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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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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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挑眉一扬头示意他接着说。
  “他十岁那年,魏至捷的亲妹子上山,看见他后吵着嚷着要长大了招他当驸马,他一脚把人家踹下了山。”殷夕言一本正经的劝说。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他从小就是这个作风,我行我素。
  殷夕言紧锁着眉头,冷声呵斥,“你以为我在说笑?我所言句句属实。”
  我憋着笑意,连连点头,“换做你,恐怕也得把人家踹下山吧?”
  殷夕言一时语结,半晌后方才说:“你还是想想清楚,我……我没那么急。”
  我哭笑不得,莫非你以为我是在应付差事?随即对殷夕言挥了挥手,“你先休息吧。”
  殷夕言以为我在儿戏横眉立眼的瞪着我。问题是您说的那些个理由,不当儿戏还能当个正事儿?
  “我母亲曾给他批命,极向离明格,又称君临天下,但命中有红颜一劫,会阻了他的霸业。你知道他怎么说?既然红颜阻他的霸业,那就把红颜除了。”
  我心一沉,深吸一口气,“殷夕言,我今日心情不佳,你不要火上浇油。”
  “你别自欺欺人执迷不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殷夕言面色微沉,低声说道。
  我拧着眉,冷然诘问:“你母亲?你母亲是神还是仙?是天公还是地母?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妖言惑众。”
  “我母亲是先知。”殷夕言悠悠开口,一字一顿。
  殷夕言的话让我半晌无语,手心直冒冷汗,“所以,你是受你母亲之托,帮少渊挡我这个红颜劫的。”
  “他有没有红颜劫与我何干?”殷夕言坦荡直言。
  少渊,我是你的红颜劫?我不信!命理术数一说到底有多少可信?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噩梦连连,一会儿梦到苏熙跳楼的血腥场面,一会儿又变成了少渊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
  大雨仍未停,已然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我抚着额,筋一跳一跳的疼,头昏脑胀。
  等待,对我是一种煎熬。
  我起身穿好衣服,老王爷已然派人来请。殷夕言和封言守在门口,封言眉眼间带着杀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走吧。”我倦怠的招了招手,封言连忙撑伞过来。
  “封言,我心情不佳,昨日抱歉。”我鼻音有些重,声音微沉。
  “属下不敢。”封言收敛眉目,颔首说道。
  “这位是清音侯,洛卿仪?”一个身着雪缎青莲华服的少年从在回廊里走过来,面色泛白,眉目俊秀,鼻梁高挺。
  我挑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青莲,应该是清平王府的少爷,可我记得折梅宫宴上可没见过他。
  那少年快步走来,上下打量着我兴奋不已,“一定是了,年关的宫宴我缺席了,听哥哥们说在宫宴上有一位年轻的大人很是出众,一表人才,清隽飘逸,温文尔雅,乍一看还以为是我们家人呢?”
  “见过世子。”我抿嘴轻笑躬身施礼,天下间竟有这样夸别人的?您确定不是在夸自己么?
  “我叫上官越止,叫世子多生分,叫我越止吧!”上官越止越说“越”兴奋,大有“止”不住的趋势。
  封言收伞进了回廊,“封言拜见世子。”
  封言望回廊尽头望了望说道:“没个下人伺候世子么?”
  上官越止面色不悦,似是小孩子怄气,“他们跟着我做什么?小爷我自己不能走么?”
  我侧首抬眼偷偷瞥了上官越止一眼,他的脸色确实较之常人苍白许多,越显通透干净。倒真像是久病不愈。
  封言也不再言语,规矩的立在我身后。
  “别听封言胡说八道,我们说到哪了?”上官越止转向我急切的辩解。
  我闻言笑了笑,“叫你越止。”
  “就叫我越止吧,我叫你卿仪,你是表哥的朋友,就是咱家人,别生分了。我带你去参观园子?”上官越止想了片刻对我笑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逢,高兴的无可无不可的。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闷坏了,好容易逮到一个人?
  “不是该用膳了么?”我疑惑不解的问。
  “还早呢,走,我带你转转。”越止拉着我的袖子,半拖着就走。
  我倒是为难了,这是什么情况?去用膳的路上被人劫了?
  “四少爷,四少爷,你出来,药都凉了。”
  越止闻言由走改跑,拉着我一溜烟出了回廊。我说您要领我去园子转转我没什么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现在下着雨,且是倾盆的那种。




☆、清平王府(下)

  “那边是我大哥的院子,那边是我二哥的院子,那个院子过去就是我三哥的院子了。和我三哥院子对着的是我的院子,哪日有空去坐坐。”越止的确有办法带我到园子转转,回廊一路走过来,假山之上设了一处凉亭,正好俯瞰大半个王府。
  我发现上官越止他们兄弟几个住的那个西边大院后面是一片花园,花园过去是水带,小桥过去有一座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小的院落,在茂密的花枝树丛遮挡之中。若不是高处望去,当真还看不见。
  “那里,那里是我姐姐的院子。听说姐姐得了重病,不准我们去探望。我也好些年都没见过姐姐了。”上官越止望着小院若有所思的说道,惆怅迷离。
  我轻轻点头不语,直觉告诉我这上官小姐不是病了,越止也是病人,却不见被隔离开来,深宅大院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只是客人不便多问。
  上官家的女子,无缘相见,心里倒底有些遗憾。
  我站在凉亭边凭栏远眺岔开话题,“越止,人说‘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府上山峰相连,水脉纵横,山水相成,布局磅礴大气,精致宜人,赏心悦目。若非胸中有沟壑,周身赋才情,恐怕设计不出来。”
  “我也如此说,三哥却说我言过其实了。卿仪,还是你和我胃口。”上官越止搓着手踱来踱去。
  问题是,我究竟是糖醋鲤鱼还是红烧大排?
  “越止,背地里编排我什么呢?”一个清朗的声音由假山后传出,吓了我一跳。
  一身流潋华靡的紫,丰神俊秀,眉眼间和上官越止有几分相似,较之多了几分阴柔,少了那份病态。
  “三哥,你怎么来了?”越止一见来人,便笑着快步迎上去。
  “我听父亲说府里有贵客,便匆匆赶了回来,不料贵客竟然被你拐走了。”紫衫男子低声调笑,看到我时愣了一下,若有所悟的连连点头,“原来是你。”
  “臣洛卿仪参见世子。”我跨步上前躬身行礼。
  眼前的人算不得陌生人,我们在使团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这般生分,你和越止初见尚且直呼其名,你我说来还有一面之缘,怎么就称我为世子了?”紫衫男子笑意融融的虚扶了我一把。
  这和生不生分实在没什么关系,这是个可操作性的问题,我们虽有一面之缘,问题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来着?
  “三哥,我和卿仪这叫一见如故。”上官越止有些得意洋洋的卖弄。
  紫衫男子佯装生气的抬手轻捶了越止肩头一下,越止也不躲闪,他下手倒是极有分寸,毕竟越止的身体也不那么结实。
  “那是自然,卿仪比你们都好,你们每日都往外跑,有时候几月都见不到人影。”上官越止理直气壮的控诉道。
  “我是上官越函,越止的三哥,你叫我越函,或者三哥都行。”紫衫男子转向我,笑意温和。
  “越函世子,越止,卿仪初来贵府,尚未拜会老王爷,王爷,”我起身向上官越函,上官越止两兄弟告辞。
  “我们和你同去。”上官越函起身回望越止,“连药也不吃?看父亲如何训你。”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都找来了?”越止面露喜色,快步迎上去。
  越止的大哥,昨夜见过。另一个文质彬彬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应该是越止的二哥。
  我打量站在一起的四人,别说,还真像越止所言,上官家的人似乎真的有种人群中一眼就认的出来的感觉。不单是或多或少相似的外貌,更多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韵,真是像。
  “你把贵客都卷跑了,祖父正发脾气呢!我们能不找来么?”
  “臣洛卿仪见过……”我微吸了一口气,上前行礼。
  虽说礼多人不怪,你们家的人也怪多的,弯腰行礼弯的我头都晕了。
  “侯爷,不可如此,折煞越谦了。”越止的大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虚扶了我一把,我亦不矫情,起身笑了笑。
  说实话上官家的这几兄弟最像清平王的就属越止的大哥上官越谦了,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的落落君子之风实在像。
  “我是越止的大哥,上官越谦,虚长侯爷几岁,若是不弃,可同越止一般直呼我大哥便是。”上官越谦亲和的笑道,低低的嗓音。
  我点了点头叫了声大哥。
  上官越函皱着眉冷不防的一笑,轻轻摇首自言自语:“真是怪事,越函自问也相貌端正,怎么侯爷独不待见我?”
  “岂敢,岂敢!越函可是冤枉我了。”我连忙赔笑。
  人精一样的,老妖一个就够了,我绞尽脑汁,伤神劳力。朋友还是头脑简单点的好,我甚是想念王良。想起老妖,我又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二哥!”越止悄悄的用手肘戳了愣在原地呆呆的书生,他方才反应过来,慢条斯理的自我介绍:“小生复姓上官,名越慈,‘戒勿越’之越,‘上爱下曰慈’之慈。侯爷亦可称小生为越慈。”
  “二哥,你背书呢?”上官越止笑吟吟的打趣道,上官越慈脸上一窘,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古语有云,礼不可废!”
  “越慈公子,卿仪有礼。”我漾起一丝苦笑,被他那串“之乎者也”绕的头疼不已。书呆子?
  “小生回礼。”上官越慈整了下衣服恭恭敬敬的回礼,那一点儿呆气在他那几个人情世故聪敏机变的兄弟里反倒显得弥足珍贵。
  我们一路往回走,上官越函突然快步追上我轻声笑问:“卿仪,你是景臻的朋友,和远清应该熟吧?”
  我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他。
  “熟就好,烦你给他带个信儿,躲我?能躲一世?我就是追他到海角天边也要向他追讨欠债。”上官越函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失声窃笑:“不知远清欠了什么?”
  “哼!他一句人情,就从我这里借走了十几万担粮食,比户部尚书调国库的粮还容易。谁知却是有借无还,现在索性避而不见逃之夭夭了。”上官越函说起生意完全没了世家公子的儒雅之风,精明毕现。
  合着远清从清平王府挪借到秦川的粮食都是上官越函出的?
  上官越谦从背后快步走来,轻笑了一声,“要我说远清真是宅心仁厚过了头,你这么大的财主,才问你要十几万担?”
  “要不怎么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都惦记我那点老婆本。”上官越函苦笑一声,叹道。
  我们一行几人不由的轰然一笑,沉郁的钟声,隆隆的回响在上官府空旷的府邸内,嘈杂的雨声,显得分外低沉。果然是钟鸣鼎食之家,大昭百年望族。
  花厅内满桌的丰盛菜肴,老王爷正和清平亲王在议事,两人面色紧绷,见我们来了忙收住,慈笑着招呼我们过去。
  上官越谦等人忙上前请安,我亦跟过去,躬身行礼。
  老王爷已然起身来至我身前,扶住我的手臂,“家常便饭,侯爷不必拘礼。”
  用膳完毕,我被请到了老王爷的书房用茶。
  他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他。
  “侯爷可是有话要说?”老王爷轻抿了一口茶,半躺在太师椅上。
  我亦端起茶杯,润了润喉轻笑一声,“王爷好生厉害,卿仪直言了。三皇子可是有消息传回?”
  老王爷觑着眼睛扫视我,突然哈哈大笑,“清音侯到底是清音侯,知微见著,心细如尘,景臻倒是一点也没走眼。”
  “王爷盛赞了,卿仪不敢当。三皇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阻滞?”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从进门看见老王爷和清平王的脸色开始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老王爷靠在太师椅上沉声说道:“洛阳河口决堤了,景臻失去了消息。”
  我手一抖,茶杯“啪”的一声摔碎了,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恼人的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果然出事了。
  我起身深深一躬正色道:“王爷,我想向清平王府借兵。”
  “拿什么借?”老王爷半睁着眼,看了看打碎的杯子,复又阖上了。
  我起身坐定,言语淡淡的,我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王爷在我身上想要什么,我就拿什么借。”
  老王爷猛然睁开眼,精光毕现,冷笑一声,“本王要是想要你这条的命呢?”
  “那我就要借一万精兵,什么时候能点兵出发?”我起身摘下老妖送我的蟠龙玉佩拍在桌上,“我身无常物,以此作抵,事情一了结我就回来。”
  老王爷直了直身子,仔细打量玉佩,转而又打量我,看的我心底直发毛,随即放声大笑,边笑边不住点头,又突然间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不住的咳嗽。
  我来不及细想,忙端过桌上的茶杯,让老王爷压了两口茶,帮他拍了拍背,他方才止住了咳嗽,呼吸顺畅起来。
  我本来就被他猛然一笑吓了一跳,他这一咳我又惊了一头冷汗,老爷子年纪不小了,可禁不起折腾。有个闪失,我还借兵?找阎王去借兵吧!
  “好,好,丫头,真好。”老王爷慈笑着连连点头。
  我蹙眉看着他,一头雾水,丫头?老妖透露了我的身份?
  老王爷又押了口茶,顺了顺气,“我这外孙,眼高过顶,我就是想看看什么人能入的了他的眼,让他这么费尽心机的打点安排。”
  “王爷,洛阳河口决堤了么?”我心急如焚的打断他,没心情和他打哈哈。
  “决堤了,但是景臻安然无恙。”老王爷挑眉笑看着我,“丫头,你对本王的脾气。本王改主意了。不管景臻事成与否,都要认你做孙女。”
  “孙女?”我瞠目结舌,您刚才不是还要我命呢么?
  老王爷轻叹一声:“景臻对你,算的上是用心之至了。他把你安排在王府为了什么,以你的聪明也应该明白,他是怕万一事败,牵连了你。让我认下你,有什么变故,清平王府好歹能荫庇你。”
  我静默片刻,“我要借精兵一万。”
  老王爷嘿嘿一笑,缓缓说道:“丫头,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吧!景臻说你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花样多,一不留神人就跑了。要是在王府让你跑了,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一时气结,老妖他倒是也学会以防万一了,派了封言寸步不离的盯着我,还要嘱咐他外公?要从王府溜走,除非会飞天遁地。
  “丫头,景臻做事有分寸。”老王爷正色说道。
  我强自压下不安,坐了下来,对,老妖做事滴水不漏的,以前劣势绝境,他都能只手翻天,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带兵打仗,我是一窍不通,去了也是添乱。
  “丫头,来,祖父这就算是见面礼了,莫要嫌寒碜。”老王爷腰际解下一串白玉通透内雕青莲的念珠递给我。
  我虽不懂行,但也明白老王爷带在身上的东西能是凡品么?
  “王爷,卿仪身份尴尬,怕是会给王府带来麻烦。”我推却道,万一老妖他老爹哪天翻脸,也够我受的。再牵连上清平王府,岂不是让他们飞来横祸?
  “丫头你再叫我王爷试试?我卖了这把老脸,你还推诿?”老爷子瞪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把念珠塞到我手里。
  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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