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她不懂,她为何对莲儿下了这样如此的狠手,即使她推倒主子,是以下犯上,但,翘璃韵待莲儿亲如姐妹,他这样做,不是要了翘璃韵的命根子?
“主子,救救莲儿。”莲儿刚想扑向自己的主子,就被两个小太监给按了下来。
翘璃韵的眸中,掠过一种很奇怪的光芒,但,随即便被她掩下,换上了一片急色,跌跪在地上,颤声求道:“求皇上饶了莲儿这一次吧!即使她冒犯了容妃,该罚,但也罪不至死啊!”
龙昊天的面色,并没有因为翘璃韵的话,有一点动容。而是一扫旁边瑟瑟发抖的宫人,吩咐道:“还不扶你们的主子回去休息,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皇……”翘璃韵不敢置信的发出一个音,人已经跌坐在地上。
席容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思疑,龙昊天这次为何非要置莲儿于死地?若是让她相信,他是为了她才如此,那她情愿相信,他不过是借着她的事情,除掉了莲儿。而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并不稀奇。
“容妃娘娘,奴婢知错了,您菩萨心肠,救救奴婢吧!”
她的思绪,猛地被莲儿的哭声打断。她不禁在心里冷笑,她是菩萨心肠?不,她不是。但,她可以考虑救下这个莲儿,再从她着手,查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龙昊天!”她拉拉他的胸襟,本该明媚的秀眸中,涌上了哀戚,“能不能饶莲儿不死?我怕我身上杀戮太重,以后会生出不出孩子……”
他闻言,脸色顿变,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席容看着他难堪的脸色,心里越发的揪痛,他果真是知道,知道她恐怕不能再有孕的事情。她气得唇瓣有些微的颤抖,却还是压下了心里滚滚的恨意,继续求道:“看在我们未来孩子的份上,就免莲儿一死,罚她进浣衣局,以示惩罚吧!”为了方便她随后找莲儿,她是不能让她再留在翘璃韵宫里的。
龙昊天深深的凝她一眼,终是:“恩。”一声,抱着她快步离开。
席容没想到一切来的竟是这么容易,她开口,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赌他还有一点人性,还会懂得内疚。可是,被她赌赢了又能如何,她的心反而更痛了。因为今日小小的恩惠,是她用沉痛的代价换来的。
龙昊天没有抱她回宫,而是去了绯烟宫。
“皇上,青巧已经去请医女了。”席容心里有些打鼓的提醒他,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
“朕已经派人去通知那边了,你以后就待在这边,那边又湿又凉的,就不要回去了。”龙昊天在绯烟宫门前停下脚步,示意两旁的宫人去开门,说话时并未看她。
席容闻言,只觉得讽刺,不禁在心里发了狠,“龙昊天,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不,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吱呀”一声,当红色的宫门开启时,席容不禁一愣,心中刚刚还浓烈的恨,竟是眼前的景致消退了些许。这里不似其他宫殿那般奢华,而是如民间的精致四合院般,尽显风情。难怪,绯烟宫的外墙,比别处的都高,原来是为了遮住这里无限的风光啊!
失身弃妃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不自禁
她难以想象,宫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处地方,建造这里的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她不禁有些呐呐的看向他,他却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根本不看她。“为何要将这里给了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想补偿她,大可以随便选一处华丽的宫殿,这也是宫里最不缺的。
可这里,她相信,宫里不会有第二处。而他将这独一无二给了他,又意味着什么。
他闻言,脚下步子不停,黑着一张脸回她,“你不是总想出宫吗?这里便权当是朕满足你的一个夙愿,免得再骂朕是骗子。”
她心头猛地一颤,一丝动容后,想起那些过往的利用,又怎敢再信他?而且,这里即使再与众不同,也不过是换了表皮的另一种牢笼而已。难道,没有华丽的捆绑,束缚便不是束缚了吗?
“在心里骂朕呢?”他脚下步子一停,不悦的出声时,她才发现,他们此时已经站在了软榻前。
“我若是说,在心里感激皇上呢!皇上会信吗?”她迎视着他的视线,丝毫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
“这会儿倒是知道诚实了?”他冷冷的嘲讽,俯下身,将她放在软榻上,复又问:“肚子不疼了?”这话揶揄的成分颇高,大有提醒她已经穿帮了的意思。
席容微窘,没好气地回道:“皇上就这么见不得臣妾好?若是一直疼,岂不是要疼死了?”她身子的状况,倒是真的很出乎她的预料。虽没有大好,却只是有些虚弱,小腹更没有再疼过。她不禁感叹,郁采珍的医术还真是高啊!只怕宫中的许多御医,也不一定能做到药到病除。看来,这人的来历,只怕也是不简单的。
龙昊天的脸色顿时一黑,就在席容以为他一定会怒不可遏时,他却轻哼一声,低斥道:“这张利嘴总是这么不饶人,就不怕朕办你个不敬之罪?”
“烂命一条,皇上若是喜欢,就拿去。”她冷笑,别过眼,看也不想看他。就是这张脸,曾经让她心动,亦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席容,你记住自己今儿的话,你的命,从今儿起就是朕的了。若是往后再做些糟蹋自己的事情,朕定不饶你。”他接上她的话,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警告道。
席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人还能再无赖点吗?她就说了句气话,命就成他的了?她虽没有在这事上与他争论,但终是心理虽愤愤不平。“皇上可以去上早朝了,臣妾已无碍了。”她不满的回他一句,转过身,不肯看他。
只是,话一落下,她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她这是耍什么脾气,他若是真的走,她的计划如何实施?
龙昊天凝了她的背影一眼,轻声回了句“也好。”,抬步便向门口走去。
她心里一颤,连忙从软榻上坐起,看着他的背影便喊道:“君无戏言。”
他闻言,停下脚步,看向她时,她就像是个做错的孩子,正一脸尴尬的看着她。但,除去尴尬,她眼中还有一丝她特有的倔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仍是不肯低下头去,有一分女子该有的娇羞。“容妃何意?”他故意装作听不懂的难为她。
她咬咬唇,狠狠瞪他一眼,才悻悻道:“皇上都说了今儿早朝取消,若是再过去,岂不是戏言了?”
龙昊天表示很受用的点点头,“容妃倒是为朕想的周到,那好,朕便不去早朝了,直接回御书房处理折子了。”
席容被他的话气得直咬牙,只觉得这个皇帝,就是个阴险小人,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她不信,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会听不懂她想留他。既然懂了,又何必故意为难她?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若是非留他不可,就必然会露出破绽来。索性,她就赌一把。“臣妾看皇上是急着去璃妃娘娘那里,安抚美人吧!”她自嘲一笑,语气酸酸的。
龙昊天闻言,心里竟是划过一丝异样,但却仍旧保持着理智。他打量着她,抬步走回软榻边坐下,灼灼的视线,让她有些不适应。“你似乎有些不同了?”他的语气,再也不似之前那般透着轻松和调侃。
他想,他还是了解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屑深宫,亦不屑于他这个皇帝,怎么会突然吃起醋来?他想到这,心里一阵的躁动,但还是努力压下,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冰寒。
席容说这话留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他可能会生疑,但,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份上,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他离开。“哪里不同了?不还是一个鼻子,一双眼睛?”她故意装傻,权当听不懂他的质疑。
“莫不是一夜的光景,爱妃就爱上朕了?”他略一勾唇,揶揄道。
她却并没有如他一般的轻松,苦苦一笑,实诚以对,“爱这个字,太沉重,臣妾不敢言。只是,若是这一生都注定走不出这里,臣妾总要为自己谋划些什么,不能永远过着任人欺凌的日子。”
可能是因为,她此刻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真话,他心里的疑惑,一下子便去了大半。他想,他或许能明白她的心思。而,这宫里的女子,亦不只她一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讨好他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因为爱?即便不为荣华富贵,或许也只因为,她们走不出这里,只好认命的来讨好他。
但,是人在感叹这些女人命运悲哀的时候,又何曾有人想过,他每日看着那些虚假面孔,活在虚假里,有多么的悲哀……
高处不胜寒,他亦想找个真心的人相伴,不必连床边的女人都提防着。除了强迫席容留下以外,这一生,他便没强迫过第二个女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去怜悯那些女人,因为她们的悲哀,是她们自己造就的。
没有了最初的贪,便不会有之后的凄惨。想到这,他不禁在心中恼怒,他留下她,便是因为她与她们的不同,与他的相似。若是,她也成为那些女人中的一人,只知道虚假逢迎,那他留她还有什么意义?
他心口一堵,未经深思,一句带着三分怒气,七分承诺的话,便冲口而出。“席容,你不必去谋划什么,只要从今日起,你乖乖的待在绯烟宫中,朕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他话音未落,她已经惊得瞠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中的炙热。
他接收到她震惊的视线,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怎样与他平日形象不符的话,不禁面色发窘。
她先他一步回神,垂下眼帘,神情落寞,声音压抑得有些嘶哑的低语,“即便,皇上能给臣妾一份安稳,不一样改变不了,这深宫的寥寂。”这宫中的女子,有哪个敢说自己是不寂寞的?南越国建国上百年,可曾有一个后宫女子,让这六宫无妃,只宠一人 ?'…99down'“红颜未老恩先断”,她从没入宫时,便已经将这话谨记在心。即便,这个主宰整个南越国命运的男人是她的夫,她亦不敢动丝毫的心思,生怕自己有一日也会独坐天明,泪沾襟。
他看她深情落寞,蓦地又想起那一日,她向他求一个孩子时的决绝,忽然间便懂了她那时候的心境。大概,与他想留住她同理,皆是害怕那漫漫几十年的孤寂……“等你身子好了,朕一定给你一个孩子。”他喉咙处微哽,声音沙沙哑哑的,似掺杂着悲切的痛。
她闻言,顿时湿了眼眶,身子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最后只能紧捂着唇,才能不让哽咽的痛,流泻而出。孩子?她真的可以再有吗?她从懂事以来,不管吃多少苦,从未有一刻,像昨夜那般的绝望。甚至,绝望到,恨都已经变成了其次。
他有些无措的看着这样的她,身子僵直了好一会儿,才能挪动脚下的步子,走到软榻边坐下,将身子微颤的她抱入怀中。
她排斥的略一挣扎,没能挣脱他的禁锢,蓦地扬起头,愤恨得瞪向他。昂首间,她的泪水,便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赢弱得好似一碰便会碎。可是,那双泪眼中,却写着倔强和怨恨。
他看她这般又狼狈,又倔强的模样,真有些哭笑不得。若是,他告诉她,他就喜欢看她这般模样,估摸着,她又要以为他是故意羞辱她了。无奈的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大掌才下落,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朕今儿才知道,你竟也这般爱哭。”他失笑的揶揄她一句,见她眼泪越落越快,终是软了声,哄道:“莫要哭了,本来就长得丑。”
席容被他的话,气得直了眼,这人,到底是在哄她,还是嫌她不够难过?
失身弃妃 第二百六十章 泼妇与无赖
。 。N “看吧!朕就知道,女人都爱美。”他说的颇为自得,好似抓到了席容的要害一般。
她不禁因他的话而恼,觉得这会儿的他,好像是突然转换了性格。不但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冷寒,反而更似个痞子,无赖。心里这么想着,她便不禁轻哼了一声,嘴上跟着遛了出来,“无赖。”
她的话里,虽裹着怒气,但声音不高,让人听起来更似小女子的撒娇。所以,听得他心里,竟是甚为的舒坦。不过,嘴上还是没有让步的回敬了她,“若朕是无赖,你便是泼妇。”
“你……”席容气得一噎,抬起粉拳就要捶打下去。
他眼疾手快,一下便握住她的粉拳,正好裹进他的大掌中。
“放……开……”她刚不悦的喊出一个音,略一挣扎,便因视线里,映入他手背上狰狞的伤,而心虚的顺出弱弱的尾音,停止了挣扎。
席容表情不自然的抽了抽唇角,心里明明在骂着他活该,眼睛却忍不住的瞟了几眼他的伤处。
“没事,已经不疼了。”他轻勾着唇角,大有安抚她之意。
她听他语气颇为自得,不禁恼怒,狠狠的丢出两个字,“活该。”
他被他骂得一愣,握着她粉拳的手,又紧了紧,情不自禁的叹道:“恨朕?”
“对,我恨。”她毫不避讳的认下,但忽然话锋一转,“但,我恨的是那个给我下毒,制造了所谓‘小产’的人。”她虽然也恨他,但,恨的却是他不肯信守承诺,放她离宫,还拿她的干爹干娘作为要挟。
而,小产一事,她恨的却是那个用幽槐花引发了她体内血草毒素的人。至于假孕一事,他虽将她利用的彻底,但又何尝不是她为了出宫,做的你情我愿交易,她凭什么去恨?她向来恩怨分明,除了最初听到消息时的失去理智,此刻已经一事归一事,心里甚为清明。
他闻言,神色一沉,眉心紧紧地皱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视线在她的脸上定格,半响无声,似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镇定的回视着他,看着他那深不见底的平静眸色,忽然语气肯定地冷声道:“我知道下毒一事,定不是皇上所为。而与这事最脱不了干系的人,便是璃妃娘娘。”
没错,她肯定后来给她下毒的人,不是他。原因很简单,他那么做,百害而无一利。至于,是不是翘璃韵,她不敢肯定。但思来想去,她出事前后,最奇怪的就属翘璃韵了。所以,她决定赌一把,诈诈他的底。她相信,他一定知道,谁才是凶手。即便事前不知,事后也会调查。一向喜欢掌控一切的他,又怎么会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毁了他的完美计划呢!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视线紧紧地锁着他,却未等到他一丝半点的表情波动。她不禁轻勾唇角,似赞叹,似讥讽的哂笑,“皇上不愧是皇上,竟是可以镇定的不漏一点情绪。”
“爱妃很失望?”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不,恰恰相反。”她笑得甚为灿烂,一点失望的表现都没有。
“为何?”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其一,正常来说,皇上听到臣妾不再怀疑皇上,就该有点反应。其二,臣妾怀疑了皇上的心尖尖,皇上不是更该给点反应?但皇上却全然没有一点反应。这只能证明,皇上在压着心里真实的情绪,怕露出来破绽来。”她镇定的分析着,眼中还挂着暖暖的笑意,好似在与他说着什么亲密的话题。
“席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女人,不该太聪明。”他眼中的神色,已经霎然变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
“皇上的身边,需要笨女人吗?”她不以为然的反问,并不怕这样周身冷寒的他。他眯眸打量着她,严重神色正越加阴沉,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皇上,医女过来了。”
龙昊天瞬间正了神色,从软榻上站起。“宣她进来。”
“是,皇上。”孙公公迅速退下,须臾间,便领着青巧和郁采珍走了进来。
龙昊天一见来人这般年岁,神色蓦地一沉,不悦地训斥道:“太医院没人了吗?”
青巧被吓得一哆嗦,求助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生怕说错了话,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