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无声- 第646部分

徐少杰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马留良等领导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这个时候，徐少杰注意了一下龙江南和左孝羽两人，当然，也就是很随意的看了看，徐少杰也知道，两人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毕恭毕敬的。

吃完早餐，徐少杰直接到了宾馆的小会议室，至于说其他的安排，自然有陈千怀出面布置，不需要自己去多嘴。

进入会议室不到五分钟，马留良就进来了。

马留良已经发福了，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由于头顶秃了，以前总是戴一顶干部帽，后来科级发展了，很对逼真的假发出来了，马留良就开始佩戴假发了，不过，最近流行了一项技术，据说是植发，看起来和真的头发没有多大的区别，具体是什么情况，徐少杰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看马留良头上那足可以乱真的头发，相信是科级的作用。

在陇南省的地、市委书记中，马留良算是老大哥了，不仅年长而且资格也老，徐少杰刚刚到陇南省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注意和市州主要领导的关系的，不过现在的身份不同了，马留良就是年纪大了，在徐少杰的面前，也是显得很恭敬的。

“老马，桌上有烟，我知道你的烟瘾大，不要客气，自己拿了抽，反正这香烟，也是会原市的接待用眼。”

“徐省长，我不要紧的，能够忍住的。。。”

“呵呵，老马，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我看不惯毕恭毕敬的样子，你的年纪大了，资格这么老，省委省政府的领导，都是很尊重你的。”

徐少杰说着，站起身来，抽出了一支香烟，递给了马留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香烟，他的确不想马留良如此的拘束，这样的情况下，是什么都谈不好的。

果然，马留良点燃了香烟之后，神情松弛了很多。

“老马，和你谈，主要是两件事情，一方面，会原市市长的候选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另外一个方面，说说你的事情，你在市委书记中间，资格是最老的，我也听见过一些议论了，当然，有些话，是不是你说出来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省委省政府应该考虑到你的问题了。”

马留良的手抖动了一下，说实话，不想到这些事情是假的，马留良在市委书记的岗位上，已经有四年多时间了，从市长的位置上，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算起来，已经是十年时间了，省委不考虑，马留良也不能够过多的提要求，当初，44岁的马留良成为会原市市长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可一呆就是十年，如果在明年换届的时候，继续担任会原市市委书记，马留良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方向了。

超过了55岁，还不能够提拔，不要几年，原则上就要转岗了，所谓的转岗便是到省人大和省政协，这些年似乎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市委和州委的一把手不能提任省委、省政府领导成员的，年纪大了便提到人大、政协解决待遇问题，因而在干部中特别是在地厅领导干部中便流行着一句话：“年纪大不要怕，还有政协和人大。”别看它是市井民谣，却也给了不少自我感觉良好而又年龄偏大的地、市委书记，包括厅局长们在那山穷水尽的前程上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

徐少杰突然提出来了这个问题，马留良当然是关心了，涉及到自己的前途，马留良也是知道的，只要徐少杰能够关注到自己的事情，就是有着很大希望的，副省长张勋就是很好的例子，张勋是紧跟徐少杰的，全省的干部都知道，而且在欧阳云涛对张勋有些意见和看法的情况下，张勋都能够出任副省长，可见徐少杰的能力。

“徐省长，有关我个人的去留问题，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个人没有多余的想法，现在，会原市这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我还是想着，能够做出来一些工作的。”

马留良是多年的市委书记，当然明白，在如此关键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够直接表露出来自己的想法，想着升迁，在官场上是正常的，如果自己不承认，那也是不现实的，留给徐少杰的印象也是不好的，这个时候，说服从组织的安排，做好会原市的工作，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表明了自己的心态，也给徐少杰留下了好的印象。

“呵呵，老马，你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不管怎么说，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会原市在陇南省的位置，也是非常重要的，如今的招商引资工作，出现了很大的起色，正是关键的时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做好本职工作。”

马留良略微的有些失望，徐少杰依旧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马留良也明白，徐少杰不会无缘无故的表态，自己并不是徐少杰的嫡系人马，说起来，自己和刘开林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当初就是刘开林鼎力举荐，自己才能够出任市委书记的，成为了市委书记之后，想方设法和欧阳云涛以及龙剑烽建立关系，不过并不是很成功，在徐少杰来到了陇南省之后，马留良也想着能够拉上关系，但徐少杰和龙剑烽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之后，自己看不清楚形势，退缩了，现在想起来，也是非常后悔的。

“徐省长，我一定会努力的，会原市目前的形势还是不错的，电子厂的建设，马上就要正式的开工了，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前期的规划，劳动就业部门正在开展相关的培训，预备着为电子厂输送劳动力，电子厂投产以后，能够从很大程度上，解决会原市就业的压力。”

“嗯，市委市政府的这个规划是不错的，要做到未雨绸缪，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要抓住，解决了部分的就业问题，也就是为老百姓解决了实际的困难。”

马留良看着徐少杰，没有说话，他以为，徐少杰一定会继续做出来一些指示的，只要自己按照这些指示办事情，就一定能够得到徐少杰的认可，在最短的时间，得到了徐少杰的认可，今后的前途，就有着很大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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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马留良的意见（2）

第八百八十一章马留良的意见（2）

徐少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于这些市州的主要领导，徐少杰清楚，要安抚他们，要给他们希望，以为的摆出来威严的架势，或者是轻易的做出来承诺，都不是明智的举措。

“好了，老马，说说对市长候选人的意见吧，你是市委书记，市长是需要和你搭班子的，这方面，省委是一定要考虑你的意见的。”

马留良的脸上，带着微笑，这种情况下的征求意见，他当然是清楚的，必须要将话说通说透，否则会在最大的程度上，给徐少杰留下不好的印象。

“徐省长，不知道省委组织部考查组，是什么意见啊？”

徐少杰想起来了，马留良还不知道考核组的意见，因为自己来到了会原市，考核组就直接给自己汇报了，还没有来得及和马留良通报情况。徐少杰很快说出来了考查考查的结果，不过，徐少杰仅仅说到了是两个候选人，龙江南和左孝羽，其余的意见，徐少杰是不会说的，他需要知道，马留良究竟是什么看法。

马留良听的非常认真，看脸上的表情，显然就是在思考。等到徐少杰说完之后，马留良很快就开口说话了。

“徐省长，我也估计到了，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在市委市政府班子里面，龙江南和左孝羽两人的工作能力是最为突出的。”

徐少杰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马留良的意见。

马留良很是为难，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在省委组织部考核组到达会原市的时候，马留良就知道，这次的考核，省委没有确定具体的人选，他本来是想着，等考察组先拿出具体意见。如果意见与自己的看法相同，则顺水推舟表个态了事，意见与自己的看法相左，则相机行事，提个参考意见，反正最终是省委决定，他马留良犯不着得罪人。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徐少杰直接找到他征求意见，马留良就必须要明确表态了，事已至此，马留良必须要表态。

开口说话之前，马留良又犹豫起来，他不完全是怕负责任耍滑头，也有拿不定主意的一面。龙江南和左孝羽在他的天平上左右摇摆，准星定不下来，这倒不是他对二人的看法左右摇摆，作为多年的市委书记，对两个选择对象他看得清分得明，没有什么可含糊的。

单纯从对会原市今后的工作乃至同他马留良的配合上来说，马留良一定是会选择龙江南的，可是，接到了欧阳云涛的询问之后，马留良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说自己选择了龙江南，将来欧阳云涛知道了，岂不是对自己有很大的印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如果徐少杰的意见是龙江南，自己要是提名了左孝羽，更是天大的麻烦。

看着脸色凝重的马留良，徐少杰没有说话，但徐少杰不笨，马留良已经感觉到非常的为难，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马留良在会原市工作了这么多年，情况是非常了解的，况且是和自己交谈，不存在隐瞒观点，可表现出来如此为难的态度，只能说明，马留良遭遇到很大的压力，以至于不好表态了。

这个时候，徐少杰想到了欧阳云涛，既然欧阳云涛能够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不能够给马留良打电话。一时间，徐少杰感觉到有些烦躁，干部的任命工作，总是会遇见诸多的麻烦的，转头想想，徐少杰觉得，这也是好事情，看看马留良究竟怎么样选择。

马留良已经想好了，现在是逼上梁山了，必须要说实话，而且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他略一停顿，然后字斟句酌地说了如下一段话：

“关于会原市市长候选人，我思索再三，认为有三种方案，第一，左孝羽同志转正，龙江南同志暂时不动。这样做风险最小，不会引发很大的波动，我了解龙江南同志，在顾全大局方面，还是有着很好的认识的，毕竟是从省里下来的领导。”

“第二，龙江南同志转正，左孝羽同志暂时不动。这样的安排，有着更大的问题，左孝羽同志是本地提拔起来的领导干部，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不要看他和大家的接触好像不多，其实，他的工作能力是很不错的，能够解决一些矛盾问题，为人也是讲义气的，只不过有些清高，加之会原市有些排外的思想，龙江南同志的工作肯定是不好开展的，会原市必然要陷入一些麻烦中间。”

说到这里，马留良看了看徐少杰，想着看看徐少杰是什么态度，徐少杰只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这样的结果，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不仅是谁好过日子不好过日子的问题，结果必然产生班子内的不团结，影响工作。

“第三，龙江南同志和左孝羽同志都提拔，一留一走。龙江南同志出任会原市市长，左孝羽同志调到其他的地方去工作。”

“我个人认为，第一个方案是中策，第二方案是下策，这第三方案是上策。”

说到这里，马留良便打住了。徐少杰暗暗想到了，马留良不愧是长期担任市委书记的领导，老谋深算，原来他早已有了主意，果然比别人更高一筹。省委组织部考核组的意见，仅仅就想到了从两人中间提拔一个，马留良一下子拿了个第三哥方案，两全其美。

这方案徐少杰也考虑过，估计这样是最为稳定的做法，不过，欧阳云涛从中间插了一脚之后，徐少杰想的复杂了一些，徐少杰不是那种迂腐的领导，在干部的任命问题上，领导是必须要学会变通的，对于有一些无法处理的矛盾，最好是一并的解决了。应该说，让龙江南留下来，左孝羽离开，是很好的考虑，虽然会牵涉到会原市班子大调整的问题，但配备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相对来说，还是要简单一些的。

“老马，你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既然这样，说说你的所有考虑吧。”

徐少杰已经相信，马留良其实是知道省委组织部考核组的动作的，当然，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组织干部进行民主投票和民主推荐，马留良都是参加了的，而且考核组也找到马留良谈话了，马留良可能有所保留，但情况是清楚的。

马留良知道，必须把话说透，他的这些意见，可能就是决定性的意见了，看看徐少杰的态度，马留良明白，自己必须要明确表态，说清楚理由。

“我主要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的，第一种方案和第二种方案，无论怎么说，都是存在一定的麻烦的，对双方也都不是很公平，也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龙江南留下当市长，比起左孝羽有不足之处，主要是不是很熟悉政府的全面工作。不过，我可以帮他，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是很不错的，还可配一个熟悉工作的的常务副市长，也就弥补很多的不足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江南同志很快可以熟悉政府的全面工作的。”

“左孝羽同志很有工作能力，无非是在待人接物方面，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次没有能够当市长，也是一次磨砺，放到其他的地方去锻炼一下，对个人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

“这样的安排，各方面都照顾到了，他们两个人也各得其所了。我认为这是最佳的方案了。徐省长，我的意见，就是这些了，供省委参考。”

要说的话已全部说完，马留良微微地喘了一口气。

徐少杰没有马上说话，开始沉思了，看来，马留良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在他的面前，说出来了实话，不过，这样的说法，底，徐少杰不是最满意的，或许马留良是迫不得已，一方面想着和龙江南搭班子，一方面想到了某些方面的压力，只好苦思到这样的解决办法。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亲自下来，换做了周玉波或者是夏仲烈，都不一定能够得到这样的意见，马留良一定会留一手的。

周玉波上任的时间不长，马留良就是不说实话，周玉波也不一定是很清楚的，至于夏仲烈，对于马留良这样的老市委书记，一定程度上，还是有些尊重的，不会逼迫马留良拿出来明确的意见，或许夏仲烈在和马留良谈话之前，心里就已经确定了最好的人选了。

徐少杰感觉到了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中组部的考查组到陇南省来，自己未必能够知道这么多的情况，组织部一定会拿出来唯一的方案，自己也不会考虑到那么多，直接同意就可以了，何须操心，有精力，还不如多想想其他的大事情。

欧阳云涛关注会原市的班子调整，大大出乎了徐少杰的预料，这里面存在的原因，无非是欧阳云涛对左孝羽有着很好的印象，或者说左孝羽同欧阳云涛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就令徐少杰有些奇怪了，市委书记马留良和欧阳云涛的关系，都没有能够达到这一步，左孝羽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

看见徐少杰暂时没有说话，马留良也坐着，没有说话，他相信，欧阳云涛既然给自己说到了左孝羽的事情，也一定给徐少杰说了。想到这里，马留良打了一个寒噤，谁知道徐少杰是不是同意了欧阳云涛的意见，不管怎么说，欧阳云涛现在还是陇南省的省委书记，说话还是有着一些作用的。想到这里，马留良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都是自己，想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转几下，脑袋发热，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马留良神色的变化，徐少杰看在了眼里。

在干部调整的问题上，市委书记有的时候是很不好做的，特别是牵涉到主要领导的调整，不管是自己不干了，推荐市委书记，还是市政府领导调整，推荐市长，如果说和上面领导的关系不错，这样的事情，好办很多，但关系一般的，就会很为难，不知道该做出来什么样的决定，担心两头都不讨好。有些时候，推荐干部，完全从一腔正气的角度出发，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可能是适得其反。

看见了马留良的神色，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