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可是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她蹙起眉心,虚弱地问着,“谁?你是谁?”
风宵尘拧眉看着怀中几乎已经陷入昏迷却又强迫自己保留一点意识的女子,五脏六腑都痛得搅做一团,他俯下头轻贴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会吓坏了她一般,“莫霜,我是风宵尘!”
“风宵尘?”莫霜呢喃,微微转过头,虽然看不清楚,却是对着他脸的方向,牵唇一笑,“呵呵,风宵尘……你还真是我的白马王子啊……每次都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骑着白马出现……。”
骑着白马?
风宵尘皱眉,这意识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他哪有骑马?
可现在已顾不上说这些,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他借着内力,疾步往山下而去。
他知道,山上有神医,但是不能去了。
因为现在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就是人间炼狱。
*********
“四爷可要想好了,这些蛊虫一旦植入四爷的身体,不长满半个月,它们是不出来的,而蛊虫在人的血液里,会很躁动,四爷得忍受半个月非正常人的折磨。”
云神医手端着一个瓷盅,一脸凝重。
倒是冷祁宿一脸淡然,不徐不疾地撩起袍袖,伸出手腕,笑道,“嗯,开始吧!”
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那个女人身上残毒的方法不是吗?
昨夜,他误中紫头蛇的毒,与原本体内的毒素转换成了一股强劲的媚。毒,与莫霜交合后,媚。毒解掉,所以他身上原本的毒素就算解了。
可是云神医发现,他的血液里却多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很稀有,正适合养噬毒蛊。
噬毒蛊,就是用来专门食毒的蛊虫,一旦培育成功,就可以让其进入莫霜体内,将她的余毒食尽。
云神医拿着刀子伸到冷祁宿静脉血管的上方时,又犹疑地停了下来,“四爷决定这样做,影儿知道吗?”
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昨夜自己的行为深深的自责,但是,他毕竟贵为一国之君,龙体还是应该最重要。
“朕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也请神医能替朕隐瞒!”冷祁宿淡淡说道。
告诉玲珑,只会增加麻烦。
“但是,四爷是皇上,皇……。”
“好了,朕心意已决,有劳神医了!”
深深叹出一口气,神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静脉的血管挑开,然后,又打开瓷盅将里面一条一条通体雪白的蚂蚁大小的幼蛊放在他的伤口上,蛊虫就慢慢地爬进了他的血管内。
不一会儿,他就明显感觉到了手腕里的蛊虫躁动起来,似乎在吞噬骨血一般。
“还有劳神医告诉玲珑,就说朕在解毒,需闭关静养半个月,让她不要进朕的房间!”
说完这话,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胳膊痛得快要麻木掉,眉心微拢,他连忙转身阔步离开。
也不知莫霜怎么样了?
风宵尘找到她没有?
**************
怡红院
风宵尘抱着莫霜破门而入,将里面的绿萍吓了一跳。
他一边将已进入昏迷的莫霜放在床上,一边喊着,“快,绿萍,快过来给她看看!”
“公子总算回来了!”
绿萍淡淡开口,只是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并未动,一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风宵尘急了,“快呀!”
“放心,她死不了!”绿萍面露不悦,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又转过身去,拿起桌案上的一个小瓷瓶朝他扔了过来。
“什么?”风宵尘伸手接在手里,面露疑惑。
“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莫霜的吗?”风宵尘只觉得难以置信,须臾,又缓缓眯起凤眸,目光寒凉地睨着她,“你为何会有解药?”
绿萍被他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眼睛,她哧然一笑,“怎么?公子不会以为她的毒是我下的吧?”
“当然不会!”风宵尘面色冷凝,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我只是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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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204寸: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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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风宵尘面色冷凝,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我只是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解药!”
绿萍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歪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弯了弯唇,“公子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这时怎么倒有闲心问这些有的没的?公子还是先将莫姑娘解了毒再说吧!”
风宵尘抿了唇,冷睇了她一眼,转身往床榻边走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廓*
莫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一个陌生的厢房内。
弯唇,只觉得好笑,似乎近段时间一直发生这样的事。
一觉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杰?
“你终于醒了!”
是风宵尘的声音。
她知道又是他救了她,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昏迷之前,他一袭红衣飞奔而来,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他是风宵尘。
看来那些小说电视剧上面写的狗血剧情也不是都是假的,穿越女主角在落难的时候,总有一个骑士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只可惜,她不是女主角,只是一个女配角,一个被男主角伤得遍体鳞伤的女配角而已。
“你身上的毒全部都解了,你知道?”风宵尘走到她面前,凤眸晶亮地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的脸色,似乎在等着她露出惊喜的表情。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起身坐起。
其实,对于她来说,身上的毒解不解又有什么关系?有些毒已经渗透血液、侵入骨髓,她已无药可救。
“喂,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啊?‘哦’算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个解药来得多不易吗?你多少得流露出一点感激的表情吧?”
风宵尘急了,挑眉、鼓嘴、佯怒。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弯了弯唇,她知道,他在逗她,是想她开心。
“好好好,风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并没有问解药到底从哪里来的,究竟有多不易法儿?因为她并不关心。
“感激不尽?”风宵尘这才脸色稍霁,末了,又嬉皮笑脸地凑到她的面前,“如何感激?”
“你想怎么样?”
莫霜停留在自己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风宵尘睨着她,不屑地撇嘴,摇头,“让你给钱,你身无分文,让你做牛做马,你又没有力气,要不……”
他顿了顿了,凤眸弯弯,妖孽至极,“本公子就吃一次亏,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想得美!”
莫霜这才意识到他在下套等她钻,一时又羞又恼,抓起身后的一个软枕就砸了过去。
风宵尘嘿嘿一笑,跑得飞快,一晃就出了房门。
留下她坐在床上直喘息,刚才用力气,不小心牵扯到下。身,竟然还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眼前又浮现出他在她身上疯狂掠夺的样子,他笑,冷笑,无情至极。
***********
她后来才知道,她在的这个地方是风府,曾经被大火烧过的风府。
冷祁宿登上帝位以后,就解除了对风家的封锁,而且还按照风府以前的样子重新修砌了一座崭新的府邸。
婢女下人也是一堆,只是主人只剩风宵尘一个。
一晃,她竟是在风府住了十几日。
白日,风宵尘带她去骑马、去登山、去钓鱼、去看戏。
夜里,风宵尘带她去逛夜市、赏花灯、听说书。
很忙,每日都很忙。
所以,她似乎也慢慢快乐了起来,似乎也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茶楼
莫霜迫不及待地端起手中的大碗茶,喝了一口,因喝得急,不想猛地给呛住,捂住嘴巴“咳咳”起来。
“你慢点喝!”风宵尘摇摇头,抬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又没人给你抢?”
“还说呢,都怪你!”莫霜一张小脸呛得通红,被咳出眼泪的水眸怨念地瞪着他,“你方才拉着我一顿疾跑,跑得我嗓子眼都烧干了,你说你也是,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干嘛去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又不是没钱?”
“送给你!”
风宵尘没理她,径直抓起她的手,将一个翠绿的镯子套进她的腕上。
“我不要你这偷抢过来的东西!”莫霜恼怒地就伸手去拔,却被他用手按住。
“谁让那个老板狗眼看人低,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他凭什么要卖给那个什么财主?”
风宵尘看起来似乎比她更气。
看着他的样子,莫霜的气倒是减了下来,想想他说的也是实情,方才两人在夜市上看上这枚镯子,正欲付钱,一个人模狗样的据说是京师什么财主的男人也看上了,但是镯子只有一枚,卖镯子的人解释都没解释直接从他们手上接过去,要卖给那个财主男人。
两人气结,可老板没事人一样,说货是他的,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那个财主男人就在那里得意地笑,一脸的横肉纵横。
风宵尘气急,二活没说,一手将镯子抢了过来,拉起边上的她就逃。
两人绕着京城跑了半天,才算甩掉那个什么财主男人的一众家丁。
“你说……我们算不算是抢劫啊?”莫霜摸着那有些沁凉的玉,对于这样不光彩的来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然不算!”风宵尘挑眉,略一思忖,“我们应该是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莫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还贫?”
“不对!”风宵尘拧眉,做冥思苦想状,“应该叫惩恶扬善。”
莫霜再次黑线,“抢劫也叫善?”
“叫替天行道!”他点头,一副恍悟的样子,“替天行道,对,就是替天行道!”
**************
夜很凉,因为要快入秋了。
一个紫衣翩跹的身影伫立在风府外面的夜色中,踌躇。
十五日终于过去了,他也终于熬了出来,只是云神医的那间被他住过的厢房惨不忍睹。
所有的桌椅都被他劈碎,连床都成了一堆木屑,屋里所有的物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因为那些都是他忍受蛊虫嗜咬时用来发泄的东西。
他本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可是蛊虫在他血液里的那种躁动,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是几乎将他逼疯。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噬毒蛊培育成功了!
那个女人有救了!
他知道,这个女人住进了风府,因为风宵尘太高调了,不需要他派人打探,他就知道。
只是,这么晚了,而且她身上还残留着余毒,两人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手中的瓷盅不由地握紧,他深深地呼吸。
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他的蛊?她那么恨他。
这半个月,他一人关在屋里,也想了很多。
风宵尘说得对,他是个不懂爱的禽。兽,每个女人都被他伤得遍体鳞伤,莫霜是,玲珑也是。
曾经他不懂珍惜,如今一味纠缠,不仅没能挽回什么,反而只换来两个人更深的恨。
莫霜,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朕,如果你真的找到了自己认为的幸福,那么朕决定放手。
这噬毒蛊算是朕最后为你做的事。
夜色下,一男一女手牵手走了过来,对,手牵手,他没有看错。
心中一痛,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了面对的勇气,连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第一更~~
火舌205寸:最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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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痛,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了面对的勇气,连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笑声就越来越清晰。
透过皎皎的月色,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是笑着的,恬静地笑,一身素色的衣衫,衣袂轻扬,月色下,清澈得像一个不染凡尘的仙子。
“风宵尘,你为何将那个说书人的书也偷来了?你是不是偷抢习惯了?廓”
“没有,我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他每夜都说同样的故事,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将他的书偷来,明日他就得说新的,我这也是为大家谋福利。”
莫霜笑着摇头,“做坏事做得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人,开天辟地怕就只有你一个。”
“那多好啊!”风宵尘挑眉,步伐轻盈,一副得意之态,“那我在你心中就是最特别的一个。杰”
“无聊!”莫霜白了他一眼,脑中掠过某一个人的样子,心中又泛起一抹苦涩。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行至门口,进了院门,却依旧还是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确切地说,是风宵尘舍不得放开莫霜的手。
“夜深了,早点歇着吧!明日我们早起去东山看日出!”他抬手将莫霜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地顺到耳后。
“嗯,晚安!”
莫霜淡笑着点头,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轻提裙裾,拾阶而上,往抄手游廊上走去。
“莫霜!”
她回头,看到风宵尘还站在他们分开的那个地方没有动,背对着月光,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眸子晶亮晶亮,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
她丝丝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他也转身,朝他厢房的方向走去,可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顿住,回头,“你知道,我今夜为何会抢那个镯子吗?”
“知道啊,不就是为了出恶气吗?哦,不对,用你的话说,是替天行道!”莫霜笑,明媚地笑。
“不是!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知道送你镯子的人不只我一个,而我想让你记住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这样做的,你信吗?”
少了平日的轻。挑,他的声音少有的暗哑低亘,让莫霜的心一怔。
的确,送她镯子的人不是他一个,曾经冷祁逸送过,凤血玉镯,冷祁宿虽然没有专门送,但是四王府时,也是各式各样的镯子一大堆,要说,偷抢过来的送给她,他确实是最第一人。
他的心意,她懂。
可是,她自己的心,她也懂。
她该如何回答?
见她站在那里不语,就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满满收敛,风宵尘又“哧”地一声笑出来,“逗你的,瞧你那不经逗的样子!”
说完,还“啧啧啧”地直摇头。
莫霜一时气结,离得远,要是离得近,恨不得上去掐他几下,“风宵尘,你几时才有个正形?懒得理你!”
说完,扭头就走。
“正型?等我成亲了就有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咯,你看,我又给你解毒,又送你镯子,还牺牲自己喝花酒的时间来陪你,这么好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我都说了,不计较自己吃亏,愿意娶你,你就索性也爽快点,答应得了!”
骤然,静谧的夜空中传来女人咬牙切齿地厉喊,“风——宵——尘,你还有完没完?”
直到两人闹腾够了各自回房了,夜彻底静谧了下来,树后面的那个身影还是一动未动,久久的。
她的毒已经解了。
她的毒竟是已经解了,冷祁宿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原来她早已不需要他了。
原来十五日的时间,有些人有些事就已经变了那么多。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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