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眯了眯眼,目光随即扫到席容,眸中思索了起来:“你是谁?”他在考量她的利用价值:“军营里从不允许女子入内,你……是蓝陵的女人 ?'…99down'”
席容顿了顿,唇边漫着几分嘲讽:“就算我是他的女人,那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你以为将军会为我放弃到那种地步?”她不以为然。
“你确实只是一个女人,不过他向来得情重义,更何况一个肯为了他不顾性命冲进来的女人,我想他还是会付出点代价救你的。”他说得很自信,随即将长剑抵着她的脖子,“乖乖地听话,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席容顿了顿,被他挟持着出了门去,一踏出营帐的大门,只见前方一片旌旗猎猎,火光大片,眼前的阵仗,一群人已经严阵以待。
男人倒是恢复了常态,看着不远处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眸中熊熊的仇恨火焰:“是我低估了你。”
蓝陵微微蹙眉,神色淡定:“是,是你高估了你自己。”
“你……”那人愤恼:“哼,你先别得意得太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见得赢了。”
蓝陵眸光扫了一眼被挟持的席容,冷冷道:“放了她。”
男人当然是摇头:“放了她,我拿什么当筹码?”
蓝陵冷笑:“你以为借着她便能让我受制了?笑话,她不过只是一时善心大起在外面救回来的人,既不是我的亲人,更不是我营内的兄弟,她若遭此不幸,工至多帮她找块好地方,其他的,又与我何干呢?”
“哪怕这个女人刚才为了你出生入死?”他眸子沉了沉,心底有些不确定,可是还是故作冷静:“你不是向来自诩重情重义吗?怎么到了这会又自打嘴巴了?你的属下可全都看着呢,难不成你素日来都是假装的仁义道德?”
“你的激将法离间计没用。”蓝绫淡道,只是幽幽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再说,我根本无需一个女人来救我,这般无知又粗莽的举动,也不过陷她自己于危险境地,幸而没有破坏我的计划,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现在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她而放过你呢?”
席容闻言,心底尽是一片荒凉,果然……
他连为自己争取一下都没有,不禁有些想笑,今晚何来?他不是已经警告过自己了吗?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怪得了谁?
“你还真是无情。”男人笑得有些乖张:“很好。很好。”虽然笑着,声音却是冰冷至极,手中宝剑微微一倾,锋利的剑芒微闪,她雪白的脖子已见了丝丝血迹。
席容只觉得脖子上突然而来的锐痛,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心底想着是否该不顾一切地自救?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玉石俱焚……
“你……”蓝陵的眸子一闪,跨坐在马上的身体微微一缰:“你住手!”
“怎么?改变想法了?”男子紧紧地盯着他,唇边有丝得逞,有种算计的得意。
蓝陵眸子更加深不见底,映衬着旁侧的火把,熠熠发光:“杀了她,你的下场会更凄惨。”
男人笑道:“不过只是死而已。”
蓝陵眯了眯眼:“你到底想要如何?放你离开,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
男子顿了顿,唇角蓦地合笑:“如果你想救她,那么就下马与我单斗一场,如何?”他看着他眸子里晶晶亮。
“……”蓝陵心底生疑,微微蹙眉:“可以,然后呢?”输赢之后,他的要求岂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你赢了,我自然是放她一条生路。”他顿了顿:“但若是你输了……”他的眸光一狠,寒光迸现。
第二百二十六章 贪恋他的温暖
“如何?”蓝陵倒不以为意,神色淡淡的,由着他的情绪,只是眼底最深处有一抹森森的冷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酷无情。
“到时你就知道了。”男人笑着,冲淡了他今晚反被算计的狼狈:“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输。”
蓝绫不屑地掀了掀唇:“多说无益,开始吧!”他并未答应什么,心底一片清冷,不论比武如何,他决计不会再放虎归山了。
承诺守信,他会。但也不是不懂曲折应变的人,不想因为今晚的意外而让眼前这群流荡之人继续祸害乡里,不拖沓不悬宕!更不会因为肆意的要挟而承诺什么!
男人将席容甩给了身边的人,随即抽出宝剑,迎战。因为一旦这个女人不够筹码,那么他们势必没有还手之力地被处决,不若单挑一战,若是能够亲手杀掉他,那么也了了心中的宿怨。
犹如雷厉风行的过招,带着不顾一切的仇恨,每一招都是厮杀,男人招招往对方致命处而去,蓝陵比他轻巧,躲过之余,攻守相宜。
渐渐地,男人有些急了,眸光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狠狠地刺过一剑,蓝陵自然是出防攻,却不想他剑锋一转,由猛到随意,轻轻划过蓝陵的衣衫,带出一丝殷红沁血。
下一刻,蓝陵便知大事不妙,因为流出的血液颜色转深,很快便成了黑色。他脸色微微一变,却丝毫不犹豫地斩杀了眼前正笑得得意的男人!随着他倒下,那笑脸便在他的脸上凝固。
他身后随侍的属下很有默契地上前,很快便将还未回魂的贼人擒下。
席容一怔,那汩汩而出的血色让她顿然清醒,脱身之时,快步上前:“你怎么样了?”想了一下,转身去倒在地上那人的身上拨寻解药。
蓝绫支起身子道:“不要找了,他原是要与我同归于尽的,你又怎么找得到解药。”他的目光有些……复杂,顿了顿之后,随即移了开。
席容心想也是,于是抓起他的手为他把脉,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子给他:“你先吃了这个!”
蓝陵凝睇着她,看着躺在她掌心的药丸子,似乎有些犹豫。
“你快吃呀。”席容催促他。
为何她此刻看起来丝毫没了芥蒂?毕竟他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而放任了她的危险,虽然她进营帐一举动完全是累赘之举,但是想到她是为了他在不顾性命之危,心底便泛起一丝丝涟漪,浅浅涤荡着,不能自己。
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席容心底有些气恼,随即亲手将药丸子塞到他的嘴巴里:“吞下。”
看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她的心中才放松了一些,这毒药虽毒,却也普遍,幸亏及时,这药便是刘伯送与她带在身上的。至于她,伤身必然,但是只要以后慢慢调养,还是与身体健康无碍的。
她仰首,见他好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沉默着任由属下扶着离开,随行的老大夫跟上。
看着他进帐,席容想跟去,却又摇了摇头,算了吧,都怪她自作聪明,弄巧成拙,若不然他或许不会中毒受伤。或许她该离开了呢!
只是此时此刻,经过一番挣扎,她确实是狼狈的很,身上半干未干的血迹着实让人作呕,想起刚才杀的人,不禁微微一颤,也不知道是夜风的沁冷,还是心底的寂寥,转身,顺着原路回了去最初的药帐。
却不想在她缓步回去之后看到一个人早已经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到她回来之时,低头说道:“姑娘,这是将军命我送来的衣衫,他还说若是你想净身,可去后山的温泉洗浴,那里不会有人打扰你的。”心中还是微微诧异她是女子的事实,不时微微上下打量着她。
席容感到有些尴尬,只得支吾着点点头:“你代我谢谢将军的好意。”
“好。”男人憨憨笑了一下,随即离开了。
席容抱起放到一侧的衣衫,虽然是粗布麻衣,但是很干净的衣衫,想来是新的,顿了顿,转身往后山而去。
……
草草地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药帐便看到老大夫来整理药材了。看到她进来,老大夫笑眯了眼:“没想到你是个女子。”
席容看他如此友善,点点头,回了他一个笑:“嗯。”
“我有个孙女也是你这般的年纪,只是她胆子很小,定然不会像你这般无惧,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那么勇敢……”老大夫慈样地看着她。
席容有些自嘲:“大爷你说笑了,我也只是一时急昏了头,不过匹夫之勇罢了,结果倒好,不但没有帮到将军,还连累他中毒受伤,是我的错,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为了将军不顾生命之忧,将军虽然面色冷然,且不多言多语,但是我想他心中还是动容的……”
席容不怎么想听这些,她并未觉得会如此,于是转移话题道:“将军他没有危险了吧?”
老大夫点头:“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道姑娘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席容随? ;T意道,不想多做解释:“嗯,偶然得之的药,如今能帮上将军,也算是万幸了。至少,我以后不会因此而歉疚不安了。”
老大夫想了想:“对了,还不知道姑娘你是谁呢?我当初也在想将军之所以带你回来,你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席容摇摇头:“我真的只是将军不小心救下的人罢了。”
“不会吧?”老大夫摇摇头:“我可看到将军在知道你进入营帐之后的神情,在边关,将军向来指挥淡定,从来不会因为听到一个消息而脸色大变。”
“是吗?”席容也只是笑笑,心底忽地懂了,想必他是真的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那个时候,他似乎真的没有出手帮她的意思,他恨她吧,毕竟是她害苦了他的妹妹,所以并没有打算救自己……
现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太多的意外,还是决定离开好了。
天一亮便走了,意外地,并没有人来拦阻她,蓦地想起蓝陵带她回来之时曾经吩咐离开随她,不用阻止。
这样很好,席容松了口气,可是迈出了营帐,却有种不知道走去哪里的感觉。流浪的心情,她时常有了怀疑,曾以一度向往坚守的行走天涯呢?原来一颗心可以那么空……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他,想念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温暖,依恋他给的柔情……
转而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归依了另外一个女人,心底还是不信,不愿意相信……
干脆重新将自己伪装了最初的模样,黑黑的,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很不惹眼,策马朝着帝都的方向奔驰而去,心底那一份焦灼,不可言喻。
接连几天的赶路,她倒是学会了也习惯了骑马。
到了帝都城门口,席容停下了马,心底有些犹豫不决,或者说害怕更为恰当,若是他真的忘了她……
若是遇到了他,又会是怎么样的情景?无法也不愿想象他怀中依着另外一个女子,他倾尽的温柔,她或许会巧笑请兮。
若雪……
席容心底顿时有些了然,她不知道若雪在这段变故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也该知道她当初的转变或许只是打消所有人的戒心罢了。如今,她顺利地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这一切似乎没有余地让她去想象,因为她看到城门口戒备森严,似乎在盘查什么,尤其是对来往人物面相查看极严。
破坏听得旁人窃窃,这才知道,这是皇令颁布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席容心底自有芥蒂,就在她举步踟蹰不前之时,身后蓦地传来一阵阵马蹄和车轱辘声,不禁回首,随即拉了拉马缰,退到旁侧。
那是一支押镖的队伍,为首之人一身白衣,长得儒雅干净,骑的也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手执宝剑,虽然风尘仆仆,但是气质如他,竟能如此闲散而悠然,倒一点都不像是天天疲于赶路的样子。
席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因为那面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很快地,那人经过她面前之时,也发现了她的打量,不禁一顿。
第二百二十七章 恍如隔世
她觉得有些奇怪,不禁侧过视线,毕竟是不认识的人,这般盯着对方的脸看总是不大礼貌的。
可是对方的视线从疑惑到反打量,眸光蓦地一亮,随即扬了扬手:“先停下。”
席容一顿,看着眼前停下的队伍,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白衣男子骑马到了自己的眼前,微微躬身作揖道:“你可是席华大夫?”
席容不禁一愣,他在问她?席华大夫?呃,思绪微微一滞,记忆很快便回到了以前。原来他真的认识自己,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笑脸相迎:“你是?”
“大夫忘了?当初在绵远山,大夫救过在下一命。”
席容闻言,远处的记忆涌现:“原来是你,难怪我也觉得阁下有几分眼熟,是我眼拙了。”之前上山采药时,好像有救过那么一个路人,他的名字好像叫陈洛仁。
那人唇边漫着一丝温文的笑意:“无碍,席容大夫心地慈悲,救人无数,不尽认得大家也是自然的。”他看着她单身孤骑,不禁眸中有些好奇:“请问席华大夫这是要前往何处?”
席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她不答,陈洛仁道:“是否在下唐突了?”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那也是对方的私事。
席容摇摇头:“哪里。”
刚才陈洛仁便看她犹犹豫豫的模样,再看城门口盘查的厉害,再看她有隐衷的表情,心底隐约有了一丝明朗,不管如何,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是想着,陈洛仁眸光扬起一丝热情:“如果席华大夫不介意的话,随我们镖队一起进城做客可好?让我顺便尽地主之谊,带着大夫各处浏览风光。”
“这个……”席容有些犹豫。
陈洛仁笑了笑:“我们做镖局的,每天进出城门,对城门官将尤为熟悉,与我们一道进城,他们不会难为我们的。”
席容心底一喜,他和她之间也就那一次缘分,想来不会有害她之心吧。只是如今,他是否眼尖地看出了什么?
“若是席毕大夫有事在身不愿意跟我们回去,进了城,便可以先行离开去办事也可。大夫,你看如何?”他盛情相邀:“既然席华大夫都说了无地方可去,再推拒怕是不给我面子了。”
“哪里。”席容摇头,盛情却却:“既然陈公子真心相邀,我自然是欣喜的,只怕倒是叨扰了你们……”
陈洛仁摇头:“无妨!”
“那在下就可能要上门打扰了。”席容含笑道。
“欢迎之至。”
……
到了威远镖局,陈洛仁便邀她到了醉仙楼宴客,热情地款待了她,想来他和这家酒楼的老板也甚至于是熟悉,那老板见他带了客人来 ,刻意为他们选了一个偏僻安谧的角落。
“大夫,这家客栈自酿的美酒不错,你可多饮几杯。”说着,为她添满了一杯酒,递上。
席容自是摇头,她的酒量很浅,醉了不好,不自觉地又想上次迷迷糊糊的梦境,小女儿的娇态表露无疑,如果对方不是丈夫的身份,那么她真该是无颜对人了!当然,这也是之后安中磊告诉她的,恍然若梦,其实一切都不是梦。“我自小身体的缘故,不能多饮酒。”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推却。
如此,陈洛仁也不好强求:“那大夫就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好。”
茶喝到了一半,席容不禁身子一僵,因为楼下传来一声“小心……”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此温柔,如此让她眷恋,这一刻飘来,飘渺得不真切……
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可是这样的动静却是如此真实,如此清晰。是他来了这里吗?
随即放下茶杯,走到窗边,这个位居二楼的房间,外侧窗户可以观览这都城街景,内侧的雕花小窗不可以动 ? 。T ,却可以从雕洞将楼下进出的人物尽收眼底。
当那一对男女出现,他们锦衣奢华,男的俊女的俏,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风华,将所有人的目光占据。
小二赶紧迎了上去:“王爷王妃,这边请,这边请……”
似乎是熟客,席容压制着就此跑下楼的冲动,心底涌动的情绪无法言表,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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