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相似的情形他在十年前经历过,当時他还只是个略懂医术的少年,在逃亡的途中正好遇到了右脸被毁容的卞昱,当時卞昱突然对他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为了那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相信你”,他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期间里一心一意在捣弄他的伤口,所幸,后来终于痊愈。
在被他用千种药材一一试验过之后,重新恢复本来面容的卞昱非但不感激,反而咬牙切齿的大骂他是邪医,还说他根本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折磨他。并形容说把他往死里折磨。是以,后来每次提起这事,卞昱总是没有什么好口气。
如今眼前呈现的,又是一张被毁掉的容颜,看来,这段時间有得忙了。
接连半个月,木淳淳脸上的伤口经过定時清洗、换药,已渐渐结痂,疼痛感也渐渐降低,唯一没有好转的是她時而高烧時而低烧的病情。
这些天来,她来回游走于高烧与低烧之间,烧得糊糊涂涂的,简直没个清醒的時候,每当高烧退却了一半,又因脸上灼热的痛感再度引发高烧,一来二去的,命是捡回了一条,但病情没什么好转。
卞昱在一旁干着急,心疼无比地看着佳人受着煎熬,却做不了什么,他放下所有的事情,专心守在木淳淳身旁,贴心的、不眠不休的、毫无怨言的照顾她。
淳儿,你醒醒,睡了那么多天,身子骨不酸痛吗?赶快醒醒,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见床上的人儿不见好转,卞昱忍不住又将怒火发泄到某个冷面男人身上,“南宫玄,你不是自诩医术高明吗,不是常自夸能跟阎王老爷抢人吗?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发烧都治不好,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暗门里混?”
冷面男人一言不发,没空搭理他,静静地捣弄着他的草药,好像他跟外界隔离了一般,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
又是这副鬼脾性,成天爱理不理的,卞昱气得想揍人。
正当卞昱怒目横飞、青筋尽冒的時候,某个男人终于舍得开尊口,“她死不了。”
她、死、不、了??卞昱气得牙痒痒,这算什么狗屁答案。他要的不止这些,他要她赶快清醒过来,活蹦乱跳地站在他面前,对他绽放出迷人的笑脸,或者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的,那样,他才能真切感受到她的生气,她的多样表情……
而不只是该死的一句,她死不了。
“南宫玄,我现在以暗皇的身份命令你回答,淳儿她到底什么時候可以醒过来?”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時刻得用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手段,若要逼出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这个方法,用自己的身份压他,哼,谁让他是下属。
果然,南宫玄听到这话,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一块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望了卞昱这个主子一眼,老实禀告道,“三天之后。”
这个答案让卞昱不着痕迹的心下一喜,缓缓松了一口气,继而又问道,“那她脸上的伤呢?”
十年前略懂医术的玄只花了半年的時间将他治愈,十年之后的今天,玄的医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世上极少有疑难杂症是他治不了的,关键是他愿不愿意救而已,所以,凭借他的医术,治愈好淳儿的伤应该不需多久,顶多个把月。卞昱猜想。
谁知,依旧寡言冷调的南宫玄,从他口中说出的一个数字彻底吓到了卞昱,“至少,三年。”
论腹黑,没人及得上他
更新时间:2012…4…4 0:15:21 本章字数:2821
什么?三年??糊弄谁啊?他以为这么说他会信吗?
卞昱细细地观察着一直专注于捣弄草药的冷面男人,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发现点什么,然,他看到的除了淡然还是淡然,果然还是冷面邪君南宫玄。卞昱痞坏的一笑,换上一副极尽讨好的表情,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随意一笑,“诶,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很认真。”冷面男人头也不抬,随即泼了他一头冷水,断然道。他的回答,又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冲击力十足。
卞昱锋利的眸子一紧,变得严肃起来,脸一沉,霸气外露道,“我不管,三个月,就三个月,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三个月之后我要看到一张美丽依旧的脸,不许留下半点疤痕。”
姑娘家最注重的就是容颜,淳儿若是看到脸上有丑陋的疤痕,一定会很难过的,他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发生,他要在最短的時间里让淳儿恢复往昔绝美的容貌。
冷面男人面对卞昱的威胁,面不改色心不跳,照样充耳不闻,只做着手头上的活儿,他将一种不知名的草药细细的研碎,待药盅的粉末研得差不多了,遂从腰际掏出一只白色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研碎的粉末倒入瓷瓶中。
一旁的卞昱将他的轻柔动作和眸中乍现的柔情悉数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狐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玄瞎忙了一个早上,到底在研制什么药粉,又是为谁而研制的呢?他明明记得,淳儿脸上伤口上敷的是另外一种药粉,而且分量也不合适。。
难道是——
卞昱脑子一转,心中若有所思,不露声色的淡然一笑,深邃的眼睛里漾着“腹黑”的味道。。。
“南宫玄,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等了许久,未得到冷面男人的回应,卞昱气得大吼一声。天知道,他此刻多想冲过去掐住南宫玄的脖子,在暗门里,唯一一个敢无视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冷面邪君。
“办不到。”南宫玄终于得了空闲抬头,不卑不亢的迎上他隐忍着汹汹怒火的眸子,半点也不让步,说出实话。
气氛倏地变僵。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四道强硬热火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纠缠、对峙,一時间火花四溅,谁也不相让,固执得要命。
卞昱凛着怒气,争辩道,“怎么可能办不到?当初我的脸半年即痊愈,现在你却说要三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瞧他那副怪脾气,整天冷冰冰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似的,不苟言笑,冷漠孤僻,暗门的人见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除了雪跟他走得近一点,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像他那种人,独来独往的,整天不说几句话的,有哪家姑娘会看得上他?
玄一定感情上有某种缺陷,是以看不得别人这般幸福恩爱,眼红他跟淳儿之间的感情,才故意拖延時间,不肯尽力医治淳儿的伤口,嗯,一定是这样的。
见卞昱越说越离谱,南宫玄无力地朝他甩了个大大的白眼,无比佩服他夸张的想象力,他这个兄弟什么時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不仅咄咄逼人,还胡言乱语一通。哎,果然碰到木淳淳的事儿,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理智荡然无存。
便见南宫玄两肩一耸,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大不了你可以另请高明,我也省得麻烦,不让我医治我还求之不得呢。
神奇的是,卞昱这一次竟然通过眼神读懂了南宫玄心里未说出口的话,心里忍不住狠狠诅咒了几句,口气随即软了下来。没办法,谁叫他有求于他呢?
“好。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理由呢?为什么她的伤需要三年才能痊愈?”南宫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绝对不会罢休的。
“不一样。”或许有点不耐烦,南宫玄的话变得越来越简洁,惜字如金,硬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你是说,我跟她的情况不一样?”跟他说话怎么这么累啊,还得费心思去猜他话中的意思,若不是他们两人有这么多年的默契在,只怕连他肚子里的蛔虫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丝浅浅的微笑稍稍融化了南宫玄冰冷僵硬的面部表情,他点点头,毫不吝啬的朝卞昱抛了个赞赏的眼神。跟聪明人谈话就这点好处,轻松多了。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被腐蚀水灼伤而毁的容吗?部位也相同,唯一不一样的是淳儿伤口的范围要大一些,严重一些。但也不至于要三年吧?足足比他治愈的時间多了五倍耶。
南宫玄颇有深意的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口吻带着很明显、很明显的嘲讽,“你的皮比较厚。”——因为皮厚,皮肤伤得没那么深。
卞昱刚开始没听懂,细细咀嚼了一下他话中之意,立马暴跳如雷,恨不得将那个大胆嘲笑他的冷面男人大卸八块,“南宫玄,你——”一口气硬是堵在喉咙,说不下去。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竟然笑他脸皮厚。这个南宫玄太过分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卞昱报仇,绝不留到下一晚。
是以,他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被挑起的怒火压下,俊朗的脸上重新挂上痞痞的坏笑,故意绕着南宫玄周围踱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桌上的草药上,大手抓起其中一根草药,放到鼻子前,微微一嗅,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南宫玄的表情。
“这草药是用来治瘀伤的吧。”卞昱的一句话,顿時让冷面男人心下一惊,身形蓦然一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听说,这次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位姑娘?”卞昱凝着笑,慢悠悠道出一个最近发生在暗门里的天大奇闻。虽然他这些天都忙着照顾淳儿,但某些传闻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轰——”闻言,南宫玄眼神不自觉躲闪,冰冷的面容微微发烫,好像做了亏心事般,全身不自在。
便听见低沉腹黑的声音又起,“暗门的规矩,外人一律不得进入,擅入者——死。”死的尾音故意拖得好长好长——
话音刚落,南宫玄一脸黑色,冰眸圆瞪,咬紧牙根,道,“好,我答应你,三个月。”论腹黑,世上没人及得上他这个暗皇。
“成交。”某男笑得阳光灿烂。
花痴姑娘登场
更新时间:2012…4…4 2:21:48 本章字数:2757
南宫玄的话没错,木淳淳在三天之后清醒了过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有一个温柔得令人心疼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旋着,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不,准确的说,是她的小名,淳儿——
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唤她,一个是娘,另一个、是那个男人。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沉重的眼皮抬起,果不其然,那张俊逸带点痞气的脸赫然映入眼帘,少了金色面具的遮掩,此時的他笑得像个孩童般可爱。。
“坏丫头,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天,该罚。”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额头上。。
“害我被吓得不停冒冷汗,该罚。”然后,又一个轻柔的吻对准她的额头落了下来。
“害我长出了好几根白头发,该罚。”轻柔的吻伴随着抱怨又不失深情的话语再次落了下来。
“幸好,你醒了。奖励一个。”男人的脸上掩不住喜色,这一次,他将温柔似水的吻移到了她重回血色的柔软唇瓣上。
木淳淳嘤咛一声,无力反抗他霸道又深情无比的行为。突然脸上传来微微紧绷和皮肤撕扯的痛感,惊醒了她受伤的记忆,美丽的眼眸霎時布满担忧,她扯住男人的衣摆,一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茵茵呢?”
短短的三个字令男人如孩童般快乐的笑脸急速变阴,原本翘起的弧度回归原位,立马闹起脾气来,“你就只关心别人,没看到我因为担心而憔悴不堪的模样吗?”
她的眼里每次都只看得到别人,偏偏对他视而不见,她怎么就这么狠心?
耐不住木淳淳满是渴求的眼神,心疼之余,男人满肚子的不满全部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应道,“她没事,玄为她开了药,现在在王府休养,很快就可以说话了。。”
闻言,木淳淳唇瓣轻扯,彻底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茵茵是没事了,但另外一个人呢?
想到这儿,心脏莫名紧缩,木淳淳抬眼望向眼前贵气天成的霸气男人,淡淡的轻逸出声,“那、她呢?”
空气突然变得阴黑暗沉,窒息的气流徘徊在他们周围。
卞昱自然清楚木淳淳口中的“她”是指谁,想到那个害他的小王妃如此伤重差点一命呜呼的狠毒女人,深邃如墨般的双眸凛然一沉,神情峻冷如冰,浑身散发着肃杀凌厉的气息,他偏过头,没有做声。
不做声,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才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关于木如意的事情,他确实不想多谈,因为,那会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见他沉默以对,心思细腻的木淳淳多少已猜出木如意的下场,她默默闭上双眼,平静的表情叫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淳儿,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卞昱有些担心,遂马上转移话题。她这么多天都病得迷迷糊糊的,没怎么吃过东西,所以看起来才这么虚弱,脸色苍白。
“嗯。”床上的人儿没有反对,想到脸上的伤,小手不期然往右脸处探了过去,待卞昱反应过来想阻止之時,小手已然触到了脸上鼓起的一层药粉。
“我的脸……很丑是吧?”她本来想说脸是不是被毁了容,话到嘴边,又换了种问法。
“不不不,没有的事。”卞昱极力否认,他越是急着辩解,越是透露出心虚的神情。
“拿个铜镜过来,我看看。”即使他不回答,她也猜得到自己的脸现在有多难看。她很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丑?
“这里……没有铜镜,明天,明天我再让下人拿一个过来。”木淳淳一直纠缠在这个话题之上,让卞昱很是显得慌乱,只好随便绉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淳儿,你放心,玄说了,你的伤三个月之后就可以痊愈,恢复本来容貌,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一如以前那般美丽倾城。”他的小王妃是都城第一美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变。他发誓。
美丽的眸子很认真的看着他,忽而眨巴了一下,淡淡的问道,“你、很介意我现在的样子,对不对?”别告诉她不是,因为她从他眼睛里看得出他的着急,他一定很着急想、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以前的美丽容貌。
“当然不是,你想哪儿去了,难道你不想快点好吗?”他不是介意她现在的样子,他怎会介意呢?就算她整张脸都毁了,他也会宠她、爱她、呵护她一辈子,只因,她就是她。在他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如果能够恢复以前的容貌,那是最好。
对于卞昱的问题,木淳淳在心里很认真的琢磨着、琢磨着。
“乓——”正在这時,房门被人用力撞开,紧接着听到一阵火爆的低吼,“卞、昱。老子不干了,凭什么把朝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丢给我,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木淳淳看到一位惊艳绝美的妖孽男子踩着一地的金黄光芒,怒冲冲的一边唠叨一边走了进来,来人后边紧跟着又变了语气,莫名开心的补了一句,“咦,淳淳,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木淳淳没有应他,因为她的目光被来人身后一直踩着他脚跟黏进来的一位姑娘好奇的吸引住,那位姑娘穿着一袭红色纱裙,很是醒目,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特别好看,颇具神韵,眼珠子好似会说话似的,活灵活现的,眉清目秀间又带着点古灵精怪,瞬间给人一种好舒服好活泼好动的感觉。
只见红衣姑娘一脸花痴般的笑容,尾随着火冒三丈的连璟进来,跟在他后面不停地打量着他,露骨的眼神好像要将连璟吃了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连璟感兴趣。
“诶,这位宇宙无敌大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红衣姑娘眼睛里只看到妖孽般耀眼的连璟,将房间里另外两个活生生的人视而不见,执意要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