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明面上披张人皮,私底下就是个只知道搞搞搞的畜生,畜生啊!”
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叶长虎啼笑皆非道:“看电视?通过电视你能了解他们多少?首先,那些出|轨的,对婚姻不忠的,那都不是真爱,是真爱的话他会内疚,知道吗?其次啊,像你说的那个什么夫妻一起到处乱搞的,那多半是国外,尤其是意|大利那些欧洲国家,他们的观念跟咱们中国人不同,知道吗?而且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听说过没有,妈的这社会上到处都是老公没办法行房|事专门请优等基因的男人给老婆受|孕的,啊?这个你怎么看?”
老爸所讲述的案例太过复杂,叶采想着气势不由弱了不少,最终一想到那个陌生男人和老婆在床上滚的画面,精致可人的小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厌恶与嫌弃,碎骂道:“畜生,也是畜生,还不就是为了搞搞搞”
老爸也无语了,仔细想想的确有几分可能,至少对那个应邀给人家老婆受|孕的男人来说,也许就是件很爽很享受的事儿,他无力辩驳。
梳理了一番心情,叶采委屈似的撅起小嘴,双眸中充满了无奈的幽怨,任性似的嘟囔道:“我,我不管,反正我不想结婚,也不想和那些,男人上|床,我一想到以后还可能分手啊,离婚呐,搞,搞完我就走人啊,或者背着我搞别的女人呐,我就觉得这人特别脏!恶心,简直畜生!”
面对女儿不肯嫁人的问题,叶长虎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与压抑,作为警察他明白,这样下去的后果很糟糕,至少他不想见到叶采整天窝在房间里搞自抠。思忖片刻,抬起脸凝视着俏脸微红、微噘着嘴的叶采,露出半分羞窘、语气温柔的笑道:“那你觉得我,脏不脏啊?”
叶采顿时娇躯一震,小脸上写满警惕与恶寒,立马歪身和满脸慈祥的老爸拉开距离,泫然欲泣似的牵开唇线,怯怯弱弱的哀求道:“爸,爸你想干吗?我我我,我是你,我是你女儿啊,爸你不能这样啊,你,你是我爸啊,我我我”
叶采的确很害怕,忐忑甚至绝望,老爸有多强壮而她又有多么孱弱,万一真发生那种事,她注定无力反抗。
尴尬着避开视线斟酌言辞,叶长虎不经意间看到叶采慢慢地合拢了纤细双腿,于是情不自禁将视线转移到她双腿间的神秘处,直楞楞地盯着眨了眨眼,直到隐隐听到叶采轻声的啜泣才回过神来,脸就红了,抬起脸来嘿嘿一笑,道:“诶嘿嘿,歧义了歧义了,你想差了,我我我,我是问啊在你眼里,我和你妈的感情,够不够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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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高度精神洁癖(下)】()
何等尴尬的误会!
砰地一声,叶采提上挎包迅速跳下了车,就像心里长了一根刺儿,始终低着头,难以面对老爸。她快步走到警车前方,略一回眸,刻意漠然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傻望着女儿的背影渐渐飘渺远去,叶长虎自然也很尴尬,但他明白,也许只有时间与实际行动才能磨平女儿心里的那根刺儿,而不管怎么解释、再怎么具有说服力都是没有意义的。父女间一旦触及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就像在彼此的心里种下了一颗不|伦的种子,只要呆在一块儿,那就会担心起对方心里的种子突然发芽,以至于今后一些无伤大雅的肢体接触,都会被纳入了必须防范警惕的范畴。
更何况,他叶长虎的“女儿”,以前还是个男孩子!
换位思考一下,叶长虎基本上就能体会到叶采此刻究竟是有多么尴尬了。
而搞出这么个闹剧之后,凭着多年磨练出的嗅觉,叶长虎敢笃定,叶采在今后的生活中肯定会对男生加倍防范,以至于每时每刻都活得那么拘谨谨慎,因而,何谈幸福与满足!?
这是身为父亲的叶长虎不想见到的未来,中指轻轻敲打方向盘,锁紧眉头的他计划着,得想尽办法让这个拥有着特殊人生的女儿打开身心放下戒备,勇敢去追求真正的幸福。而想到达到目的,叶长虎明白,对于脑子里装着极端思想的女儿而言,光凭言语上的劝告基本上没有实际效果,唯有来点儿“猛的”!没错,猛的,强硬霸道的闯入她的内心世界,给她满满的爱意。
但话说回来,猛的又是什么呢?
皱紧眉头,叶长虎苦思冥想。
诶谈恋爱!
没错,谈恋爱很靠谱,估摸着应该能起效,毕竟小采她已经是个女孩子了,见到帅气有涵养与才能的男生时,八成也会悄然心动,但大致是碍于难以启齿的过去,才不敢表露心声。
自我赞同点点头,叶长虎寻思着就在二中给叶采物色一个品学兼优、人品过硬的男朋友,早日让叶采漂泊不定的心有个最亲密无间的依靠。
没错,得赶紧去办!
轰的一声启动引擎,叶长虎仿佛又回到了最富有干劲与动力的十八岁,眸子里燃起激动而期盼的光彩,驾驶着警车在小区里迅速兜了半圈,一溜烟朝山下驶去。
路上遇到了手上拎着银色简约挎包、慢步而行的纤瘦背影,踌躇片刻,叶长虎放缓车速,摇下车窗探出头去。
“要不送你一程啊?”
一扭脸,撇撇嘴,叶采心虚不安似的回避着父亲那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太拘谨,乃至走到车边、拉开门、坐上车的一系列动作,就像个恬静却漠然的深闺淑女,这让透过后视镜观察的叶长虎看得心里很舒服,轻轻点了下头,心说女孩子就应该这样啊,抽烟叉腿什么的,简直太不像话了。
启动车辆,叶长虎一边驾驶着一边说道:“学校里还好吧?有没有交到朋友?”
身后一声不吭,叶长虎略一抬眸看了眼透视镜,却见叶采低着头撇着嘴,一副局促又不耐烦的样子,他无奈笑了笑,脸色渐渐沉下,道:“小采,爸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叶采心头一紧而屏住呼吸,嘴角勉强扯起一抹轻蔑,左右看看,佯作漫不经心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值得瞒着你啊?”
叶长虎略一眯眼,无形中释放出一股肃穆严厉的压迫力,道:“今天早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简单直白的问话方式让人压抑,叶采紧张下生生憋出一股不耐烦的脸色,翻个白眼道:“我不说过了吗?当时一宿没睡,人有点迷糊,衣服没穿好,他们都那样看着我,把我吓着了”
当初得知“儿子”精神错乱,叶长虎是百分百不相信的,而亲眼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确安然无恙,所以叶长虎根本就对叶采当时的状况不甚了解,他略一皱眉,道:“那好端端为什么要跑?”
叶采漫不经心似的撇下嘴角,斜视窗外,尴尬咕哝道:“把人电倒了不赶紧跑,难道还留在那儿等死啊?”
叶长虎愕然,反应过来干咳一声,琢磨片刻,道:“你放心,待会去了学校之后啊我向校领导和你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今后啊,你就大大方方的做个女孩子,啊?”
然而叶采却回答不上来,既没有因恐惧自卑而一口回绝,也没有像暗暗期待女生的生活似的点头同意,而是面露复杂纠结之色,想了半天,轻轻摇头道:“不急,过了寒假再说吧。”
叶长虎皱眉问道:“怎么不急?你还不死心啊?”
叶采轻轻摇了摇头,顺势低下视线,略微苍白的双唇抿出个哀痛的线条,叶长虎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只见她略微仰起脸,微嘟起嘴轻吐一口气,半眯着的双眼里有着迷惘追忆的复杂之色。
恰似生死诀别前的抑郁状态。
这让叶长虎沉默思索,他隐隐感觉到,叶采目前无法面对的并非外界社会,她对外界的目光并没有害怕到让她失去理智的地步。而真正意义上,多半而是无法面对曾经的自己,无法面对一个被身为女生的自己的存在所深深伤害的最亲密的知己。
就仿佛,她人生的列车忽然脱轨,象征着男生片段、她的过去、承载着她所有人生履历的主要车厢,却在那一时间被遗弃在原地,再也到达不了理想中的终点;而象征女生的现在、遗失了全部货物而对于到达终点已经彻底失去意义的车头,则胡冲乱撞,最终将自取灭亡。
知己自己。
或许对于目前的叶采而言,这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份,就能分成两个具有不同立场的独立存在——“他”坚定不移、极端自我,然而却在那个夜晚彻底消失;而新生的她,感性多疑,茫然无措,在前者的影响下以孱弱的娇躯像只木偶般试图完成了他的遗愿。
她的知己,那个男生叶采,那个漠然麻木的少年心中一直坚持的东西,那个从未动摇的意志,继承给了她,这让自身难保、屡次感到绝望无力的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抗拒与抵触,以及深深的内疚不安,就好像,男“叶采”和女“叶采”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继承意志的这一做法,或许仅仅是男“叶采”单方面强加给女“叶采”的人生目标。
在那个夜晚,她像一个拥有男生记忆的新生儿,在两种思维与信念的矛盾中茫然痛苦的诞生,来到了这个世界。
或许她就该放下曾经的过往,放下大男子主义、放下沉默坚强的作风、放下敢于承担一切痛苦与责任的宽厚臂膀因为那些东西,或许,已然不再适用于,如今身为女生,娇柔孱弱的她。
而目前,叶长虎要为女儿叶采彻底纠正公民身份性别、并由此展开崭新人生的决定,即是在无形中代表家庭的重量要求叶采放下那段过往、彻底与过去说再见,迎接女生该有的崭新人生。
诀别吗?原来如此,她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以整理好心情与状态。
欣慰而又沉重点点头,叶长虎如是想到。
收回目光,叶长虎专注地驾驶着车辆,朝山下赶去,半晌的寂静过后,叶采忽然抬起眸子,踌躇似的抿抿唇,道:“爸,我想,再做一段时间的男生”
深吸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叶长虎露出一抹欣慰释然的微笑,唏嘘似的叹息一声,道:“小采啊,爸不要求你什么,我希望你明白,父母啊,那些让你好好学习、要求这要求那的,或许让人心烦抵触,但绕回来说,只是希望你们将来过得幸福,开心,不要啊,给自己,套上那么多精神包袱,那样活着很累,如果你对我们的要求哪儿觉得不满,就跟我们说,啊?”
感动而温柔的目光,在乖顺温馨的微笑下,羞怯似的闪躲下去,叶采轻轻一点头,嗫嚅道:“嗯,我知道了。”
抬眸见叶采小家碧玉似的羞怯模样,叶长虎不由满足一笑,心说,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啊。
这时,叶采若有所思似的抬起脸,望着窗外流逝而去的嶙峋山壁,嘴角勾起一抹填进知性的弧度,呢喃道:“爸,谢谢你,我想,过完今年,我就能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女孩子了。”
叶长虎欣然点点头,自然对女儿的表态感到欣慰与满意,却是不知叶采在说完后,眼神瞬的狂傲不羁下的心声——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好好做一回男生呢!
她抬起眸子,微微眯眼而露出几分玩味与暧|昧,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大大咧咧、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在对她歪头微笑,这让她羞怯似的挑了下眉。
洛水二中。
下午第一节课,刘佳佳单手撑着腮帮子,有气无力阅读英语单词,心里却有几分异样与纳闷,因为她几番留意到,坐在她左上角的萧雪,没那么用心,坐立不安而时而探望门口,看起来有点小反派心怀不轨的焦躁模样。
忽然间,她闭上双眼蓄力似的缓缓仰起脖子张开嘴,瞬的掉头往走廊里打了个雷厉风行的喷嚏,被附近同学诧异的目光围观,她揉揉鼻子佯作不屑的撇着嘴,心说谁特么背地里念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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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风云回归】()
下午,秋日高照,空气里似乎染上了一层暖洋洋的淡淡光辉。
校大门外僻静空旷的小广场,忽然迎来一辆气势汹汹的警车,在一众保安惊诧注目下,吱的一声刺耳尖鸣,碾起尘埃飞扬,那警车夸张的来了个陡然摆尾,瞬间卸下了那狂躁的车速,安安静静地停了下来。
首先下车的是一名身形高壮的警察,然后有个疑是少女的纤瘦少年提着挎包从车上轻轻跳了下来。
警察上前招呼保安开门,而那“少年”则驻足原地,用一种饱含征服欲的期待而又自信的目光,眺望整所学校,这让那几名保安愕然诧异,不禁猜想这男装妹纸究竟是何方神圣。
开了门,警察带着“少年”大步走进了学校,一拐二晃身影模糊在远方。
教学楼一楼楼道口,叶采同老爸点头道别,慢步走上楼梯,听到嘱咐与交代,淡定的抬了下手。
爬到二楼,在班级后门处停下脚步,深呼吸着调整心情,最终撩了下刘海自信一笑,然后笑容一僵而右手轻轻捏弄,郁闷沉痛似的咬咬牙,恨不得锤烂犯|贱的右手。
听到稀疏嘈杂的朗读声,她从窗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只见身着米色针织衫、过膝碎花长裙、肉色打底|裤的向佩佩在过道中满面愁容似的踱来踱去。
一想到要和知道她女生身份的向佩佩来个迎面走过,她就不禁面露难色,怀疑与猜忌的眼神她不怕,偏偏就怕那种温柔关切的目光,这让她莫名内疚而不安。
轻咳一声,她抬头挺起小胸脯,板起脸眯起眼,用漠然神情将小脸上的萌味一扫而光,然后大步走向教室门口。
换成别的老师在上课,她肯定招呼都不打就闯入教室,但向佩佩对她很好,她不忍心让对方难堪。
于是她驻足门口,在众多同学们拿讥讽、嫌弃、惊奇等让人心烦意乱的目光,等待着向佩佩察觉到她的到来。
向佩佩最终在教室里骚动气息的指引下,看向了教室门口,见到那站在门口一脸漠然的少女,不禁神情一震。低下脸她深呼吸着调整状态,然后佯作愠怒之色,一脸寒霜快步走向门口眼神心虚而闪烁的叶采。
错过而过的一瞬间,向佩佩道:“跟我来。”
于是叶采无奈地转过身,撇着嘴轻挠鼻尖,慢悠悠的迈出步子,走向已然在别班走廊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的向佩佩。
暴露情绪前,向佩佩故作严厉姿态四处提防了一番,然后双手撑住叶采香肩,弯下腰睁大双眼以释放温柔,似乎很亲昵她,暖声道:“小采同学,上午是怎么回事?跟老师说说。”
似乎吃不消对方如胶似漆的柔情,叶采特别尴尬局促,眼珠斜瞥远方,道:“没什么啊,反正都过去了,老师。”
一番发自内心的好意对方却不领情,向佩佩愕然语塞,简单一想便知叶采的心声被师生隔阂所阻挡,不由烦躁似的蹙了下眉,旋即抬起眸子,笑道:“小采啊,你大可将我视为姐姐,嗯?有什么心事,和姐姐说,姐姐帮你排忧解难。”
姐姐?
放低姿态、拉近距离、搞好关系,这种做法让叶采感动之余却又羞愧难安,因为她目前所决定的两个月时间的人生计划,与对方殷切期盼的方向相悖,她害怕到时候向佩佩露出个失望厌恶的眼色,她害怕受到伤害,所以选择疏远。
满不在乎耸耸肩,她强笑道:“真没什么,我现在很好,谢谢你,老师”
“呃不用谢,谢我干嘛?”
尴尬过后,向佩佩恍然一笑,因为她从叶采心虚闪躲而低下头的一瞬间,在那小脸上捕捉到了几分内疚与落寞,顿时也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