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站在一旁详细讲明“世子之前曾像今日这般晕倒过两次,但都是休息一会就能醒过来。虽请过大夫来瞧,可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爷跟王妃为了这事不知有多着急上火。
夏听凝点了点头,对方面色苍白,脉搏跳得很快,并且开始出冷汗。伸手探测后发现他的体温更是有些降低。
看样子应该是低血糖症,幸好情况并不严重,她抬头对晚玉吩咐道“去将马车上的蜂蜜和巢蜜一起拿来。”
晚玉闻声连忙下楼去取。夏听凝又吩咐站在边上的侍卫青羽“去跟小二要碗温水,再取个汤勺来。”
青羽几步走到门口唤来小二,让他赶紧倒碗温水和拿个汤勺过来。
待接过小二手上的托盘后,想了想,又嘱咐他速去静王府报信,快些将王府里的府医请来。
青羽心想:虽然正给世子把脉的那位小姐看起来略懂医术,但到底还是请府里的府医过来诊治一下比较让人放心。
很快,晚玉就将蜂蜜和巢蜜一并取来了。
夏听凝打开蜜罐的木盖,用汤勺舀了勺蜂蜜加入温水中搅拌均匀。
端起碗,一手环过百里容瑾的颈后,微微扶起他。一手将碗里的蜂蜜水慢慢喂入他口中。
看着他下意识吞服的动作,夏听凝露出一抹浅笑。幸好症状较轻,他并未丧失意识,还知道咽下口中的蜂蜜水。
小心地喂他喝完整碗蜂蜜水,夏听凝估摸着再有一会他应该就能醒了。
将空碗递给了晚 玉。夏听凝来到桌前坐下,轻轻执起笔沾了沾墨汁,略略思索后才下笔开起了药方子。
刚刚她替这人把脉后发现,他的身子实在亏损得厉害。想来应该是个早产儿,患有不足之症。
按理说,像他这样先天禀赋不足的,只要从小好好精心调养,还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的。
怎么也不至于弄得像他这样气血两虚,心力交瘁,身子骨这般差。
真不知那些大夫到底是怎么治的,弄得他的身体竟虚成这样,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只怕要不了几年,他就得早早蒙主召唤了。
夏听凝边写着方子边摇头,这个朝代的医术真是教人不敢恭维,幸亏是遇到她。
青羽站在一旁显得很是着急,他很想开口问问世子究竟怎样了,要不要紧。但看到夏听凝正聚精会神地写着药方,他又不好出声打扰。只能暗自着急。
驾马的小厮则在心里暗暗祈祷世子快些醒过来才好。不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条小命怕是要不保呀。
也不知上天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百里容瑾微微动了动手,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眼眸。
驾马的小厮见状立即惊喜地大叫起来“世子醒了。”南无阿弥陀佛,感谢观世音菩萨,他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青羽急忙上前几步,只见自家主子确实是醒了。真没想到,这位小姐的医术竟这么好,才一碗水下去,世子转眼就醒了。
夏听凝闻言转头一看,只见对方已然睁开眼眸,果真是醒了。
她不由得搁下手中的笔,取过桌上的巢蜜向他走去。青羽急忙给夏听凝让了位置,好教她看看自家世子可还有什么不妥。
百里容瑾刚刚转醒,便见方才他所救的女子缓步向他走来。他双手撑在榻上,有些虚弱的直起身来。
他刚想开口询问几句,谁知嘴一张,还未发出半个音来。冷不丁地就被喂进了一个硬物。
却原来是夏听凝眼见对方醒来,想再给他补充些糖分,这才取出一小块巢蜜往百里容瑾的唇边送去。
纤细灵巧的食指轻轻一压,将整块巢蜜推入他的口中。
只见夏听凝浅笑着道“你醒了就好,再吃块巢蜜补充些糖分吧。”
百里容瑾微怔地看着她,她就这样亲昵地给他喂东西,举动那般自然,丝毫没感觉有何不妥。
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浓郁,是一种很清新的味道。
他生性并不喜旁人接近,至今除了他的娘亲,他还未曾和别的女子这般靠近过。虽曾有婢女仗着姿色过人而特意接近他,但却只让他打从心里觉得反感。
不像现在,眼前这个顾盼生辉的女子,她的接触与靠近竟教他生不出一丝反感来。
夏听凝眼见百里容瑾微怔的样子,还误以为他是不懂得该怎么吃巢蜜,便细心开口教他“吸食里面的蜂蜜,嚼一嚼后再把蜡渣吐出来。”
百里容瑾依言而做,轻轻一吸,甜香浓郁的蜜便滑入胃中,竟是这般甜。嚼过之后,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稍稍张口将蜡渣吐在夏听凝递过来的帕子上。
此时站在边上的青羽却急声道“这位小姐,我家世子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百里容谨闻言又多看了夏听凝一眼,原来她懂得医术,这么看来,方才是她救的他了?
“当然有,他身子亏损得这么厉害,得精心调养才行”夏听凝边说边示意晚玉将桌上的几张药方拿来。
又转过头对百里容瑾道“你这次会晕倒,是因为患了低血糖。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平日里还是要细心注意。多吃些水果和甜点,要是感到头晕、四肢乏力,就要赶紧吃些甜的东西。出门的话要随身带些糖。还有,放在桌上的那罐蜂蜜留给你,每日吃一些,也可以用温水冲服。”
百里容谨轻轻颌首表示明白,想不到她竟能诊出他的病因加以医治。这让他对她又多了几份好奇。
夏听凝伸手将几张药方递给对方“这是我针对你的身体写的几道药膳,回府后让人每日做给你吃,调养调养身体。另外一些你应该多吃或忌吃的东西我也都写在上边了,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眼见夏听凝交待完这些,百里容瑾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只见雅间的门被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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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位衣着不俗且略微发福,看着像是管事的嬷嬷,带着几位背着药箱的中老年男者在小二的指引下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夏听凝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一旁让了开来。只见那刚进屋的几个人纷纷围到了榻前。
夏听凝见状微微一笑,想来是对方府里的府医来了。既然现在药方已经开好,该注意的事情也都一一嘱咐过。这里应该就没她什么事了,夏听凝随即点头示意晚玉跟着她一起离开。
缓缓走出‘醉香楼’的大门,宽阔的街道上,两辆并排停放在酒楼门口的马车引起了夏听凝的注意。其中一辆十分精致华贵的马车并没有人守着。
想到方才那个后来上楼的驾马小厮,她随即恍然,这辆马车想必就是楼上那个淡雅脱俗男子的吧。
他身边的侍卫跟小厮都一致称呼他为“世子”,这样的马车,也确实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坐得起。
抬眼间,车厢上一个醒目的静王府标识落入夏听凝的眼中,原来他是静王府的世子。
夏听凝又笑着摇摇头,自己何时也开始关注这种事情了。他是哪位世子又不关她的事,知道这些能做什么?
抛开脑里的杂念,夏听凝带着晚玉登上了一直静候在门口的夏府马车,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后,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拎着好几个油纸包的晚玉,细心地将从‘醉香楼’里打包走的这十几道菜放在茶几的一旁,免得不小心被磕着碰着。
坐下后又拿起搁在座上的蒲扇,轻轻地为夏听凝扇着风。边摇着蒲扇边又想起在‘醉香楼’里遇到的那位野蛮千金,顿时满脸气愤“小姐,您刚才就这样让那个野蛮又无礼的王玉娇走掉,真是太便宜她了。她差点害得您受伤,怎么说也该好好教训她一顿才行。”
夏听凝闻言轻笑一声“你倒是挺会记仇的。”
晚玉瞪大了眼睛急急反驳道“这怎么能说是奴婢记仇呢,分明就是那个王玉娇欺人太甚。推了小姐不说,还出言不逊。”
真不知他们王家是怎么教的,‘礼义廉耻’这四个字,那王小姐连边都没沾上。
夏听凝哪会不知道晚玉心中的愤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放心,我可没说就这样饶过她,欠了我的,总是要还的。”
那王玉娇不就是仗着家境富裕,才敢这么目中无人,行事乖张吗。
要是有天,她失去了所能倚仗的一切,还能像现在这般嚣张狂妄吗。
换句话说,等王家的生意被她打击到一落千丈时,这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娇娇女还不知得落魄成什么样。到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资本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了。
这王家,将会是她在商场上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对象。
怪只怪,王玉娇好巧不巧的,偏偏得罪了她。对待敌人,她夏听凝向来不晓得宽容为何物。
这厢,醉香楼里。走在最前边的管事李嬷嬷急匆匆地快步走到榻前,一脸紧张地看着百里容瑾“世子,您没事吧,可吓死嬷嬷我了。”
她本来好端端地呆在府里料理一些王妃交待下来的琐事。
谁知有婢女小跑着进来通报,说门外来了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自称是‘醉香楼’的伙计。说是世子在他们酒楼里昏倒了。客人特地叫他来将府里的府医请去。
惊得她急忙丢下手上的事,火急火燎地招了三位府医上车,让车夫驶着马车急速的往这边赶来。
世子可是王爷跟王妃的心头肉,自打出生身子就差,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没法向王爷和王妃交代呀。
李嬷嬷眼见百里容瑾半躺在榻上,深怕他有什么不妥,急忙开口道“几位府医,你们赶紧过来替世子瞧瞧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几位府医都是年过五十之人,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哪曾坐过像今日这般驶得飞快的马车,这一路上骨头都快被颠散了。下车后还不来及喘口气,就被急匆匆地拽上了二楼。
现下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地喘着气,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领头的一位府医率先上前一步,伸手想要为百里容瑾诊脉,却被他挡开了。
府里的人一来就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更是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到夏听凝的身影,轻皱着眉头道“我无事,你们都让开。”
府医们听后两两相望,世子这是不让诊脉的意思?
李嬷嬷更是急急喊道“世子,不让府医们看看怎么行,这回去后可要怎么向王妃交代呀。”
百里容瑾只得摆了摆手道“你们全都退到一边去,让府医一个一个来。”
所有人都纷纷依言退至一旁站好,只留下一个府医上前把脉。
百里容瑾淡漠地伸出手,漂亮的眼眸扫视了屋子一圈,却没有发现夏听凝的身影。
心里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她这是走了吗。
几位府医轮番上前诊脉,却还是同前几次一样,除了知道世子的身子像往常一样虚弱外,仍是得不出人为何突然昏倒的原因。
没有别的办法,几个人只能像之前那样一起商量着开方子给世子补一补身体。希望这样情况能有所好转。
青羽看着几位府医得不出结论,摇头叹息的样子。也觉得极为无奈,这几位府医可是王爷花重金请来,对调养先天不足这之类病症经验较为丰富的大夫。可是这医术却还比不过方才为世子诊脉的那位小姐。
虽然他和世子已经从刚才那位小姐口中得知了病因,也知道这种病应当怎么治。
但世子既然没有开口对几位府医说明,他自己当然也不能擅自开口。
李嬷嬷眼见各位府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余也只能决定先送世子回府再说。
百里容瑾没有再开口,只是直接从榻上起身,淡然地往门外走去。
经过圆桌时,他顿了顿后,还是直接伸手将放在桌上的蜜罐拿在了怀中。
李嬷嬷等人并未对百里容瑾的这一举动感到奇怪,只当是世子在外买的什么新鲜东西。
静王府内,精致雕花的檀木大床,雪白色的纱帐。
挥退了一干闲杂人等,百里容瑾此时正静静地靠着软垫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王妃,您慢点,当心脚下。”门外突然传来婢女急切的喊声。
随即漆木大门被推开,身着华贵宫装的静王妃踩着慌乱的步子,一脸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伺候的婢女,避开担忧她摔倒,伸手想要扶着她的婢女。
静王妃顾不上别人的劝告,焦急地走到床前,带着紧张和关切看着百里容瑾“瑾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说完又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几位府医的身影,顿时急声道“府医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那些婢女、妈妈都到哪去了,不好好地在世子跟前守着,要是瑾儿有半点好歹,他们有几个脑袋能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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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随行的婢女被静王妃的疾声厉色给唬了一跳,急忙福了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将几位府医请来。”转身想往外走,却被百里容瑾叫住了。
他轻轻开口安抚着静王妃“娘,我没事,您别急。刚才府医已经看过并开了方子,现在都抓药去了。我嫌人多,才让伺候的人都出去的。”
静王妃闻言才慢慢冷静下来,抓着百里容瑾的手道“那你现在觉得怎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不过才进宫几个时辰,正陪着自己的姐姐说话。
突然间却接到王府的人来报,说是瑾儿昏倒了。吓得她差点魂都没了,急忙出宫赶了回来。
百里容瑾轻摇了摇头“只是晕过去一小会,躺下休息后很快就缓过来了,想来是这几日太累的缘故。没什么大病,娘莫太紧张。”
听了儿子的劝慰,又见他确实没有哪里不妥,静王妃从接到消息后就一直紧紧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松了口气道“那你就别再劳累处理那些公文了,娘去和你姨母说一声,让她跟皇上提提,以后就别再拿公文给你处理了。”
她的瑾儿自打出娘胎,身子骨就一直很差,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她这当娘的心就跟着揪成了一团。深怕自己的儿子有半点好歹。
百里容瑾轻声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后一向跟姨丈不和,费尽心思的想要夺权干政。我若在这时候称病,只怕太后少不得要借机发挥。”
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两人不和已久,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暗地里这早已是朝堂上心照不宣之事。
太后仗着显赫的娘家刘氏一族,与其兄刘之鹏内外联合,想要架空皇帝的权力。
而刘氏一族扎根京都多年,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朝堂上更是遍布了他们的耳目,使得皇帝处处制肘。
为了不被外戚干政,大权旁落。皇帝早就有心想除掉刘氏一族,自即位以来,与太后明争暗斗,多次借机削掉刘氏一族不少的权。
后又经过几届科举选拔,清理掉朝堂上对方的多个爪牙,现如今皇帝已成功地将大部分重要的官职都换上自己人,不再处处被动。
刘氏一族也不复往日的兴盛,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又被一个‘孝’字压住。所以除掉太后一党之事只能徐徐图之。
百里容瑾深得皇帝信任,办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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