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瑾轻声一笑,“好。”
沈落辞盯着那猫咪,伸手想要抱它,那猫咪却像受到惊吓一般的睁看眼睛,惊恐的看着沈落辞,直往徐怀瑾怀里躲。沈落辞顿时生出一种挫败感,“它好像不喜欢我。”
徐怀瑾的手安抚着怀中的猫咪,柔声对沈落辞道:“不是,猫的警惕性很强的,它像是受过什么惊吓,刚才在厨房,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哄好。”
沈落辞若有所思的看着猫咪,道:“这样啊,那它吃什么呢?”
“它还不足月,吃不了肉。你拿一个鸡蛋放到碗中,用筷子打碎,加上一碗水,什么调料都不要放,放在蒸笼里,水烧开后蒸上半柱香的时间,它就可以吃了。”
徐怀瑾这次说的格外详细,像是怕她把鸡蛋羹做成鸡蛋烧一样,沈落辞有些不满的看了徐怀瑾一眼,道:“我知道了,那我去了,顺便给你煎药,你好好照顾它哦。”
“嗯,你去吧。”
湔裙梦断
天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如鹅毛般凌风飞舞,落了满地银白。
楚阑在这雪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积雪已经漫过了他的鞋跟,北风吹过,万物萧条,街上静的可怕。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世间万色。他该去哪呢?哪里都没有她,那一抹温柔终究无法触摸,最后跌碎在地上的,只剩一地落寞。
她走的如此决绝,甚至都未曾回头看他一眼,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放手,那蚀骨的思念,他不想再忍受下去,却又一次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他又该,怎么办?
“你要去哪?”一抹黑色的身影挡住了楚阑的去路,他抬起头,眼睛却像是被一层浓雾照着,什么都模糊起来,瞎了一般的看不清来人,即使黑白两色这么分明。
楚阑笑了笑,没有理会那抹黑影,继续往前走着。
“你早上出去的,现在都快晚上了,还不回去?”身后的黑影跟着他。
原来,是灼华啊……
“心情不好,想多走走,你不用管我,回去养伤吧。”楚阑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灼华还是在后面跟着,看来楚阑已经见到沈落辞了,只是,他没有带回她么?灼华追上楚阑,抓住他的肩膀,冷声道:“和我回去。”
楚阑顿住了身形,声音依旧淡淡,“我不想回去。”
“那你就在雪里一直走?”灼华声音带着怒意。
楚阑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挥掉了灼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灼华见状只能跟在后面。
暮j□j临,天渐渐黑了下来,雪却还是没有停,似乎是要将这世间万物都冻结起来。像是场落寞的雾,无声的飘落。楚阑依然静静的走着,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落下的雪所掩盖,看不到一丝痕迹,带着一种无言以表的惆怅,像是永远也不会有黎明到来。
灼华也静静的跟在后面,他伤本就没好彻底,此时大雪漫天,寒气吸入口中,胸口闷得难受。不行,在这样下去的话……
灼华思索半晌,一个疾步就走到楚阑背后,欲点楚阑的穴道,他本就带伤,身手不如以前灵活,此刻强行出手,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还未触到楚阑衣角,就被楚阑抓住了手腕。
楚阑回过头来看着他,淡淡道:“伤还没好,动什么手。”
灼华的胸口痛苦难当,手腕被楚阑一抓,整个身子几乎站不住,但他还是强稳住身形,冷声道:“跟我回去。”
“我说了,我不想回去。”
灼华闻言一咬牙,抽出另外一只手向楚阑肩头点去,但是结果,还是同样的被楚阑抓住手腕。双手都被牵制,灼华还是不愿放弃,猛的一转身,以胳膊肘击向楚阑肩头。楚阑轻易的侧身闪过,墨色的瞳一动不动的盯着灼华,好像看出了灼华略带痛苦的神色,右手轻轻一转,将内力缓缓输到灼华体内。
胸口的严寒被阵阵暖意所驱走,不像刚才那般难受了,本来激烈跳动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稳,灼华看着楚阑道:“我没事了。”
楚阑没有回话,也没有放开他的手,墨色的眸看了他一瞬,将他的手掌翻向上,与心脏同平,三指搭在他脉间,细细的分辨着他的脉象。
过了半晌,楚阑放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和你回去。”
灼华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被楚阑抓住手腕,热意从手腕直达心里,流过四肢百骸。灼华看了楚阑一眼,想从楚阑手中抽走,却感到手腕一麻,没了力气,灼华皱了皱眉,道:“你这样很耗内力,我已经没事了。”
楚阑却没有放手,抓着他的手腕往回走去。淡淡道:“脉率不齐,时有中止,脉见间歇,与细脉相兼,乃是气血大亏,心气匮乏,脏气衰微所致。你若再不好好养伤,命都该没了。”
灼华心知再辩驳也是徒劳,只能放弃,好在楚阑已经跟他回去了。不知道楚阑见到沈落辞发生了什么,估计是沈落辞不愿意和楚阑回去吧,自己本是不忍见楚阑夜夜买醉,故意给制造机会让他俩相遇,但却没料到,是雪上加霜,沈落辞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两三户人家亮着灯,透过那些细微的光亮,可以看到细密的雪花不断从天而降,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尽情的舞蹈着。
他们一路走回了楚府,孙管家见楚阑回来,急忙提灯上前,楚阑对孙管家摆摆手,道:“你去把灼华公子扶回屋,十日之内,不许他离开楚府半步。”
孙管家垂首领命,将灼华扶进屋中。
楚阑一眼不发的往里屋走去,却刚行了半步,就被王娴语拉住,王娴语娇声道:“相公,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楚阑从她手中抽出袖子,冷声道:“别来烦我。”
王娴语还是不依不饶,“妾身放心不下你呀,才让灼华公子出去找你的。”
这句话却激起了楚阑心中那股手机的怒火,他目光冷冽如冰,狠狠的盯着她,“你以为你是谁?把我楚府当成你的国丈府了么?!你当你还是千金大小姐么?对我的人呼来喝去,你在给谁下马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灼华是你能使唤的么?!”
王娴语没料到楚阑会发火,一时也来不及细想原因,只能软声道:“相公,妾身也是担心你呀……”
“滚。”楚阑声音低沉而阴冷,打断了她的话,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向里屋走去。
“相公……”王娴语还是不甘心,追上楚阑,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却还未触到楚阑,就被一股手机的掌风所袭,摇摇晃晃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她没想过楚阑会对她动手,惊怒道:“你!”
楚阑还是未回头,像是已经懒得说话一般,静静的像里屋走着。王娴语哪受过这种委屈,还从未有人这样对她,顿时羞愤难当,又往前跑了几步欲追上楚阑。
楚阑却是一声冷喝,“滚!”带着强烈的怒意和杀气,右手一挥,王娴语身后的树应声折断,抖落了满枝的积雪,‘轰隆’一声倒下。楚阑却是头也未回,周身都散发出比这大雪还要彻骨的冷意,似乎王娴语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真的会像折断那棵树一样,折断王娴语的脖子。
王娴语像是被这怒气骇住一般,终于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看着楚阑融入夜色中。
他刚才真的是怒了……
虽然楚阑从未对她笑过,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好话,但是她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刻骨的怒意,似乎,还带着一些恨?
王娴语不禁瑟瑟发抖起来,自己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暗香浮动
沈落辞给徐怀瑾喂了药,想要抱抱徐怀瑾怀中的小猫,但是试了几次了,都不成功,那只猫就是不给她抱,也不愿意离开徐怀瑾怀中半步,一直往徐怀瑾怀里钻。沈落辞有些无语,看着徐怀瑾,阴阳怪气道:“你说它是不是把你当成它娘了啊……”
徐怀瑾轻轻一笑,“我可不想当它娘。”
沈落辞哼了哼,“可是人家赖上你了!”
徐怀瑾看着她故作生气的样子,眼中柔情四散开来,凝视着她,轻声道:“你当它娘好不好?”
沈落辞明白了他话中深意,又瞥见他凝视她的目光,秀脸一红,转过头去,装傻似得道:“那我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岂不是要叫这只猫姐姐?”
徐怀瑾拿布垫在床上,将猫放上去,然后从沈落辞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是哥哥……”他的声音温柔如醇酒,却又带着一丝紧张,“落儿,嫁给我好不好?”
沈落辞被这温柔触动,像是醉了,轻声道:“好……”
徐怀瑾的眼睛顿时灿若繁星,将沈落辞紧紧的揽在怀中,小猫见自己的位置被沈落辞抢了,不满的叫了一声。沈落辞听见小猫的叫声,笑了笑,“它好像不高兴了呢。”
她转过头想看小猫,耳垂却在转头的瞬间触碰到了徐怀瑾的唇,两个人都如触电般的一僵,徐怀瑾随即微微闭上双眼,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舒缓而安淡,像是绽放的红莲一般在水中漂浮着。沈落辞只觉得身子都软了下来,双手也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腰,回应着他的吻。他的气味如此让她迷恋,她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他的呼吸愈发的沉重,到最后竟是有些克制不住。他微微退开了唇,却在看到她眼中迷离的神情时再次沦陷,他又一次吻住她,这次带着几分灼热,像雨丝般细密的落下,触动着她的心弦。
暗香浮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沈落辞心头萦绕,那桂花般的香气在唇齿间辗转,搅乱了一池春水,她梦呓一般的呢喃着,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背,她不要放开,永远不要……
情潮如烈火一般的燃烧,似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他煎熬着,但是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他蓦地放开了她,沈落辞的脸上还带着些潮红,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停下?
徐怀瑾的手抚上她的眼,手指怜惜的划过她的眉眼。这多像是梦境啊,他原以为他只能在漫漫烟雨中寻找她的背影,却他从未想过可以亲吻那唇瓣的甘甜。即使他现在很想很想,但是他不能。他还为给过她十里红妆,又怎能与她洞房花烛。
他压住心中翻涌欲出的情潮,声音还带着一丝干哑,道:“落儿,睡吧,我……”
徐怀瑾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沈落辞就抱住他吻上了他的唇,将他所有话语都淹没在嘴边,她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的背脊,她能感觉到他衣料下滚烫的肌肤灼烧着她的掌心,不断的吸引着她,可是当她想再深入时,徐怀瑾却轻轻的捧住了她的头,带着些许紊乱的呼吸,柔声道:“好了,落儿……”
徐怀瑾刚才吻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明显的j□j,可是不知为何,却又停下,沈落辞看着他犹带迷蒙的眼,轻声道:“为什么?你不愿意,难道是我……”
徐怀瑾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堵住了她的话,只是一瞬却又弹开,“不是的,不是因为你,别多想了,好吗?睡吧。”
他唇瓣的湿意还留在她的唇上,她轻轻咬住他精致的下巴,涩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还爱着他?”
徐怀瑾重新捧住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神色无比认真道:“不是,我相信你。只是,我还未让你凤冠霞帔,若是日后……”
沈落辞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日后?什么日后?你是觉得我会离开你么?”沈落辞说完心中一痛,抱住了他,又急忙道:“怀瑾,我知道我以前狠狠的伤害过你,或许那伤口现在都没有愈合,但是我会努力让它恢复如初的。你既然说了你相信我,就该知道,那凤冠霞帔并不是我所在乎的,那十里红妆,也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所在乎的,想要的,只是你啊……”
沈落辞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哽咽,“这房子就是我们的洞房,你送我的银簪就是信物,天地做媒,小猫为证,我答应了嫁给你,就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徐怀瑾揽住她,看着她眼眶中饱含的晶莹,心头一颤,将她抱到了床上,顺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路吻下,在她的颈间落下点点嫣红。沈落辞被他吻得情乱神迷,他的吻却停在了她的锁骨上,带着几丝犹豫,不再上前。
沈落辞擦觉到了他的犹豫,微微一笑,伸手抚着他细致的颈间,一路向下,解开了他的衣扣,他的胸膛一下子就展露在她眼前,却不似颈间那般光洁细润,上面布满了伤痕,胸口还有一处淤青。她记得,这些伤痕,是那次在监狱里,留下的……
沈落辞刚刚止住了泪又夺眶而出,徐怀瑾看着她的样子,用手指擦着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吓到你了么?”
沈落辞摇摇头,紧紧的抱着他,轻轻吻着他身上的伤痕,如此细密,他本来的皮肤,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唇不知何时吻上了他胸前的殷红,他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被翻涌的情潮所掩盖,终于消失殆尽。
他的唇再度压了下来,如烈火一般的将她燃起。他褪去了她的衣物,从刚才停下的锁骨处,一路吻下,轻轻舔抵着她胸口的娇柔,难以言喻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向她袭来,令她颤抖不已,朱唇溢出了细碎的低吟。她能感觉到腿间的灼热正轻轻顶弄着她,她颤抖的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带着几丝紧张。
徐怀瑾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眼中翻涌的情潮从微微煽动的长睫中流出,在唇间蔓延萦绕,是剪不断的情愫。那些紧张终是被柔情所驱走,只剩下缠绵缱绻。
凝香正浓,窗外的飞雪仿若爱的絮语,曼妙在天间,迷醉在这淡淡的夜色里,羽化成诗,诉说着永不磨灭的誓言。
一握香荑
清晨,沈落辞从睡梦中醒来,动了动身子,身上的酸痛袭来,床上的一抹嫣红赫然可见,蓦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浮起一阵娇红,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
沈落辞转过头去,却发现床边空空如也,徐怀瑾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床。她想起徐怀瑾的伤还没有好,心中有些着急,便起身穿上衣物,推开房门,听到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心想着,徐怀瑾可能又去给她做吃的了,一路小跑来到厨房,徐怀瑾果然就在厨房中,站在炉灶旁,做着饭菜,脚底下还蹲着那只小猫。
小猫先看到了沈落辞,歪着头对她叫了一声。徐怀瑾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沈落辞,微微一笑道:“睡醒了?你再等等,马上就好。”
沈落辞从他背后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桂花香气,想起他昨日身上的伤疤,有些心疼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又不听话,还来做饭……”
徐怀瑾抚上挽在腰间的手,柔声道:“我已经好了许多了,没事的,你放心吧。”
沈落辞还是有些不满道:“起来的时候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徐怀瑾轻声一笑,宠溺的吻了一下她的眉间,“我不会跑的,永远不会,不会离开你……”
这温柔将沈落辞的心都塞得满满的,沈落辞将头靠在徐怀瑾背上,幽幽道:“那你也不叫醒我,起码我可以帮你忙呀,一个人做饭多累。”
“你睡得那么熟,我怎么忍心叫你呢,再说……”徐怀瑾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昨晚也累了吧……”
沈落辞的脸一下子就蹿红,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提到这种话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开了话题,道:“这小猫昨晚和我们挤在一起呀?”
徐怀瑾点