下,或许就是府邸里的哪个仆从,所以她才才觉得很眼熟吧。
回到了房间里,坐在了镜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容颜,额头上那一块泛着血色的淤痕,不禁自嘲一笑,多管闲事便是如此。
这时,又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席容没有回头,想也知道是他回来了。
安中磊进了门,微微有些诧异她竟回来得如此之早,却也没想太深,只觉得她本就不想去,便肯定是寻了借口回来了,于是自己宽衣,只剩下一身亵衣裤。只是,却见她一直在镜台前,没有转身,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便走上前去,“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席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头上的痕迹,只是摇摇头,支吾道:“没事。。。。。。”
安中磊看得镜子里的她脸上有些异样,不禁皱眉,随即双手抚上她的双肩,将她板正了面向自己,看着她却低着头,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一手托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她仰首之时,他便看到了她白净额头上那一块突兀的血痕,“这是怎么回事?”
席容心想着是否想撒慌?不如说不小心摔了一跤跌的?却听他说了她的心底话,“不要告诉我是天太黑,不小心跌倒了,便撞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看进他的眼中,如此犀然,知道隐瞒不过,便将今夜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她说着,他一手轻抚着她头上伤处周边,眼底逐渐多了些阴沉。
说完了,席容才幽幽叹息道:“却原来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豁了性命去赌公主的不忍认命。。。。。。”
“他虽然一朝贵为驸马爷,权势和富贵都集于一身,可却也没有外面上的风光,公主的身孕来历不明,太后逐渐疏冷待之,每次看到他也会联想到那些不快之事,再来,当初他保护皇帝连连失利,就连五皇子现在也是音信全无,所以他才想要改变自己所处的地位。”安中磊道,已经起身捏了一块湿帕子,坐在她面前帮她擦去伤口上的尘土,却惹得她疼得龇牙咧嘴。
“疼。。。。。。”席容轻道,却未见他放轻了力道,想来是有些生气了,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妻子为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不顾惜自己。
“知道疼就好了。”安中磊低低道,擦好了伤口,寻了药来敷伤口,上好药之后,再将伤口处包扎了起来。
席容摸摸绑在自己头上的缎带,心底一声叹息,哪个时候,她是真的急了,所以才如此祈求太后,可是这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越抹越黑。。。。。。
“你们休息吧。”他道。
席容乖乖地脱了外衣上床,他也随之上床而来,手臂横来,半拥着她,没什么动作,也没说什么话。当她真的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蓦地听他说道:“若是今夜太后主动诉穿了他的阴谋,定杀不赦,你会陪他一起死吗?”
闻言,席容心底一声叹息,终究,他还是耿耿于怀的。陪他一起死?他话说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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