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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让我看清楚那女子的脸……
雪肤，夜眸，樱唇，微微的一笑，便露出几齿，雪白如珍珠。她纤腰束素，鬓怯琼梳，钗钿粉坠，黛眉轻吴，此时下巴虽然是被莫任情捏在指尖，她看着莫任情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的羞怯，反而是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就这样，盈盈的看着莫任情。
我看的出，他的手在发抖。
白皙的脸颊一寸寸变得有些苍白，深刻的夜眸却有什么沉淀了许久的东西一点一点上浮。即使旁人不易察觉，他的纷乱却已尽数被我看在眼底。呵。。。。。。慕容天的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啊，可以让他都失态至此！也让我，不得不承认，看着他为另外一个女子所动，哪怕只有一刻。。。。。。便是怎样心痛的感觉！
痛的，让我想把自己的心都撕碎掉！
可一起，只因那个梦，那个关于荡着小船采莲的女子的梦。那个深深埋在他心底的梦，却因为牵心，而让我得知的。。。。。。埋藏在他心底最难为人所知的情事……
慕容雪初，她竟然与诗水音，长着同样的一张脸。
第三卷 别爱我 第四章 下江南（6）心碎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莫任情久久凝视着慕容雪初的脸，目光也慢慢的变得有些迷离，终于，他轻轻的扯起唇瓣，吐出一句，“雪初，你可愿随我回去？”
慕容雪初也静静地看着莫任情，娇柔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笑意，可她的双眸也在同时湿润了，只一眨眼泪花就沾满了脸颊，开口吐出的话竟然也带着莲花的香气，“雪初。。。。。。等城主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六年。”
“十六年。。。。。。”莫任情眯起眼睛，唇角却又慢慢的扯出一抹笑，“你又有多大？”
“雪初今年十七岁。。。。。。”
“那你是在一岁的时候就开始等我来接你？”依旧是弯起的唇线，莫任情的话音温柔如水，却又带着旁人听不懂的寒意。
“城主。。。。。。”慕容雪初微微一怔，羞怯的侧开脸去，却是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慕容天。
慕容天却是笑着转向莫任情，一字一顿的道，“雪初这孩子是一出生就被诗夫人抱过的，当时订立这门亲事的时候，诗夫人也是在场的。”
“爹爹经常说我与诗夫人长得相像。。。。。。城主，我长得真的很像夫人么？”说着，慕容雪初竟然抬起手，温柔的捋了捋莫任情脸侧稍微有些凌乱的长发，轻柔的叹道，“怎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莫任情仿佛触电了一般，蓦地抬起头来，慕容雪初却好似没有发觉一般，依旧垂着眸，柔声道，“就让雪初照顾城主吧。。。。。。城主，你说，好吗？”
“哈哈。。。。。。”慕容天却已笑起来，道，“雪初你下去吧，爹爹和莫城主还有要事商谈。”
“是。”慕容雪初点点头，然后又回眸对着莫任情轻轻一笑，道，“不知这茶可合城主的意？雪初不知道城主爱喝什么，所以泡了诗夫人最爱的佛音子。”
“你泡茶的手艺不输于我母亲。”莫任情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开口，可这一句话，便让他的神思又飘的远了。
“城主这么夸奖，雪初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温婉的一笑，慕容雪初便已步到屏风之后，退出了厅堂，而莫任情的目光亦是追随着她，知道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却又在回眸时候不经意的碰触到我的目光，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淡漠，却又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好像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到什么讯息一样。
可我却已侧开了脸，慌乱的躲开他的审视的目光，只因我整颗心都已因为他刚刚看向慕容雪初所带来的迷离神色而颤抖的难以自己！
慕容天却在这时看向莫任情，“不知贤侄对小女可有意？”
莫任情移开视线，看向慕容天的目光平静的让人害怕，“慕容阁主跟任情母亲很熟？”
“是啊。。。。。。”慕容天眯起眼睛，低低的叹道，“诗夫人惊才艳艳，箫音一曲退红瑞十万精兵，空城一计救万民于水火。。。。。。更是流传下来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三十六计？一计瞒天过海，二计围魏救赵，三计借刀杀人？还有最后一计走为上策？”
“没想到青商姑娘也是熟读兵法书册啊！”慕容天赞道。
莫任情却挽起了唇角，只默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仿佛就已在那一瞬看明白了我心中所思所想。
我却已在心里叹了口气，眼来还不敢相信，此时却是不得不信了！看来诗水音不是穿越人也是穿越人的后代，至于我，就跟一个带有穿越人血缘的男人从敌对到亲近相依一直相处了这么久，现在想来，恐怕我自以为说的很多他不明白的话，其实他一早就是知道的吧？就好像那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恐怕在我不经意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就已懂得了吧？
可现在想起这些，竟然我的心没来由的酸痛了几分，再抬眸看他，他的目光已放在别处，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是否也放在了别人身上？
“既然是家父家母与慕容阁主的约定，那任情不遵从也不行了，只是不知按照慕容阁主的意思，任情需何时来迎娶雪初？”
“再回首，十年之约竟已拖了六年之久。。。。。。老夫也知道贤侄你的心是放在父母大仇上面的，大仇未报，又怎会谈婚论嫁，也是因为这个，老夫才把雪初的婚事一拖再拖，眼看她已是一十有七，再不出嫁，风雨阁怕是要让外人笑话，其实这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雪初之下还有两个妹妹，她一日不出嫁，老夫另外两个女儿的大事也是要再拖一日的！”
明了慕容天的意思，莫任情却只是挑了挑眉，轻道，“那依慕容阁主的意思。。。。。。是要任情近日就与雪初完婚？”
“若是贤侄不介意，这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可好？”
莫任情微微一笑，道，“那此事就全由慕容阁主定夺。”
慕容天哈哈大笑，“贤侄啊，那你现在还唤我阁主？”
莫任情神色却是微微一变，可话还未出口就见风雨阁属下跪在厅堂外通报，“阁主，南宫少主已回来了，现在偏厅等候。”
慕容天神色一凛，扬眉道，“没见到老夫有客人在吗？让他等一会儿……”
莫任情却已扯起嘴角，“慕容阁主，任情想去看看雪初，不知是否可以？”
慕容天听了面色一喜，挥挥手道，“哈哈。。。。。。儿女情长，自然可以！那老夫就去偏厅见我那不弃徒儿了！”话罢，他又转过身来，道，“青商姑娘，我那不弃徒儿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若是可以再做上一门亲事。。。。。。那风雨阁与幻境城可就是亲上加亲了！”
莫任情却已站起，挑起唇角的同时道出一语，“慕容阁主走好。”
“好，好！老夫这就去叫雪初过来。”慕容天大笑着，昂首走出厅堂，却不知自己此时已是踏上了黄泉路。
看着慕容天转身消失在门口，莫任情才抬眸看向我，低低喃喃，“这个老狐狸。”
我却已侧开了脸，不看他，唇角却冷冷的挑起，“他可是熟读了三十六计，这不是还知道用一招美人计？”
莫任情也侧开脸，夜眸中却蓦地闪过了一抹痛色，却又垂眸，低低的道，“这不是正合你意？”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又在他抬眸之际挽起唇瓣挂上一抹笑意，“义兄娶亲，小妹自当恭喜，只是没办法喝上喜酒了，不过等我回去了。。。。。。自然会日日夜夜祝福义兄！”
“你回去了，还会记得我么？”莫任情却冷冷的吐出一语，唇角也不知觉的挂上几抹讽意，却又蓦地平静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青商，你不要给我这种错觉，就好像你真的爱我一样。。。。。。”
“城主。”慕容雪初却已在这时候走了进来，温柔的笑的同时，抬眸看向我道，“刚刚仓促，怠慢了这位公子，也不知这位公子又该如何称呼？”话说完了，却又挑眉看向莫任情，美眸里爱意流转。
莫任情却静静地看着她，慢慢的扯起唇角，吐出几个字，“雪初，你可会喝酒么？”
慕容雪初却怔了一下，摇摇头，道，“我只爱茶，从不喝酒。。。。。。我也爱莲，种莲采莲是最爱做的事。。。。。。”说着，她走到莫任情面前，却又不知怎么了身体蓦地一歪，却又在倒在地上之前整个人都已被莫任情拦腰抱住。
慕容雪初的双颊自然红透了，熏得好像喝醉了酒，却又顺势倒在莫任情的怀里，旁若无人的撒娇道，“不知道城主喜不喜欢莲花？”
莫任情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低低喃喃道，“不会喝酒，那就自然也不会醉了。。。。。。”
再也看不下去，我蓦地站起身，却又在踏出厅堂前，发现了风雨阁外一片混乱的场景，而身后的莫任情也站起身来，用隔空传音对我说道，“青商，已经开始了。”
我回眸，却见慕容雪初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怯怯的看着他，轻唤道，“城主。。。。。。城主。。。。。。”那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柔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渗到人的骨头里去，仿佛她无论要求什么都不过分，无论说什么也都让人没办法拒绝。
门口，却蓦地出现一个风雨阁的属下，不管其他人是怎样的慌乱，那人也只是稳稳地跪在门口，神色平静的道，“两位客人，少主请二位到偏殿去。。。。。。”
知道面前的人已是南宫不弃的亲信，我便展开眉目，低低的道，“发生什么事了？”
“阁主他旧疾病发，已在偏厅去世了。”
虽然早在计划之中，却仍然控制不住的扯起唇角，心中默念……
水陌，你的仇，如今青商已为你报了！
可身后却蓦地传来一声惊叫，回眸，便看见慕容雪初正紧紧地抓着莫任情的衣襟，脸色煞白，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雅致，取而代之的是可以触摸到的怯懦。而莫任情也是一反常态，眉目温柔的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城主。。。。。。城主会带我离开这里的。。。。。。是么？”慕容雪初却突然抓住了莫任情的衣袖，紧张的看着面前温柔若水的男人。
莫任情的唇角却已冷冷的挑起，“当然，只要你告诉我，你留在这里又怕什么。”
慕容雪初一怔，怯怯的垂眸，“城主答应娶雪初的事，爹爹还来不及告知他人就。。。。。。若是城主不带雪初离开，雪初。。。。。。害怕被人耻笑。。。。。。”
“你会知道，我想听的是真话。”冷冷的看着尚自依偎在怀中的女子，莫任情不着痕迹的抽身退出，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已被他推出怀抱的女子，“比如，他想让你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婚约。。。。。。”慕容雪初惊恐的看着莫任情，不知道为什么顷刻之间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就突然不见了，却仍然结结巴巴的道，“爹爹他说。。。。。。是因为婚约。。。。。。”
莫任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腿离开，慕容雪初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怯怯的哭泣道，“镜子！爹爹。。。。。。不。。。。。。阁主他让我从城主那里偷一面镜子。。。。。。他说幻境城之所以叫幻境城就是因为那面宝镜。。。。。。”
没有回眸，莫任情的唇线却已拉的笔直，却又慢慢的扯起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那个女人，阁主让我跟被关在暗格里的那个女人学，学她的举手投足，学她的一颦一笑。。。。。。如果我学的不像就会挨鞭子。。。。。。”
“那个女人。。。。。。在哪里？”莫任情静静地站着，整个人却又抑制不住的颤抖，突然他就再也克制不住，猛地扯起地上的慕容雪初，低吼道，“你说！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慕容雪初哭道，“她。。。。。。她在三天前就自杀了。。。。。。”
莫任情的脸色蓦地惨白一片，整个人都好像马上要摔倒在地上了，却又蓦地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我也早已克制不住，扑身上去扶他却被他狠狠地推开，“走开！”从未见过的怒吼，他却也在同时咳得弯下腰去，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莫任情。。。。。。”我再一次扯住他的衣袖，感受到那层薄薄衣衫后面是怎样颤抖的身体，整个人也疼痛的不能自已。
他却慢慢的抬起头，虽已是满脸的泪水，但清亮的眼泪仍然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双眸之中涌出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轻轻的吐出三个字，“离开我。”
看着他，然后就这样转身，一步一步的离他更远。
却有雨水打在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第三卷 别爱我 第四章 下江南（7）错身之痛
狭小的暗阁，其中的灰尘并不算多，只是落了薄薄的一层，显然不久前还是有人住过的。铸在墙上的是锈迹斑斑的镣铐，而地板上却有暗红的血渍一片，深深渗入了白玉瓷的细碎纹路之中，蓦地看去，就好像一张红色的蛛网铺在了地上，打满了密密实实的结。
墙角是一张窄小的软榻，侧面是摆满了书籍的木桌，旁边是简简单单的梳妆台，却没有铜镜，只有一只锯齿细密的木梳静静的放在台上。
莫任情就这样慢慢的走进这间狭小的囚室，带着难以名状的情愫，布满了红色血丝的双眸尽是哀伤与沉痛。而我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梳妆台上的那柄木梳。
浅淡的腐气漂浮在空气中，插在花瓶中的几朵枯萎的白莲，只是微微的碰触就顿时化作了白色的糜粉，簌簌落下，只留下其中那根修长却笔直却又溃烂了已久的梗。
莫任情捂住脸，两行清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从那双早已显得红肿的双眸中涌出来，而他背对着我的小手脊背就这样颤抖着，就连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哽咽声。
藏在袖中的手瑟瑟发抖，却又蓦地握成拳，揉皱了那如水摇曳的棉帛，露出白皙消瘦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张嘴，却是和着泪的低声喃喃，“她为什么离开。。。。。。当年为什么离开！”
蓦地蹙起的眉目，扬起手化作掌狠狠拍在木质的案台上，顿时，木屑四下飞溅，整张梳妆台便被他齐齐劈成两半，而他也再没有回头，甩袖一步跨出暗阁，拉长的夜眸中杀气腾腾，“烧掉！”
律覃一直跪在暗阁之外，垂在膝间的脸颊发白，此时听了莫任情的话之后，全身不由得一怔，却只能叩首，低低回答道，“是。。。。。。”
而这时，一直等在外面的南宫不弃也俯身叩首，脸色也是惨白一片，却克制着压低声音道，“城主，风雨阁之内，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慕容天，就只有一个经常来送饭的哑巴，还有那个慕容雪初。。。。。。”南宫不弃说着，蓦地垂头，道，“属下无用，不曾。。。。。。早日查处这些，还请城主责罚！”
莫任情是双颊惨淡，湿漉漉一片，一双夜眸却阴沉着深不见底，他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不弃，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念你有功，这里办好之后，再来领五十鞭子。”
南宫不弃心智这也是大赦，急忙叩首谢恩，却又扯开唇瓣，颤颤的开口，道，“城主。。。。。。已审出诗夫人所葬。。。。。。之地……”
莫任情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