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安中磊讥嘲,却也是警告:“皇上的意思是问我是否在担心我前方为敌,后院失火吗?”他该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的瞳眸缩了缩,唇边抿了一层寒霜,“你觉得朕想得到什么?”
“哼,朕从来不是因小失大的人。”龙昊天转身,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帝王的威严,“既然你我有心,这次合作,朕自然也不会拒绝!”
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安中磊就要转身而走。
皇帝频频回首,看着一片幽幽夜色,若有所思……
原本三皇子的小宴,安中磊的出现,已经让满朝文武猜疑不定,毕竟一个生面孔出现在巍峨帝苑内确实是匪夷所思,其中必有重要原因在。
有人猜出他是异国王爷的身份,众说纷纭的时候,皇帝正式下诏册封,承袭昭王之位,自然不再有昭王爷当初的权势和地位,但也足以威吓朝廷,让人对他又敬又畏,甚至没有见过,便心存嫌隙。
不过此刻忙碌的该是皇帝,去应付那些叠叠如山的奏折,反对的,进谏的,死劝的……
只是这些,都只是外界的纷纷扰扰,暂时无扰于他们。
夜半,红绡帐暖。
等到妻子睡着了,安中磊轻抚着她的容颜? Y ? ,许久,他的手指蓦地一顿,眸光顿时锐利了起来。
起身,出门,关门。
看到院子里等他的人,他定了定心,“左使。”
那人回过身来,深邃的眸子尽是一片愠怒,“你还当我是飘渺阁的掌门人吗?”
安中磊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至少以前我一直当你是,但是不知道现在左使怎么看待我?”
“你……”左使眯起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左使自然是明白的。”既然已经决定帮皇帝,那么此刻的摊牌也是迟早的事情。
“哼,我不知道那皇帝用什么蛊惑了你,可是你背叛飘渺阁是事实,这般,你就不怕我要清理门户吗?”左使眸子一狠,虽然只是威胁,但是眼中的凶意不言而喻。
安中磊冷嘲道:“左使之前不是已经在清理门户了吗?”有嫌隙的人,或者固执的人,纷纷都被弃了。
“你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一夜缠绵
“左使为何总是问这一句?什么意思,左使总是比我更明白的,不是吗?”开门见山,他不想虚与委实。
“当初灭了昭王,皇帝就存心一并消灭了飘渺阁,这一点,我想你肯定清楚,所以,莫要受到他的挑拔。”
“我也想劝左使,既然大仇得报,就该解散了飘渺阁,让大家能够过正常的生活才是。”
“昭王尚未找到,飘渺阁如何能解散?”他驳斥,其实,这么辛苦建立起来的组织,到如今的规模,岂是说解散就可以解散的。
“借口。”安中磊对视着他的双目道:“左使的心思我懂,只是希望左使莫要忘记你左家的家训,切勿落得刚含冤昭雪便又沦为谋朝篡位的奸臣,让左家背上弑君的罪名,我想这是你家祖先最不愿意得见的。”
左使听后,良久无言,许久,他才忽然笑出声来:“那又如何,冤孽已成,早已没有了退路,我也不会放弃的。”
安中磊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也知道他定然是不会放弃的!
左使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已经决意帮助那皇帝,那么我们以后也只能兵戎相见了!”捅掉那层薄膜,彼此的关系已经彻底破碎了。
安中磊神色木然:“左使如果当我是自己人,当初也不会设下圈套让容儿差点死于非命。就连我唯一的儿子也葬送在这片仇恨血海里!”
左使顿了顿:“若我没有把你当自己人,又何以将飘渺阁交付在你手上?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意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最初,也是左使教我的。”他淡淡地道:“左使,我尊你敬你,也做完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不甘心就此止步的是你,我扪心自问,对得起任何人!”
“哈哈,好,很好!”左使冷声道:“这么说,你已是毅然决然地投靠那个狗皇帝了,很好,如今你有尊贵的身份,是两国的王爷,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相信你有能力成为第二个昭王爷。”眉宇沉沉:“你口口声声质疑我的目的不仅在于报仇,那么你呢?那么多的选择,你独独选择重走昭王的老路,你可知道你如今恰好是皇帝心头的刺!我想你不傻,还是你的心另有计较?”
安中磊听得出他话中话,“可惜我不是你。”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两两对峙,却再也无话可说了。
从今后,各自为敌,往事不复,记忆难寻。
于是,便在昭王爷府住下来了。
昨日一天忙碌,面见皇帝,乃至今日暂时闲下来,看着周遭的物是人非,竟有种悲怆的味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昭王府从被抄,到这个时候重新开放,不过短短数月,再融入旧时风景,却已经找不到昨日的人了。
昭王疯癫下落不明,蓝雅则是因为蓝家的庇佑,从而逃过一劫,想必在王府抄家之前被接回了蓝府,再想到龙浩,心头有着绵绵密密的疼痛。
不知不觉,脚步回到了沁逐轩,这里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姣好,很是安谧,只是再也听不到那个少年骄纵跋扈的呵斥声,盛怒时候孩子气的咆哮,还有那么 心思细腻的温柔,缱绻柔情,软语呢哝,旦旦誓言言犹在耳,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
往事不可追,一切都着他的逝去烟消云散,不,至少他还活在她的心中,音容笑貌,如此鲜活。
因为鲜活,更加激起了心底的惆怅,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一腔柔情,一条生命。
还有蓝雅,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心底难以释怀,是她让她成了孤寡之人,想必她对她也是恨极了吧?若有机会,她真的很想好好地补偿她。
席容一手抚上那张睡榻,只见上面已经蒙尘了,心逐轩本就偏僻,这地方照实曾是昭王府的禁地,如今下人都换了新貌,想必是遗漏了这里。
想着,便想亲自打扫这地方,扫完尘泥,再去打了水,拿了帕子,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这旧日的记忆。
彻底打扫完了,视线环绕一圈,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这里的一切真的一点都没改变,小王爷,不知道你已经魂归而去,还是依然飘渺在这王府里。不论如何,我会好好保存沁逐轩,若是你倦了累了,也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喃喃着,嘴巴里尝到了眼泪的湿咸。
就在这里,只觉得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席容一顿,心底一惊,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却不想看到若雪迎面而来。
她立刻顿住了脚步,有些遗憾伤感,那一刻,她还真的以为是龙浩显灵了。
是夜,温存。
“嗯……夫君……”她一手攥着被子承受着他给的欢愉和难耐,就像一场疯狂的生死飨宴,地狱天堂间徘徊。
安中磊身子悬置在她上面,看她媚眼如丝,眸中泛着氤氲水沟,灿灿动人,眼底情欲风暴更甚,“容儿……”吻住她的唇,吞噬了她所有的娇吟,有一种迫不及待……
她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眸光所及之处是他的肩头,剧烈起伏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的健腰。
“容儿……”他眸光深浓,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当初的丰腴,因为孕后的缘故,前胸更加丰满撩人。
席容摇摇头,嘴里无意识地低喊:“不要了……”
他无奈地在她的脸颊旁喘息,汗水不断地从他身上溢出,汗珠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她的身上,低吟,终是忍不住这非人的折磨:“容儿,对不起……”
韵律再起,汗水交织。
缠绵之后,安中磊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再接过床内侧叠起的锦被,覆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他闭着眼享受欢愉之后的放松,一手揽着怀中的娇躯,慢慢地平复了心跳,呼吸也偏向绵远,胸口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也带了湿意,每夜,他尤其贪恋这一刻的温馨和安宁。
或许潜意识里还是有一分 。 ?NT隐忧,美好易碎,真的太珍惜了,反而会有点患得患失。
“嗯……”席容不禁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扇了扇,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容儿……”安中磊低声嘶喃着她的名字,近似爱语,然后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沉嘎的男性气息微微地呼出,轻扑在她香汗淋漓的脸上,眸色深沉,爱怜地看着她脸上染满情潮的红晕。
感受着他火热的目光,席容只觉得小腹痒痒的,微微的热流划过,几乎还能感受到他留给她的那份炽烈。
他吻毕了她,随即将额头相抵着她的,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交颈亲昵,眸中那丝火焰丝毫没有退却温度。
“夫君。”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安中磊不禁叹了口气:“嗯。”下意识地低下眸光看着,熏染绯色的娇颜,纤柔的肩头,还有紧贴着他的馥郁身躯,瞬时又让他眸子幽暗了起来。
席容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心底低低而笑,不禁往他胸膛上蹭了蹭,这一刻的亲近让她安心,却也好似少了一些什么?
缓缓地睁开眼,眼底多了一丝落寞,心底太明白那一份落寞代表着什么,那是深深的思念,还有一种渴盼,他和她之间缺少一份完整,他们的孩子……
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勾勒他的小模样,她甚至没有及时看到那个孩子,刘伯讯息全无,也不知道他和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怎么哭了?”他轻抚着她光祼的脊背,一手擦去她的泪:“别哭,是不是又想孩子了?”
“嗯,好想好想。”席容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不会很久的。”安中磊闻了闻她的发心,“相信我,很快的……”
第二百零八章 欲望再起
“我相信你……”席容低低道,有些懊恼,“可我还是想他,如果我当初能够见他一面,我为什么那时要昏倒在床呢!”
“你还有我。”安中磊一手伸进被子,握住她放在他腹部上的手,不禁低低一叹,“又或许,当初我该把你也藏起来的,这样你就可以和孩子在一起了,那么现在,你会不会想我?”
闻言,席容不禁一顿,眼底似乎有些释然:“你知道吗?我现在忽然觉得如今的境况也是一种幸运,真好,还有你在我身边。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如果你只身冒险,我会担心你,我怕我食不安寝,睡不安枕,然后跑出来看你,或许还会破坏你的全盘计划。”他当初的决定是否也是如此忌惮的?
他顿一顿,声音更是暗哑:“容儿,我想我很怎么。”
“嗯?”席容有些不解地支起了半个身子俯瞰他。
他看着她迷惑的样子,低低一笑,“一步一步走来,对于今天的局面,我还是有预见的。容儿,我很自私,或许当初放你和孩子一起离开我的视线是对的。可是无法放手,过去那么多年里,我们一直在擦身而过,我无法保证百分百地全身而退,可是我还是自私地选择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怕不怕,如果有一天,你会为我殉葬。”
席容摇摇头,靠回了他的胸膛。
安中磊顿一顿,才听她幽幽道:“生同寝,死同穴。”心底一动,抱着她滚了半圈,将她压在身下,眸光深邃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更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
席容被他看得眸光微颤,“夫君。”
“生同寝,死同穴。”他喃喃重复着她的话,若是如此,即使死,都不陌生了。他心底有震撼,或许真的孤单太久渴盼太浓烈了,这一刻,心底的患得患失蓦地消失无踪了。
席容点点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这辈子,我们是一体的。”说着,脸色又泛起几朵红霞,缓缓地送上自己的唇瓣,然后咬住他的唇。
安中磊眼中深沉,眼底燃起一簇火,自然不会就此放过送上来的馥郁,反客为主,狠狠地吻住她,再次狠狠地纠缠,翻滚在床褥之间。
当情欲再起,他疯狂地掠夺,当身子合二为一时,他揉抱着她的身子,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她婉转承欢,回应着他的热情,时不时化被动为主动,惹得他更是张狂地爱她。
当真正用尽力气,一夜鱼水交融,席容枕着他的臂膀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心底和身体都是满足,揽着她沉沉睡去,唇边隐约有笑痕。
正当美梦中吧。
窗外,夜深露重。
隐隐约约中,席容听得一阵敲门声,有些急。
顿了顿,这才睁开眼,只觉得全身上下倦累非常,看看枕边,已经无人了,再看窗口光景,想来已经将近晌午了。
想起昨夜的疯狂,席容脸有些红,只是没来得及回味,只听得敲门声更加急了,那是若雪的声音:“嫂子,快起来,皇上让公公宣旨来了。”
席容一愣,皇帝的圣旨?这个时候,圣旨只是给她的吗?
心底满是疑惑,可是还是快速地梳妆洗漱,只是每走一步,乃至轻微的动作,都牵扯了痛处。
当她推开门,席容看到若雪的脸,再看外面站立的面生的公公,跪下接旨,听得公公以尖锐的声音宣读着,大致的意思是宫中贵妃的生辰,大宴皇帝的内眷。
容不得她有抗旨的余地,拿着手中沉甸甸的圣旨,心底却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一关,因为不知道进了宫,这一次又有什么“惊喜。”
若雪看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道:“嫂子,难道你不高兴吗?又可以进了宫了唉!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呢!”
席容摇摇头:“鸿门宴,是福是祸且走且看。”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雪是真的听不懂,眼珠一转:“不如我陪你一起进宫,可好?”
若雪点点头:“这是我上半辈子从未想过的事情,如今有机会,我自然想要试试了!我还听说,这种妃子的宴会,一来是皇帝对她的宠幸,二来也会邀请一些贵族子弟,名义上是庆贺,实际上有点做媒拉配的意思在里面。”
“你……”席容看着她眼底的汲汲,心底有些犹豫。
“嫂子,我都已经叫你嫂子了!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瞒你,也瞒不了你。我就是这样的人,想要攀附权贵,想要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若雪坦白道:“而且,你还欠我一个夫婿,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就还我!”
席容被她说动了心底的愧疚,想当初,是她有错将丈夫推开,如今这个忙,她或许是应该帮的。“好,我带你去。”
“真的吗?”若雪高兴极了,“不过嫂子,你放心吧,对于男人,我还是了若指掌的,如果看中一个,一定立马能够将他攻下,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席容听着她有些露骨的笑,也只是笑笑:“不过,万事要小心,知道吗?”
“皇帝华美,却也处处暗藏危机,这个我知道,只是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我更懂。”若雪道,眼底熠熠的,似乎早已有了打算。
席容心底却有些不安,不过,既然决定留下来,就是要面对,她必须要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因为她不想做他的负累。
于是两个人,心思各异。
这次的生辰宴比之上次三皇子的奢靡太多,捧场也是震憾人心,可见这个贵妃在这中的地位。想来也是,昭五为了遏制外戚势力,一直对皇帝立后一事只字不提,如今地位最高的也是这位贵妃,不仅地位高,身世也是不错。只是昭王仍在的时候,她虽受宠,但是父亲只乃至整个家族都在帝都之外千里,根本无法碰触到朝中政权,但是比起宫中其他妃嫔,也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在这一点上,皇帝还是觉得庆幸的,至少没有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