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上认为,是主子授意她这么说的,岂不是连累主子。
苏姑姑看她被吓成那样,在心里无奈的失笑。当初选她来伺候容妃,便是看她没有心机,对主子一个心眼。容妃本身已经很聪明,身边根本不需要再有一个太懂得谋划的奴婢,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乱了套。
但是青巧这样,没心机的小丫头,或许能填补她心上的一些缺失。她倒果真没看错人,对于青巧刚刚的表现,她很是赞叹。有些话,就是要说出来,对方才会懂。如若总是藏着掖着,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此次猜对?
更何况,人若是站在太高的位置,最怕相信的便是感情。因为情能乱智,情能乱事,情能伤身。所以,皇帝又怎么能不避忌?苏姑姑看绯烟宫所有工人都下去了,对孙公公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一起出了席容的寝殿,独留皇帝一人。
两人才一出门口处,孙公公便讨好的对苏姑姑笑笑,开口道;‘还望苏姑姑指点一二,皇上最钟意容妃姐妹哪位?“他虽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对他的一些喜好,很是了解。但,唯独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是摸不准的。
很多时候,看似很宠,但没过多久,又不是那么回事了。若是说起来,除了璃妃以外,倒还真没有第二个宫妃,能在皇上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但,皇上虽对璃妃爱护有加,却也没见怎么宠幸。这君心,还真是难测!
苏姑姑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目光却有些微凉的打量着孙公公。”孙公公,你在皇上身边多年,这种事,还需要问我吗?“
”咱家再如何,也比不上苏姑姑在这宫里的地位啊!“孙公公语气谦逊,眼中笑意盈盈,讨好之意,甚为明显。
”公公,凭良心做事,不要助纣为孽便好。至于皇上宠谁,那是皇上的事情。“苏姑姑收起唇角的笑意,撂下话,撑起雨中的伞,向雨中冲去。
看着她没入雨中的背影,孙公公的眸色不禁一寒,不屑的冷哼。他抬举她,她倒是给他说起教来了。他微眯眸,转头看向身后的青砖青瓦,不禁想起当年的一段往事,心里便更加摸不准皇帝心里在想着什么。
而此刻,寝殿里,龙昊天站在地中间,静静的凝望了她许久,才挪动脚步,走到她床前,坐下。长指,轻轻划过她苍白的脸颊,他有些气恼的责怪道:”朕才走一会儿,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好似没有了生命,也听不到他说话。
他心里狠狠一痛,想起了青巧的话,不禁自嘲而笑,“真的是为了朕吗?”这样的话,他从登基以来,听过不止一次。而且,次次皆是那些宫妃的宫人,哭着喊着的说着她家主子的爱有多深。渐渐的,这样虚假的言辞,便成了他最讨厌的。
那一瞬,他本该如往常一样,冷笑着斥责。可是,嗓子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一屋子的人散去。
“真丑。”他揉揉她软软的脸蛋,却因为那冰冷的温度,心里蓦地一惊,几乎想也没想,便慌乱的脱掉靴子,褪去龙袍,**。他将浑身冰凉的她,紧紧的抱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冰冷……
从小,他最怕的便是这种温度,因为太多时候,这种渗入骨血的寒,意味着失去……可是,偏偏所有人都可以害怕,他的害怕却只能深深的藏起,自己一个人舔舐。他轻轻的顺着她腮边的发丝,看着她如没有生命气息的陶瓷娃娃般,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他忽然想起来许多尘封多年的记忆。想起,自己还是个人,也害怕过,彷徨过……
甚至,爱过,伤过,……只是,最终,这一切都被压在了皇位之下。
……
席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坠入了寒冷的冰窖,将她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冻结了。她以为,她会这样被冻死,可突然间,却有一团温暖将她围绕。渐渐的,她被冻结的血液,缓缓的开始流动。
然后,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模糊的轻语,她想让他别吵,可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只能仔细的听他继续说。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他说,“真丑。”她不悦的轻皱了下秀眉,这个人怎么与龙昊天一样的讨厌,总是骂她丑。
“呵……”耳边忽然又传来了轻轻的笑声,那人似乎很得意的说着,“怎么就这般爱美?在梦里,还不满意朕说你丑。”
失身弃妃 第二百六十三章 睡美人
蓦地,她的心,尖锐的痛了起来,眉心便皱得更紧了几分。她好像,认出了这声音是谁。。。。。。眼角处,随即有湿润晕开,化成冰凉的水珠滚落。。。。。。她开始在心里抗拒着他的温暖,身子却动不了,只能任由泪水越落越急。
“好了,别哭了,朕以后再也不骂你丑了。”他被她脸上的泪水,吓得手足无措,大掌慌乱的拭过那些滚滚而落的泪珠。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委屈成她这样,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还哭得跟泪人似的。
他本想取消这样的她,但,心却好似被一只大掌狠狠的捏着,紧紧的痛,再也使不上一分力气,去扯动唇角的弧度。他疲惫的瞌上眼,用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鼻间充盈着她的气息,一阵阵发痛的心间,竟是渐渐的溢出了满足感。他贪婪的深吸一口气,轻喃:“朕该拿你怎么办。。。。。。”
有多久,他没有像此刻这般迷茫过了?他尤为不喜这种被人牵动情绪,不能自己的感觉。而从第一次被她牵动情绪,他便想过要弃掉这颗“棋子”。但,在他完全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夜,他却只是将她打入了冷宫。他何曾这般拖泥带水过?
一次又一次,违反原则的保住她。他何曾对一个人这般心软过?他还清晰的记得,父皇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昊天,不要动情,不要像父皇这样,为了一个背叛了我们父子的女人,愧对列祖列宗。”
他知道,父皇说的女人,是他的生母,而那个女人抛弃了他和父皇。可是,父皇还是爱她,若是不爱,不会待他那么好,不会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皇位交给了他。只是,他临终前,唇角却挂着凄凉的笑意,不停的轻喃着,“不值得。。。。。。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父皇爱了她一生,她却到父皇驾崩,也不曾回来看过他们父子一眼。。。。。。
十二岁那年,他带着失去父皇的痛和对生母的恨,在太后和昭王的打压下,登上了皇位。他励志,一定要将南越国推上一个高峰,好让九泉之下的父皇瞑目,让那不知在何处的生母,看看她抛弃的儿子,即便没有她这个生母,依旧可以举世瞩目。
可是,即便志向再远大,他也只有十二岁。除了父皇留下的两位亲信大臣,一心向着他,大部分人都对太后唯命是从。甚至,在他二十岁之前,刺杀这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事情,便没有断过。一路,踏着尸骨走过,渐渐的,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是仁慈。
这世界本就是胜者为王,败则为寇。你若是放过一个该杀的人,那他日,这人便有可能取了你的性命。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让对他衷心的人,因他的一个决定,而有任何的闪失。
他曾亲见,忠于他的大臣,被太后党冤枉下狱。而他,不但救不了他,甚至还要在处决书上,盖上自己的玉玺。那件事后,他不敢再出分毫的差错,精心的安排着自己走的每一步,不给敌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如今,他善于玩弄权术,善于利用手中的每一颗棋子,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无情和冷血,再也不会出任何的纰漏。可是,那颗叫席容的“棋子”,却将这一切彻底的打乱。。。。。。
他蓦地睁开轻瞌着的眼,黑眸中瞬间盈满了恨意。他知道,若是他还有理智的话,便不该留下她这个隐患。父皇在世时,时常对他说:“情能乱智,切勿动情”,他怎能忘记父皇的谆谆教诲呢?
他原本抚在她背上的大掌,缓缓弯曲,握紧成拳,攥得骨节“咯咯”作响,眸中的寒意越聚越多,瞬间已经结出了厚厚的冰面。而她,却全然不知他此刻的怒意,在他承诺不再说她丑之后,似乎便睡的安稳了许多。
他不仅更为恼怒,这女人明明很是聪慧,却总。 Y ? T是让他不痛快。他愤恨的盯她一眼,刚欲抽身离去,她卷翘的睫毛却在这时微微一颤,沾在上边的泪珠,便顺着眼角,滚了下来,从他眸中厚实的冰面上划过。。。。。。
他眼中坚硬的冰面,被她的泪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他刚刚撑起的身子,就这样僵直着一动不动,专注的看着安静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散去了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委委屈屈的,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他不禁被这样的她给吸引了,原本悬起的身子,缓缓下落,他的唇边贴在了她泪湿的眼上。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咸咸的,有些苦涩。他曾以为,她同他一样,也是没有眼泪的。原来,女人就是女人,总是有柔弱,扛不住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他眼中的寒冰,竟已一点点的化开,融成了温润的水。许久后,他复又躺回床上,将她揽入怀中,双目直直的望着帐顶,眸色在暗夜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或许,只有那微皱的眉心,能看出一点端倪,他正陷入纠结之中。。。。。。
席容这一觉,睡得似乎是几日来,最舒服的一次,她总觉得周身好似有一股''包围着自己。她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来,眯着朦胧的睡眼,看着空落落的床侧,不禁有些失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就生了种失落的感觉,那感觉好似自然而生,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她不禁一激灵,赶忙收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从床上爬起,对着帐外喊道:“青巧。”
她的声音才一落下,很快,便有一只手将幔帘撩开,挂好。她看着床前的人,不禁一愣,诧异的问道:“苏姑姑怎么在这里?”
“娘娘,老奴从今日起,过来伺候娘娘。”苏姑姑温和的对她笑笑,答道。
“恩。”席容微颌首,“让苏姑姑受累了。”
“老奴应该的。”苏姑姑将一旁的袍子拿过,为她穿上。
席容看着外边已经大亮的天,不禁诧异,“快晌午了吧?”
“回娘娘,已经午时了。”
她轻皱了下眉宇,心想自己还真是能睡。但,转念又一想,昨儿自己似乎吐血了,估摸着是身子不好,才会如此。
苏姑姑看她这般模样,知她在想什么,不禁抿唇笑了笑,又道:“皇上昨晚守了娘娘一夜,去上早朝时,还特别交代,不要打扰娘娘休息。”
席容愣了下,心里又开始丝丝的疼。她缓缓垂下眼帘,只当是没听到苏姑姑的话。
苏姑姑见她抵触,不禁在心里叹息,这两位主子,怎么就如此倔呢?心里明明都着紧着对方,却又都矛盾的排斥着。这样下去,误会只怕会越来越多。她心里急,但还不能越了本分的乱说,只得紧了声,安静的为席容梳洗。
便在这时,青巧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颜贵人求见。”
“恩,你让他在花厅候着吧!本宫梳洗后,就出去见她。”席容淡淡的交代道。对于颜若雪的到来,她并不意外。想必她昨夜突然吐血,龙昊天来了她这,坏了颜若雪的好事,她来兴师问罪了。
她想了想,又转头对苏姑姑道:“姑姑,昨夜谢谢您了。”她虽不知道昨夜事情发生的经过,但她知道,昨夜苏姑姑必然出了一份力气。如若不然,她宫里的人,即便都伤了,也不一定能请到皇帝。
更何况,她宫里能为了她,拼死去请皇帝的人,怕是也只有青巧和郁采珍了。在她已经昏迷的情况下,郁采珍不可能走开,那去的人,就必然是青巧。而青巧既然毫发无损,就足以证明,不是青巧请来的皇帝。再加之,苏姑姑在她宫里出现,很简单,便猜到了是谁出的力。
“娘娘客气了,若是皇上心里没有娘娘,即便是老奴去请,只怕皇上也不会来。”苏姑姑手上利落的为她绾着发,略显无奈的看了眼镜中的她。她看得出,这主子是个愿意记别人好的人。但,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唯独排斥皇帝的好。只怕是心里,真的在乎了,伤了,才会抵触。
“姑姑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她知道,苏姑姑是这宫里难得的本分人,不喜欢拉帮结派。但,她想不通,这样的一个老宫人,为何总有撮合她与龙昊天的意思?按理说,这种事,即便是别人去求,苏姑姑也不一定会管。她席容到底何德何能,能得此殊荣?
苏姑姑将玉簪为她插好,扶着她起身后,才温声回道:“若老奴回答,只因投缘,娘娘可信?”
“信。”席容笃定的回了一个字,眸色坚定,毫不迟疑。
失身弃妃 第二百六十四章 美人较量
“娘娘若是愿意去信任皇上。。。。。。”苏姑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席容打断,“姑姑,去花厅吧!颜贵人还在等本宫。”
苏姑姑见状微叹,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到花厅时,颜若雪正安静的坐在那,品着茶,一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是来找茬的。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她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席容的方向,随即一笑,迎了上来。
“姐姐的身子可好些了?”她也不管席容愿不愿意,便亲近的握住她的手。
席容倒也没有躲闪,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双眸盈满了笑意,温声回她,“好多了,多谢妹妹挂怀。”她与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呢!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姐姐,妹妹有几句体己的话,想与姐姐单独说说,不知。。。。。。”颜若雪的视线扫过她身边的苏姑姑和青巧,意有所指的道。
“好。”席容微颌首,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待,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席容笑笑,抽出自己的手。“妹妹,有话便说吧!”
颜若雪眼中的笑意,瞬间散去,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些狠辣。“席容,你希望我们姐妹,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吗?”
“不想。”席容唇边轻动,毫不掩饰的回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该再相互打击对方,让璃妃那个''渔翁得利。”
席容闻言,不禁赞赏的点点头,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在她印象中,颜若雪从来是不屑与她合作的。甚至,打败她,已经成了她人生的目标之一。降了次妃位,倒是让她变了不少。“那妹妹有何对策?”她轻笑着问,不漏一点自己的思绪。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璃妃的孩子生下来。”颜若雪眼中的狠辣更胜,近乎疯狂。
席容被她的神情吓得一惊,眉心微微皱起,打量了她片刻,轻叹一声,才道:“若雪,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我们的男人,连人性都不要了吗?”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颜若雪忽然嘶吼一声,竟是红了眼眶。
“既然如此,你走吧!”席容觉得她的情绪有些奇怪,但就如颜若雪自己说的,她没资格管,所以她也不会问。她转身,便想向外走去,颜若雪却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随即便跪了下去。“席容,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宠。”
她弯下身,伸手将若雪扶起。
颜若雪见状,立刻激动的反握住席容的手,激动的问道:“姐姐,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席容轻叹了一声,眸中神色越发的凝重,“若雪,冷宫的日子真的很难受,我也不想你进去!”
“够了,不帮便不帮,何必满口虚伪的仁义道德?”颜若雪一把甩开她的手,讥笑的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在装善良给谁看?”
“是,我不善良,也从没有想过,要做善良的人。”席容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