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一下子愣住,想起当初,席容对他也曾如此抗拒,甚至骂他是个魔鬼。心中剧痛,他大吼:“那是因为我的付出你们不珍惜。”他为她们又何尝不如冯野一样真心付出过,可她们偏偏只爱冯野。若是她们之中有一个人真心爱他,或许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公平,不公平。,他喃喃地说:“为什么……我总是什么也得不到?“自小冯野便是天之骄子,一切好的东西都理所当然地归他所有,而自己永远是那个卑微的旁观者。甚至最后连爱情都是如此。明明一样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人却永远是自己。凭什么?!他猛地一甩手,酒杯在地上应声而碎,然后他扑过来,压住了凤歌,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冯绍,连在这种地方,你也不放过我吗?“凤歌看着从门口奔转顺来的狱卒,倍感屈辱。
冯绍却真的如疯了一般,已经撕开了她的外衫,吮吻她的脖颈。
凤歌逐渐放弃了挣扎,木然地盯着头顶昏暗的灯火,吐出一句话:“你根本不配被人爱。”
冯绍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身体原本的热度也一点点冷却,就那样将脸埋在她的肩窝许久,僵直着慢慢坐起来,背对着她,眼中,逐渐黯淡无光,最后唇边泛开一抹惨笑。是,他不配被人爱,没有人会爱他。嗯要的得不到就却抢,抢不到就毁掉。可是毁掉之后,最痛的人还是自己。他的人生,就是一场不断循环的悲剧。没有谁会给他救赎。他的背影在微微颤抖,凤歌无神地看了半晌,最终闭上眼睛,冰凉的泪自颊旁幽幽滑下……
次日早上,凤歌再醒来时,冯绍又已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昨晚的黯然颓唐不见了踪迹。这男人的自愈能力太好,根本无需担心。凤歌自嘲地笑笑,想起昨夜梦中居然意外地出现了那些他对她的温柔片段,对他,似乎有一丝心疼。
牢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冯绍立刻望过去。果然,来人是冯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而凤歌随着他的转眸看见冯野的那一刻,心中猛地刺痛。自她被打入天牢,这是冯野第一次到来,而且还不是为她。呵,真是郎心如铁。
冯野在和她眼神相撞的那一刻,也是心中一震。他一直都不敢来看她。其实好几次,他都已经走到了牢门口,却最终没有进来。毕竟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天牢。那一刻,他放弃了她,选绎了容忍,亦是痛愧异常。他们的过去,他并没有忘。”凤歌。,他第一声,叫的是她的名字。
她没有答应,冯绍却挑眉开口:”大哥,此刻你还有心思儿女情长么?”
冯野深深地看了凤歌一眼,将视线移回冯绍身上,沉声说出刚刚得知的消息:“王侍郎全家被杀。”
冯绍的脑袋顿时“嗡“地一怕,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谁?”
“王侍郎。”冯野又重复了一遍。
冯绍呆住了,在心里不停地问:“怎么可能?”他下的命令明明是李御史,而王侍郎是他的心腹亲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他全身一震。能更改他的命令的,只有一个人。难道……
他紧紧地贴到铁栏上,凸出的瞳仁现出焦灼,压低了嗓音问冯野:“彦祖…是不是回来了?”
冯野眼神一闪,没有回答。
这相当于默认,冯绍骤然肩膀一垮,点着头,苦笑着喃喃自语:“难怪,难怪啊?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醒来,难怪……”退后两步,他颓然跌坐在石凳上,眼中原本的得意之色,已尽数褪去。第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败了。若说这世上跟他最势均力敌的对手,必定是彦租。他们的行事方式同样阴暗血腥,一旦决定出手,就不会留给对手活命的余地。
而且他们太了解对方,甚至你可以做我,我可以做人我。幽冥卫实际上有两个主子。冯绍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他最有把握的筹码也已落入别人手中,败局已定。
冯野紧紧盯着他许久,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便转身离开,却又在欲走的那? ;N 一刻将目光投向凤歌,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凤歌将脸扭过去,看着晦暗的墙壁,没有理会。她不需要他的歉意。这样,她就可以将他恨到底。
冯野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天牢出口,再没有其他人进来。
死一般的寂静中,凤歌看向冯绍。
他的脸色苍白,半合着眼,睫毛一直在颤动。她知道他已陷入死局。轻叹了一声,她什么也没说,只往粗陶茶碗里倒了些已经半凉的水递给他。
他愣了愣,抬起头看她,那一刻眼中的无措和脆弱显露无遗。
她将茶碗塞进他手里,声音依旧很冷:“喝点水镇定一下。,
冯绍终于握紧了那茶碗,放到唇边,抵了一口。
第五百二十章 压不住的欲望
凤歌又坐回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干脆躺下。
冯绍怔怔地看了她半晌,也走过去,慢慢躺到她身边。她没有说什么,只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给他多留出些位置。他忽然觉得冷,犹豫地伸出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动。
他又靠紧了些,像是在梦呓:“我先睡一觉,先睡……” 或许睡醒就有办法了,他在心中催眠自己……
当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凤歌睁着眼睛,看石墙上那些破碎凌乱的纹路,心绪也一样凌乱。看见他失败,她本来应该痛快之至,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那副模样,却又觉得他有些可怜。接下来,他们会把他怎么样呢?杀了他还是将他在这里关一辈子?
转眼间她又苦笑,你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闱事。感觉到他在梦中像是时不时发颤,迟疑了许久,她还是伸手去拉了被子,帮他盖好。他总算也对她好过,就当是还人情吧。她说服自己,也合上眼睛,昏昏沉沉入睡……
而既然大势已定,席容寝宫处的守卫自然也机了许多。这也是冯野特意安排的,为了方便彦祖和席容的相见。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他也还是希望她能幸福,和谁在一起都好。于是,当天晚上,席容又见到了乔装打扮前来看她的彦祖。
一见到他,她的眸子就不自觉亮了起来。
于嬷嬷自觉地追了出去,却未走远,只在外面的小花厅中坐着发呆。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等待冯绍的命这不知是怎样的,她忧虑得快要崩溃。若是最后逼不得已,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门,心中却又猛地一颤,赶紧回过头来,不敢再深想……
此刻的屋内正是一片暖意融融。这一场生离死别,将原本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隔阂化开了许多,席容无法逼着自己冷硬地拒绝彦祖。
彦祖坐到她床边,执起她的双手时,她低着头耳根微红的模样,让他心中怆爱不已。
轻轻一带,她便到了他怀中。
“丫头,想我了没?”他低哑着声音问。
席容轻咬着唇不敢回答。
“不管你想没想我,反正我想你了,好想你。”他搂紧她,上次来去匆忙,都没顾得上好好说情话,这次他要全部补上。
“哎,外面还有人。”她羞涩地望了一眼门。
他却坏笑着赖上了床:“有人又怎样,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就算你现在是女皇,我民是跟你明媒正娶过的皇夫。”
亏他说得出来,席容瞪了他一眼。
“容儿,我真的好想你。”他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天天夜里都哭。”
席容无语,你撒谎能有个谱不?
“好吧,我是在心里哭。”他被她鄙视的眼神看得受不了,只好改口,但又马上强调:“可我真的好想你。”
“你同样的话到底要说几遍啊?”席容假嗔,却又觉得心疼。他对她有多依赖她知道,这些日子,必定过得不好吧,前天还说她瘦多了,却没看看他自己,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轻声叹气。
“不,我要你照顾。”他任性地将脸埋进她怀里。
席容低低地逸出一句“你呀。”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用指尖径轻抚摸他的头发。
这样熟悉久违的温暖,让彦祖心中欣喜得发疼,他更回抱紧了她,而且得寸进尺地要求:“我今晚就在这睡好不好?”
席容脸一红:“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彦祖犟嘴:“我是皇夫。”
“你就闹吧。”席容在他头顶拍了一记:“闹得别人发现了,好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他嘿嘿直乐:“那家的国王这么傻,亲自来当奸细啊?”
席容无言以对。
可就在这时,彦祖想起了映儿,神色一暗,但他不想让席容现在知道这件事,为之内疚,马上又恢复如常。也不管席容答不答应,他硬是钻进被子,并将她也拉得躺倒,死死箍住不放。
一边要推开赖皮的他,一边还得担心被人进来撞见,席容紧张万分。
彦祖就喜欢看她这慌乱的模样,好整以暇地欣常了片刻,在她忍不住要开骂时,以迅雷不及挑耳之势,吻住她的唇。
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而久经煎熬的他怎可能只满足于一个吻?不知不觉间,手便如一条滑溜的鱼,钻入了她的衣襟。
待她觉察,再度开始挣扎。
“我就摸摸嘛。”他嬉皮笑脸地哄她。
席容哪里肯信,去掐他的手背。
他却眼睛一眯,表情极为享受:“掐得真舒服。”
“色狼。”席容气得直骂。
“先别急着骂,我还没开始呢,不然你骂人的词太少,一会会儿就用完了。”他继续逗她。
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得任他欺负。
“你的身子应该可以了吧,我温柔些,好不好?”他已经快要压不住欲望,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询问。
? 。 席容什么也说不出来,闭上了眼睛。
彦祖再也忍不了,用指尖弹灭了烛花。直接解开了她的衣襟,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她的莹润。她的身体细细地颤抖,却积蓄不起力气阻止他。
带着特有清香的肌…肤让他几欲疯狂。天知道他这些日子受的是怎样的折磨。当枕边残留的她香味散去,他几乎夜夜难以入睡。今日,终于重新拥有,他的吻连绵不断,每一寸肌肤都贪婪地品尝……
彦祖沉迷,席容却依然是担心的,毕竟这里是天明国皇宫,而彦祖却是天楚国君,她怕会有变故。
“别……嗯……”她在他的撩拨下,止不住逸出低冷,却又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彦祖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霸道地裢尽她的衣衫,便要挺身而入。可就在这时,后窗处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彦祖的身形顿然一停,原本染满情…欲的眸子蓦地变得清明。披衣下床,对席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走到窗口处,贴壁聆听。外面却再无动静,他用指尖将那窗略略挑开一点,看见窗台上有一要黑色的羽毛。
他迅速绅手将那羽毛取过一,轻轻一拧一拽,便从羽管中抽出一个长细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他便脸色凝重。待走回席容床边,他握紧她的手:“有些事亟雾处理,我得先走,忙完就回来。”
席容怔了一下,点头:“你去吧。”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又忍不住冲口而出一句嘱咐:“你要小心。”
“嗯。他回过头来温暖地笑,在她唇上吻了吻:“不要担心我。”语毕便匆匆离去。
席容长长地叹了口气,穿好衣裳,耳根处还有未褪尽的羞红。望着黑暗中的帐顶,她心里怅然。她和他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想恨,恨不得。嗯爱,却又爱不起。亲情和爱情像两把利刀相向的剑,互不能容。
过了良久,外面响起了于嬷嬷的声音:“陛下。”
“进来。”她清了清嗓子。
于嬷嬷推门进来,很自然地点燃烛光,脸色慈爱:“你晚膳吃得很少,要不要再喝些粥?”
“不用了,娘,我不饿。,她微笑着回答。烛光昏暗,她没有看见自己在叫那声“娘“的时候,于嬷嬷的神情有略微的一滞。
于嬷嬷在床边坐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席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低低地叫了一声“容儿”却又顿住。
席容直觉她有话想说,便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娘,怎么了?”
“其实我……”于嬷嬷欲言又止,半的,又接头笑笑:“没事。”
席容心中疑惑,这两天,她总觉得于嬷嬷有些怪怪的,却不知原因为何。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坐起来关心地问。
“哎,哎,你睡,真没……”可就是这一句,却暴露了她声音里的些微哽咽。
席容着急地握紧她的双手:“娘,你到底怎么了?”
“孩子。,于婕嫉再也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若有一天……”中间含混地嗫嚅了半句什么,于嬷嬷的泪,滴到席容肩上”别怪娘。”
“娘,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席容正待追问,于嬷嬷却松开了她,迅速起身:“我去膳房给你熬点粥,折腾了这一趟,你的脾胃虚弱,得补。,说完便急急地走出了房间,剩下席容独自怔神,想不明白她方才话里的意思。本想等于嬷嬷回来再问一次,可是那一夜她却再未回。
直到第二天早上,于嬷嬷才又出现在席容面前,笑吟吟地说自己昨晚想将粥熬得软些,却不想熬得太晚了,怕打搅她休息,便未叫醒她。
席容知道她必是有其他的事,但不想告诉自己,忍了忍,终是没再问,只笑了笑,如常洗漱起身。
用完早膳,见外面春光甚好,席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走出殿门,依靠在廊间晒太阳。这熟悉的场景让她不觉想起了映儿。
自她醒来,身边便只剩于嬷嬷,如同和映儿都不见了踪影。而究竟是谁对她的下毒,如何下的毒,其他人都讳莫如深。嗯起曾经那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不觉叹息一声。
“怎么了?“于嬷嬷忙问。
席容在她面前,并无顾忌,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映儿。”
于嬷嬷的表情又是一怔,她又想起了因映儿招供而身陷囹图的冯绍。
发现于嬷嬷又在走神,席容的心中再次闪过疑惑。按理说现在一切安好,为何她如此焦虑?但席容无法问,因为自最初起,于毋姣就是个有许多秘密的人,她不愿意说的,问了也无用。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移向这远的天边,席容在心中苦笑。这世间,谁都有别人碰触不得的秘密。而关于她自己的私密,至今仍是没头楮,却差点白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时,有脚步声在回廊里响起,来人是冯野。
“好些了吗?”他在席容面前站定,微笑着问。
席容望着他,眸中满是感激之色:“好多了,这次谢谢你。”他对她的保护,以及对彦祖的宽容放行,她都记在心里。
冯野只轻轾地笑了笑:“你平安就好。”
席容叹息,过去的,回不去了,可他于她,仍是生命中特别的人,望有一天,他也能幸福。
她的凝望让冯野心中发疼,他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此次下毒已有定案,你看该如何处置?”
席容怔了怔:“是吗?如何定的案?”
冯野沉冷了一下,只说了最表面的结论:“映儿招供,毒乃是她受冯绍指使所下。”
席容一叹,在她心里,仍是怀疑如同多一些,却没想到竟是映儿,想起那双晶亮的眸子,不免有些怅然。
“那冯绍承认了吗?“席容又问。
“他已自己下狱。”冯野的回答让席容讶异,未曾想到冯绍竟如此干脆。
冯将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笑:“他不过是仗着幽冥卫有恃无恐。”
“哦?“席容一怔,赶紧反问:“这两天有没有出事?”
“出事了。”冯野点头:“前天夜里,王侍郎全家被灭门了。”
“什么?”席容整个人愣住:“怎么会是……”
“我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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