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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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弃妃-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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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野却再不理他,扬长而去。

冯绍看着远处连绵的东华山峦,只觉得今日的心情,糟糕透顶……

而冯野,的确是进宫去见席容的,他近日,只是上朝时分能见到她,甚为担忧她在宫中的状况。当他进了寝宫的院子,还未找人通报,便远远地看见,她正慵懒地坐在廊栏上晒太阳。明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他仿佛也感觉得到她此刻感受着的温暖。止住找人通传的念头,他悄然进去,走到她的身边。

当她惊觉他的到来,蓦地一怔,随即回神微笑:“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还好不好。”他没有叫“陛下”,却也没有叫“容忍”。

她伸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络散发掠到耳后,笑笑:“还好。”

“你身边的那些人……”冯野自然也深知,当初安排在凤歌身边的都是谁的人。

“我会换掉。”席容抬了抬眸,眉宇间云淡风轻。其实就算不换她也不怕,反正人生处处都有危险,怕死,那就不要活着。

这时,远处有声音传来:“陛下,陛下……”

冯野疑惑地望去,看见抱着披风,一路小跑过来的映儿。

当她看见冯野,猛地煞住脚,结结巴巴地嗫嚅:“王……王爷……你也在啊?”

冯野上下打量她一遍,又移开了目光。

映儿吞了下口水,将手中的披风给席容围上,很认真地嘱咐:“外面风很大呢,穿少了会着凉的。”

席容望着她,温和地笑着点了个头。

映儿又望了望冯野,犹豫地问他:“要不要……给王爷沏茶?”

席容无言,这走廊里看起来是喝茶的地方么?她站起来:“回大厅吧。”

冯野跟在她身后,进了里屋,站在她身侧。

“坐吧。”她指了指右手边的椅子。

“谢陛下。”在外人面前,他依然保持礼节。

待映儿退下去沏茶,冯野望着她的背影问:“她可靠么?”

席容微微一哂:“或许吧。”她并没有忘了当初的碧薇事件。对身边的人用着舒心就行,至于信任,那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建立的。何况还有****的前车之鉴,她更不可能轻言信任。

想起****,便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彦祖,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转开思绪。“我昨日去看了凤歌。”她细白的指尖摩挲着袖口的刺绣。

冯野一愣,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其实……”席容抬起睫毛,望定他:“我一直有个疑问。”

冯野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避开她的眼神。

“为什么我和她会长得一模一样呢?”席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冯野的唇抿紧,低垂着的眼睑掩住眸底的慌乱,他勉强地笑:“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相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么?”席容的眼神并未移开,洞察他的每一丝变化的情绪:“可若是三个人都长得相像,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谎言中的幸福

“三个人 ?'…99down'”冯野不禁惊疑反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而这时,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映儿进来了。她讨好地笑着为冯野奉茶,却似乎太过紧张,脚又在旁边的桌腿上绊了一下,顿时半盏热茶尽数泼到冯野的衣裳下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吓得面无人色,抡起袖子就要给冯野擦拭。

“算了。”冯野格开了她,顺势站起来,正好找到了借口,避开席容的追问:“陛下,臣现在一身狼狈,先回府去收拾。”

席容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保持微笑,点头允他告退……

接下来的日子,她和冯野再未私下见过面,而她和冯绍的关系却日渐紧张。

席容在朝堂上不再咄咄逼人,相反她更像是个耐心的聆听者。她总是安静地听完各方陈述,然后在足够的思考之后才开口,言语温和中肯,却往往能却中要害。甚至就算涉及到冯野和冯绍两派之间的利益纷争,她也要么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淡化,要么就就干脆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若是她存心打压自己,那么冯绍可以找到借口加以驳斥,使群臣见识她的偏袒和浅薄,可她如

此处理,却不给人落下攻击她的口实。而且她还给予那些始终游离在两派之外忠于王朝正统的臣子们真正参政谏言的机会,认真听取他们的建议,适时适度地回以采纳。如此一来,朝中的力量又开始暗暗分化出新的一派——中立派,而且日益团结。

冯绍的心情越来越郁结,他担心席容真的会成为挡住他道路的绊脚石。若到了那时,他不敢确定,自己会否痛下杀手……

冯绍终于忍不住,在某天下午,进宫去找席容。他仍是不希望自己和她走到剑拔弩张的那一步。对她,他心中永存怜惜。但当他到达寝宫时,如月却告诉他席容并不在殿内。“那她去了哪儿?”冯绍问。

如月凑到跟前来,轻轻摇了摇头:“她出去时只带了映儿,不许其他人跟随。”

冯绍眉头一皱,如月忙又补充:“但据跟着的人回报,她应该是去往先皇的寝宫方向。”

?  ?先皇?冯绍眯起眼睛,二胡不说,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给我把她盯紧点。”

“是。”如月忙讪笑着答应。事实上如今这殿里的人已经被席容换掉了大半,若干仆役都是席容从其他宫里随意抽调过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调换。

冯绍出了寝宫,在某个转角一拐,踏上一条偏僻的小路,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先皇寝宫之外。

整个皇宫大约分为两半,一半便是如今女皇日常起居的地方,另一半则是包括先皇以及他以前的妃嫔所居住的寝宫。先皇死后,之前受过宠幸的妃嫔悉数陪葬,未受过宠幸的则遣散出宫。而即位的女帝又不可能有三宫六院,所以后方许多宫殿便几乎废弃,久无人居。

她现在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冯绍背贴在宫墙上,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随后腾跃而入。沿着回廊小心地前行。他最终在先皇的书房外看见了映儿的身影。

他即刻进入旁边的屋子,再翻出后窗,悄悄到了书房的窗外,见席容果然在里面,正在书架上翻找。眼神凝了凝,他身形轻巧地破窗而入。

席容大吃一惊,盯着眼前的他,却没有出声。

“你在找什么?”冯绍压低声音问。

“只是随便看看。”席容微笑,扬了扬手中的卷册:“多学些帝王之术,勤能补拙。”

冯绍冷笑着反问:“你的御书房中,书还不够看么?”

席容微低着头,慢慢翻着书页,吐出一句:“我只是在想,或许先皇的书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冯绍一怔,随即问:“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席容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你说呢?”

冯绍欲言又止。

“不要对我说知道太多对我没好处,你明白的,我能走上这条路,就势必要知道一切,不然我不会停止。”席容的眼神决绝。

冯绍愣了半响,只吐出一句话:“你不要玩火。”

“我知道,你已经被我惹恼了,是不是?”席容嘴角微翘:“那么你现在便告诉我所有的秘密,我就可以离开,不再挡你的路。”

冯绍的唇抿出坚硬的线条,喉结滚动了几次,但最终他还是回家:“不行,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席容的眸中一闪,淡笑着点头:“好,那我便慢慢等到那个时候。”说完,便如同视他于无物,继续在房内四处翻看。

他默站了半响,走到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深深地看着她:“就算是对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一再挑战。”

“我没有挑战你的耐性。”席容语气轻松:“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尽皇帝的本分。”

“那并不是你的皇位。”冯绍反唇相讥。

席容也不恼,望着他笑笑:“谁能坐上去,皇位就是谁的,其实你自己心里了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她在影射他想篡位?冯绍挑眉,干脆不避讳:“既然你知道,就更不要挡我的路,否则……”

“否则就要动用你的幽冥卫?”席容漆黑的眸中,似有寒光,一掠而过。

冯绍蓦然松开了她的手腕,再没说话,转身自原路隐没。

席容独自站在那间书房中,怔神片刻,又继续翻书,但找遍整个书房,她并未找到和当初她在水晶棺底拿到的旧书类似之物,也未找到其他的线索,只好离去。推开门,见映儿正坐在廊间,竟然已经睡着。

她走过去轻咳一声,映儿惊醒,差点从栏杆上跌下来,站在她面前干笑:“陛下,对不起,晒着太阳我就……”

她点点头:“走吧。”若是映儿真睡着也好,至少不会察觉方才房中的动静。

主仆二人在人烟寂寥的后宫群之间穿梭前行,席容看着不同的殿阁名字,都甚为雅致不俗,感叹先帝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见在某天僻静的角落有栋小楼,叫做“惜兰阁”。心中忽然想起了她娘在天明国的名字——兰惜蕊,她立刻快步向那边走过去。

映儿在她身后愣了愣,也赶紧跟上。

然而当她进了惜兰阁,却只见一片蒙尘的大厅,空空荡荡,甚至连桌椅都没有半张。她不甘心,又沿着木梯,上了二楼,依然是空无一物。这里仿佛就是从来无人居住的废弃之处。可为何会有那般美好的名字?席容疑惑。

“哎哟。”这时,楼下响起映儿的惨呼。

席容走到楼梯拐角去观望,见她正坐在地上,抱着右脚眼睛直流。

“又怎么了?”席容叹气。

“奴婢刚才……想跟着主子上楼……结果一时心急……又摔了……”她可怜兮兮地低头头。

席容无奈了,走下楼去,看到她脚上的粉色绣鞋顶端已经有破损,隐约可见血渗出。

“算了,回去吧。”她摆了摆手,先行离开,映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出门之后,席容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惜兰阁”三个字……

她一路思绪万千,又要等待脚伤了的映儿,许久才终于回到寝宫,如月迎上来,说冯绍前来找过她。

她淡淡一点头,是了内室,默默品完半盏茶,忽然开口:“来人,将宫中管理历代妃嫔纪事的人叫来。”

门外的如月顿时一愣,随即立刻向暗处的某人使了个眼色……

当管理后宫存档的宫人来到寝宫,席容放下手中的茶杯,开门见山:“先帝的妃嫔存档可还在?”

那宫人一怔:“应该在。”

“应该?”席容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那宫人顿时一颤,慌忙解释:“已经过了十多年,期间又几经易手,所以……”

“将册子都拿过来。”席容摆了摆手,那宫人只得领命前去。

拿来的卷册已经泛黄,席容随手翻了翻:“都在这里了么?”

“是。”那宫人回答。

席容挥手让她先下去,自己拿着那卷册进了内室细看。卷册将各妃嫔的姓名来历以及进宫之中受宠幸的次数,以及随着身份升降所辗转的住处都记录得很清楚。

然而,席容并未从中找到任何关于惜兰阁的线索,似乎从无人在哪里居住过。而这些妃嫔之中,也没有一个人叫兰惜蕊。席容觉得不太对劲,又将卷册竖起,仔细验看许久,最后发现书轴上有两处纸张被人裁掉所留下的痕迹。心中顿时了然,这其中必定差了两个人的记录。可是,为什么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又分别是谁?

她走出内室,传令将那个宫人再叫来查问。

然而那人来了之后却是一问三不知,说自己自接管之日起,从未碰过典册,根本不知道是何时

缺了页。

这结果倒也在席容的意料之中。既然有人裁掉手页,便是不想让她知道,而她若是执意逼问,无疑是生生将这老宫人逼上死路。没有再问,她摒退了那人。今日倒也不能说全无收获,由此可见,她娘兰惜蕊极有可能就是先帝妃嫔。再联想到当日凤歌的激烈反应,她突生一念,却又觉得不敢深想。在房中反复踱步许久,她终于还是逼迫自己先上床入睡。有些事,不能太操之过急。

而那一夜,冯绍也同样几乎彻夜未眠。就算今日他销毁了那两张纸,却无法阴断席容继续追查的脚步。而他并不想那些秘密这么早暴露于人前。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终于,天还未亮时,他去了天牢。

当凤歌被他叫醒,迷蒙中带着讶然:“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他径自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嗓音说:“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你说谁?”凤歌疑惑地盯着他。

“席容。”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容忍。或许是在为她已经越来越不像他心 。 ?的那个容忍了。

凤歌愣了愣:“告诉她什么?”

“无论什么,凡事她问你的,都不要回答。”冯绍叮嘱。

凤歌在这一刻又想了那天席容来时问的问题,心中猛地一惊。“冯绍,你究竟……想要隐瞒什么秘密?”她低声问,藏在被子中的指尖微微发颤。

冯绍眼神阴鸷:“不要问。”语毕他便立刻离开,再未回头。

凤歌怔怔地坐着,脑中仿佛一直交错出现着两个场景——冯绍冷笑着说:“你不过是个野种。”还有席容当时问她:“你知道兰惜蕊是谁?”她蓦地打了个寒噤,又缓缓摇头……

如冯绍所料,席容在次日晚上,便来了天牢。可凤歌这一次始终背对着她,朝墙躺着,不理不睬。席容站了半响,终于叫来狱卒开了门,自己走了进去。

而刚刚接近凤歌床边,她突然一跃而起,掐住了席容的脖子,厉声说:“你居然敢进来,不怕我杀了你么?”

“如果你愿意同归于尽的话,好。”席容镇定地看着她。

凤歌胸口剧烈起伏,但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手。的确,她现在才是女皇,自己轻举妄动,不过是死路一条。何况自己武功被废,不过是色厉内荏。“你来找我做什么?”凤歌坐回床上,冷冷地望着席容。

席容也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和她面对面:“想不想知道我去了天楚之后的奇遇?”

原来她这大半年竟是去了天楚,她倒是处处有人疼。心中更加分忿然,她恨恨地瞪了席容一眼:“不想。”

席容看着凤歌直白的情绪反应,不禁莞尔。这一刻,她觉得凤歌也有些孩子气。

“笑什么笑?”凤歌恶狠狠地吼。

席容敛起笑容,正色望着她:“我在天楚,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凤歌别过头去,表示自己不感兴趣,心中却又不禁有丝好奇。

席容看穿了她此刻的心思,继续讲述:“天楚皇宫里,有个地方叫束心阁,里面有口装着水晶棺……”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住,果然,等了半响,凤歌又是狠狠一瞪:“既然说了,怎么不说完?”

席容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想听吗?”

凤歌顿时恨得磨牙,这女人还真是过分!她立刻躺下,如最初那样背对着席容。

席容撇了撇嘴,接着说:“棺内是一具白骨,可是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张和我们相像的脸。”

凤歌的背影顿时一颤,回过头来,愕然地望着她。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席容紧紧盯着凤歌。

她说不出话来。

“有人告诉我,那是我的娘亲兰惜蕊。”席容缓缓说出这句话,看着凤歌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可能。”这三个字凤歌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寒凉而带着颤音。

“为什么不可能?”席容追问。

“因为……”凤歌猛然想冯绍说过的话,死死将差点冲口而出的后半句卡住,然后垂下睫毛,再不看席容。

席容看了她半响,从袖中拿出那两个卷册,声音低沉:“因为……她就是这册子里缺省的两人之一,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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