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墨惜缘握住墨惜尘的手,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处。
如她所料一般,没有血,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痛疼她都感觉不到。
“缘儿——”
眼睁睁的看着短剑插进墨惜缘的心脏,凤后嘶声力竭的叫喊着。
一天之内,他同时失去了两个女儿,这叫他如何承受了?凤帝的死本就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若不是还有墨惜缘作为他的精神支柱,他早已坚持不住了,如今,竟然连墨惜缘也去了。
凤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的昏倒在地上。
墨惜涧闭上眼,不忍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在短剑进入墨惜缘身体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死了。
微笑着转过身,墨惜缘缓缓的拔下心口的剑,光亮的短剑,看不见一点腥红。
将士们惊讶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墨惜缘也没有解释着一切,冰冷的开口,“把大公主的遗体抬进昭璃宫安顿好,等我口谕。”
第一百九十章 血咒破除
()听到熟悉的声音,墨惜涧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喉结滚动,所有的话语都哽咽在喉咙,半响,才挤出两个字,“缘儿——”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墨惜涧无力的滑到在地上,抱着头,像是一个疲倦了的孩子。
“无涧——”走至墨惜涧的面前,墨惜缘轻轻的将手搭在墨惜涧的肩上,扶着他起身。
感受到肩上的手,墨惜涧没有抬头,只是将手覆在墨惜缘的手上,示意墨惜缘自己没事。
钰璇宫
凤帝的遗体安详的躺在凤榻上,若非眉心的红印,凤帝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明玉寒、明玉修、冥夜,三人集合毕生的法力,用自己的血书写着符咒,待到符咒成型之时,将三个符咒合为一体。
积聚了三个人万年灵力的符咒不说具有毁灭世界的力量,颠覆半个世界却全然不在话下的。符咒在三人一同的催动下,逼向凤帝的眉心红迹。红迹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一般,较之先前显得更加的红亮。
“下咒之人开始控制血咒了,大家小心,务必一举破除。”感觉到红迹的力量越来越强,明玉寒心中已是有了计较,虽然三人心中都是知晓的,明玉寒仍是忍不住出生提醒,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
三人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灌注法力。
愈盛的红光映红了天边,整个兰墨似乎被一团血气包围,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之气。
有人说,那天的空气中悬浮着红色的东西,像是微小的血珠;
有人说,那天的天空都是血红色的,好像是被血水映红了;
有人说,那天皇宫中发生了剧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是皇宫中那些死去的冤魂;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似乎已经很久了,三个人的额前都流出了汗渍,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分神去擦拭。
这次的血咒的力量更胜五千年前,即使是当时的心咒也远远不及此,血腥之气愈发的浓烈,狼族本就是嗅觉灵敏,在这样刺鼻的血腥之下,明玉寒和明玉修面色较冥夜而言更加的难看。
“喂,你们怎么样?还撑得住不?要不把嗅觉封闭了再继续。”
“不行,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功亏一篑,就还差最后一步了,现在只需与凤帝有血缘关系的人的一滴血便可破除血咒了。”
“墨惜尘已死,小公主冰桩之体,无血无泪,哪里还有血?”一时的糊涂,冥夜忘记了还有墨惜涧此人。
“用我的。”不待冥夜和明玉修反应过来,明玉寒已经划破自己的心口,取出了心头之血,“我和惜缘共用一心,无异于血脉相连,我的心头之血便是她的血。”
指甲蘸着心头之血,轻轻的一弹,血珠飞溅在空中,将三个人源源不断的法力吸入体内,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旋转着。
“破——”
待三人一声大喊,血珠朝着凤帝眉心的红印冲去,强劲的冲力凝聚了无穷的力量,压制住红迹,一点一点的渗入凤帝体内。
良久,周围的红晕渐渐散去,凤帝眉心的红印也寻不到踪迹,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血咒总算是破除了,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紫沧皇宫
紫沧女皇的寝宫一向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晟亲王寸步不离的陪在女皇的身边,此时却忽然传来撕心裂肺叫喊声,守在门外的众人都知道,这个声音是晟亲王的声音。
一直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紫絮烟听到声响立刻率众前往,只待将晟亲王一举拿下。
大内侍卫破门而入,紫絮烟紧随其后,只见晟亲王瘫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眼暴突,张着嘴巴,俨然是猝死。
在人类的肉眼看不见的上空,一团黑气悬浮着,形成狰狞的鬼脸,在晟亲王身边旋转一圈后,离开紫沧的皇宫,飘向无悔崖去。
“可有查出死因?”对着仵作,紫絮烟蹙眉问道。
平日里从不曾听闻晟亲王有旧疾,如今毫无预兆的猝死,而且死相如此之惨,令人很难费解。
“回太公主,微臣无能,查不出死因。”
杏眸微眯,紫絮烟抬眼,看着仍然在痴呆中的女皇,威慑道,“今天的事情谁若是敢透露一句,下场是什么,你们都知道。”
“是。”
摆脱了血咒的控制,凤帝已然没有了呼吸,成为了真正的死人。
冥夜走到凤帝的面前,食指在凤帝的眉心点过,一束光穿过凤帝的身体,消失,不见。
墨惜缘与墨惜涧已经走到钰璇宫外,看着冥夜此举,很是不解。
冥夜见状笑了笑,耸肩轻叹道,“被血咒禁锢过的灵魂是无法转世投胎的,不过凤帝天生的凤体,体质特殊,我又给她一点灵力,如此便可以投胎转世,重生为人了。”
“谢谢你,冥夜。”
被墨惜缘这么一说,冥夜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头,难得腼腆一回,“这谢倒是不必了,若是小公主你真要谢我,就送我些梨花酿可好?”
墨惜缘惊诧过后,随即大笑,“哈哈哈,冥夜,你还惦记着我的梨花酿啊!”
“梨花酿,那是什么东西?很好吃是不是?”从来未吃过人间的食物,明玉修有些嘴馋,正追问,被明玉寒一个敲头打断了。
梨花酿,那玩意他再也不会去碰了,正是那玩意害的他差点亲手杀了墨惜缘,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梨花酿都砸了。
被明玉寒敲了一拳头,明玉修忿忿的也不敢再做声。
“墨惜尘的肉身可完好?”明玉寒扶过墨惜涧怀中的昏迷的凤后,轻声问着墨惜缘。
“五脏六腑俱碎,其他都好。”
“无碍。”
听着二人的对话,墨惜涧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二人所云为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结局
()“缘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看了明玉寒一眼,墨惜缘没有打算瞒着墨惜涧,伸出手,握住墨惜涧的手,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冰冷。
“缘儿,你——”
“我的肉|身已毁,现在的身体不过是冰桩而已,所以我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所以,你要用墨惜尘的身体?”
轻微的颌首,墨惜缘不否认。
“可是,那具身体配不上你,缘儿,那么肮脏的身体配不上你。”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过是存在于世的形态而已,又何须去在乎那么多。”接过墨惜涧的话,明玉寒丝毫也不在意,他爱的是墨惜缘的灵魂,而不是这具肉|身。
听了明玉寒的话,明玉修皱眉轻叹,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遂提醒道,“王兄,你莫不是忘记了玉涔的冰玉泉?能够洗尽尘世间一切的污垢,还本质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冰玉泉虽有净化的功效,**凡胎却是受不了的。”
墨惜缘虽不知道那冰玉泉是什么,却也听了个大概,只要泡了那泉中之水,便可以洗尽尘垢。
“我要泡那泉水,墨惜尘的身体太脏,我不喜欢。”
“好。”只要是墨惜缘的意思,他绝对不会反对。
“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怎么会感觉到痛?先把墨惜尘的身体扔进冰玉泉浸泡两天不就成了?待到尘垢洗尽之后再把小公主的魂魄引渡到身体里。”
听冥夜这么一说,明玉修和明玉寒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傻笑着,果然,遇到自己的事情后,脑袋就有些不好使了。
凤帝驾崩,惜尘公主弑母夺位,奸兄怀子,最终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其众党羽见形式不妙,弃暗投明,纷纷倒戈向墨惜缘,浮香阁一夜之间被西罗宫灭了满门,从此,消失于世间。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有紫沧对兰墨虎视眈眈,值此之际,众臣高呼,拥立墨惜缘为新帝。
大势所趋,更有凤帝生前遗诏,立墨惜缘为太公主,继承皇位。
华丽的皇宫,依旧是那清冷,墨惜缘独自一人坐在钰璇宫中,凤椅之上,高处不胜寒。看这满室山河,却填补不了心中的寂寞,身边人依旧,只是却不是她最想要的人。
俞仕阳一身便装,却也是华丽,手捧着一碗热粥,眸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和心疼。
“陛下,夜深了,用些夜宵,该休息了,奏折明日再看不迟。”
接过俞仕阳手中的燕窝,墨惜缘没有多言,腹中也却是有些饥饿了。
饮毕,接过俞仕阳递过的锦帕,擦拭唇角,心中有些波澜。
假的俞仕阳事情败露,虽是自刎在她的面前,却也告知了真的俞仕阳所困何处,更是点破了紫絮烟的弱处。顺利的救出真的俞仕阳,墨惜缘心有愧疚,便一直把他留在身边,更何况,在世人的眼中,俞仕阳本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妃子,当今的凤后。
“仕阳,你知道,我……”
墨惜缘正欲开口,便被俞仕阳打断。笑着接过墨惜缘手中的锦帕,替她擦拭着嘴角未曾擦净的地方,“陛下,仕阳不求别的,只要能在陛下的身边,只要能一直陪着陛下,便心满意足了。仕阳知道,陛下爱的是玉涔的王,陛下和玉涔的王也着实般配,只是你们各自的身份束缚了自己,仕阳不敢奢望陛下心中能有仕阳一分,只求陛下不要赶仕阳走。”
“你是我昭告天下,名正言顺娶的妃子,更是当今的凤后,哪有随随便便赶凤后走的道理,只是,仕阳,除了名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是我耽误了你的一生。”
“能够常伴陛下左右,仕阳无怨无悔。”
阖上眼睛,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柔荑眉心,墨惜缘轻道,“罢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想要休息了。”
“仕阳告退。”恭顺的退下,俞仕阳不再多言。
待到俞仕阳走后,明玉寒的身影浮现在墨惜缘的面前。
“玉寒——”没有想过明玉寒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此,她方才的话他定然全都听了去。
“想你了,便来看看你,最近可还好?”
“登基不久,很多事情要处理,幸好有无涧从旁辅佐,倒也没有那么累。”
“若是累了,就别强迫自己,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叫我便好,随叫随到。”
“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么会这么清闲?凭什么我就这么累?”
明玉寒不做声,笑着走上前,把墨惜缘拥在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那就不做这个凤帝好不好?和我回玉涔,做我的王后。”
“既然你这个玉涔王什么事都没有,那便嫁给我,做我的凤后,如何?”
臂膀稍微的用力,像是警告一般,明玉寒有些生气道,“你已经有凤后了。”
伏在明玉寒的怀中,墨惜缘精明的笑着,“如此,玉寒可是怨做不成凤后?”
“你——”松开墨惜缘,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明玉寒怒气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
“怎样?”故意挑|逗着明玉寒,墨惜缘就是想看他着急的样子。
“没什么。”看着墨惜缘,明玉寒瞪着一双狼眼,“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回玉涔做我的王后?”
“还有别的选择么?”
“没有!”
“哦。”
“怎样?”
“那就没办法了。”
“墨惜缘,我再说一次,到底是你嫁我,还是我娶你?!”
“我娶你。”
“没门,死也别想让我做你的妃子。”本就是活在男权社会中,又在二十一世纪接受过先进的教育,大男子主义的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做墨惜缘的妃子,不如直接让他死好了。
“不送。”摊了摊手,墨惜缘径直的回到床上睡觉,不在理会明玉寒。
又是同样的结果,每次来都会是这个答案,明玉寒失望而归。
待到明玉寒走后,墨惜缘睁开凤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翌日
朝堂之上,迟迟等不到墨惜缘的身影,列位大臣不由心中着急。
贴身的侍卫无意之间看见凤椅的软座下,露出了似是圣旨的一个拐角。
好奇心的驱使下,侍卫凑上前去,果然,是一道圣旨。
圣旨为墨惜缘亲笔所写,列位大臣都识得墨惜缘的笔迹。
朕即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勤于本分,却终是惶恐不安,力不从心,回想当日继承皇位实乃无奈之举。数月来,若无皇兄从旁辅佐,朕恐无力担此重任,思量许久,朕深感无帝王之才,无法继续担此重任,故而将皇位传于皇兄墨惜涧,为第五代兰墨国君,若有不服从者便是对兰墨不忠,对朕之不忠。朕已远走,卿等勿念。
玉涔
明玉寒独自一人在花园中发呆,看着兰墨的方向,心中千般万般的不是滋味。忽听身后异动,只听侍卫报,“王,宫外有人求见。”
“不管是谁,一概不见。”明玉寒兴趣乏乏的摆手,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侍卫不死心,继续上报,“可是那人说了,王若是不见她,定会悔恨终生。”
“本王说了不见就不见,什么人还敢威胁本王不成?”怒火冲上心头,明玉寒心口堵得慌,“还不快滚。”
“是。”侍卫摇着头,一脸惋惜的退下。
待到侍卫退下,明玉寒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灵光闪动,急忙的奔向宫门。
宫门外,墨惜缘一身紫色的纱衣,如倌楼初见时那般,对着他笑着。
明玉寒走上前,眸中满是爱意。
两人相对而视,眸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明玉寒缓缓的开口,柔声蜜语。
“你来了。”
“嗯,我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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