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酱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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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打酱油的日子-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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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不看是什么地方,我们寄人篱下,就不该硬碰硬的,万事等见了薛大人再说”林熙菡不像周瑞萝对薛夫人有情分林家与薛家有通家之好,薛夫人与崔氏却是性情不和的故林熙菡与薛娇交好,却来薛府甚少,与薛夫人更无交集

外面甚传薛夫人平日慈眉善目,万事不管,一心礼佛崔诗韵却曾经说过薛夫人是不信佛,她只拜赵氏先祖,礼佛不过是不愿意与人相交的借口不信神佛,却信祖宗,可见她是骨子里骄傲自己的出生,这样的出身的女子少有不自负清高的

一个自负清高,目下无尘的女子,因为不屑自负,才更加自持身份,霸道蛮横,她可以蔑视权势金钱,但是不能允许你违背她的意愿,违背她的底线

而薛娇和家人便是她的底线,从薛夫人的话语里知道,不是她故意为难林熙菡和周瑞萝,只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高,林熙菡与周瑞萝不在她眼里,她自然不顾忌薛娇是她的命根子,她肯定是不愿意林熙菡二人守孝冲撞了薛娇,也不愿意薛娇去丧亡之地上香招惹晦气

与其与薛夫人过于纠缠让她觉得林熙菡二人无理无知,更加强势地不放行,不若绕过她直接找到薛大人来处理守孝的事情

第十八章怨恨(三)

“夫君——”薛陈氏替进内院换外衣的丈夫欲言又止,纠结是否将这事儿告诉夫君

薛家长子薛羽却没有注意到妻子的神色,他眉飞色舞地将了他和巡察使大人茶话论志,言语间对伍大人很是推崇,等说完了小半个时辰才发现,往日和自己交谈甚深的妻子,却对自己的叙述心不在焉

“婉娘,母亲大人又为难你了吗?”自从妹妹薛娇失踪,往日温柔慈爱的母亲变得偏激专横起来,对儿子夫君还好,顶多责骂哭诉,对家中三个媳妇却是百般苛刻,言语偏激二弟媳还因被罚捡佛豆流掉了盼了好久男胎,可这有什么办法呢,百孝为先,儿不言母丑,薛羽作为长子只能让妻子忍耐,“你再忍忍,妹妹失踪,母亲心里不舒畅,才这般现在好了,妹妹回来了,母亲定能恢复往日的脾性的”

薛羽话一落,薛陈氏反而心中更是忐忑,丈夫作为儿子并不知道内宅之事婆婆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又自视甚高,将内宅交由儿媳打理,只是懒得与小辈打交道公公和丈夫皆以为婆婆性情大变,是小姑子丢了,伤了心神,自己妯娌三人却知道这才是婆婆本性特别是小姑子丢了,婆婆认为是自己妯娌三人失误,故意教训,才让二弟妹流了孩子,三弟妹失了聪

薛陈氏心里一想,更是害怕,红着眼眶,拉着丈夫小声道,“夫君,我今天看小妹回来,有些不对劲,婆婆怕是更……”

“哪里不对劲翱”薛羽有些不乐意了今个抱了妹妹进府,除了穿得脏了点,不怎么说话,没少胳膊少腿,“少瞎想妹妹受了灾,有些惊吓是正常的”

薛羽看妻子惶惶不可终日,几月前,丰润白皙的脸也消瘦蜡黄,常穿的红色襟子也松松垮垮撑不起来,一双手全是骨头,叹了口气道,“娘,中年才得了个小妹,我兄弟三人又常不在身边,娘才对小妹有些偏爱,小妹丢了,这对女儿家是最伤名声的,娘才对你们三个媳妇有些迁怒现下好了,小妹回来,娘想起前段时日对三个媳妇态度,指不定后悔呢你呀,就放心吧”

薛陈氏见丈夫难得好声好气地劝慰自己,也知道见好就收,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惹恼夫君,哪怕心里是万般不信的,也渐渐舒展眉宇,淡淡露出一抹笑意

薛羽舒了口气,套上官靴,“你们女儿家就是爱春愁,没事东想西想的,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多想就是小妹真的出了事,你好歹是我们老薛家的媳妇,生了两个儿子,娘亲还能无故迁怒你,休了你不成?”

薛陈氏倒是想回丈夫,小妹出事,三个媳妇怕不是休的问题,恐怕命都没了复又想到林氏守孝的事儿,还需告之丈夫薛陈氏给丈夫理了理官服,搭配上衣饰,小声轻语道,“今个林大人家的女儿和阿萝提了守孝的事情,想要去家里祭拜进香”

“这事合该的咱们家也该多多准备些祭品,好好待遗孤,若是当日没有周大人和林大人死守城门,这满胶州府都被倭寇给占了,哪里等到我们赶回府城?”薛羽挂着鱼袋,整理一下袖口,又端着一盏人参茶喝了起来,“特别是林家小姐,万万不能亏待林家说起来对薛府是有大恩的,按理说当时林大人已经调往钱塘的,没有守城的义务,林大人弃城而逃,也无可厚非,顶多是不够道义,何况他只是文官,就是还是胶州知州也不是首责”

薛羽喝完一盏茶,扫了疲惫,“倒是我们薛家才是满门的大祸,公器私用,守城的营兵被薛家派去寻妹妹,才未防倭寇这要是朝廷追究,薛府是满门的责任,还好胶州府没丢,不然可是抄家的事情所以说起来林府对薛家是有大恩的,林府是代薛家受了罪”

薛陈氏知道自家差点没守住城是有责任的,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更是觉得这事还是要告诉相公和公公的,否则那不是阻人尽孝,欺凌孤女,是恩将仇报了,犹犹豫豫道,“婆婆不让林小姐和阿萝给家里守孝,也不让她们回府上香”

“什么?”薛羽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娘亲会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大胤重孝,阻人敬孝,犹如杀人父母,皱着眉头,“母亲这是越老越糊涂,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行,我这就要去说说”

薛陈氏赶紧拉住丈夫,丈夫为人耿直,最不会说话,这要让婆婆知道自己多言,不说像三弟妹那般折腾,怕是也少不了一顿排头,“夫君,你这要怎么和婆婆说翱”

“就说派人送林小姐和阿萝回家进香,在薛府上摆设祭堂,给林小姐她们祭拜父母啊”薛羽想没想就说

“夫君,你想过母亲为何不让林小姐和阿萝守孝吗?”薛陈氏问

薛羽有些奇怪的看着妻子,薛陈氏暗叹,“母亲是怕冲撞了妹妹”

“这怕什么冲撞”薛羽知道妻子所言不虚,按母亲对妹妹疼爱,这种忌讳还真有的事,“哎,能被林大人这种高义名士冲撞,我也是愿意的母亲真真是糊涂至极”薛羽比林玉煊小不了多少,但林玉煊少有才名,薛羽对这同龄人是自小仰慕的,等林玉煊来了胶州,薛羽却被调往宣州,好不容易今年申调回胶州,林玉煊却守城而亡薛羽很是惋惜与林玉煊相交不久,要是能见见林玉煊魂魄,把把夜话,薛羽是巴不得的

“你知林大人高义,然母亲只是个母亲哪里能够不心疼子女呢?”薛陈氏也知道丈夫虽是武官,却喜文,文采不错,碍于勋贵继承武职,又是家中长子,才走了武官这条路,但对能够勋贵出生,名满天下的文状元林玉煊,有种心有灵犀神交已久的认同感刚来胶州府就与林大人成了至交,每次绿营回来,待在林家次数比在薛府还长,便是公公也是爱往林府去的这次又受了林府大恩,薛家父子更是认为林大人是为了朋友之义,忠君之事,才守城而亡,心中既愧疚又感恩

“哎,母亲疼妹妹过了”薛羽对母亲溺爱妹妹有点不满,薛娇这个妹妹,他也是疼爱的,但说感情,不及兄弟三人,毕竟这个妹妹出生,三兄弟早就成家立业,自己长子也出生五年了,又常年不在父母身边,难得见上一回妹妹,“子不语乱力怪神,夫人你可不要糊涂艾忌讳林家,好好照顾林小姐”

“我哪能啊你这是小瞧我了,我还巴不得沾沾林府书香气,靖忠公家的忠义之气”薛陈氏嗔怪,“只是母亲那儿,你还是不要去说的否则更是让母亲迁怒到林小姐身上,毕竟林小姐在后宅,这后宅做主的还是母亲”

薛陈氏见丈夫沉思,出主意道,“你看这事情,还是和公公提一提,林大人家对咱们薛府也是有大恩的,与公公交情莫逆,甚过亲兄弟,府上专门辟个地方祭拜一下林大人也是应该的”

薛羽也知自己父子兄弟四人都是战场上杀回来的,最不忌讳这些,但女子不同,成日待在后宅,算计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最会多想,也忌讳这些何况母亲疼爱妹妹,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想到两个弟弟的怨怪,薛羽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母亲现在的脾气,只是作为长子要给弟弟做个表率,总不能真的让弟弟和母亲生分吧

“好我这就和爹爹商量一下要真祭拜,还要选个好地方,拜祭物实也要早早准备,胶州府上下早就想祭拜一下林大人了”薛羽道,“林家小姐还是多多拜托夫人,内宅男子是进不得的,我们也照顾不到林小姐阿萝不说了,她是你表妹”

“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你看错了?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女儿,多少钱都行的”一旁的老大夫不忍地摇摇头,道,对不赚难

薛夫人昏昏欲坠,抱着薛娇痛哭起来,“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为什么只有你出了事?旁人不碍事翱”

第十九章丧礼前(一)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让大儿媳妇好好安排一下,就不要知会你母亲了”薛虬静默地坐在黑漆嵌螺钿圈椅上,单指敲着同款黑黄檀纹雕桌,半响叹道,“你妹妹走失,你母亲伤了心神,难免有些糊涂,这内宅的事情就托给你媳妇了”

薛羽见父亲不到半年,就两鬓发白,眼角发皱,连最爱的美髯须也久未搭理,花白凌乱,有些心酸,“父亲,倭寇的事情,柳太傅与陈相国都连彼薛氏,当今也嘉奖父亲抗倭之功父亲,不要担忧?”Sg

“羽儿,身为一方官员,上要忠君爱国,下要怜悯爱护百姓,中要立身齐家,为人要坦荡无私,行事要以大局为重,才能身负天下之责,顶天立地,成君子之道,无愧于心”薛羽听父亲训诫,垂目恭听,薛虬摸须,叹息,“然父亲我却没做到我有私心”

“父亲——”薛羽欲劝慰

薛虬摆手,摇头,“陛下不追究,是当今宽厚,同僚未落井下石,是同僚义气,百姓感激道谢,是百姓善良淳朴,而不知实情可是天下人不追究,我却不能不追究,天下人不知实情,我却骗不了我心我上愧圣上,下愧百姓,中愧守城义士我有私心,我愧疚,我非君子”

“父亲,那都是因为妹妹走失了,您也是爱女之心,何况您怎么会知道倭寇会突然伪装上岸袭城,胶州这么多年,没有倭寇会上岸到胶州府城杀虐的”薛羽为父亲不平

“不知和爱女,不是公器私用,擅离职守的理由若是没有我们擅离职守,将营兵遣去找你妹妹哪里会种了敌人的奸计,胶州城哪里会破,百姓哪里会流离失所,林氏三家哪里会满门皆亡说到底,是我们用那么多家人命换了你妹妹一命我怎么能不愧,别人因薛氏家毁人亡,我们怎能无知无识的共享天伦?”薛虬想到胶州府盲目苍夷,百姓或失儿失女,或居无定所,更多是徒留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往日繁华的胶州府,寂寂寥寥地都是哭声喊声,这都是自己的罪孽和责任作为一方官员,食天家俸禄,不仅未能保家卫国,还因私事连累同僚百姓,怎么能不愧疚,痛恨不已

“父亲——”薛虬一生清廉正气,未有为非作歹,有愧于心之事,大胤有名的君子,便是家中子弟也是严格要求,就怕做了孽事,害了百姓,污了圣明,未料年老却因爱女之心而亏心薛羽红着眼眶,却不知如何劝慰

薛虬转身将名册拿了出来,“这是胶州府此次身亡百姓的名册,为父决定从薛府私库出银钱按照朝廷的补助八分偿还遭灾的百姓”

“好儿子一定好好详实,不会落了一个百姓的”薛羽小心的接过名册保证道

薛虬见儿子未曾计较将府上银钱私补百姓,有些安慰,“好,好儿不吃分家饭不愧是我薛虬的儿子”按大胤律法,薛府这类无庶子的家庭,家产七成都是长子继承的,现在将府上银钱分给百姓,便是将薛羽家产分了出去

薛羽又道,“父亲是好汉,儿子怎能是小人呢不仅儿子是这般想的,弟弟们也是,前日里,我和二弟三弟,便私自和媳妇们商量出了银钱给胶州百姓搭了窝棚,现在有府上这笔钱,正好可以直接给百姓修缮了家宅……”

薛虬心下安慰,三个儿子皆坦荡,长子忠厚仁义,爱护弟弟,次子幼子也是良善人士,尊敬兄长

“父亲,林小姐和阿萝毕竟是失了父母长辈的,他日回了宗族,怕是有人欺凌孤儿,你看……”薛羽见父亲稍减愁郁,便提了下林氏和周氏遗孤的事情对于周府和林府,莫说父亲愧疚了,就是自己三兄弟也是愧疚异常的,不然母亲成日家中抱怨,两个弟弟也不会忍不住搬了出去

“羽儿,林大人,死前将妻女托付于我,林夫人重情未能护赚林小姐我们薛府定是要护住的你说的事,为父,也是有计较的前一段时间,为父就与韩大人商量了,若是能找回林氏和周氏遗孤,我和韩大人便二人各收一个为义女”薛虬摸摸胡须,拿出一叠子契书,“只是上了红契,林家小姐便也是你妹妹了,你便是她哥哥,薛府就是她的娘家,你三兄弟可要好好护住她还有阿萝自鞋薛府上下看着长大,她做了韩家义女,但也是你的姨表妹,你也是要照顾一二的”

“父亲不说,我也是定会好好照顾林小妹和阿萝的,只是没个名目,内宅我又去不得,哪好明着护着,有了红契,好歹是薛家的小姐,我总有个理由保护好妹妹”薛羽爽朗笑笑,他仰慕林大人已久,对林家女眷不用父亲说,也是会照顾的

薛羽接过手上契书又道,“父亲,既然这里都妥帖了,我便取了契书交给陈氏,让陈氏给林小妹送去,好让她安心住下顺便让陈氏好好安排林大人祭礼的事情,还有给林小妹和阿萝安排下守孝的衣物”

薛虬见儿子心急,坦荡未有犹疑,见了红契内容也未曾被上面的钱财迷了眼,很是欣慰,“这红契的事儿,你和儿媳好好说说,不要让她有了心结”

“父亲,你真是小气了陈氏了”薛羽笑道,“您是不是的红契上注的给林小妹添装礼,陈氏见了眼馋,呵呵,这林小妹事儿还是她和儿子提的我们哪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就是我两个弟弟也不是那种人,今日父亲你这般没有个说法,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不会亏待林家和周家的前些日子里,我们军营好些兄弟都说要帮林家和周家找到遗孤的”

薛虬想想也是自己多虑,三个儿子为人还是清楚的,想到前些日子办红契的事儿,妻子哭闹怨恨不休,心里又是一阵长叹,“你母亲也是爱女之心太过,才行事越发糊涂,你劝劝你两个弟弟,不要和母亲生分了,早些搬回来赚又未分家,哪有带着媳妇租住在外面的礼儿”

“哎母亲有爱女之心,怎么不体谅儿子的爱子之心二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活生生在他面前流了三弟的幼子草驹儿吓得现在都不会说话弟弟哪里能不怨怪呢?母亲爱女,难道儿子孙子就不是她的儿子孙子了吗?”

薛虬心里一痛,想到两个孙子,也无话再劝,“你们去看你弟弟给他们带些银钱,说下林大人的事儿,看看两儿媳妇和草驹儿身子怎么样,若是好就祭拜一下林大人”

“知道了”

“去吧”薛虬挥手让儿子去了,等儿子出了门,又道,“不要怨恨你母亲还有你妹妹娇儿毕竟是你妹妹,她还小”

薛羽退一下,点点头

晚间的时候,薛陈氏就派人送来了粗布麻衣,林熙菡和周瑞萝洗漱了下,就换上粗布麻衣,试了下大鞋正是合身的

周瑞萝换上了粗布麻衣,有些激动,“好歹换上了衣服,能给家中守了孝九娘,你怎么知道表姐会帮我们,往日我见表姐在薛夫人面前大气不敢出,原薛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在府上的时候,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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