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这个穹宇大陆上,消息最灵通,嗅觉最灵敏的就该属那玄武太子炫叶了。
就在齐宥宇前脚刚来到营帐的同时,炫叶后脚便也跟着来了。
谁知,天下第一腹黑帝齐宥宇见到狗腿太子炫叶却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地问道:“炫叶太子莫非在本太子这里安插了细作?”
炫叶跟着他走进主帅的营帐之中,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走到副帅的位置上闲闲地坐下,笑得一脸妖孽地望着对面的齐宥宇,开口道:“齐宥宇,你做这么大一件事也不叫上我炫叶,莫非你想吃独食?”
齐宥宇望着他,轻轻冷哼一声,“怎么,炫叶太子想来分一杯羹?”
炫叶眉头轻挑,翘起一个二郎腿,“我知道,这穹宇大陆上,属你齐宥宇人马最多,银子最多,鬼主意也最多。三日前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他朱雀数千人马,还顺便将我的粮草和兵器一并吞了。你也不怕撑死。”
齐宥宇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静静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果然,不一会,炫叶又开口道:“可是,您如今可是中了巫术的人,你就能保证,那司徒铭中间不会使诈?何况你家那人见人爱的女人可还在他手里呢。你就不怕他一个恼羞成怒,……”
要说这炫叶迷糊起来确实像草包,不过精明起来却也精得跟猴似的。尤其是那最后的两句话,轻轻松松敲中齐宥宇心中最在意的部分。
齐宥宇抬眸看了一脸志得意满的炫叶,轻哼一声,开口问道:“若是让你参与,对本太子又有何好处?”
炫叶一听他这么问,得意一笑,“你可别忘了,我曾经在朱雀国待过,对于朱雀皇宫可比你熟多了。别的不敢说,要想救出你家女人,那绝对是小菜一碟。”
齐宥宇显然对于他的话并不怀疑,当下便开口道:“你若真能救出她来,我必有重谢。”说完,便起身往营帐外走去。
炫叶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这腹黑帝最紧张他家媳妇,这会他说重谢,绝对是一份厚礼。
就这样,齐宥宇和炫叶带着整个队伍以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天还未亮就抵达了朱雀的城门外。
朱雀的守城官兵一看,当下大惊,连忙唤人去禀报大巫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身浅青色锦袍的司徒铭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看到马背上英姿飒飒的齐宥宇,大声开口问道:“麒麟太子,这样大阵仗,究竟是所为何事?”
马背上的齐宥宇听了他的话,闲闲开口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太子妃已经失踪数日,有人说曾经在朱雀国见过她,所以我便亲自来寻罢了。”
司徒铭一听这话,冷冷开声道:“麒麟太子这话实在古怪。你丢了太子妃却来我朱雀找,你所谓有人,又是何人 ?'…99down'如今可知贵国太子妃具体在麒麟的哪个角落呢?”
司徒铭明着与齐宥宇来回周旋,其实一早便命人悄悄集中了主要的兵力,在城门聚集。
他全副的精神都在齐宥宇和他的六万精兵身上,丝毫不曾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偷偷潜进了城门,飞快地往皇宫而去。
炫叶进了皇宫就直奔司徒铭的寝殿而去。
他先在宫殿的外围四周查看了一圈,然后才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了他的内室之中。
炫叶猜想,司徒铭最擅长密室,易容和巫蛊之术。所以他首先想要找的便是这房间中的密室。
可是他来回仔细查看了好几圈,都未曾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和物品。究竟哪个才会是密室的开关呢?炫叶来回踱着步,陷入沉思。
而其实,就在炫叶所站的那片地板的下面,正是司徒铭关着夏子都的密室。
不过,夏子都此刻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正在仔细地看着黄冰和黄海送进来的最近的情报。
信中说,十五年前,朱雀帝张贴文榜,寻找巫术高深的巫师为自己炼制不死丹药。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司徒铭,已经是这个穹宇大陆上鼎鼎有名的黑巫师,他除了拥有高强的巫术之外,还生得一表人才,让当时的朱雀帝的妹妹,也就是后来的麒麟皇后一见倾心。
夏子都读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徒铭会如此熟悉皇后殿中密道的原因。原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断过联系,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是藕断丝连。
夏子都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皇后也不过是因为爱错了人,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还被心爱的男人残忍的烧死……
她唏嘘感叹了一番,然后低头接着方才的内容往下看:司徒铭当上朱雀国的大巫师不到半年,就彻底掌握了整个朱雀的实权,也就是在同一年,朱雀后宫大选,婉清的生母婉妃被皇帝选中不久后便生下了朱雀的五公主婉清……
夏子都看完整封信,心中暗自咋舌:这一场赤果果的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戏码,司徒铭竟然整整演了十五年。
他的能力和野心可见一斑。
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可是,他既然挟持了朱雀皇帝,那么他又将朱雀帝安置在何处呢?
如果能找到那朱雀老儿,会不会一切就解决了呢?
夏子都再次陷入了沉思……
炫叶在司徒铭的寝殿中来回走了无数遍,依旧不曾找到任何通往密室的机关。
他在心中暗忖,难道这里根本没有密室?那么夏子都究竟又在何处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炫叶心中一惊,四下张望一圈,然后迅速从一边的窗户纵身而出。
一脸怒意的司徒铭走进寝殿在靠近床边的软榻上坐下,随手脱去身上的大麾,对着紧跟着他进来的将领道:“盯着齐宥宇,他诡计多端,千万要谨防再像上次那样中了他的计。”
“是。大巫师。”
司徒铭这边全城戒备,紧张兮兮;城门外的齐宥宇却仿佛是带了数万人来野餐,在麒麟的城门外安营扎寨,生火煮食,一副打算跟他司徒铭长期耗下去的样子。
守城的那些朱雀士兵们,看到眼前这样众人煮食的情景,下巴都快合不上了,这只听说麒麟国的太子腹黑冷酷啊,怎么这会做起地痞流氓的勾当来了。
你做就做吧,还做得如此的有腔有调,个性十足……
卧槽 ̄这是彻头彻尾的逆天啊 ̄
其实,不要说是朱雀的士兵了,就连整日跟着齐宥宇的田宇都不太明白,他家主子一向是喜欢出奇制胜的,怎么这次这样高调呢?
陆白年心中则想的是,这夏子都对太子的影响力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连他精心训练了多年的精兵和影卫一次性都出动了,那么是不是他们的计划也就这样提前开始了呢?
想到这,陆白年的心中竟然觉得有些期待。
众人的猜测和臆想,都不能影响此刻静坐在角落的帐篷中,凝望着手中那块玉佩的齐宥宇。
其实,他心中所想的,根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就是找到夏子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他静等着。静等着炫叶那边的消息。
在得知夏子都平安与否之前,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发兵。在这世上,任何的权利,野心,欲望都无法与他心中的那个小女人相提并论。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相爱,然后深爱。可是齐宥宇却记得十分清楚,那日在梨花树下,夏子都那宛如黄鹂般的声音,轻轻说出那些与他死生相随的动听旋律。
齐宥宇想,那一定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心醉,最迷人的声音。
沉浸在回忆中的齐宥宇,忽然看到夜色之中有个白色的猫影从眼前闪过。
白猫?齐宥宇蹙眉,当下便施展轻功紧跟了上去。
他跟着那只白猫,只见它来到一家客栈之前,纵身跳入了客栈二楼的窗户之中。齐宥宇抬头看了看客栈的屋檐,然后施展轻功,一跃而上……
客栈内,一身商人打扮的黄海和黄冰看到桑其叶进来,连忙上前道:“太子妃可有新的吩咐?”
桑其叶眨了眨猫眼,取出夏子都用血写在那封密信背后的字:找朱雀帝。
黄海和黄冰看了字,开口问桑其叶道:“太子妃是让我们找朱雀帝给司徒铭关在哪里?”
桑其叶翻翻白眼,摇摇尾巴,表示十分嫌弃眼前两个人的智商,如此明显的答案,有必要问出来吗?
桑其叶完成了夏子都交给它的任务,当下也就不打算多做停留,它还得去给密室中的女人觅食。唉,如果桑其叶会说人话,它一定表示十分的无奈:你有没有见过像它这样整日需要为主人觅食的苦命的猫呢?……
桑其叶从客栈的厨房中挑拣了一些夏子都平日爱吃的东西,装进锦囊中,然后便离开了客栈爬行在深夜的大街之上。
忽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桑其叶的去路,它有些不耐地抬头一看:矮油 ̄这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找来了。
它朝着齐宥宇“喵 ̄”了几声,见他一点准备给它让路的打算都没有,于是桑其叶只得选择从他的身旁过去。
齐宥宇虽然不喜欢这只猫,可是到底也被逼与它相处了一段时日,这会一看它的样子,就知道桑其叶这是准备给自己带路,当下便紧跟着桑其叶,走到朱雀的皇宫外,然后又跟着它进了皇宫来到了司徒铭的寝殿之中。
桑其叶带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寝殿一旁的厢房之中,齐宥宇走进厢房,四周都是司徒铭饲养的虫蛊,被圈在不同的透明容器之中,慢慢地蠕动着,样子十分的恶心。
桑其叶走到一个装满了虫蛊的神色大缸中停下,尾巴快速地甩动了起来。齐宥宇当下会意,大掌挥动,将那个大缸移动了位置。
齐宥宇缓步走到那个大缸原来的位置上,果然看到四周的缝隙明显比其他地方大了许多,他蹲下身掀开那块地砖,然后便看到了通往密室的通道。
齐宥宇心中大喜,连忙和桑其叶一道走了下去。
他刚刚走进密室中,便感觉到四周阴冷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该死的司徒铭,居然将她关在这里的地方,她此刻还怀着身孕,如何能承受住这样糟糕的环境?!
齐宥宇一路跟着桑其叶走了一会,终于在一片豁然开朗的四方空间中看到了他日夜思念的人儿……
第八十二章:小四彻底逆袭!(精章)
此时,夏子都正坐在石板上专心的修习着巫术,她脸颊上的那朵蓝色莲花在阴暗潮湿的密室中散发着微微的幽光。齐宥宇看着面前安静茹素,宁静如仙的夏子都,心中竟然莫名地泛起一阵恐惧。
他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全神贯注于巫术的夏子都许久,才看到她脸上的那朵莲花渐渐隐去,然后看到夏子都缓缓睁开了双眼。
夏子都在睁开双眼的时候,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齐宥宇正站在她面前,满含深情的望着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夏子都,你大概已经饿得眼花了,齐宥宇怎么会在这里……”
齐宥宇听清了她的呢喃,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他忍住想要打某女人屁股的冲动,冷冷开口道:“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夏子都听了他的问题,依旧不觉得眼前的大活人是真的,继续喃喃道:“尼玛 ̄幻觉都出来了,还会说话……”
某太子额角青筋暴跳,忍着心头的怒意,开口道:“夏子都!你就是这样救为夫的?”将自己关在这种阴暗潮湿的鬼地方,然后吃不饱,就能救他了?
某个缺筋的女人听到这里,总算是魂归来兮了。她不敢置信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眼前一脸怒意的齐宥宇。
真的是他!真的是齐宥宇!
夏子都心中突然好一阵激动。
天知道,这些天被关在这里,她有多想他!她想他!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想到这里,夏子都再也没有半点犹疑,猛地从石板上起身朝着对面的那个紫色身影奔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小脸不停地在他温暖的怀里来回地揉蹭着,柔绵的声音十分缠绵地唤着他的名字:“齐宥宇 ̄”
齐宥宇原本因为生气而绷紧的身子因为她的这声低唤而渐渐柔软了下来,他望着怀里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瘦削了许多,抱在怀里更加觉得好像是在抱一把骨头。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口道:“竟敢不声不响地给我玩消失,嗯? ̄”
夏子都听了齐宥宇的话,心中一阵心虚,在他怀里闷闷道:“我也是为了救你嘛……”
“所以将自己搞成这样,你倒是很有本事,嗯?”某太子挑眉,冷睨着她。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某女感觉到他的怒气,越说声音越低。
某太子冷哼一声,不理她。
夏子都见他不理自己,从他怀里起身,十分无辜地望着他,可怜兮兮道:“齐宥宇,我饿了……”
“活该。”声音冷冰冰,可是却对于某女人从他怀里起来的举动十分不满,伸手重新将她拥在怀里。
“我好渴,你看,我的嘴唇都裂了……”某女人继续博同情。
齐宥宇低头看了她的小嘴一眼,“活该。”
随即将自己的薄唇覆上了她的,惩罚一般地啃咬,揉搓,极深极切地渴望着她的甜美和温度。那颗从她消失便一直悬着的心这才仿佛终于落了地。
他就这样不停地亲吻着她,一直到夏子都被他的吻疼得呜呜乱叫,齐宥宇才终于放过她。
夏子都被他亲得小嘴红肿,十分委屈地嘟着,却又不敢再惹他生气,她巴巴地望着他,低声问道:“齐宥宇,你有没有想我?”
齐宥宇冷哼,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小嘴。
“可是我好想你……”夏子都环在他背后的小手忽然来到了他的项间,勾住他的脖子。
某太子依旧是冷哼,抱着她的大手却明显地紧了紧。
夏子都心里郁闷,怎么平日里百试不爽的怀柔政策这会不灵了呢?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谁叫她现在理亏,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双眼充满了无辜。
齐宥宇根本不理她,从桑其叶的背上取下锦囊,拿出一些吃的递到她面前。
夏子都此刻都快要饿晕了,看到吃的瞬间两眼发光,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某太子没好气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开口道:“慢点吃。”
说着,又将水囊递了过去。
一直到夏子都吃得差不多,齐宥宇忽然瞥到她被割破的手指,脸色又一次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的手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
夏子都一看自己尚未结疤的手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嘴上连忙道:“那个什么……我也没办法……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可以写字的东西,所以……”
“哼,你就是这样虐待自己来救为夫的?”
“不是啊,”夏子都急急解释道:“齐宥宇,我跟你说,不是我吹,我在这里这几天,查到好多事呢,你不知道,原来那司徒铭是婉清的亲生父亲……”
夏子都就这样一口气将自己这两日查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齐宥宇。
谁知某太子越听她往下说,脸色就越阴沉,到最后身上的气氛已经比这个密室都要冷上许多了。
这该死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数天不说,居然还给他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一被司徒铭发现……
他想到这里,俊眸瞪着那个还浑然不觉的女人,“以后,你休想离开本太子身边半步!”
夏子都一听他这话,连忙垂死挣扎道:“我以后不敢了……”
齐宥宇冷哼,摆明了不信她说的话。她口中说的“以后”,从来就没算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