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知道,若是命都没了,锦衣玉食便只能成了别人的。”话落,席容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架势。
龙昊天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离开开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既然朕开的条件,爱妃不满意,那爱妃倒不如自己说说,想要怎样的条件做交换?”
席容顿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眼中闪着一种晶莹剔透的先芒,那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纯净。其实,她从来都只是个简单的人,不过是为了活着,才拼了命的伪装。若是她有自由生活在山间,也可以是精灵一样,不染凡尘的女子。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臣妾想请皇上帮臣妾寻寻干爹干娘。”这事她之前甚至不愿向任何人提起,因为这是她心头的一块伤,从不曾愈合。但,今儿不知怎的,她竟是对他开了口。
话落,她看到他明显愣了下,锐利的视线带着明显的打量之意。
她一时间无所遁形,好似他的视线能透过表皮,看到她的心。她死死捏着手里的碗,略微低下头,错开他的视线,竟咬牙说了下去,“我小时候上山采药迷失了道路,之后被一个上山砍柴的农户收养。后来给我父亲找了回去,再之后,便没了他们的消息。”
她声线低低的,每说一个字都小心翼翼的,好似一用力,心头的伤便会剧烈的痛。她的声音落下许久,也没听到他的回话,她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的抽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皇上若是觉得臣妾这些小事不值得皇上挂怀,那便当臣妾没说。”
她急急的转了身,有些恨自己不该那么犯糊涂的与他说这些。只是,她才走出几步,手腕便被人从身后死死的扣住。她一惊,握在手里的碗“啪”的落在她上,掉得粉碎。
“席容,你有没有哭过?”他微哑的声音,温温的洒入她的耳中,在她因为瓷器碎裂的尖锐声音吓得一惊后,竟出奇的被他的声音安抚了。
她有没有哭过?她仔细的想着他的问题,在心里答着,“怎么今没哭过呢!”只是,她的泪水却只能藏在黑暗中。
“朕是说,放肆的哭。若是你想,这里没才人会笑你。”他扳过她的身子,眸光深深的凝着她,她却低着头,眼晴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
不知怎的,她忽然来了气,她哭没哭过,与他何干?他堂堂的一国之君,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宫里温香软玉,跑来她这里作甚?抢了她的饭菜不说,还弄碎了她仅有的瓷碗。想到这,她暮得抬起头,恶狠狠的瞪向他,捉起拳头便对着他的胸口打了下去,哭喊着,“你赔我的碗。。。。。。”
龙昊天被她打骂得窘了下,随即无奈的失笑,将她紧紧的圈进了怀中,任凭她如何像发了狂的小猫一样的挣扎,他的怀抱都不曾松垮一分。。。。。。
她靠在他怀中放肆的哭着,哭得昏天暗她,不管不顾。
但,隐约间,她好似听到他在她耳边,无奈里透着些宠溺的承诺道:“好,朕赔你碗。”之后,他便没才再开口,只是稳稳的站在那里,让她靠着,任由她放肆的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龙袍上。
她哭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抽噎着缓过神来,她这是干什么,像个小疯子似她,毫无理智。只是,若是说她失常,那龙昊天的反应不也很奇怪吗?她拧眉看着被她哭得一塌糊涂,已经皱了的龙袍胸襟,有些窘迫的扯了扯唇角,刚想直起身,退出他的怀抱,头顶便传来了他的声音。
“脏死了。”他的语气里,明显的透着嫌恶。
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推开了她,不耐烦的道:“朕回宫去更衣。”
她闻言,俏脸黑了黑,怒视着他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踢一脚。让她哭的是他,现在嫌弃她弄脏龙袍的,又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反复无常。她正对着他的背影咬牙瞪眼,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吓得她一惊,连忙收起那不敬的眼种,唇角弯起一抹不太真心的笑。
怎知,他并没才转身,而是背对着她,语气郑重的道:“你的要求,朕允了。”
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不待回神,他的背影已经远去,消失。。。。。。
席容以为,他既允了她的要求,她很快便今等来他的圣旨,再次踏上后宫的杀戮,做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她等了一日,就在她猜测他是否改变了主意时,他身边的红人孙公公来了冷宫。只是,他带来的却不是圣旨,而是几箱子的瓷碗。
各种款式,各种颜色,有的是官窑的,才的是来自民间的。甚至,有些是异族的。她愣愣的看着那些碗,竟是连最起码的谢恩都忘记了。孙公公倒是也没有与她计较,只是轻声提醒道:“娘娘,皇上的这份心意,当珍惜。”
她心头一颤,有股慌乱滑过,随即不停的警告着自己,“不要犯糊涂,不要感动,龙昊天那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的。”
但,纵使万般提醒,心底却还是有些异样的情愫流倘而过,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改变,总之她对他,的确是变了,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改变了。。。。。。
席容看着石桌上各式各样的碗,思绪有些恍惚的飘远。
继那日孙公公送了碗来后,龙昊天便再也没才了任何的举动,好似从不曾与她有过什么约定和协议,就这样将她遗忘在了冷宫中。她本是最耐得住寂寞,喜欢独处之人,这一次竟是在冷宫里待得心浮气躁,有些沉不住气了。
深吸一口气,她稳了稳凌乱的心神,拎起一旁的茶壶,将里边的白水分别倒入碗中,多少不一。随后,她拿起桌上的筷子,闭上眼,轻轻的敲打了起来。这是她这些日子,经常会做的事情,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乐声总是可以让人心情平和。
这里没才古琴那种高档的物件,她只能用这些装了水的碗,奏出的音乐来驱散心里的杂乱情绪。叮叮当当的声音,汇成一首轻灵的曲子,在安静的院落中飘散。她渐渐沉醉在乐声中,唇角的弧度缓缓上扬,笑意越发扩散,好似已经完全置身于春意盎然的绿色中,而不是这落叶枫零的破落院落中。
此刻,她一身鹅黄色的布衣,墨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娇美的容貌在阳先的映照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多了几分暖人心靡的温度。她唇角浅浅淡淡的笑意,更是为她本就芳美绝俗的娇颜镀上了一层光圈,让人觉得不真实,好似她根本不属于这凡尘之间。。。。。。
她轻轻的瞌着眼,手中的筷子,力度不一的敲过那些花纹各异的水碗,奏着心灵深处,透着淡淡哀份的乐章时,却浑然不知,冷宫大门口,一双黑眸,正深深的凝着她。更不知,此刻的她,已让周遭的一切,瞬间失了色,她却纤尘不染,美得好似泼墨画中的仙。。。。。。
这样美得不真实的场景,没有人会忍心打破,孙公公更是读懂了年轻天子眼中的熠熠生辉,早就识相的退出了老远。整座冷宫中,只余她和他,共醉。
长长的一曲作罢,她缓缓的睁开眼,当那一抹明黄映入眼帘时,她竟一时间无法回神,愣愣的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他,此刻,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一身足以荣耀世人双眼的明黄,亦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英俊无匹的五官更是如刀雕别出来的一般,菱角分明。
而他一双深邃眸子,就如深不见底的平静湖面,将他所有的思绪都藏得深深的,却又锐利的好似能穿透她的心。
她呼吸有些不稳的一降视线,落败的错开他的目光,竟是害怕被他看去所有的心事。只是,后来她才知道,不是他能看穿她的心,只是,她心里的一些情愫生了变,心虚使然。。。。。。
“咳。”龙昊天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才抬步走了过来,在石桌旁停下,视线从那些装水的碗上一一扫过。“你倒是个利用朕赐的碗,就不怕朕治你个不敬之罪?”他半真半假,声音并不高的训斥道。
席容从石凳上起身,对着他一欠身,“皇上赐碗时,又没限制这碗的用处,臣妾用来奏乐,又怎么能算是不敬?”
“数日不见,你这张嘴还是如此厉害。”龙昊天讽刺着挖苦她一句,又打量起石桌上的碗来。
“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席容不满的小声嘟囔道。
他闻言,却并未搭她的话,而是忽然问道:“你是在哪里学的这项技能?”他倒不是没听说过敲碗奏乐的方法,只是这乐声,一般都登不了大雅之堂,席家是绝不会让她学这个的。既然不是席家学来的,那里哪里学来的?
“没学过,只是闹来无事,打发时间用的。”
她不过是之前听说过这种方法,加之他又送了那么多碗,她闹来无聊,便研究了下。起初的时候,也是成不了曲的,但试验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每个水碗发出的音调了。
“容妃倒是多才多艺。”龙昊天微领首,伸手去抽她手中的筷子,“让朕也试试。”
“恩。她轻应着,松开手里的筷子,倒是来了兴赴,等; ; T着看他出糗。
她不认为,日理万机,长年待在宫里的皇帝,能会这些民间的玩意。她正在心里不厚道的雀跃,耳边竟真的传来了乐声,而且还是她刚刚敲的那首曲子。她微惊的看着他一下下有条不紊的动做,唇瓣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一句让来。
“想知道朕为何个这曲子吗?”他停下动作,看向她,问道。
她闻言,忙点头。
“待出了冷宫,朕便告诉你。”他话锋一转,竟是忽然语出惊人。。。。。。。
他对她伸出手,她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他握在掌心,拉着她走出了冷宫,上了他的龙辈。
那个微凉的秋天,阳光却照得她的心很暖,她甚至忘记了,走出冷宫,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档灾避祸。
离开的路上,起先他们都是沉默的,但她偷偷的打量了几次他刚毅俊美的侧脸,每次都以为自已做的极隐秘,不会被他发现。不想,他却忽然侧脸,正好捕捉到她偷偷望去的视线。
“爱上朕了?”龙昊天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的问道。
“你胡说什么。”席容心里一慌,当即反驳,想妻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龙昊天手上却一用力,不许她狰脱。
“那爱妃可否给朕解释解释,爱妃刚刚频频价偷看朕,所谓何意?”他略微一勾唇,那笑意竟是透着几分邪魁,与他平日的威严形豪极为的不相符。
“那是因为。。。。。。”她被他的让堵得的脸色有些难看,极力的想要辩解,却终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她刚刚为何要偷看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紊吧!那动动作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好似上了瘾,不假思索的便随心做了。她急得说不出一句让来,他却很受用的打量着窘迫的她,让她直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她低着头,咬牙忍了又忍,终是觉得需要跟他说明白,便鼓足了勇气,转头看向了他。哪知,仍旧紧紧拉着她的男人,这个儿竟是悠然的瞌着眼,似在闭目养种。
她好不容易摧起的勇气,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消失殆尽。只能愤愤的将视线调到另一侧,百无聊赖的看着从眼前缓缓滑过的宫墙,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关注那个自大的皇帝
只是,她可以不再看他一眼,却无法忽视,从他厚厚的掌心处,传来的湿热。这样的湿暖,曾是她最想妻的,亦是最怕的。而如今,她虽是被迫接受,却无法控制的让这顺着指尖,流倘进了心底。
甚至,才那么一瞬,她心底曾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一直这样温暖下去。。。。。。
直到,他将她带进欢颜宫,她听到他对侯在一旁的太医说“为容妃把脉,看看是否有孕。”时,她才忧然间清醒,自己做了怎样一场荒唐可笑的梦。
他的让扰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将她心里的温度瞬间浇的全无,再到凉透,才渐渐的渗出理智来。她手上微一用力,这次很容易便扯出了被他握着的手,伸向医女的方向。
医女不敢怠怠慢,上前一步,纤长的指搭在她的脉格上,随即大喜的跪地。“恭喜皇上,娘娘确实有了龙脉。”
陆着医女恭喜的声音落下,一屋子的宫人都跪了下去。“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恭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停的在屋子里回响着,席容却觉得那声音化成了小虫子,在一点一点的啃咬着她的心。
“哈哈。。。。。。”龙昊天似极为愉悦的大笑两声,一把将席容抱入怀中,俯视着下边的人,当即道:“赏,今日在场的人,全都有赏。”
“谢皇上恩典,谢娘娘恩典。”众人再次喜不胜收,也不难理斩皇帝的喜忧。
“恩,都退下吧!别就了容妃休息。”龙昊天对众人一摆手,煞有其事的对一旁的苏姑姑吩咐道:“苏姑姑,去帮容妃唯备些补品,她这身子个是骨头,总是咯得朕生疼。”
“是,皇上。 苏姑姑面上虽带着喜悦,但眼种中却透着此微乎其微的担忧。
席容捕捉到她的担忧,对她感激的笑笑,心里却越发的酸涩。此刻,他的怀中不再温暖,好似带了刺,扎得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她不怪他什么,因为变的从来不是他,而是犯傻的她。
她看着宫人们,一个个的退下去,直到消失在门口处,终是忍不住狰脱他的怀抱,有些微怒意的质问道:“臣妾可否知道,皇上到底在臣妾身上下了什么药,才个让那医女误以为臣妾有孕了?”
她的心,虽因他的话,莫名的刺痛过,但也因为这痛,她强制自己清醒,不再犯糊涂。所以,在医女为她号脉时,她便有专注的打量过那医女的表情变化。她为她号脉后,那瞬间大喜的表情,绝对假不了。
跪下禀报时,更没有一丝说慌的迹象。再加之,这样秘密的事情,龙昊天自是不个把柄留在医女的手里。毕竟,这后宫不是他独大,还有一个太后在那里,若是这样的荒唐事被太后知道了,
后果可想而知。
呵,原来,她被利用的如此彻底啊!而她,却笨得在被他送上前线之后,才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毫无退路,只能拼死杀出去。曾经的点滴,一幕接一幕的在她的脑中回旋而过,她忽然湿润了眼眶,却努力的弯起唇角,想要笑给他看。
他脸色微沉,抒紧眉心,紧紧盯着她,看不出喜怒。她忍着不让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滑下,一字一顿的咬牙道:“龙昊天,你真卑鄙。”
龙昊天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的呵斥道:“放肆。”
“放肆了又能如何?皇上舍得弃了我这颗精心布置的棋子吗?”席容自嘲一笑,极快的转了身,眼中的泪,在她转身之际,夺眶而出,滑过白皙的矫颜。她咬紧唇,隐忍着,不想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若是想活着,想要自由,就必须依靠自己,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没有任何目的的情况下,去对一个人好。后来,安中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她渐渐的相信了,也许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无条件的待一个人好。
但,她的心,仍是孤单的,因为安中杰注定是她一生都不能沾染的人,所以她躲着,避着,谁叫她成了他的嫂子呢。她虽没能还他同样的情,却让他成了她心中唯一信任的人,是他让她相信,人和人是可以讲感情的。
再后来,她又信了安中磊。。。。。。
最后,她信了龙昊天,可是,他却给了她重重一击,让她再次对感情生了惧意,缩回了自己的保护壳里去。她已经不想再管,她的话是不是会开罪于他,反正他们之间只是扫互利用的关系,在她还有用之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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