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狠狠的痛过才会好。
“无涧说过,公主不必道歉的,无涧的身份自是配不上公主的,这一点自知之明无涧还是有的。”
皱眉,摇头,墨惜缘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于她来说,没有身份低微之人,只有品行恶劣的家伙也不配称之为人。
“无涧,不要妄自菲薄,我不喜欢这样。”思考了番,墨惜缘接着道,“我的爱很奢侈,给不了任何人,我本就一个无爱的人,所以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感情的,你的爱应该给值得你爱的人。”
“那祁沣奕祁公子呢?公主为何可以给他你的爱?”
本不是一个善妒的人,无涧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变成了这般。
“祁沣奕么?”墨惜缘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他的名字总是在她的耳边被提起?她和那个祁沣奕有何关系?
见墨惜缘瞬间的失神,无涧无力的闭上眼,心中那抹痛意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灵魂。
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无涧的眼神已变的明亮,所有的爱意被隐藏到了眼底,留下的只有一片坦然。
“无涧不敢奢求公主的爱,无涧只想知道公主是否真的无爱,若是无爱,公主为何会对祁公子那般,难道那不是爱么?”
“祁沣奕与我究竟有何过往?为何你们总是提起他?这一次别再随便用一个理由来糊弄我,我不信。”
“无涧不会欺瞒公主,只是公主与祁公子的事情只有公主自己心中才明白,若是公主无法记起,就算是别人说破了嘴皮子也是无用的。”
“既如此,那不说也罢,徒增烦恼。”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是隐约的不安与烦躁,而在这个多事的时候,这种情绪是绝对不能有的。
听墨惜缘这么一说,无涧怔住了,这不是公主的性子才对,是出了什么事了么?看公主的神情也不似过去那般轻浮。
“前些日子传闻公主您……如今您没事了?”看着眼前的墨惜缘是真实的,不是他的幻觉。
“嗯,没事了,不过母皇却出事了。”被无涧这么一说,墨惜缘方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随即拉过无涧朝着里屋走去。
关紧门窗,墨惜缘脸上终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无涧,你一直负责收集朝廷的情报,近日来紫沧可有何动静?”
“在宫主出事的那段时间,紫沧国突然召回太公主紫絮烟,对外宣称女皇病重,而据我们传回来的消息却并非那样。”
“果然是假的么?怎么这么偏巧不巧的这个时候病重了,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罢了。”
“是的,女皇虽对外宣称病重,实际上只是在宫中静养罢了,这个消息怕是紫絮烟也不晓得。”
“连紫絮烟都隐瞒了?紫沧女皇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手指敲打着桌台,墨惜缘陷入了沉思。
“女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尚且不知,不过据我们的人回报,曾经在紫沧见过浮香阁的人,所以我们目前正在紧盯着大公主。”
“浮香阁的人一直在兰墨活动,这个时候去了紫沧,而女皇又突然病重,怕是有什么阴谋。”
“是的,属下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现在苦无证据无法证实,不过我们的人正在极力搜寻证据,只要有了把柄便可以将大公主一网打尽;若是真的找不到证据,我们也可以制造出一些证据出来。”身为无涧的时候他可以千般娇,百般媚,但是身为幻无的时候,无涧亦是一个不留情的人。
只有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他才能够保护好他心爱的人。
“罢了,只要她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饶她性命的时候便饶了她的性命,父后再三叮嘱我,让我留她一命,我不想让父后伤心。”想起凤后的交代,墨惜缘便狠不下心来,也罢,毕竟那人也是她的亲姐姐,她可以对她无情,但是她却不能无意。
“是,属下明白。”
“无茗尚未回来,等无茗回来的时候再说罢。”说着,墨惜缘突然的揽上无涧的腰,拉过无涧到自己的怀中,“多日不曾见着美人了,美人可有想念本公主?”
被墨惜缘这么一调戏,无涧又想起了先前的事。
黯淡的双眸没有神色,只有如似死水一般的心跳动着。
不想么?说不想是假的。
可是想又有何用?一个工具而已,有想念的资格么?
“无涧只是小倌,没有想念的资格。”背过脸去,无涧闪躲着视线。
听无涧这么说,墨惜缘知道他还在介怀于先前的事。
原本是不想解释的,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解释也是多余,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不过,既然无涧想要一个解释,那么她可以解释。
笑着转过无涧的脸,墨惜缘亲吻上无涧的额头。
轻轻的吻有如花瓣一样落在额前,没有力量,却让人心安。
“我可以解释。”
轻柔的话语在无涧的耳边化作最犀利的暖剑,刺入心脏,疼痛却带着暖意。
“呃?”显然没有想到墨惜缘会突然这么说,无涧还没有回过神。
“最初救下你与无茗之时我并未想过要利用你们,救下你们也纯属偶然,当日送你剑也只是让你留作防身只用。毕竟这天下之大,谁又能够知道以后会怎样?谁又能说以后还会再见?所以,我并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再次相遇。后来在倌楼中,我初见你们时只是觉得心里喜欢,觉得你们这样的人不该是供人玩乐的工具,所以才会高价的拍下你们,当日,我也并未认出你就是我曾救下的人。后来,在你的房中见到了那柄剑,这时我才想起你们。”看着无涧眼中露出的惊讶,墨惜缘知道他还不能完全相信,但是那有有什么关系?只要她的确这么做了就不怕被他知道。
“起初我也没有想过要利用你,只是那时候西罗宫正好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意识到准确的情报对一个暗组织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而倌楼无非就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只是,西罗宫女子居多,要进入倌楼非常不容易,这时我才想到你,所以便用了幻落的身份接近你,让你加入西罗宫,并教你武功。”像是怕无涧误会什么一般,墨惜缘又连忙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一开始而已,后来随着我们的相处,我便没有将你当作是幻无看过,我只当你是无涧,我没有让你再继续搜集情报,因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涉足江湖官场太浅,我不想让你卷入到这场纷争中来。”
“无涧,不管你是怎么看我,怎么想我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即使一开始是的,但那也不是纯粹的利用。”
“公主,无涧明白的。当日加入西罗宫是无涧自己的意愿,公主并没有强迫无涧。”回想起当初,的确是自己的意愿,公主只是引导了一下而已。
再想着方才自己的言行,无涧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该做的事情。公主于他不仅是主子,更是恩人,他怎么可以那么对自己的主子和恩人,即使是爱,他也不应该。
“公主,方才是无涧不懂事了,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惩罚。”说罢,无涧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见无涧如此,墨惜缘一阵心疼。
“傻无涧,我怎么会怪你。”弯腰,双手扶起无涧,墨惜缘宠溺的道。
玉手无意间碰到无涧的腰间。
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听见响声,无涧连忙的弯腰拾起,只见一块雕刻着凤纹的玉佩被无涧呵护如至宝一般握在手中。
这玉,似曾相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凤凰涅槃
()墨惜缘使劲的想着在什么地方见过,却终究是想不起来。
“这块玉雕刻的很精美,玉也是上等的好玉,想是无涧以前家中之物吧。”见无涧那般的爱惜,再联想起无涧的身世,墨惜缘很轻易的便猜了出来这玉的来历。
“嗯,这涅槃是我爹留下的,是爹生前最心爱的东西。”
“涅槃?是这块玉的名字?”墨惜缘第一次听到有玉叫这种名字,不过见其玉身是一只凤凰后便也猜到了其意思。
“凤凰涅槃,而这块玉便是以凤凰为其原型雕刻,所以才有了涅槃这个名字。”
“真是难得那位起名字的有心人了。”一块玉也能弄出这么多名堂出来,定是个风雅之士了,反正她是没这个雅兴。
“这玉的名字是我娘起的,也是我娘送与我爹的,所以我爹才会将这块玉视为珍宝,直至临终才交给我。”涅槃在手,无涧似是陷入以前的回忆,皱着眉,似乎是很痛苦一般。
“一直都不曾问过无涧的家世,只道家道中落,无涧的爹娘都去世了么?”忽然的,墨惜缘很想要去了解无涧,或许是被他身上那种浓烈的忧伤感染了吧。
“我爹去世了,至于我娘——”停顿了一下,无涧摇着头无奈的道,“我从未见过我娘,只是听我爹说过我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无涧似乎从未对公主说过无涧的事情,公主有兴趣知道么?”
“无涧若是愿意说,惜缘自是洗耳恭听。”
此刻,他们不是主子与下属,不是恩客与小倌,不是公主与平民……此刻,他们只是朋友。
敛容,似是回忆着痛苦一般,无涧轻缓的声音如冰山上的雪莲,冷冽而清丽,“无涧与弟弟其实并非家道中落,只是从家中逃出来的累赘罢了。”
第一次听无涧说起身世时只道是家道中落,而这一次却是从家中逃出。无涧,他的过去,究竟是生活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
“我与弟弟成长的家族也是在兰墨也算是一个世家了,璃玥城的古家,不知道公主知不知道。”
“璃玥城的古家?那个仅次于兰墨第一世家俞家的古家?”墨惜缘瞪着眼睛看着无涧,怎么也没有想到无涧竟是从古家出来的。
既是古家之后,为何会沦落至此?
颌首,无涧无声的默认。
是呀,那个被誉为第二世家的古家,只可惜那个家却没有他与弟弟的容身之处。亦或是那个本就不是他的家吧!他与弟弟只是多余的附属品罢了。
“公主也知道古家,那古家的事情公主可曾听闻?”
传言,古家有二子,乃天降妖孽,其貌令人倾倒,其神令人**,其勾引人的手段令人咋舌,每每有女子见过他二人之容后便会茶不思饭不想,直至相思而死。
“古家的事情可是指的那谣传?”墨惜缘小心的问着,心中却已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轻轻的点头,无涧沉声道,“公主想必已经猜到了,无涧与弟弟便是世人口中的妖孽。”
谣言——
绝对是谣言,她不信,一个字也不要相信。这么好的两个男子,岂会是妖孽?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造谣生事。
“事实是怎样的?无涧,你且说来于我听听,本公主才不信什么天降妖孽,你且将原委说明,本公主自当还你与无茗一个公道。”平生最讨厌造谣生事的人,尤其现在被造谣的还是她墨惜缘的人,如此的恶气,她岂能咽的下去?
“罢了,公主的一番心意无涧自是明白的。只是孰是孰非对无涧来说真的不重要了,在那个家中无涧与弟弟也不过是个多余人,倒不如现在生活的惬意。”低眉,浅笑,无涧淡淡的语气似是真的已经放开了一般,似是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家。
“无涧为何会这么想?这天下没有人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中的,无涧也自是如此,只是为何不想回去?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若是有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岂不是更好?”双手抚上无涧的眉梢,替他撵平紧蹙的眉梢。
“公主——”
一直以来,墨惜缘的温柔从未给过任何人,现在这般的温柔让无涧忍不住的再一次沦陷。
如此,时光若能停止在这一刻,便是魂飞魄散他也愿意。
“无涧可是觉得不方便说?”凝眸浅笑的墨惜缘此刻在无涧的眼中仿若绚烂的烟花在绝美的夜空中绽开,耀眼且美丽。
恍然的失了神,片刻后才忆起方才的话。
无涧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遂缓缓道来,“无涧与弟弟不过是随父亲一同入的古家,并非古家的后人,古家的后人只有两位小姐与一位痴呆的少爷。”
“无涧的父亲是带着你们兄弟改嫁到古家的?”
虽说改嫁之事并不稀奇,只是古家那样的大家族竟会容许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孩子改嫁么?
“父亲是个苦命的人,若不是情势所逼,他又岂会忍辱负重的进了古家。”哀叹一口气,无涧心中对父亲始终是愧疚的。
昔日,若非为了他们兄弟二人能够活命,父亲怎么进入古家任由那禽兽凌辱糟蹋?
“听父亲说我们的娘亲是一个富贵之人,娘亲待他也是极好,只是后来娘亲遇上了另一个男人,娘亲与那人两情相悦,倾心相许,那时我与无涧刚出生没多久,父亲误信了家中下人的谗言,以为娘亲新娶的那个人要除掉我与弟弟,便慌乱的带着我与弟弟逃了家出来。爹爹一时大意自己乱了阵脚,逃了家出来后却不知该去哪里,也没有容身之处。爹爹生得样貌极美,刚出了家没多久便被歹人盯上了。爹爹一个男子又带着我与弟弟,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是反抗也是徒劳。就在爹爹认命的时候恰巧被当日的古家的当家的救了下来,带回古家。”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无涧说起来滔滔不绝,墨惜缘也是第一次听见无涧说这么多的话而没有停下。
“既是这样,那又岂会是忍辱负重?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
点了点头,无涧算是默认了。
墨惜缘也不打岔,只是听着无涧说。
“起先那古家的人待爹爹也是极好,将爹爹奉若上兵一般,为此,爹爹心中也曾感激过,可是谁料到那人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她是见爹爹的样貌生得好,把爹爹带回府中不过也是想占位己有罢了。爹爹不从她,她便拳脚施加,更是对我和弟弟用刑,还给爹爹喂药……”停顿了一番,无涧声音有些沙哑、颤抖,像是隐忍了很久即将爆发的一般,“为了我和弟弟免受折磨,爹爹只有答应了那人,嫁与她做妾,我和弟弟这才免受了折磨。”
“爹爹虽委身于她,心中想的、念的、爱的却只有娘亲一人,整日郁郁寡欢,时间长了便郁积成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病倒在床。”那些痛苦的回忆再一次的勾上心头,无涧身体在发抖。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降妖孽
()墨惜缘细心的将无涧揽入怀中,安慰着他。
“我与弟弟也在古家长大,出落的也越来越像爹爹了。那人见爹爹不能再承欢,便想到了我与弟弟,不仅她如此,她的大女儿亦是如此。我与弟弟不从,也不吃她们的食物,她们便想尽办法的折磨我与弟弟,无茗的病根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的,更是到处造谣生事,那些个传言就是从她们口中传出去的,她们只是想逼我与无茗顺从罢了。爹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苦于没有能力保护我与弟弟,终是心疾不治,撒手人寰。幸而古家的小女儿为人不错,平日里和我与无茗交好,且事事帮着我与无茗。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便提出让我和弟弟逃出古家,随便在哪里都会比在古家过的要好。我和无茗听从她的意思在她的帮助下逃出了古家,谁料刚出逃没多久便遇上了山贼,幸好得了公主所救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